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仇恨之果

第175章 仇恨之果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白遠山仍然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能有這個本事,把整個八門玩弄於股掌之中。

吳爻輕笑一聲:「你不信嗎?」

能做到這裏,她自己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發現了白然之之後,對方已經個梁家生下了女兒。等到梁慎微長大成-人,白然之忽然就消失了,梁元也進了監獄。這件事無形之中加深了吳爻對八門的痛恨。順蔓摸瓜,她找到了當時執掌土坤的幸塵,跟她做了一筆交易。

「你跟土坤有交易?」白遠山一直以為吳爻是跟八門的這一系做對,卻沒想到,連自己的敵人都被她算計了進去。

吳爻輕輕一笑:「誰說不是呢。」

事情其實十分簡單,她找到了幸塵,跟她簡單的聊了個天。幸塵以為,對方跟自己的目的相同,都是要把其他七門給剷除,並且當時的土坤仍然被困在戰爭后的一蹶不振之中,對方提供的條件十分誘人。吳爻直言不諱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並且把他們一直都想要的東西給了他們。

「煉妖之法?」白遠山問道。

「這回你倒是聰明了點。」吳爻繼續說道。

煉妖之法根本就不是幸鋒第一個想出來的,一直以來,這就是八門之中隱藏的一股力量,卻沒有爆發出來,成功的第一個人便將煉妖之法寫進了秘密之中,成了土艮身上的一道紅印。此時的吳爻已經參透了身上大部分的咒法,幸塵雖然疑惑,但嘗試之後,卻得到了驚人的效果。她瞞着幸鋒,在他煉妖的方法之中用吳爻的法子加以改變,沒過多久,幸鋒的雙-腿就開始恢復,吳爻便和幸塵達成了一致。

吳爻許諾幸塵,將幫助她剷除其他七門,而相對應的,幸塵需要從白家人手裏拿出金兌的「器」,來換取自己的合作。同一時間,他把陳修勻的魂魄招來,在幸塵的幫助下重新塑造了他的身體,並作為意外讓白家人帶了回去,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土坤信守承諾,利用白敬之的感情讓他背叛白家。從梁元手裏得來的器一直都在白然之手裏,白遠山早就覺得自己的兒子有些鬼鬼祟祟,但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後來梁貞暴露了白然之所住的地方,白敬之才發現了器所在,等到他伏誅之後,趁著人群混亂之際,陳修勻把它帶走,並交給了土坤的人。

所謂器,便是金兌一族操縱的絕對武器,能夠重振八門,也能借其行不軌之事。陳修勻是個死人,所以他並沒有受到器的傷害,而同樣的,接觸過器的獨眼人,也已經不能再稱之為人了。

唯一出現的那次意外,便是駱成。駱成總覺得殊途同路的老闆娘有些不對勁,便着手開始調查。如果那天他不是把結果告訴了江柏和徐鶇,兩人又沒有去質問吳爻,或許他能夠查到更多。吳爻當即便給土坤發了信號,獨眼人闖入殊途同路的同時,假意擄走吳爻來配合那個凄慘的故事,再然後,趁著眾人追捕之時,器終於落到了吳爻的手裏。

吳爻低眉看着手裏盈透的血玉,唇邊笑意更深。白遠山見了不免覺得毛骨悚然,長劍已經悄然放下,對付這個女人,這樣的攻擊已經毫無意義。

「你做這一切,就是想要八門之間自相殘殺,自取滅亡嗎?」他的聲音此刻已經充滿了疲憊,「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你還想做什麼?」

「你以為我得到器是想要毀滅八門嗎?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也太高看八門了,我把這一切做的天衣無縫,並不是為了你們,而是為了我自己。」

白遠山不明白,這個東西對於她來說,有與無都沒有明顯的差別,那為什麼又要這樣堅持呢?

