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白髮觀音 九天息壤
可謂大劫當世，花果山灰飛煙滅，可南海普陀山，堂堂五方五老南方南極觀音大士法場，同樣未能倖免。
再沒了往日的祥光籠罩，瑞貫山川，但只剩下那四周汪洋海遠，水勢連天，萬迭煙波，水飛四野，浪滾周遭之奇景。
經歷了再一次的「大劫」，萬物碎滅，顯然再無了曾經的生機，但只剩下一片死寂。
輕易的穿過普陀山大陣，只見其上五色寶山依舊，山峰高聳，頂透虛空；更亦恢復了那千樣奇花，百般瑞草，風搖寶樹，日映金蓮，一幅仙家聖地的景象。
只是終究是無了那曾經的生機，只餘下一片寂寂。
於一片紫竹林邊，只見一身影，容顏綽約，散挽著髮絲，滿頭銀髮，赤了一雙潔白的小腳，曼妙身姿每一個動作間彷彿都透著無盡的風情。
但那滿頭白髮，明顯又透著無盡的心傷，億萬年的寂寞。
曾經於花果山巔，剎那間的對眸，是誰撥動了那億萬年的心境，從此牢記心中，一路「相伴」！莫非便是那冥冥中「註定」之緣？
那曾經的纏綿交合，那靈山上的瘋狂不屈……
也曾聞那地府中千年的約定，百年的回眸，可我億萬年的等待，又算甚麼？
白髮再黑，黑了又白，無盡心傷，更透著無盡癲狂，彷彿一次次輪迴，轉瞬便即是一個人生。
可忘不掉的，依舊是那個白髮如狂，仰天不屈的身影。
玉白之手微撒，九彩霞光閃過，影影綽綽的身影瞬間現身紫竹林邊。
「多謝菩薩慈悲，賜我等性命，不知菩薩有何吩咐？」
所有身影同時跪倒在地，滿臉虔誠。
如此一幕讓化身無聲無息出現的孫悟空，不由便就是眸光一閃，而身旁武曌亦同樣是不由眸光一亮。
傳聞天地之初，女媧造人，不想竟真有如此神通！那自己「本源」，豈不亦是那傳說中的「九天息壤」？
「人」既為「九天息壤」所化，那這天地間又何來「人」說？豈不盡皆為「妖」？
瞬間得悟，亦或許受不知何來的「九天息壤」影響，瞬間武曌身體內也不由隱隱透出九彩霞光，但只觀音卻彷如未見。
而孫悟空心間同樣彷彿瞬間被打開一道門，那取經一路上遇到的無數人類，難道都是這位「菩薩」隨手所造？
那一切的一切……
那浩瀚無邊，妖怪遍地的人間界大地，何來那幾是處處可見的弱小人類？難道都是這位菩薩為取經人一路所「安排」？以不知從何來的「九天息壤」，隨手所造？反是自己兄弟誤會了這位菩薩！
忍不住心中的震驚不解，但想到石岳的轉瞬白頭，那一人獨戰天地的情景，那殞身的師姐，更看到眼前的白髮觀音。
瞬間孫悟空心中又不禁一片凌亂，終於明白「小屁孩」為何要自己往南海看看！
卻是如此觀音，往後又豈會再與花果山為敵？亦是為證明其已真正與花果山一家。
但再想到南海與花果山的「一家」，卻又讓孫悟空感到無比的古怪，自己花果山，自己那位兄弟，又怎可能再與南海觀音走到一起？
忍不住眸光暴閃，身邊突然便響起人類武曌悠悠而毫無顧忌的聲音。
「啟稟我王，是否要去看望一下石岳大王？」
明顯白髮身影就是剎那間的一僵，凝固一瞬，亦彷彿凝固了億萬年的歲月。
孫悟空眸光一閃，不做表示，卻也忽略了一點，身邊人類武曌已經於無形中將一個消息出賣，出賣給曾經花果山可謂第三大的敵人，南海觀音！
即其孫悟空，是知道石岳大王被封印在何處的！
而同時也是一種「試探」，是否三界中根本就無人知道，哪怕是眼前法力無邊的南海觀音也不知道，石岳大王的被封印之地。
那麼如此一句，自就是明白的告訴南海觀音，孫悟空大王是知道石岳大王被封印之地的！
也可謂別有用心，用心良苦，自也瞬間便讓觀音聽懂，同時也是一種示好，或者代表花果山，代表石岳，雖然根本代表不了，但終究也是花果山一員。
被花果山之人的刻意親近，一瞬間其本就於花果山大放光華的小小人類，也終於再次引起大名鼎鼎南方南極觀音大士的注意。
尤其一點，更還是曾經石岳的手下！
而孫悟空之所以未怪罪其毫無顧忌的發聲，甚至完全忽略，一自是因為心中的凌亂；二自也是明白，自己的現身普陀山，南海觀音也不可能無絲毫察覺，但只不過是只怕跟自己那位兄弟一樣，心傷到了極致。
但究竟兩人之間何時結下的如此「因果」，也是讓孫悟空百思不得其解，但只能眸光暴閃，心中卻又一片凌亂。
然後幽幽向著紫竹林掃去一眼，忍不住便又是心中一動，眸光一閃，手中忽然飛出三道毫光，直向紫竹林飛去。
並同時於途中一閃，又化作三片楊柳葉，閃爍著晶瑩之光。
既然老孫兄弟已還了你這瑞草寶樹紫竹林，那老孫便也且還了你的楊柳葉！一切因果待五百年後皆由老孫兄弟分說。
至於其他之人，既然老孫的花果山已經灰飛煙滅，師姐更是身隕，兄弟被天道封印，那老孫也再懼無可懼，自不能讓他們好過！且先去試探下那玉帝老兒的深淺。
眸光幽幽一閃，正準備直接轉身離去，不想身邊又響起人類武曌悠悠的聲音。
「花果山人族武曌，拜見觀音菩薩。」
……
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只有孫悟空忍不住眸光一閃，這人族的屬下，還真是不同！只聽悠悠的聲音繼續平靜響起。
「傳聞我人族乃是由九天息壤所化，先前見菩薩『捏土』以造人，心有所感，但不知自己道又在何方？能否請菩薩賜下那九天息壤，武曌感激不盡。」
悠悠的聲音落下，縱是心中依舊蘊含着無盡怒火悔恨的孫悟空，都是不由聽得嘴角一咧，心中暗道一聲：真是好一位花果山女軍師！
竟然直接向南海觀音討要那有着造人功德的九天息壤！但不知其南海觀音又是何時從那聖人女媧處討得？亦有那石岳所封之花果山教主，卻不知此時又在何方？
想到剛從人族屬下武曌口中聽聞的花果山教主，亦同樣是曾經石岳口中封神量劫時大名鼎鼎的『貧道申公豹』，瞬間孫悟空心中也不禁對即將的五百年充滿期待，不知道又都會有些甚麼人出世？
正不禁眸光閃爍，不想紫竹林邊的白髮觀音手中，突然便就是一道九彩霞光飛出。
而與此同時的人間某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