89.打臉逃婚公主12

89.打臉逃婚公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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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永福宮內,德妃卻是悠然自得的喝着皇上賞賜的極品龍井,她抬眼看向跪在下邊,前來回話的小太監,語氣緩慢的說道,「皇上為楚秀女開脫了罪名?」

「是,娘娘,的確如此,皇上什麼也沒說,就讓楚秀女和那名嬤嬤離開了,今晚也沒有留宿在賢妃娘娘那,反而是召見了楚秀女。」下頭的小太監面不改色的說出自己的所見所聞,不敢多一分,也不敢少一分。

德妃舒服的展開眉梢,柔柔的笑道,「那是皇恩浩蕩,楚秀女該抱有感恩之心才是。」

房內的宮女太監們低着頭,不發出任何聲音。

坐在上面的女人雖然是笑着的,面容卻顯得有一些猙獰。

在後宮之中,帝王的愛,是女人們互相搏殺的理由和動機,而且是最好的鬥爭催化劑,這點沈悅非常的了解,也深有體會。比如現在,她只是到御膳房拿了點心,而後快速走回長青宮,這一路上盯着沈悅的眼線幾乎要遍佈每一寸土地。

她敢保證,哪怕是踏錯一步,都會有人立即察覺到,彷彿即將成為下一名由奴婢晉陞為主子的光榮典範一般!

後宮之中,普通宮女被皇上看中之後一飛衝天的例子不在少數。

沈悅硬著頭皮,面無表情的走進了長青宮內,才踏過門檻,就見貴妃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了過來。她心裏不由得打了一個咯噔,任何吸引皇上注意力的女人,都是嬪妃們的大敵,哪怕是朋友、心腹、手足……利益之爭,往往最為殘酷。

「娘娘,奴婢回來了。」沈悅盈盈福了一個身子,一舉一動沒有絲毫差錯,隨即她將手裏的碟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垂手肅立在原地,等候貴妃的吩咐。

「恩,回來便好。」貴妃的聲音顯得非常的平靜,她稍微停頓了幾秒,上下打量了一遍沈悅的容貌身形,過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今日見到皇上了?」

「回稟娘娘,奴婢在御花園附近的路上,同賢妃娘娘和楚秀人遇見,後來皇上也來了。」沈悅說完后,又福了福身子,再盡量用簡短的語言,把當時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尤其是着重說明自己是無辜路過,而且賢妃和楚秀人分明就是要搞事情。

後來皇上倒是不知道被誰通知的,能這樣恰巧的趕了過來,雖然那個時候賢妃的表情很不好,而楚婉萱則是扳回一城,但是她也同樣被饒恕了,對此沈悅是心懷感激的,即便非常懷疑皇上這樣輕飄飄放過自己的原因,或許是對方當時不想和小人物計較罷了。

若說因為她是貴妃的人,才特別的網開一面,這點感覺不太可能,因為據沈悅所知那名蕭帝不是這樣一個感-性-男人。所以當他特別寵愛楚婉萱,甚至為她無視了一些宮廷規矩的時候,賢妃和德妃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她們不怕有女人進宮爭寵,選秀每年都會舉行,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她們不能忍受的是皇上會動了真心!

帝王之寵,足以讓嬪妃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流水,功虧一簣。

但是如果這個得到皇上獨寵的女人可以消失,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沈悅心想那名楚秀女的處境,應當是需要步步小心,而她現在的處境,是連小心都不需要了,全都看貴妃怎麼發落。

該說的話說完了,沈悅行了禮,便閉口不言,目光微微垂落在地上,眼前的地板一看就是被擦拭過了,光亮如新,映着人的影子都有點清晰。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貴妃朝她的心腹嬤嬤勾了勾手指頭,纖長白皙的手指如同嫩蔥一般,她輕聲說道,「過來。」

