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誰…誰說我不會喝酒!」甘兒臉一紅,激動的站了起來駁道,她自然容不得褚天毅小瞧了她。

沈宴荷聽甘兒爭強好勝的口氣,她不禁望了一眼酒量甚好的孔大哥,本想幫着勸甘兒,卻反道:「甘兒妹妹年紀尚輕,縱然會喝些酒,也不能沒個度,這樣吧!這壇女兒紅,我與甘兒平分喝了,也算是不違今日把酒言歡的興緻」

孔丘泯看向她…

可她心裏始終難撫孔大哥方才與她眸光錯開的用意,故而,這一次她也迴避了他投來的眸光。

笑了笑問愣神的褚天毅道:「褚大哥,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讓夥計再上兩個酒盅子來?」

「好!」褚天毅依著阿蘭妹妹的吩咐,囑咐夥計去拿了兩個酒盅子,被他接在了手中。

這醇香的佳釀為她斟了半盅子,正當褚天毅再為甘兒斟酒時。

沈宴荷已迫不及待的端起她的那盅酒,面向了馮楨笑道:「馮大哥,原諒宴荷不會說些酒禮的話兒,這盅我敬你,我先一干為盡了!」說着,她舉杯一仰將半盅酒入了肚。

很快,烈酒穿腸的滋味讓她肚腹里一陣燒熱,因喝的急,嗆的喉內也是燒辣的厲害。

她嬌容上微微染上了紅暈,忍不住有一下沒一下的咳了起來。

見狀,就在馮楨困惑的突然酒醒頓了頓間,孔丘泯和褚天毅已同時倒了盞茶水遞近了她眼前。

沈宴荷強意壓住心裏隨着酒力翻騰而上的難受,她略抬了抬頭看了兩盞茶水一眼,最終選了褚大哥的茶水。

餘光下,她瞥見孔大哥依舊面不改色,也並無想將茶盞收回去的意思。

褚天毅一高興忙叮囑她道:「阿蘭妹妹喝慢點,喝了這盞,孔兄手中還有一盞茶水呢!慢點喝」

沈宴荷又豈會聽他的,她多希望這盞清淡如靜的茶水,能扼滅她心底不該有的念頭。

是她忘了,孔大哥曾是有深愛女子之人。

她也忘了。她本時時刻刻都在告誡自己,孔大哥並非林生和榮逍,可…可現在…竟將對林生的痴念全部依賴在了孔大哥的身上,她…她心裏很難受!

她藉著微微的醺意。嬌容上盡顯苦堪的淺淺一笑,這一笑落入了褚天毅等人眼中,看的他們怔了怔。

「沈姐姐?」甘兒擔心的看了看她沈姐姐,扭頭又看了看她孔大哥。

「沒事!」沈宴荷朝甘兒笑了笑,腦子裏愈發覺得昏沉。雙腳也逐漸變得輕飄了許些。

孔丘泯總算放下了茶盞,他若有所思的緩緩向她伸出了手,可見褚天毅一把扶住了她,他又如清醒般收了回去。

甘兒不滿的瞪了褚天毅一眼,儼然看不慣沈姐姐一有什麼事兒,他都摻和裏面破壞孔大哥的好事。

「阿蘭妹妹沒事吧?我送你回娑衣閣!」褚天毅道。

「褚大哥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沈宴荷語意淡淡的說着,就想脫離他的懷中。

「甘兒」

孔丘泯沉穩聲一喚,讓她聽了,步子也稍躊了躊。

「孔大哥?」甘兒看着他,卻莫名的有些看不懂她孔大哥了。

他默視着沈宴荷纖瘦的背影吩咐道:「送你沈姐姐回娑衣閣」

「哦!」甘兒乖乖的又瞧了她孔大哥一眼。暗想孔大哥為何不親自送沈姐姐回娑衣閣呢?才漫不經心的撞開了褚天毅這個礙事的,忙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沈姐姐下了二樓。

兩人離開瞭望悅酒樓,彷彿也一併牽走了留下來的人的心事。

褚天毅收回了思緒,看到同樣站在此地的孔兄,頓時心中一悅道:「結識阿蘭妹妹以來,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她飲酒!」他邊想邊笑着道:「把酒言歡,一醉方休,本該你我兄弟三人的事,繼續!繼續啊!」

孔丘泯點了點頭。

馮楨笑了笑也坐了下來。

殊不知,三人知交對飲中。一個時辰前,有五六位婆子來望悅酒樓給孔廷尉說親的事,早已在樊羊內不脛而走。

正如李婆子所說,如今這整個州城。有哪家的府邸不想攀上孔廷尉這棵前程無憂的高枝吶?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好歹能擔待着點。

就連褚府,褚天毅的老爹褚易富,也在做着將女兒嫁到獄史府的打算。

他氣沉悶悶的坐在裕廳之上,獨自裝着一肚子的顧慮,左思右想后還是拿不定主意。

陸氏坐於他身旁。隔了片刻就扭頭瞧瞧她家老爺兩眼。

她望着始終能沉得住氣的老爺,這在府中倒是甚少見的,不解的問道:「老爺怎麼了?總瞧你心神不寧的?」

「唉!」褚易富先是感嘆了聲,而後也面向他夫人回道:「夫人,我在想,日子過的可真快啊!轉眼,希儀該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陸氏一聽她家老爺在為女兒的婚姻大事傷神,接着,她似乎更為擔憂的嘆聲道:「是啊!希儀是捨不得她嫁,而毅兒,對於終身大事卻一意孤行,向來不願聽我們的勸,非得說想娶一生中想娶的女子,反正他和沈家姑娘是不可能成的了」

