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0章 照面
魔鉞笑道，「喲，阿姨這一腳跺下去，可算是驚醒了夢中人了。這個小個子摸著女屍摸得還挺來勁的。一個人自顧地在樓道里像發表演說那樣高談闊論，完全沒有注意到阿姨已經走到跟前了。這啪的一腳，算是驚醒了夢中人。不過，在這種時候，小個子居然還能想到自己的前途和名譽，這實在有點搞笑了。這棟寫字樓的樓道里裝着監控，他又不是不知道。」
路飛笑道，「樓道里裝着監控的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剛才他一人待在光線昏暗的樓道里，給他造成了一錯覺。這個錯覺就是——他正處於某種私密安全的環境裏，正因為他受錯覺的蠱惑，所以他才會做出拉開褲子拉鏈騎在女屍身上的舉動來。他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被錯覺困住了。而使得他產生錯覺的因素，就是樓道里昏暗的光線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屍體。屍體躺在地上不能動，讓他產生了邪念。相信你們也知道的，很多時候，邪惡的念頭就好像一種需要被激發出來的慾念，比方說，你很想抽煙，而且你明明知道抽煙是很不好的行為，煙草中含有大量的尼古丁，尼古丁有致幻作用，還有麻痹人類神經的作用，抽多了，人體會對尼古丁產生依賴。所以說，人之所以喜歡抽煙，其實是被煙草中的尼古丁攫住了，人一旦對尼古丁產生依賴，這煙就戒不掉了。我之所以把邪念和抽煙作比較，是因為這兩者之間是有共性的。邪念一旦滋生，就如同煙癮上來了一般，根本無法遏制。喜歡抽煙的人都知道，煙癮上來，指定是會立刻下意識地伸手掏兜，如果兜里沒有煙，會立刻趕往最近的小賣部，去買煙，買完煙，點燃一支，叼在嘴上，才算是徹底滿足了。邪念也是如此，就好比小個子剛才那樣，看見那女人倒在地上不動換，立刻生出摸她的念頭來。而且是越摸越興奮，以至於拉開褲子拉鏈撲到女屍身上。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偏偏在這種時候，搞清潔的阿姨來了。真是大煞風景啊。好了，我現在接着往下說，當時，小個子趴在女屍身上，正欲圖謀不軌，可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聽見身後傳來啪地一聲，才忽然清醒了，在清醒之後，他最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名譽問題。儘管身下那個女人的死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現在，他趴在女屍上，而且之前他還伸手在女屍身上摸摸弄弄的，這些不光彩的舉動指定是會被監控給錄下來的。儘管他當時的想法說起來很複雜，其實這一念頭從產生到一閃而過，也只是幾秒鐘的時間。當時他的確是被嚇傻了，可是片刻之後，他立刻清醒了，清醒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是立刻把褲子拉鏈給拉上了。」
魔鉞哈哈大笑，「在這種時候，果然，遮羞才是最重要的。小個子當時的慌亂也完全想像得到。拉開褲子拉鏈，趴在一具女屍身上，這樣子的確很不雅觀。而且身後啪地一聲響，明顯是有人來了，跺腳的目的是為了亮燈。」
路飛苦笑，「好了，我接着往下說，你先不要打岔。當時的情形，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小個子非常狼狽，而且非常驚慌。拉上褲子拉鏈之後，他準備爬起來，轉身就跑。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炸雷般的怒吼，誰？什麼人？小個子乍驚之下，居然一下子把臉給扭了過去，與此同時，樓道里的聲控燈忽然亮了，當然，小個子頭頂的燈沒亮，沒亮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那燈早就癟了。燈亮了，小個子扭過臉去，正好跟搞清潔的阿姨面對面，這一照面，全都傻眼了。小個子和阿姨都在這棟大廈里工作多年了，儘管阿姨是歸大廈的物業管理公司管，小個子只是這棟大廈里一家公司的職員，倆人不屬於同一家公司。不過，阿姨的工作是負責樓層的清潔，小個子偶爾煩悶了，會站在樓道里，望着窗外的街景發獃。倆人時常打照面，儘管每次見面都是點頭微笑，或者是簡單地打個招呼，倆人是認識的，雖然叫不上彼此的名字，可是經常見面。有時候，小個子心情煩悶，也會躲在樓道里抽煙，所以說，有時候一天當中，跟阿姨打照面的次數可不止一次兩次。所以說，當時小個子跟阿姨，兩人對視，立刻傻眼了。阿姨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好半天，才把嘴巴合上，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小個子，結結巴巴地道，原來是你？你不是就是這層樓那個科研所的職員嗎？此刻，小個子驚慌失措到了極點，看見阿姨伸出手指着他，立刻搖頭，不！阿姨，不是我。阿姨苦笑，不是你？那是誰？你不就是那個科研所的職員嗎？我記得你好像姓王啊。這下，小個子聽了，更是感覺腦袋裏嗡地一聲，心說，媽呀，這阿姨，她居然連我姓王都知道，看來這次我指定是跑不掉了。可是此時，如果什麼都不說，豈不更是惹人懷疑嗎？於是只好支支吾吾地道，那個，阿姨，我不姓王，你記錯了吧？阿姨哈哈大笑，我怎麼會記錯？我記得很清楚，有一次你待在樓道里抽煙，你同事喊你回去，他就是喊你老王來着。你別看我年紀大了，眼睛不好使，可是我耳朵沒毛病，我聽得清清楚楚的，他就是喊你——老王。你就是姓王，沒錯的吧？小個子還想辯解，可是他天生就不是那種愛撒謊的人，被阿姨死盯着看，臉上立刻有種火辣辣的感覺，一句話也說不出了。阿姨厲聲道，你一人待在黑咕隆咚的樓道里，究竟想幹啥？話音剛落，樓道里的燈一下子熄滅了，樓道里的光線再次暗下來。小個子看着站在昏暗樓道里阿姨的身影，張大嘴巴，卻不知該說什麼好，他明顯地感覺到，此刻阿姨一定也像他死盯着阿姨那樣死盯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