「諾。」沈悅上前幾步,靠近貴妃,並且非常遵守禮節的站在貴妃娘娘的身邊。

而後便聽見那名斜著卧在鋪着雪白毛毯的軟塌上的美人,朝她掃過來一眼,秀美的眉梢輕輕挑起,語氣柔和,「靠近一些。」

「……諾。」沈悅走到了貴妃的身前。

「伺候我吃點東西,有些餓了。」在心腹嬤嬤面前,貴妃便沒有說那些有的沒的客氣話,揣著架子也是很累的,她伸了伸手,指向那碟剛被沈悅拿回來的酸棗糕。

沈悅便用銀質筷子夾了一枚,喂到了貴妃的唇邊。

只見那柔嫩的紅唇微微開啟,輕輕噴了一口氣在她握著筷子的手指上,才輕輕鬆鬆的將那一小塊酸棗糕咬進嘴裏。

「味兒不錯。」貴妃吃了兩塊后,用絲絹擦拭了下唇角,輕輕笑道。

「娘娘喜歡就好。」沈悅順手把裝着剩下的酸棗糕的碟子放在軟塌旁邊的小桌上,方便貴妃想要吃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取用。她還未轉過身,便被身後的美人抱住了纖腰。

貴妃輕輕用手帶了下,就把嬤嬤給拉到了軟塌上坐了下來。

「娘娘不可!」沈悅察覺后想要站起身,卻又不好用力,以免碰撞到貴妃的肚子,她微微皺着眉,不解的抬起頭來。

「這有什麼,沒有其他人在,不必守禮。」貴妃摸了摸嬤嬤的身子,檢查了下衣物,確定這人沒有被皇上還是誰佔了便宜后,才稍稍鬆了口氣。

「娘娘,您這是……」沈悅有些疑惑。

貴妃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她一眼,卻是很直接的詢問出聲,「皇上看你的眼神,有無特別的意思?」

沈悅頓時一頭冷汗,她尋思片刻,聲音無比肯定,「應是沒有。」

貴妃輕輕點了點頭,臉上竟是沒有絲毫的懷疑,她道,「我想也是,皇上若是喜歡你,早就將你要去了,他在我這裏進進出出的,自然更能看清楚你的長相。」

這麼說也有道理……

沈悅卻是面容一正,適時表明忠心,「請娘娘明鑒,奴婢絕對沒有那樣的想法。」

做出一個態度是非常有必要的,就算關係再好,也得溝通才能維持下去。

貴妃似乎愣了一下,突然,她噗嗤的笑了笑,道,「你的心本宮自然是知道的,怎麼也不會懷疑到那個方向上去,只是皇上他口味比較廣泛,本宮是擔心他禍害到你身上去了……」

用「禍害」這個詞不好吧,沈悅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貴妃這句話要是被傳出去,少不了會被人拿來生事了。

沒想到貴妃看見沈悅這個舉動,心裏卻是一暖,她拍了拍對方白皙的手背,笑道,「進了宮裏,便身不由己,再怎麼樣我也不想把你陷進來,終身交待在這裏。」

「多謝娘娘信任,奴婢定不會夫辜負娘娘的厚愛。」沈悅緩聲道,而後手背被輕輕捏了一下。

貴妃俯身過去,語氣輕輕的,「那你有無意中人?」

呃……

這個問題好難回答,自然是沒有的,但是看着貴妃那期待的小眼神兒,還有一種胸有成竹的神情,沈悅下意識的感到有點不對勁,她謹慎又謹慎,小心的回了一句,「暫時還無。」

果然,貴妃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沒關係,日子還久著,總會有的。」

「但奴婢還希望陪在娘娘身邊……」

「別說這些傻話了,我這裏人手眾多,哪裏就需要把你給耽擱了。」

「奴婢惶恐……」

「好了來嘗嘗這酸棗糕,本宮試了味道不錯。」

沈悅冷不丁嘴裏被塞了一塊酸棗糕,便說不出話來了。

近日來,宮裏因為選秀這回事,顯得有些不太平了。

因為楚婉萱和賢妃有了衝突后,賢妃好像說是被氣得起不來床,得了心病,於是選秀大典又往後拖了一些時日。後來在皇上的連番安撫之下,賢妃的病情才穩定了下來,好轉后又重新執掌儲秀宮中的事情。

在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后,人心不穩,不少秀女甚至開始相互猜疑,暗地裏使小動作,嫉妒楚婉萱的人非常多,怕她的也很多!