「嗯!夫人說得對!」褚易富點頭應着,此刻不想過問兒子的事,他只征問陸氏道:「希儀的未來夫婿,夫人心裏可有人選?」

「這…」

「爹,娘」

陸氏還未表態,門外恰時傳進了褚希儀急促打斷他們的喚聲。

褚易富見是寶貝女兒來了,他收斂了臉上的打算,樂呵呵的起身道:「希儀來啦!來來,快到爹爹身旁來」

「爹!女兒現在不想嫁人!」褚希儀一走到褚易富身邊,開口就祈求着。

陸氏慈愛的笑了笑,伸指一觸女兒的前額奉勸道:「你呀!千萬別學你哥那一套,我昨日和蔣夫人品茶閑聊時,她道蔣賢侄早對你暗生情愫,就是你一直對人家不溫不火的,每次都讓他望而止步,我看吶!蔣賢侄人確實不錯,忠厚老實不說,關鍵能扛起蔣府的生意。這點比你哥強多了,你日後嫁過去,我和你爹放心」

聽了,褚希儀一翻白眼。語氣里側露不屑的道:「我才不要嫁給他,娘就省了這份心吧!」說完,她笑問褚易富道:「爹,您說是不是?」

「是是是!」褚易富笑應着,突然冒出了一句問:「那希儀想不想嫁給孔廷尉啊?」

這忽如其來的一問。使陸氏和褚希儀都驚了驚。

「爹!」

甜聲輕喚,讓二老未從想到的是,他們的寶貝女兒嬌容上竟顯露出了羞澀之色。

「哈哈!」

裕廳內傳出一陣開懷大笑,褚易富滿是笑意的看着他寶貝女兒,看來,還是他最懂女兒心裏深藏的那點小心思。

身為過來人的陸氏,自然也看明白了,原來女兒對孔廷尉情有獨鍾。

「爹娘!」褚希儀一想起孔廷尉那威懾十足的魄力,嬌容上更是燙的厲害,自開河修庫的某一日。她有幸見到孔廷尉,就喜歡上他了。

二老得知了女兒的心意,經商定了后,還是覺得由毅兒為他妹妹牽橋搭線較為妥當。

如此一來,褚天毅醉酒回到府中,立即就被傳到了裕廳。

當他老爹對他提起,欲將妹妹嫁給孔兄的想法時,瞬間,醉意濃濃的他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驚醒了過來。

他想都未想一口回拒,他不贊同不僅是為了阿蘭妹妹。更不想褚府攀上一門有始無終的婚事。況且,他老爹是怎樣打算的,他心知肚明。

褚易富自是不滿毅兒忤逆他的決定,但好言道盡也未能換來毅兒向他點頭。

他憤然甩袖離去。無論如何,他的寶貝女兒是嫁定孔廷尉了。

然而,就在褚易富靜等「說親」一事風平浪靜,再選個良辰吉日,準備攜厚禮去獄史府拜訪孔廷尉的前一日,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並沈家也受牽連其中。

這日下午未時。

娑衣閣里裏外外客來客往,看料子的看料子,詢價的詢價,等著量身形尺寸的來客也排到了門外。

堂內的夥計們忙的分不開神。

誰也無暇顧及正在此刻,姑娘堆里忽然擠出了一位神色慌張的小夥計,旁人只見他行步匆匆,邊走還邊不時的朝娑衣閣堂內瞧去。

「小姐!」他的喊聲里完全失去了方寸,像是剛剛發生了什麼大事不妙一樣。

聽見的人紛紛側回頭看向他。

「小姐不好了!」他一腳跨進了門檻,苦着臉四處尋望他家小姐的身影。

牛九一聽,提着三五匹布料的雙手也跟着抖了抖,他看着冒然闖進來的小夥計佯裝斥道:「你是哪位啊?來這瞎說什麼呢?」

小夥計沒尋見小姐的身影,隨即目光放到牛九身上急回道:「我是宴祥酒庄的夥計,你快告訴我,小姐人現在在哪?」

「在…在尺房裏呢!」牛九又多瞧了小夥計兩眼,宴祥酒庄可不就是沈家老爺子經營酒的莊子么?!他問道:「你不在莊子裏好好乾活,跑這來瞎嚷嚷什麼,小姐可好著呢!」

「是…是是」

小夥計三言兩語和牛九也說不清,一急之下,他乾脆不再理會牛九,低頭移步就朝後堂走去。

「怎麼了?怎麼回事?」恰時,劉沅身在尺房聽見了堂內雜鬧哄哄,竟還有人大呼小姐不好了,他微蹙了眉頭看向頓住步子的小夥計問道:「宴祥酒庄到底怎麼了?你把話先說清楚」

小夥計一轉身哭腔道:「老掌柜的,小的來此是想告訴小姐,老爺被官府的差爺抓走了」

「什麼?」劉沅一驚。

隨之,沈宴荷總算出現在了小夥計面前,她雖然和劉沅同樣驚詫,但到底淡然鎮靜了些,她並未急着問她爹犯了什麼罪?而是問道:「此事,夫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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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福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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