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節跪立在了那裏

第六十九節跪立在了那裏

足足過了幾分鐘,我舉起雙手來擦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幽幽地說道:「今天晚上我要是自殺殉情了,你會不會跟我而去?」

「啊?你說什麼?」

「我說我要是自殺了,你會不會為我去殉情?」

「哼,憑什麼呀?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讓我去為你殉情?你是我什麼人啊?」

「今晚我要是自殺了,你想不徇情都不行。」

「切,你要搞明白,殉情是要靠自願的,逼迫的話,就不是殉情了,而是殉葬。」

「嗯,我今晚要是自殺了,你可以不為我殉情,但你必須要為我殉葬。」

「操,憑什麼呀?」火鳳凰也開始爆粗口說髒話了。

「憑什麼?我今晚要是自殺了,你就是罪魁禍首,是你動員我去自殺殉情的,這在法律上可以認定為你是間接兇手,間接兇手也是兇手,也是要被判死刑的,到時候你不想為我殉葬都不可能。」

「哎呀,崔來寶啊,你的臉皮也實在是太厚了吧,無賴透頂,無恥到底。」

火鳳凰被我堵的氣惱不已,胸口也劇烈起伏了起來。

火鳳凰不再措理我,而是快步向前走去,我緊緊地跟在她身後。

現在又成了她在前面走,我在後邊跟了。

此時,雨水小了很多,馬路上的積水已經漫過了腳脖,她和我深一腳淺一腳地快走着。

十多分鐘后,我跟着她來到了新歡大哥所在的家屬院門口。

她止住步子,扭頭看了我一眼,我說:「你不用回頭了,快點上樓吧。等你上樓后,我就回家。」

「誰稀罕回頭看你?」她憤憤地說完,扭頭轉身快步向院裏走去,等她進了樓洞口,我才轉身穿過衚衕,來到馬路上。

***,此時馬路上還是基本沒有行人和車輛,更別說計程車了。

我只好發揚紅軍兩萬五千里長征的精神,步行着回家,回到家后,已經是大半夜了。

沖了個涼水澡,躺在床上,想着今晚發生的一切,尤其是火鳳凰對我說的那些話,久久不能入眠,剛待睡着,天已經亮了起來。

操,真的是一夜無眠。

我匆匆起床,將隨身物品裝進了旅行包里,趕往愛普特。今天一早愛普特統一派車,把我們這些人到上海參加培訓學習的人送到機場。

說起來,很是丟人,老子這是第一次乘坐飛機,還tm是個低等艙。

md,愛普特真tm的摳門,公家出錢買機票,也是吝嗇的很,都快把老子給安排到飛機尾巴上去了。

到了上海的當晚,我便發起了高燒來。想來肯定是昨晚被那場大雨淋的受涼了。

我忍着發燒的痛苦,給火鳳凰發了個短訊:你沒事吧?昨晚那場大雨淋的很是厲害,你沒有感冒發燒吧?

短訊發出后,便如信沉大海,等我結束了半個月的培訓,火鳳凰也沒有給我回復短訊。

在上海培訓學習的空餘時間,我多次來到黃埔大橋邊,痴痴獃呆地看着黃埔大橋那邊,那邊就是大海。

離我而去的阿芳就在黃埔大橋的那邊,說雖然只是一橋之隔,但我感覺我和阿芳卻是相隔着十萬八千里。有幾次趴在黃埔大橋的欄桿上,看着橋上川流不息的車輛,望着對岸高樓林立的香港,暗自垂淚。

又有幾次,恨不得辦個通行證,跑到上海那邊去找阿芳,但想起她臨分別時對我說的話:再不聯繫,再不見面。登時恫悵無限,勇氣頓失。

學習終於結束了,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生活的城市。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當我進門后,發現門內的地上有一個信封,很是奇怪,難道是催收水費電費的?

當我把那封信拾起來后,信封上什麼也沒寫,更加納悶起來。急忙將信封拆開,只見裏邊有一封信,將信打開,只見上邊寫着:

「來寶:

我昨天才聽我爸說了唐筱茗殉職犧牲的事,我沒有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唐筱茗真是太可惜了!我知道這對你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很不放心你,想過來看看你。但你不在,我想給你打電話,怕你更加傷心,想來想去,還是給你寫信吧!我希望你振作起來,努力面對現實,朝前看往前走。人生充滿了太多的變數,我希望你能邁過這道坎,雖然邁這道坎很是艱難,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樣,充滿陽光和快樂。」

最後落款是阿芳,日期竟然就是今天。

這封信皺皺巴巴的,就像撒上了很多的水點,有些字跡都被浸濕的模糊了起來。想來肯定是阿芳在給我寫信的時候,是邊哭邊寫的。

我用手仔細撫摸著信上的淚痕,就像在替阿芳揩抹眼淚一樣。

我心中絞疼,失魂落魄,頹廢無比地蹲坐在沙發上,過了半個多小時,才慢慢緩了過來。突然一陣不可抑制的衝動,迅速抄起手機來,撥打了阿芳的手機號碼,但卻傳來了手機停機的提示音。