因為哪怕只是一點口角,都可能會被她無意中說給皇上聽……然後那名口出不遜的秀女就被罷免了資格。一時之間,大家都不太敢同楚婉萱直面其鋒。

賢妃就算是心裏有氣,也只好憋著,還不能讓皇上看出來,她之前裝病的事情就已經讓皇上不滿了,現在只能是好好的處理選秀的事情,來博取皇上重新的信任和寵愛。

沈悅是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又碰見了楚婉萱。

對方沒有帶人,只是拿着燈籠,如同逛自家後花園似的到處亂走,一邊看看天空欣賞夜色,一邊聽着風聲和花草對話……

沈悅暗道運氣不好,並特意放緩了腳步,等人過去了,她才繼續往前走。

只是沒想到過了一會兒,就聽見身後傳來跑動的聲音,沈悅剛轉過身,就被一個人迎面撞上,連燈籠都掉在了地上。

「沈嬤嬤?」一個充滿了驚訝又刻意壓低了的聲音響起。

「奴婢見過楚秀女。」沈悅看了眼那枚在地上骨碌轉了幾圈的燈籠,她福了福身子,站到了路邊去,有禮貌的讓對方先走。

楚婉萱咬了咬嘴唇,似乎想要說點什麼,站在原地好半響,最終開口道,「謝謝嬤嬤。」

這句話聲音有些大,引來了幾名侍衛。

沈悅不明所以,謝她什麼?

但是卻見到楚婉萱連燈籠也不撿了,就這樣消失在黑暗之中,徒留下她來應付那些路過的侍衛。

「嬤嬤方才是和楚秀女在一起嗎?」

「是。」

這只是一個簡短的慣例問詢。

沈悅不知道的是,她日後,會忍不住想狠狠地打臉此時的自己。

選秀大典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早上舉辦,雖然晚上的氣氛比較好,但是為了讓帝王看得清晰一點,避免一些秀女使小動作,最後賢妃還是把時間改為早上,而她不顧腳上曾經受傷,率先上台,為皇上獻了一小段舞蹈。

說是為了鼓勵秀女們不要怯場,能更好的發揮。

雖然舞蹈時間不長,但是身姿優美,氣韻動人,別有一番滋味,讓蕭帝又不禁想起來以前第一次見到賢妃時候的景象,他大笑着鼓掌,誇獎了賢妃的舞姿和功底造詣,讓賢妃眼底佈滿了欣喜的神色。

但是對於其他秀女而言,就不是什麼好事了,有賢妃娘娘這樣的大山壓在前面,又首先表演了如此精彩的舞蹈,她們這些青澀的花骨朵,哪裏還能綻放光彩抓住帝王的眼球呢?

不少秀女暗地裏竊竊私語,覺得都是楚婉萱惹的禍,不然賢妃娘娘也不至於這麼大張旗鼓的屈尊跳舞,就為了增加選秀表演的難度!

相比那些秀女們惴惴不安的神情,楚婉萱則是顯得鎮定了許多,別人的事情同自己沒有關係,她不急不躁的坐在那裏,看着其他秀女接二連三的表演,一邊思索著即將展現的驚艷之時,一邊想着到時候面對帝皇的寵愛,該做出如何表現才好。

不能太過於驕傲,都說驕傲容易夭折,也不能太過於無情,傷了皇上的心……

時間飛快流逝,等到了最後一名秀女的時候,大家都打起了精神來。這是規矩了,最好的都是留在最後面,審美疲勞之類的,對於皇上而言不算什麼,沒看見蕭帝此時神采奕奕,一臉期待的表情嗎?

賢妃在一旁悄悄擰着衣袖,恨不得讓楚婉萱直接摔一跤,裏子面子全沒了才是最好不過的。

德妃卻是看見什麼都無所謂一般,只是淡然的笑着,半點都沒有因為楚秀女受到皇上寵愛,而失了分寸。

沈悅站在貴妃身後,同樣將目光投向了殿內前方的表演台上,那裏有一人緩緩走出,步伐靈巧,身影婀娜。

「楚秀女,該您了。」一名小太監在後台畢恭畢敬的同楚婉萱說道,神情諂媚。

這可是皇上眼裏的大紅人,只要日後不作死,那一時獨寵還是跑不掉的!

只要她不作死!

可正常人又怎麼會作死呢?