「所有人都被你算計了,死的死傷的傷,幸鋒也被你困在了局裏面,但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偏偏放過了我,放過了白家那麼多人?」

忽然之間,吳爻像是聽到了什麼巨大的笑話,笑得前仰後合,她搖了搖頭,無比嘲諷的說道:「你啊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一次留着你,是要你當我的信使呀。」

「信使?」

吳爻手指對着山下那一片異象緩緩說道:「你瞧呀,你的外孫女正在開啟五行封印,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望着白遠山不解的模樣,吳爻說道:「五行封印之所以能夠記載在你的書上讓人看見,並不是因為它本身就存在,而是我做了手腳。這本就是八門秘密之一,縱使五大宗師齊聚,也未免能夠完全開啟。」

「你說什麼?」

「沒錯,等到梁貞完全把能力用盡就會發現,事情並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她缺少的,還有這一個器。」沒有器,五行封印根本沒辦法實施。

「你就是要我過去把這個事情告訴她嗎?她是有多聰明,你以為她不會發現?」

吳爻搖頭:「不不不,我不要你去告訴她,我只要你去讓她做一個決定。用器把今天的一切封存,或者用器,讓駱成變成一個正常人。至少一百年之中,就只有這麼一次機會了。」

白遠山渾身一震,他終於明白吳爻的意思了,這所有的一切,她都是躲在背後操縱着,不費一兵一卒,至始至終,自己的雙手都是乾乾淨淨,不染鮮血的。她明明知道梁貞對駱成的感情是多麼的真摯,明明知道梁貞與她一樣痛恨八門,就是因為八門,她的家庭才會支離破散,這一股怨恨絲毫不比吳爻差到哪裏,卻偏偏要讓自己去做這個惡人。

她早已把駱成看的比所有東西都重,如果梁貞選擇了前者,她就將再次孤身一人留在這個世界上,甚至比之前更加孤獨。如果選擇後者,那八門之間的恩恩怨怨,將永遠都沒有辦法得到解決。

白遠山啞然無語,他忽然笑起來,聲音是那麼的無力:「梁貞,你當真那麼恨我們嗎?」

吳爻在這一瞬間收起了自己一貫以來的笑容,她看了看窗外的月光,忽然不咸不淡地說道:「時間差不多了啊。」

就在白遠山不明所以的時候,面前的吳爻忽然站了起來。白遠山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卻看到吳爻並不是朝着自己走過來的,而是款款向著山洞的邊上,對着月光盈盈站立。她伸出自己纖細的胳膊,褪去了自己的外套,緊接着,竟然當着白遠山的面,開始一件又一件的脫去自己的衣服。

白遠山下意識地背過身去,卻聽到吳爻鳴囀般的聲音動聽地喊道:「白先生,轉過身來。」

鬼使神差般,白遠山轉過了身。月光下,吳爻的身體白的像是一塊美玉,渾身上下纖塵不染,如果不是之前那個可怕的故事,白遠山甚至覺得眼前的女子跟天上的仙女無二。但很快,驚悚的一幕出現了。從吳爻的四肢開始,漸漸爬上了一些像是疤痕一樣的紅印。

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拿着尖銳的刀具,在她的皮膚上一筆一劃,狠狠雕鑿著,觸目驚心的疤痕讓白遠山不由得渾身一震,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上都開始異樣起來。那些充滿魔力的咒語逐漸攀向吳爻的軀幹,椎心般的疼痛已經在幾十年的歲月中讓她漸漸撫平。只有這噁心的傷疤,不斷提醒着她身為土艮應盡的義務,這一切,都不是她自己選擇的啊。

白遠山低下了頭,他終於明白這來勢洶洶,逐年累計的恨意是從何而來的了,那些咒語彷彿就是圈進吳爻的牢籠,把她從一個正常的世界,拉進了一片荒蕪。

「現在,你懂了吧。」吳爻淡淡說道。那些可怕的疤痕耀武揚威似的佔領了吳爻的身體,過了很久很久,才有了漸漸消退下去的跡象。吳爻緩緩地穿上衣服,回過頭對着白遠山笑了笑,「白先生,我交給你的事,就拜託你了。」

白遠山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他的心情從懷疑到暴怒,又從暴怒到恐懼,而今,又變成了這樣一副無奈的神情。白遠山啊白遠山,總以為八門會毀在土坤的手裏,頂多也就是被幸鋒奪了位置,輸的心甘情願而已,卻沒有想到,設計這一切的人,竟然只是一個跟八門毫無關係的弱女子罷了。

或許在鎮妖八門成立之初,就已經埋下了禍根,那所謂一代一代傳承下去,保衛所有秘密的土艮,只是隱藏了八門之中所有的罪惡罷了。現如今,這顆罪惡的種子已經開花結果,以最震撼的方式,展現著自己的一切。

白遠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放下了手裏的長劍,面上已經沒有任何錶情,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個年邁的老人,面對着一切,已經沒有回天之力了。

「好了,白先生,你去吧,我記得你的銀翹每次都能把信息傳遞的很仔細呢。」

白遠山失笑,搖了搖頭離開了山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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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鬼勿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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