暈,阿芳的手機怎麼會停機呢?過了幾秒鐘之後,才想到阿芳到了香港,以前的手機號碼肯定不會再用了。

我又立即撥通了李伯伯的手機。

李伯伯告訴我,說阿芳和他對象是前幾天回來的,是回來領取結婚證的,今天晚上就要回去了。他思忖再三,還是將我女朋友犧牲的事告訴了阿芳。最後還告訴我,阿芳回香港后馬上要舉行婚禮了。

李伯伯告訴我阿芳馬上要舉行婚禮的話外之音,就是讓我盡量不要再和阿芳聯繫了。

扣斷電話后,我更加神不守舍了起來。阿芳想看看我,安慰我一番,讓我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但她又怕見到我后,會讓我更加痛苦,因此便不敢給我打電話,這才只給我寫了封信,她今晚就要回香港那邊去了。

***,要知道這樣,老子說啥也不會到上海去參加這次培訓學習了,操。

我將阿芳給我寫的信細心地珍藏起來,這是她留給我最後的東西了。

就在我坐在沙發上悲傷哀痛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

「來寶,你從上海回來了?」

直到這時,我才聽出了是唐燁杏的聲音。

我有氣無力地衰衰而道:「杏姐,我這是剛剛進門,回到家裏。」

「哦……」

聽唐燁杏的話音,似乎是欲言又止,她想要對我說什麼,但似又有顧慮,便沒有說出來。

我一愣,急忙問道:「杏姐,你想對我說什麼?」

「……哦……沒有什麼。」

「沒有什麼?沒有什麼你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

「杏姐,你到底是怎麼了?有話你就說啊。」

「來寶,今天阿芳來找過我了。」

「啊?什麼?阿芳去找過你了?什麼時候?」

「半個多小時之前,她剛從我這裏走了。」

「她找你,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她問了問你近期的情況,她很不放心你。」

「她從你那裏走了后,說到什麼地方去了嗎?」

「……她……她說要去看一下唐筱茗。」

「啊?什麼?她要去看唐筱茗?」

「嗯,她最後走的時候,我聽她輕聲說了這麼一句。」

「她到哪裏去看唐筱茗?」

「我也在想這個問題。」

「難道她……?」

「……嗯,阿芳很有可能是去了烈士陵園。」

聽到這裏,我淚水狂涌,忽地一下扣斷電話,向樓下奔去。

到了樓下,快速跑出小區,打的向烈士陵園急奔。

當我趕到烈士陵園后,匆匆向唐警花的墓地走去。

當我拐過幾個彎之後,老遠就看到唐警花的墓碑前,站着一個女子,飄飄長發被風吹的很是零亂,但她渾然不覺,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她那熟悉的背影告訴我,她就是阿芳。

我輕步緩緩走向了她。

「阿芳……阿芳……真的是你嗎?」我輕聲喚道。

她緩緩回頭,她的臉色煞白,滿面淚水,幾綹頭髮被淚水打濕緊緊地貼在她的臉上。

果然是阿芳!我的視線瞬間就被狂涌的淚水模糊了。

阿芳看到我后,淚水流的更甚,她用牙齒緊緊咬住下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哭聲,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我急忙走上前去,伸手將她扶住,輕聲問道:「阿芳,你……怎麼……到這裏來了?」我此時已經悲傷的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阿芳雙手捂面,嚶嚶地低聲哭了幾聲,方才抬起頭來,顫聲說:「我……我來……看看唐筱茗……」她說着說着再也說不下去了。

我環扶住阿芳的秀肩,她將頭趴在我的肩膀上,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嗚嗚地哭出了聲。

我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仔細看着墓碑上唐警花的照片。

照片中的唐警花,身着警服,俊美的臉上蕩漾著燦爛的笑容……我的視線又被急涌的淚水模糊了,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悲從心來!悲泣哽聲!悲痛焚身!悲戚哀鳴!

天也哽咽!地也哽咽!唐警花靜卧墓中,和我永別了!

我再也無法承受心中的巨大悲痛,鬆開阿芳,踉踉蹌蹌走上前去,蹲立在唐警花的墓碑前,用手撫摸著墓碑,用手輕輕撫摸着她的照片,嘴裏輕輕念著阿花,阿花……

瞬間眼前發黑,似乎要昏厥過去,我將頭靠在她的墓碑上,悲咽泣聲,一下子跪立在了那裏。

哭也唐警花!泣也唐警花!悲也唐警花!痛也唐警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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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混混在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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