小太監上杆子討好這位主子,恨不得直接上手攙扶。

「謝謝公公,皇上可在看着嗎?」楚婉萱拍了拍裙擺,站起身,笑意盈盈的問了一句。

「在、在!皇上就等著您呢,您小心台階。」小太監眯着眼笑道,他看着這位主子把一個小包裹打開,心想那肯定就是殺手鐧了,現在的秀女心思多,總會留有一手,輕易不拿出來示人。

小太監好奇的伸長脖子,猜想裏面裝着的是誘人的熏香,還是清脆的鈴鐺裝飾,也可能是一些稀奇古怪博人眼球的東西……

當楚婉萱把包裹里的殺手鐧拿出來的時候,小太監眼睛都有些發直了。

若是仔細看,小太監的唇角甚至顫抖得有些合不攏……

楚婉萱不疑有他,邁步走向表演台,唇角帶着明媚的笑意,眼底浮現動人的自信。

她相信,自己這樣清靈美麗的女子,皇上肯定是非常喜愛的,而她也不能辜負了皇上的愛意,之前特意和皇上說了,今日要給出一個大大的驚喜,這便不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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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嘴!」

「諾。」

她緩步走到寶珠格格面前,暗嘆這名格格的臉蛋和自己的手真是有一種妙不可言的緣分。

寶珠顫抖著雙肩,不可置信的看着帝皇遠去的背影,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何就被拋棄了,明明什麼也沒有承認!寶珠鼓起勇氣,搖搖欲墜的挺直身子,言語中帶着一絲慍怒道,「沒有證據,貴妃娘娘為何罰寶珠?莫非……莫非就是偏心自己的嬤嬤,才不惜讓寶珠受到委屈么!德妃娘娘,您也說句公道話吧。」

德妃以前覺得這個民間格格還算是懂事,也孝順,結果一轉眼就發現自己識人不清,心腸惡毒的詛咒她病危不說,還傻乎乎的以為親王發話了,那名嬤嬤還能繼續擔罪不成,她嘆息了一聲,棄車保帥,視而不見了。

「上不尊長輩,下不檢自身,居心叵測,嫁禍他人,怎能不罰!沈嬤嬤,動手!」

沈悅沒有半刻耽誤,抬手就往寶珠格格臉上扇。

啪!

啪!

啪!

白皙的手沉穩如山,沒有半分力度反彈后的顫抖,打完沈悅就垂手站在一旁,神情平靜,臉上完全沒有報仇后的得意,只不過暗自握了握有點發麻的掌心,剛才多用了三分力,她也不是什麼軟包子。

「嗚嗚,你死定了,我的父親是簫帝,他會殺了你的!」臉蛋鼓起來的寶珠哪裏還有先前那種梨花帶雨的柔弱感,她腫著臉含糊不清的嘶吼著,張牙舞爪的就想往沈悅臉上抓去。

女人么,總是覺得毀容是一項最為直接而且容易辦到的事情,沈悅-反-射-性的微微後仰,退了一步,避開了那十根帶着尖尖指甲的手指,大部分和她有仇怨的,都挺想毀掉這張看上去居然長得很不錯的臉。

「格格,請自重。」沈悅這也算是反抗了格格一把,便福了下身子,不亢不卑的說道。

「你這個小賤人!不要臉!」附近的宮女和侍衛見寶珠格格連市井中學到的那些不-堪-辭彙都說了出來,指手畫腳的和潑婦在街頭叫罵一般,一時之間她在大家心中那種如同高潔梅花般純凈善良的印象全部消失。

眾人的眼裏出現了鄙夷和厭惡,這女人也太能裝了,把大家騙的團團轉,差點就吃了大虧。

「你肯定是勾搭上了親王……唔唔唔!」寶珠破口大罵到一半,就被不知從何處出現的黑衣侍衛的堵了嘴,同德妃和貴妃告知一聲后,便直接把人拖了下去。

沈悅眯了眯眼,皇宮之中,暗衛無處不在!

「諾。」沈悅上前一步,應了一聲,卻沒有馬上移動步伐。

楚婉萱冷冷的看了那名嬤嬤一眼,眼角帶着不屑的視線,不過是主子手下的一條惡犬而已。

若是放在以前,蕭帝一定是會無視掉小小一個秀女,然後好好安撫她一番,隨即留在這裏過夜。後宮之中上到嬪妃,下到答應,用的手段也就那幾種。

要麼是以才情容貌來讓帝皇心悅,要麼就是依靠露出嬌弱受冤的模樣來博取同情。

沒想到這次蕭帝卻是不同尋常的反應,果然,他的聲音沉了下來,「方才你的宮女都已經喊出了其心可誅這樣的話語,還能夠是小事!」

賢妃心裏一個咯噔,那名宮女早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認罪,口裏喊著「皇上饒命!」

蕭帝冷哼一聲,邁步坐到了上首的寶座上,看也不看那名磕頭都要把腦袋磕掉了的宮女一眼,他朝屏住呼吸的賢妃道,「剛剛才叫她過去下棋,轉眼就被你拎來教訓,莫非是覺得朕眼光不好?」

這竟是來給那個楚婉萱撐腰來了!

