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陣眼
拉着小雪的玉手，一路穿過數座廟宇，來到了落仙寺的後山門。
看着被師傅一掌劈開的後山門還倒在那，我恍如隔世。心裏挂念著師傅，我來不及感慨太多。拉着小雪加快了步伐。
走出落仙寺，山路就在眼前，我卻猶豫了起來。
萬一……萬一師傅不在山上，怎麼辦？萬一，見到師傅時我只看到一具屍體！怎麼辦？
看到我停住了腳步，小雪皺着可愛的眉頭關切地問道：「寒煙哥哥，怎麼不走了？」
我躊躇了一會說道：「我怕師傅不在山上……」
小雪拉緊了我的手，善解人意地開導着我：「寒煙哥哥的師傅那麼厲害，肯定不會有事的。一定在山上等著寒煙哥哥呢。」
我心受鼓舞！
「嗯！對，師傅一定在等着我！」
「到時候我還要把小雪介紹給師傅認識呢！」看着小雪，我打趣地說道。
小雪揚起笑臉，有些羞澀地輕輕點了點頭。
深吸了一口氣，我抬腿就要邁上台階。就在此時一個讓我朝思暮想的聲音響起，以至於讓我忽略了這聲音說話的內容！
「哪裏來的大膽禿驢！竟敢犯老子靜修之地！」
師傅！這是師傅的聲音！我激動不已，連忙告訴小雪。小雪在一旁也替我感到開心。
我向著山上大喊道：「師傅，是我！寒煙啊！」說着便要衝上山去。我的腳剛要踏上台階，忽然一股無形之力把我排擠在外，讓我無法前進走一步！
我以為是師傅在搗鬼，便氣的罵道：「老東西，自己徒弟不認得了嗎？你被殭屍打傻了啊？快開門，再不開門我硬闖了！到時候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你個老東西可別心疼！」
我心裏又急又氣，畢竟為師傅擔心了這麼久，結果到家了還給我玩這個。不等那邊回話，我使勁全力向著前面衝進去。
嘭的一聲，我再次被那股無形地力量給震了出了，滾出去好遠。小雪趕緊跑來救我。這時師傅的聲音再次響起。
「哪裏來的大膽禿驢！竟敢犯老子靜修之地！」
我在小雪的攙扶下狼狽地爬了起來，聽着師傅的聲音，我怒火中燒！這老東西，真的老糊塗了嗎？連自己的徒弟都不認識了？
心裏氣憤至極！我已經有點不理智了，粗魯地推開小雪正在扶着我的雙手。在小雪的驚呼聲中再次衝上前去！
「老東西，你再不給開門，我就撞死在這！」
就在我即將要再次撞向那無形的能量罩的時候，小雪從身後緊緊抱住了我。哭着喊道：「寒煙哥哥，不要再撞上去了。小雪不要你死。」
就在此時師傅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還是和剛才一樣的內容。
「哪裏來的大膽禿驢！竟敢犯老子靜修之地！」
看着小雪滿臉的淚痕，我心軟了下來，也理智了很多。剛才我的樣子肯定把她嚇壞了。回身把小雪抱在懷裏，我滿心的歉意。
「對不起，我剛才太衝動了。」
小雪趴在我懷裏嚶嚶地哭了起來。
我看着近在眼前，卻似遠在天邊的山路，腦子裏回想着剛才師傅說的話，沉思起來。
師傅說了三句一樣的話，而且我在這裏都亮明身份了還是進不去。那只有一個解釋！
那句話不是師傅本人說的，我們的小山頭被師傅封印了！但是為什麼會說我是禿驢和尚？
安撫好了小雪，我慢慢走到山路面前，伸手向前面的虛空摸去，果然摸到了一個無形的屏障。我的手微微用力，一下子就被彈開了。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哪裏來的大膽禿驢！竟敢犯老子靜修之地！」
看來我的猜想是正確的。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已經來到這了，難道走到了一個死胡同了嗎？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小雪在後面驚呼道：「寒煙哥哥，你看天上！」
我抬頭向上看，高空上一層金色的波紋自上而下如碗倒蓋狀鋪卷開來。一會把整個小山頭完全覆蓋了。一聲震人心魄的爆喝從高空傳來。
「哪裏來的禿驢，怎麼這般執著？想破我山門嗎？」
一個有些虛幻的人影，在半空中漸漸出現。
我在這裏生活了十八年，從沒見過這樣的景象。這特么又是個什麼東西？
「下面站的那兩個，你們是個什麼東西？」質問聲從天空傳來，在落仙寺里迴音不斷。
哎呦，我這爆脾氣！我在這住了十八年，今天還頭一次有人問我是個什麼東西！
再加上之前就有一股火氣悶在心頭。開口便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老子從小在這裏長大，你說我是個什麼東西！」
我不得不鄭重申明下我這爆脾氣都是受師傅的言傳身教。
「咦？」頭上那虛影像是低頭看了看，然後緩緩地下降。
那道虛影慢慢下降的姿態，讓我想到了幽靈。我有些戒備地拉着小雪向後站了站。
虛影漸漸下降到地面，仔細瞧了兩眼之後，忽然驚喜地喊道：「哎呦我去！這不是俺家少主嗎？」
看着這虛影瞬間從高冷到逗比的轉換，我有些愣愣地想着：「這又是師傅從哪弄來的妖魔鬼怪！」
