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9章 老骨頭，堪大用
二十三名大宗師級別的高手加入到戰場之中，的確是發生了明顯的變化，草原鐵騎再兇猛，再無畏，再不怕死，可是也不能白白送死，原本選擇直來直往衝鋒的草原鐵騎開始進行迂迴包抄，試圖將各個高手分割開來。
這是草原人最善於的戰術。
不過。
這一次百越國的大軍也是展現出了強大的毅力，針鋒相對，不斷對草原鐵騎形成圍剿之時，進行着圍殺。
鮮血飛濺，戰馬嘶鳴，馬踏屍體，哀嚎之聲不絕於耳，剛剛吐露出的青色的嫩芽被鮮血浸染，旋即被馬蹄踐踏的粉碎，一副人間慘狀就此拉開。
——
一道枯瘦的身軀猶如是鬼魅一般，在戰場之上不斷的穿行着，他的手中持着一柄薄若蟬翼的彎刀，每一次出手都是無情的劃開咽喉，在鮮血飛濺之中收割生命。
彎刀再次劃出，一道寒光泛現。
一名百夫長雙目瞪大著，嘴巴張了張，似乎要言語什麼，可是咽喉之中飛濺的鮮血已經不給他絲毫的機會。
見到百夫長被殺，他掌管的騎兵頓時發瘋般的朝他衝殺而去。
枯瘦的男子似乎抬起手臂微微滑抹了幾下刀鋒，道路上是十幾名從戰馬之上躍下的鐵騎就在空中炸裂分屍。
隨着他的反手刀一次次動作幅度極小的轉換。
一匹高高躍起馬蹄還未踩踏在地面上的戰馬，一條無形的線從左側馬腹下方，向上傾斜至馬背騎士的右側肩頭，切成了兩半，又是一大潑鮮血灑落在地面上。
一名正在挽弓射箭的騎士被連人頭帶馬頭一起當中劈開。
在枯瘦男子和三百多騎之間，已經出現一大灘由點及面的血泊。
然後這灘血泊隨枯瘦男子的繼續抬手，繼續迅向前推移。
這些披甲騎士就像豆腐被刀鋒輕鬆割裂。
青湖郡主雙腳蹬地，神色之中十分惱怒的說道：「真的是可惡，百越國這次還真的是捨得下苦功夫。」
」妹妹，我不是說了讓你去后軍之中嗎？你怎麼來這裏了？」
一道惱怒的聲音傳出。
一位騎着白色戰馬，身着銀色鎧甲的高大男子催馬來到青湖郡主的身畔，他的膚色黝黑，雙目圓瞪，不怒自威。
見到自己的哥哥到來，青湖郡主脖子一縮，說道：「大哥，這百越國也着實太可惡了，你看他們派出了對少高手，你們為何還遲遲不動啊。」
對於那場慘劇沒有半點惻隱之心的端木格洛平靜道：「百越國的武道高手再多也架不住我草原男兒的前赴後繼衝殺……再者而言草原之上的十大勇士可都是未出手，用不到你來操心，你現在趕緊給我到後方去，免得招來無端災禍。」
青湖郡主還想着要爭辯幾句，可是看到自己大哥鐵青的神色，又想到自己身畔的兩位高手都是不在身畔，暫時的先退到後方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知道了。」
青湖君主有些哀怨的說道。
——
端木格洛勒住胯下的戰馬，目光看向戰場之中。
視線之中，雙方大士卒不斷的倒下，哀嚎之聲不斷的傳入耳中。
端木格洛面無表情，吐出一口濁氣，調轉馬頭，朝着后軍之中而去。
……
……
百越國后軍大帳之中。
三位老人圍坐在的火爐之上，火爐之上正溫著上好的花雕。
一位滿頭白髮，一襲白色長衫的老者的端起火爐之上的酒壺，依次倒入三個酒杯之中。
「來吧，老夥計們，喝了這杯酒我們也該差不多上戰場了。」
葉自青笑着的說道。
坐在對面一身黑袍的趙明成笑了笑，端起溫好的花雕，一飲而盡，雙唇緊閉，任由著烈酒在咽喉之中擴散而去，然後長吐一口氣酒氣，讚賞的道：「真的是好酒啊，臨死之前有如此好酒，就是死了也是值得了。」
「可不要胡說，這百越國的江山還靠着你來守護呢。」
坐在一旁的蘇長祿笑着說道。
趙明成笑了笑，說道：「我可沒有胡說，這次來的時候我就想好了，將我這把老骨頭徹底的捐獻出去，可以換的百越國千秋大業。」
葉自青將喝空的酒杯倒滿，緩聲說道：「我也是做好準備了。」
蘇長祿的神色頓時一變。
目光依次掃過趙明成，然後落在葉自青之上，神色認真的說道：「還沒有到哪一步吧？」
趙明成笑了笑，說道：「來……我們一起走一個。」
三人將酒杯之中的酒一飲而盡。
三人相視一笑。
他們三人在暗中庇護百越國近乎百年的光陰，早已是變得心如止水，對於任何事情都能夠做到波瀾不驚，處置坦然，那怕是面對着生死也是如此。
「這一輩子，我該享的福我享受了，子孫滿堂我也是有了，天倫之樂我也是享受了，如今這把老骨頭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自然是不再扣扣索索的了。」
葉自青笑着說道。
趙明成點點頭，說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往的草原人何曾是該如此放肆，敢對百越國如此不敬，真的是可惡，這些草原棒子都該死。」
葉自青笑着說道：「草原人的確是十分可惡。」
「那就殺，徹底讓他們臣服，再也無法翻身。」
蘇長祿一錘定音的道。
「好。」
三人齊聲道。
下一刻。
酒杯再次碰在一起，然後一飲而盡。
……
……
老可汗的馬車依然緩慢的朝前行駛着。
駕車的老車夫似乎是來了興緻，居然是唱起歌來，聲音有些嘶啞，帶着幾份北涼。
許久之後。
馬車之中的老可汗也是跟着唱了起來。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在空蕩的草原之上不斷的回蕩等候着。
「格魯，你腿上的老傷現在怎麼樣了？」
老可汗忽然出聲問道。
駕車的格魯神色微微一愕，卻還是很快的反應過來，出聲說道：「還是老樣子，只要不下雨就沒事。」
老可汗道：「當初若不是沒有你的捨命相救，恐怕我現在早已是化作白骨了。」
格魯抖動了幾下韁繩，道：「您是我的可汗，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老可汗頓時陷入到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