賢妃心下又氣又怒,不知是那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出去給蕭帝通風報信,又或者是和她不合的那些姐姐妹妹暗中下手,賢妃思來想去,只好硬著頭皮道,「臣妾有罪,是因為太擔心皇上的身體健康,才會把楚秀女叫過來指導一番,臣妾是一番好意。」

「指導?你的指導就是往人身上潑水,隨意處置是嗎,到底有沒有把朕放在眼底!」蕭帝今天本就在處理公事上不順,現在更是覺得後宮裏邊的一些女子光會給他添亂,讓人心上加煩。說罷蕭帝擺了擺手,示意賢妃不要再辯解了,「就算她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或是做得不周到的,悉心指點便是,讓你負責選秀,也是一種信任,你這樣卻是辜負了朕的一片苦心。」

賢妃眼眶微紅,因為在眾多下人面前,不好哭出聲來,只能默默忍着,卻是被蕭帝突然拉過了手,她抬眼哀聲道,「皇上……」

「好了。」蕭帝似乎輕嘆了口氣,「今日到此為止,你也勞累了,凡事別那樣好強,楚秀女剛入宮就被嚇到了,以後還怎麼和你這個姐姐相處,你們和睦融融,朕才能對後宮放心。」

「臣妾知道了,皇上……」賢妃回握住了蕭帝的手,卻是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了,她感動得無以復加,重新展露笑顏,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一直以來的苦心被皇上知道,還有比這更榮幸更能得到權勢的事情嗎?說明自己是被帝皇放在心上的!於是見蕭帝讓楚婉萱起身的時候,賢妃心裏也沒有多大的不高興了,不過是一名秀女罷了。

和需要含淚強忍的賢妃不同,楚婉萱在得到蕭帝的注視時,就感受到了那濃濃的愛意,而當她被帝皇命人攙扶起來,到帘子後面擦乾淨頭髮上的水珠,再看看要不要上點燙傷葯時,更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不枉她在被賢妃叫來的時候,就暗中賄賂了一個儲秀宮的小太監,讓對方幫忙報信,看在她這樣受到帝王寵愛,日日下棋的份上,對方也樂於賣一個好。

幸好帝皇來得及時!

「今日之事,你可心中有怨恨?」蕭帝在她被扶進去前,突然問了一句。

賢妃也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若是這個秀女敢胡說……

「啟稟皇上,奴婢並無絲毫怨恨。」楚秀女盈盈不堪一握的細腰彎出了一個完美的弧度,天真爛漫的氣息迎面撲來,「娘娘願意教導奴婢,是給奴婢的獎勵,而能得到皇上的垂青,更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奴婢感激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心懷怨恨呢。」

賢妃滿意的點點頭,蕭帝也沒有再說什麼。

沈悅站在一旁,顯得幾乎沒有絲毫存在感,眼角的餘光看着蕭帝在兩個美人之間左右逢源……

或許這個詞語用得不太妥當,因為對方是一名皇上,本就可以坐擁三千後宮,她心裏暗想,不過能這樣既讓賢妃熱淚盈眶,又能同時讓楚秀女感激涕零的本事,也是別人難已學會的。

只是若真的信任賢妃,又怎麼會專門過來護著楚婉萱,當場讓賢妃沒臉?

