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豬圈裏的臨淄侯!

第一百八十四章豬圈裏的臨淄侯!

「小熊見過姐夫,平定叛亂幸苦了!」

「嗯,子建怎麼樣了?」

「已經控制住了,與家眷們暫且軟禁府中,聽候姐夫您的發落,其黨羽也都關押起來了!」

「乾的不錯,真是長本領了!」

兩天之後,蕭逸的隊伍到了甘陵城下,曹熊得知消息后,親率隨從們出城三十里迎接,以家人之禮相見,且自稱為『小熊!』

曹家兄弟裏面,就屬曹熊跟姐姐、姐夫走的最近了,小時候坐在蕭逸肩膀上玩耍,還撒過一泡童子尿呢,長大后也經常纏着蕭逸,學習弓馬騎射、文韜武略,進無愁侯府如同回家一般!

對這位小內弟,蕭逸也多方關照,給他爭取了不少好處,還專門派人到其封地內,開闢了好幾座大型曬鹽場,每年坐收錢財不計其數,好讓他安心做一個『富貴侯!』

沒想幾年未見,原來乖巧聽話的小熊,變成了一頭力大無窮的暴熊,爪牙暗藏、城府極深,對小內弟這種變化,蕭逸也不知如何評價,只好說一句『長本領了!』

普通人長本領是好事,可作為帝王的嫡親弟弟,其本領日進千里,或許是大好事,或許是大災難!

「聽說子建起兵之時,允諾立汝為王太弟,日後共治天下,可曾動心否?」

「小熊才疏學淺,治理一郡之地尚且不足,安敢再有他望啊!」

「如此最好了,以後安心待在封地里,不要過問國家大事,可保你一世榮華富貴,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青州平叛了,明白嗎?」

「小熊明白,謹記於心!」

蕭逸短短几句話,卻嚇的曹熊冷汗如雨,一連後退了幾步,不斷的躬身行禮,同時暗暗思量著,自己何處出了紕漏?

原來曹植全力拉攏曹熊,支持自己造反之時,曹丕的使者也到了陽城郡,還許下了諸多好處,讓這位五弟幫助平叛,兩相比較之下,曹熊毫不猶豫的倒向了二哥,原因也很簡單:

首先,曹丕是大魏世子,繼承王位名正言順,又有一眾文武重臣支持,其實力十倍於曹植,造反的風險太大,而成功性太小了。

其次,曹丕日後做了皇帝,曹熊會封個諸侯王,曹植日後做了皇帝,曹熊還是個諸侯王,橫豎都是一樣的爵位,又何必冒險造反呢?

如果造反失敗了,諸侯王的爵位沒有了,項上人頭也可能落地,妻妾兒女還要受連累,這種風險大、利益小的事情,傻子也不會做吧?

最後,就算在曹熊支持下,曹植僥倖造反成功了,他真能兌現『王太弟』的承諾嗎?

骨肉之親,莫過父子,曹植有兩個親生兒子,又豈會把大位傳給別人呢,為親生兒子掃除障礙,把弟弟殺掉倒是很有可能,這才是真正的人性!

考慮以上幾點,曹熊自然要投靠二哥了,並遵照其秘令,假意起兵響應曹植造反,混入叛軍集團的內部,而後裏應外合,一舉平定叛亂!

曹植不知人心險惡,對這個弟弟深信不疑,告訴了很多心腹之事,還分了三萬兵馬給他,焉有不敗之理呢?

蕭逸沒進甘陵城,就在城外紮下了大營,吩咐把俘虜們全押過來,自己要當場審問,判決生死!

………………

「啟稟大司馬大人:臨淄侯及其一眾家眷、黨羽全都帶到了!」

「帶上來吧!」

「諾!」

大營內設了一座法場,蕭逸居中而坐,臉色陰沉如水,曹熊小心的陪坐旁邊,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數十名將校分列兩旁,皆是全身披掛、手握刀劍!

另有上百名劊子手,身穿大紅衣,懷抱鬼頭刀,殺氣騰騰的站在法場上,行刑用的木台、斷頭飯、引魂幡也都準備好了,一副要大開殺戒的樣子。

「罪人曹子建,見過大司馬大人,萬般罪孽皆由我而起,千刀萬剮也無怨言,還望寬恕無辜之婦孺!」

「夫君!--父親!--嗚嗚!」

短短几天時間,曹植消瘦了很多,臉色煞白,頭髮散亂,鬍子茬也冒出來了,彷彿一下了衰老了十多歲!

不過仍保持着貴族風範,規規矩矩的向蕭逸躬身行禮,主動承擔了一切罪責,並請求放過自己的家人,對曹熊卻視而不見,顯然仍記着『背叛』之仇!

一妻四妾,兩子三女跟在後面,或是哭哭啼啼,或是渾身顫抖,有的都站立不住了,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曹植很關愛家人,留在臨淄城內不放心,就帶着一起出來了,暫且居住在甘凌城內,沒想正好讓人一鍋端了。

另有追隨叛亂的官員、家主、豪強三四百人,也一同押進了大營之中,其中有主動投降的,有在戰場上捉住的,還有被百姓們擒住送來的。

這些人就不受優待了,全都用繩索緊緊捆綁着,有的身上還掛了彩,衣衫破碎,血肉模糊,由大群士兵組裝押解著,誰走的慢一點點,頓時就是拳打腳踢!

與此同時,人們暗暗的猜測著,大司馬大人如何處置臨淄侯,雖說造反是十惡不赦之罪,可曹植畢竟是先王之子,縱然要嚴厲懲罰之,也要由朝廷下旨才行!