「少主在上，受小的一拜。」虛影伏地對我行了一禮。
我抱着小雪，看着這戲劇性轉換的一幕。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小雪抬起頭看着我脆生生地說道：「寒煙哥哥，他不是壞人。」
我不解地看着小雪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小雪回頭看了那虛影一眼。
「我能感受的到他對我們沒有惡意。」
「少主好福氣啊，少奶奶天生一副七竅玲瓏心，可感應到天下萬物的本心。如果小的對少主有不軌之心，少奶奶立可覺察！」虛影的身影傳來。
我驚喜地看着小雪，原來小雪還有這本事。卻發現小雪此時已經羞紅了臉，把頭埋的深深的，我才想到剛才這貨對小雪的稱呼。
轉頭對着多嘴的虛影罵道：「誰告訴你她是你少奶奶了！不對，慢著，話說我還沒有搞清楚你到底是誰呢。先別少主，少主的叫得這麼親切。」
虛影苦着臉說道：「少主，小的剛才真的是沒有看清楚。不是故意冒犯少主的。」
「小的本是這護山大陣的陣眼，在主人的點化之下才修成自我意識。只是護山大陣從來沒有開過，所以少主自然是不認得小的。」虛影趕緊解釋著。
我想起來那日大和尚剛剛被師傅背上山時，我問師傅下面的妖怪衝上來怎麼辦，師傅說那群傀儡還破不了我們的護山結界。看來師傅說的護山結界就是眼前這座護山陣法了。
那這個已經有靈性的陣眼八成是師傅創造出來的，我甚至還懷疑，這陣眼有些逗比的性格也是從師傅那裏學的。
確定是自己人後我防鬆了警惕，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虛影又是恭敬一拜，說道：「小的是陣眼。」
我一陣白眼，看來他的靈智還是有些淺。重複一遍說道：「我是說，你叫什麼？」
虛影抬起頭，眼神有些疑惑，再次回答道：「小的是陣眼啊！」
我瞬間頭大了，沖他吼道：「老子問你叫什麼！」
虛影一陣抖擻，看來是被嚇到了。閃著無辜地眼神，顫抖地回答道：「小的真的是陣眼！」
我剛想發作，身後傳來小雪的嬌笑聲！「寒煙哥哥真是笨，人家都說三遍了，人家叫陣眼。寒煙哥哥自己沒理解還凶人！」
我老臉瞬間通紅，看着下面還在跪着的陣眼幽怨的眼神，我不好意思地擺擺手讓他趕緊起來。
輕咳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
「那個，陣眼啊，是師傅把你開啟的吧。」
提到師傅，陣眼顯得更加恭敬。「是主人臨走時喚醒我的，讓小的等候少主的到來。」
師傅走了？那就是說師傅還活着！我就知道那幾個野豬妖根本奈何不了師傅。我提着的心終於放下了，有些激動地問道：「陣眼，師傅去了哪裏？什麼時候走的？師傅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我一連三問把陣眼問愣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我趕緊安撫他一下，讓他回答我的問題。
陣眼回憶了一下，開口說道：「主人是昨晚走的，因為那個大和尚好像要變成殭屍了，主人說去給他治病。主人沒有告訴小的要去哪裏，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只讓小的好好看家。不過主人給少主留了東西，在山上面的屋子裏。」
知道師傅沒事之後，我心態輕鬆了下來。突然想到剛才怎麼也不能踏上上山的路，便對着陣眼埋怨道：「陣眼啊，你這用的什麼破陣法，怎麼連我都認不得？」
陣眼一聽恐慌道：「少主說的哪裏話，小的就是化成灰也記得主人和少主的氣息，怎麼敢阻止少主回家。」
聽陣眼這麼一說，我來了疑問。看陣眼表情，說的不像假話。既然不是他阻擋我，那剛才我怎麼進不去呢。
起身向前，我再次伸出手掌，嘗試突破那層金色的防護罩。在陣眼和小雪的注視下，我再一次被反彈了出來。
我不解地看向陣眼，希望它能給我答案。而師傅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哪裏來的大膽禿驢！竟敢犯老子靜修之地！」
聽着師傅的聲音傳來，陣眼一拍那虛幻的腦門，像是恍然大悟一樣。
「敢問少主身上可帶了什麼佛宗的護身寶物？」
我點了點頭，摸了摸懷裏。把那本『大日如來真經』出來。
『如來真經』我懷裏拿出來突然佛光大作，我趕緊護住雙眼。而此時，陣眼宛如炸雷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大膽禿驢，三息之內速速離去！否則滅你佛性！」
我趕緊把大日如來真經放到懷裏，佛光散去。哪裏還有陣眼的影子。再像天上看去，一尊金色戰神，持槍指天而立！我被震撼住了，這還是剛才的陣眼嗎！我根本無法將這尊身影和剛剛那個跪在我面前的虛影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