若是真的愛重楚婉萱,又怎麼會等該說的話說完了,該談的情談完了,才想起來那個依舊在地上跪着的,瑟瑟發抖的淋濕秀女。

過了一會,楚婉萱從后屋走了出來,先是跪在地上同賢妃和皇上行禮道謝,方才允許起身說話。

這個時候賢妃正是和蕭帝濃情蜜意的時候,方才她說了不少關於儲秀宮中秀女選拔的事情,正得到了蕭帝的讚許,心裏驕傲得不行,也就不再把楚婉萱看在眼裏了。賢妃聲音難得帶着幾分溫婉的說道,「你先回去吧,好好休息,別勞累了身體。」

楚婉萱盈盈福身,抬眼卻是看向了蕭帝。

坐在上首的男人英俊瀟灑,面上帶笑,朝她微微點了點頭,頓時楚婉萱的臉通紅了一片,她小聲的說道,「奴婢不累,奴婢可以留在這裏陪娘娘聊天,接受娘娘的教導。」

這還有完沒完了,賢妃眼角一挑,目光帶着難以察覺的一絲不善。

在帝皇面前,妃子都學會了如何完美的隱藏自己不好的一面,從而展現出最為完美的一面。她笑了笑,開口道,「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是現在天色不早,明日還有不少訓練等著,若是皇上再找你過去下棋,也要好好養精蓄銳才是,回去吧,來人啊,送楚秀女回儲秀宮。」

這下子楚婉萱不想走也不成了,但是她心裏認為蕭帝是為了自己,才會勉強過來和賢妃睡在一起的,明明今日下棋的時候,他無意中提了一句近期公務繁忙,又怎麼會來着暖玉溫香之地,定是原先打算為民熬夜才是。

頓時楚婉萱覺得心裏愧疚不已,都是因為她,才讓帝皇如此操心,還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她半點不想這名佔據了自己全部心神的男子,今晚睡在另外一個女人的床上!只是今晚,只是她和他下了棋的今晚,多麼難忘的夜晚,怎麼能就這樣被破壞掉美好的回憶呢!

想到這裏,楚婉萱又行了禮,聲音清脆悅耳,「啟稟皇上,啟稟娘娘,奴婢還有一事要奏。」她的面容雖然俏麗,但是正經起來又別有一番滋味,看着如同翠綠的春竹一般,堅韌不拔。

此時,長青宮內。

貴妃實在是魂不守舍,她的心腹嬤嬤出去這麼久了,卻是一直沒有看見有人回來,連個報信的都沒有,後來才是她派人過去問的時候,便知道沈悅被留在了春陽宮內,說是要教導那些宮女如何調配玫瑰露,然後還要等著賢妃有空的時候召見,領了賞之後才可以離開。

聽聽這叫什麼話?

若是賢妃一天沒空,她的嬤嬤就打算一天都不回來了嗎!

貴妃有些生氣,但是卻不能顯露出來,因為方才大宮女來報,德妃來了。

自從寶珠那件事情之後,對方就沒有來過長青宮,這次過來是為了什麼事情,貴妃不敢大意,把心裏的焦慮全部埋藏到了最深處,面上帶着笑意迎接了上去,口裏柔聲道,「不知姐姐來了,妹妹都沒有做什麼準備來招待姐姐,實在是羞愧呢。」

德妃同樣是笑眯眯的,皇宮之中不比其他地方,只要不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那是一言一行都會被有心人看在眼底,周邊不知有多少眼線在虎視眈眈,就等著各位嬪妃掉鏈子,好讓宮裏可以流傳出新的八卦,「妹妹何須多禮,是本宮沒有通知妹妹就過來了,快快坐下,我們姐妹好好聊一聊,今日可是無聊極了,怎麼妹妹這裏也如此冷清。」

貴妃坐下后讓宮女上了茶水和點心,卻是漫不經心的介面道,「姐姐哪裏的話,妹妹這不是向來如此,哪裏有姐姐那裏人聲鼎沸,不少阿哥格格都愛去呢。」

連寶珠那樣的貨色都過去了,能不熱鬧嗎。

德妃皮笑肉不笑,「妹妹說的什麼話。」她假裝看了眼周圍,隨即面上帶着幾分疑惑,道,「之前一直跟着妹妹的那名嬤嬤呢,也是個好顏色的長得不錯,今天沒有看見她,還真是覺得少了養眼的物事呢。」

貴妃不動聲色的掐了掐手心。

賢妃當時誇了沈悅一句,竟然就傳開了,要知道一個嬤嬤或者宮女長得好,又被多人所知,並非好事。以前沈悅低調做人,又是經常低着頭行禮,所以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心腹嬤嬤的長相如何,現在賢妃和德妃就是想給她下絆子罷了。

