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9章 別無選擇

路飛嘆氣，「聽了半天，每次聽到年輕人用近乎痴迷的語句描述秦玉鳳的時候，我都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這個秦玉鳳到底有多美，把他迷成這樣？」

魔鉞笑道，「你聽了半天，還沒聽出來嗎？通過故事中的描述，不難看出，秦玉鳳是一個時髦頹廢性感的女人，再加上容貌漂亮，難怪有這麼多男人迷戀她，俗話說的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說的大概就是秦玉鳳跟這群人形煙狀物之間的所謂愛情故事。」

村長笑道，「好了，你倆先打住，聽我接着說下去吧。年輕人哭成了淚人，對於妻子的死，他仍舊深感內疚。小五勸道，行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哭什麼？人都已經死了，而且你也早就死了。這種事真的沒啥好再傷心的。一切看淡就好，都會成為過去。年輕人苦笑，關鍵是，妻子並沒有做錯什麼，可是她卻無辜地死去了，這讓我很內疚。小五笑道，我說小哥啊，不是我說你，你現在應該感到內疚的不是妻子的死，而是在你妻子臨死前，你的做法，你究竟做了什麼，才導致了妻子的自殺呢？年輕人聽了這話，一下子怔住，臉上表情僵住，定格在奇怪的瞬間，小五注意到，他臉上的表情除了愴然內疚和失望之外，更多的是痛苦，無限的痛苦折磨着他，他的五官難看地扭曲在一起，然後他雙手掩面，再次嚎啕大哭，拜託了，別再問我了，我不是人啊，我做了這輩子最後悔的事。那是我一生當中最痛苦的回憶。我實在不想提起。秦玉鳳冷笑，怎麼回事？我說你這個蠢貨，你之前不是一直說你老婆之所以死是因為我的緣故嗎？你咋又不想說了呢？說出來呀，全都說出來，讓大家評判一下，看看是誰的責任。年輕人搖頭，不，別再逼我了，我真的不想再提了。小五嘆氣，小哥，你還是都說出來吧，都說了一大半了，何苦再留下一點做懸念呢。年輕人擦去淚水，苦笑道，好吧，那我就說下去好了。儘管秦玉鳳現在親口告訴我，她當初根本沒有嫁給我的意思。可是當時，我以為她的意思是，想要嫁給我，但是礙於我妻子的存在，她所以不肯。反正當時的我被貧困壓抑的生活折磨得快要瘋了，一心只想着如何擺脫困境，可是擺脫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把秦玉鳳娶到手，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很可笑，可是當時，我執迷不悟，也正是我的這種執迷不悟，害死了我的妻子。那天我坐在堂屋裏，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旁邊，這張桌子是房東的，破的可以，桌子上漆都掉光了，露出難看的土黃色木頭，桌子的四條腿當中的一條短了一截，為了讓桌子擺放穩當，特意拿磚頭墊了。看見這張破桌子，我不禁想起之前家裏那張油光可鑒的八仙桌，每到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坐在桌旁，開開心心地邊吃邊聊。想想以前，再跟現在做比較，不由地長嘆一聲，我當時強烈地意識到一點，我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再這樣下去，我早晚被貧困的生活拖垮，被搞得精神失常。這一切必須要結束。而且結束貧困生活的最好方法就是跟秦玉鳳這個富婆結婚。當然現在看來，跟她結婚，這種想法近乎於異想天開，可是當時，真的就是執於一念。就是抱定了這種想法，一定要把娶到手，否則我壓根沒法擺脫貧困的生活。我從小到大，從來都沒有為錢着急過，可是現在，我卻為了錢，急得抓耳撓腮。不行了，我必須按照秦玉鳳的意思去辦，她說想做正宮娘娘，我必須給她這個名分，否則她是絕對不會嫁給我的。想到這裏，我哪裏還坐得住呢，我抬頭望向廚房，看見妻子仍舊摟着兒子，哭成淚人，心裏有幾分不忍，但是，我現在首要任務，是擺脫困境，我已經顧不了那麼許多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把妻子弄走。只要我恢復單身，就不愁秦玉鳳不會嫁給我了。這種想法在你們看來，簡直是愚不可及，可是當時，我就是這麼想的。我已經山窮水盡了，一個處於生活絕境的人，壓根沒有選擇的權力，至少在我看來是這樣。我咳咳兩聲，叫妻子過來。妻子聽見我叫她，慌忙擦去淚水，領着兒子，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看見妻子走過來，當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家裏已經點了蠟燭，別問我為什麼點蠟燭，因為這種廉價的出租房裏，根本沒有電燈，即使有，我也交不起電費，那時候，電費可是不便宜。等妻子靠近，燭光照在妻子的臉上，我才發現她明顯老了許多，原本細嫩白皙的肌膚早就變得暗淡無光，我記得妻子從前的皮膚可是雪白水嫩透亮的，可是現在她面色發黃，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而且鬢角甚至出現了白髮。現在想來，應該是貧困生活對妻子的折磨所致，可是當時，我可不是這麼想的，我盯着妻子的臉，甚至有幾分嫌惡。因為當時我把妻子的臉跟秦玉鳳那張美麗誘人的臉蛋做對比，立刻發現妻子跟她簡直無法相比。妻子攏攏頭髮，站在面前，故作鎮定，她臉上的淚水還沒幹，兒子嚇得蜷縮在她身後，只敢躲在她身後看着我。我咳咳兩聲，不耐煩地道，哭什麼？我還沒死呢。不知是因為我樣子太凶了，還是因為我說話的語氣太嚴厲了，兒子嚇得哇地一下，哭出聲來，氣得我大吼，怎麼回事？還哭？我叫你別哭了，聽不懂人話嗎？妻子見我站起身來，兇巴巴地走過來，以為我要打兒子，嚇得跪在地上，摟緊了兒子。母子倆抱在一起，抽抽嗒嗒地哭個沒完。我看了更加心煩意亂，吼道，夠了，全都不許哭了。再哭的話，我可是要打人了。實話告訴你們，我現在心情很糟糕，誰要是惹我煩，我可是真的會動手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