正所謂『王者不辱』,從古至今,還沒人敢對王子用私刑的,毆打、辱罵全都不可以,這關係到王族的臉面,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啪!啪!--糊塗蟲、窩囊廢,堂堂的一州之牧,竟然被屬下們給挾持了,還舉兵反叛朝廷?

今天我就代替先王,教訓下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人頭豬腦,酒囊飯袋,除了吟詩作賦還會什麼?」

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蕭逸突然離開了座位,一腳把曹植踹倒在了地上,掄起龍虎金鞭就是一頓猛抽,鞭鞭見血,皮開肉綻,還指著鼻子一通臭罵,蠢豬、笨牛的詞都出來了。

當着無數人面前,敢鞭打、痛罵一位王子,普天之下,恐怕就蕭逸有這個膽量,並有這個資格了,也開創了歷史之先河!

「大司馬大人責備的是,子建是窩囊廢、子建是糊塗蟲……可是子建本無反叛之心,都是屬下官員自作主張--嗚嗚!」

曹植痛的滿地翻滾,人卻精神起來了,眸子中也有了幾分生氣,他已經聽出來了,蕭逸名為責罰,實則是在庇護!

試想啊,如果自己舉兵謀反,那絕對是殺頭之罪,就算母后出面求情,恐怕也是無濟於事,畢竟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是不變的鐵律之一!

不過嗎,就像蕭逸言語提示的,若是自己並無反心,而是被屬下官員挾持了,被迫舉起了反旗,那就另當別論了。

只能說自己沒本事、窩囊廢,落個『治下不嚴』之罪,朝廷上最多申飭一頓,重新安排得力屬官,再削減部分封地就是了,絕不會有性命之憂!

曹植也是聰明人,瞬間領悟了其中內涵,一面承受着鞭刑,一面痛哭流涕求饒,順便把責任推卸個乾淨,只要自己不承認謀反,再有好姐夫幫着遮掩,這事絕對能反轉過來的。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一位青年王子呢,只要能保住自己以及家人性命,別說是當窩囊廢了,就算活王八也能學一學!

「先王文韜武略,英雄蓋世,天下之人誰不折服,怎麼生了你這個窩囊廢,真是羞先王的臉面了--呸!呸!」

一連抽了七八十鞭子,又吐了兩口唾沫,蕭逸這才停手了,回到了座位之上,臉上陰雲略有消散!

憑心而論,這次反叛聲勢浩大,青、冀兩州數十郡縣受了兵災,整個河北都騷動不安,若是按著蕭逸的性子,真想把曹植大卸八塊、再做成臘肉條晾起來喂鳥!

可是不行啊,曹操臨終之前交待過,讓蕭逸監護幾個兒子,不要出現手足相殘之事,雖然曹植真的造反了,可念在老丈人的囑託上,還是要給他洗白一番,好歹要保住性命!

不過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必須給曹植一些嚴厲懲罰,讓他長一點記性,以免日後再犯錯誤,也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來人啊,把這個窩囊廢拖下去,既然蠢笨如豬,就把他關進豬圈裏面,好好的反省一下吧!」

「記住了,沒有本大司馬的命令,誰也不準把他放出來,也不準任何人探視,違者格殺勿論!」

「諾!」

蕭逸是個言出必行之人,說過要狠抽曹植一頓,再把他關進豬圈裏面,如今果然全都做到了。

就在大營附近的村莊裏面,挑了一個又臟又臭的百年老圈,把曹植給扔了進去,與幾頭肥哼哼交流詩詞歌賦去了,還派了一隊親兵監視着,其實也是變相保護!

牆倒眾人推,破鼓亂人捶,如今曹植失勢倒霉了,想要狠狠踏上一腳的不在少數,尤其是坐鎮許昌那位,怕是早就磨刀霍霍了,蕭逸若不用這種辦法,曹植就必死無疑了,不能明殺,必然暗殺!

曹植的家眷也帶下去了,派人妥善照顧起來,婦人稚子本就無辜,又何必牽扯其中,何況幾個小傢伙,都要叫蕭逸一聲姑父呢!

「大司馬大人明鑒啊,小人們也無反叛之心,都是被裹挾進來的!」

「大司馬大人開恩啊,饒了小人們的性命吧,世代永感大恩大德啊!」

…………

眼看曹植一家人輕鬆過關了,被俘的官員、家主、豪強們也來了精神,紛紛大喊大叫起來了,認為他們也有免罪的希望。

正所謂法不責眾,一個人犯錯,必然受到懲罰,一萬人都犯了錯誤,就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見官渡大戰之後,曹操繳獲了很多書信,都是朝廷官員私下勾結袁紹的,有人建議『逐一點對姓名,收而殺之!』

結果如何呢,曹操一把火燒了所有書信,一個沒抓,一個沒殺,還美其名曰:『當紹之強,孤亦不能自保,可況他人呼?』

不是奸雄不想殺這些背叛者,而是牽扯的人太多了,遍佈朝野內外,大開殺戒的話,朝廷都可能土崩瓦解,而一場大戰過後,急需要穩定人心啊!

如今也是一樣,曹操剛剛逝世,中原人心動蕩,此時當以安撫為主,不敢輕開殺戮之事,何況被俘的這幾百人,都是青、冀兩州有頭有臉的人物,根底非常之深呢!

因此俘虜們猜測著,他們的性命肯定保住了,沒準還能既往不咎、官復原職呢,一個個頓時有了底氣,腰板也挺直了許多!

很可惜,他們全都猜錯了,曹操、蕭逸看似一類人,其實骨子裏截然不同,前者以權謀取天下,後者以殺戮得民心,殺的越多,民心越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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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能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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