貴妃盈盈一笑,道,「姐姐說笑了,那樣的容貌哪裏能入姐姐的眼呢,她被我派出去辦事了。」

「哦,可是去了賢妃那裏?」不等貴妃找其他理由轉移話題,德妃窮追猛打的詢問道,「聽說你的這個心腹嬤嬤調得一手好的玫瑰露,有空也可以讓她去我那裏,教導一下那些宮女們,笨手笨腳的,調出來的玫瑰露色澤就是沒有在妹妹這裏喝的鮮艷,也不夠香甜可口呢。」

說罷,她又抿了一口玫瑰露,這是跟着茶水一起端上來的,入口甘甜,果然不錯。

「姐姐喜歡,到時候妹妹定會讓她去一次。」貴妃不得已說道。

「我看今日就不錯。」德妃挑眉建議。

「但是沈嬤嬤還未歸來……」貴妃的眼角流露出了一些為難的意思,她總算知道德妃今天過來是為什麼了。

果然,對方面露驚訝之色,「只是去春陽宮教導宮女如何調製玫瑰露罷了,怎麼會耽擱這樣久的時間呢,妹妹別騙我,就在這裏等沈嬤嬤回來便是,該快要宮門口了吧。」

貴妃暗自吸了口氣,按壓住心中的怒火,她現在輕易不能動怒,為了肚子裏的孩子,怎麼也不可以讓情緒有太多波動,貴妃微微笑道,「姐姐何必這樣着急,今日賢妃妹妹有事,可能那名嬤嬤要回來得晚一些,這也說不得准。」

德妃發下手裏的玫瑰露,正色道,「那妹妹就這樣讓賢妃折騰屋裏人,根本就是在下妹妹的面子!」

貴妃輕輕撫了撫茶杯蓋子,慢慢喝了點專門調製的茶水,才開口道,「姐姐別這樣說,賢妃妹妹也是太喜愛那種玫瑰露,才會讓沈嬤嬤過去的,今日也的確是有事罷了,聽說她把楚秀女叫去了春陽宮中。」

德妃冷笑一聲,「原來妹妹知道這件事情。」

貴妃笑而不語,也不答話。

德妃只好繼續道,「那妹妹肯定是想到了那名嬤嬤會遭遇到什麼樣的事情。」

她抬起手,纖長的手指此時卻是帶着幾分凌厲的意味,德妃伸出一根手指,「要麼被賢妃找個理由發落了,到時候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只是說她才回去的路上走丟了,每年都有很多人是這樣失蹤的,妹妹也知道。」

德妃伸出第二根手指,「其二,要麼就是被賢妃當成一把刀,捅向現在當紅的楚秀女,那位可是得了皇上的青眼,輕易動不得,動了就要沒命的,更何況區區一個嬤嬤,妹妹也沒有什麼好理由保下來對嗎?」

最後,德妃伸出了第三個手指頭,「再就是,賢妃沒有弄死她,卻是被楚秀女給下手了,雖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以那位的心性來說,早就和你身旁的嬤嬤又芥蒂,見了面時難免會想起舊恨,到時候在皇上面前一說……」

貴妃神色不變的聽完,卻是無動於衷,眉眼看不見一絲慍色,唇角還帶着微微的弧度,看上去溫和恬然,「姐姐說完了?」

德妃有些不明所以,她點了點,心裏暗道這不應該啊,自己都已經把態度擺明了,貴妃不是應該順着她的話,開始訴說賢妃的不好,然後兩人或許可以暫時聯合起來,對抗賢妃和那名新出爐的楚秀女。

她是看得出來的,楚婉萱分明就是站在賢妃那一邊!

「姐姐若無事,便可以在這裏繼續等待,妹妹有些乏了,就不陪姐姐了,請容妹妹告退。」貴妃起身,攙扶著旁邊宮女的手回去睡覺了。

完全不給德妃半點面子。

目瞪口呆的德妃坐在椅子上,難道貴妃之前對那名嬤嬤的看重都是假的嗎?!

她沒有看見,在房內那名大宮女一邊伺候貴妃躺下,一邊安慰道,「娘娘,沈嬤嬤定會平安無事,娘娘安心便是。」

「……是本宮沒能給她更高的地位,賢妃許會有一些顧慮,但是那名楚秀女卻是行事莽撞的。」貴妃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道,奈何帝皇就看入了眼,起碼明面上得寵了的,秀女中也沒有幾個有此殊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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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嬤嬤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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