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番外-明珠公主

139.番外-明珠公主

明珠公主,諱明珠,字怡安,成祖幼女也,賢德皇后所出。少有慧,多遠見,成祖愛之,曰掌上明珠。英宗、榮安王亦愛之。及出乃封公主,加號明珠,后屢有加封,史以明珠記之。公主前有開拓之勛,後有輔政之功,時人多稱頌其德,終身未嫁,不掩其風采。謂兩千年間,以功勛立世者,首推明珠公主一人。

……

明珠公主,明珠公主,名副其實的掌上明珠。世上沒有哪個公主的封號和她的名字一樣,就算再寵愛孩子,也可以給她取個尊貴的封號比如「昭」「懿」之類的美好辭彙,可周煄就是這樣任性,只說大俗大雅,就叫明珠公主,讓人從稱呼上就知道,皇家最愛的就是這位小公主。

明珠公主也不負所望,從小就這麼金尊玉貴、萬千寵愛的長大的。

若是她就這麼平安長大,適時嫁人,子孫滿堂、安享晚年,可能史書上就沒有那麼多內容可記了。

明珠出生的時候,已經有一個長自己十三歲的大哥、長四歲的二哥,她就是么兒,即便她的出身讓母后不孕,也沒能減輕皇室一家對明珠的喜愛。不止父母兄長喜歡她,咸宜長公主這個姑姑也喜歡她,其他諸如謙王府、福王府的長輩們都喜歡他。也許有皇族中人跟風,或者覺得一個女兒再寵也沒大礙的考慮,但你不能否認明珠是個十分可愛的女孩子。

明珠小的時候,周煄最擔心的是明珠長了一身公主病。

明珠和咸宜公主的女兒新城郡主交好,平日交友大人也不管,兩人居然膽大包天,趁大家不注意甩開侍衛,跑出去把隆安侯家的世子給打了,這年她們倆才八歲。

一聽消息周煄哪裏坐得住,趕緊把人叫回來,又派人前去查探情況。多虧明珠和新城自小在京城長大,出席過很多活動,隆安侯家的世子也認得她們,才沒讓天之驕女挨打。

可這不能改變這兩姐妹逃家、打架的事實,周煄心裏對自己說再不能手軟,小孩子必選要教,以她們的身份自然一身無憂,可若是不知輕重、不懂世情,一闖禍絕對難以收拾,有這樣尊貴身份,註定成為千古罪人。再說,什麼都不會,懵懂過一生,又何必來世上走一遭呢。

周煄板着臉走進內室,明珠和新城一見他進來,就噗通一聲跪下了。

那沉悶的響聲,差點兒就讓周煄崩不住了,呀,這得多疼啊,從小捧在手心上的明珠啊!

易雲走在旁邊,一看就知道這「孝女」的周煄心裏在想什麼,也不看看剛剛是誰信誓旦旦說要「給她們點教訓」,易雲深怕周煄心軟,一記鷹爪功在周煄手背上掐了一爪子,才讓周煄穩住了。

周煄和易雲坐在主位,衛華也過來了,咸宜公主外出巡視京郊孤慈院還沒回來,但現在已經是三堂會審的架勢了。

周煄端著茶杯輕抿一口,端足了架子,慢條斯理道:「怎們回事,說吧~」

「爹,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着新城妹妹冒險,還和人打架,您罰我吧,新城妹妹身體不好,您別怪她。」明珠倒是敢作敢當。

「哦,就這點兒錯?」周煄的聲音不辨喜怒。

明珠皺眉想了想,還有什麼?私自離宮?不對,她留了字條啊,再說平時她私自離開,去咸宜公主府找新城玩兒的時候更多啊。甩開護衛?沒有啊,雖然明面上沒有人跟着,但有侍衛暗中全天保護自己,她是知道的啊。那還有什麼?明珠想不出來了。

「爹爹,都是明珠的錯,您別生氣。」想不出來錯在哪兒,不妨礙明珠先認錯,一行眼淚緩緩流了下來,明珠哭法和一般小孩子還不一樣,不是咧著嘴乾嚎,她就這麼沉默無聲的看着你,一雙妙目全是淚光,神人都擋不住啊。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新城在旁邊看着一直以大姐頭姿態護著自己的姐姐開始流眼淚,自己也忍不住了。

衛華的腳不自覺得動了動,誰不心疼自家寶貝女兒。

易雲左右瞟了一眼兩個傻爹,就知道他們對女兒狠不下心來。易雲可是知道明珠「哭功」絕活的,兩個傻爹也是,上了這麼多次當,還次次看不穿,看來管教女兒還得自己來。

易雲一拍桌子,厲聲道:「閉嘴,不許哭,還有臉哭,你們打人的時候怎麼不哭。隆安侯世子二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還打不過你們兩個小姑娘,站着任你們打,是因為你的身份。本宮耳提面命的說過,不許仗着身份那欺辱大臣,你們倆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娘,不是,我們是師出有名的。」明珠看苦肉計不管用,馬上開始「講道理」,「娘,隆安侯世子太壞了,我們這是替天行道。娘,你知道隆安侯家的珠兒吧,她和女兒的名字一樣,可在家裏過得太苦了。她明明是正室嫡出,可隆安侯世子不喜歡她娘、也不喜歡她,昨天進宮來,我看見她手臂上全是傷痕。她在家裏被嬤嬤欺負、被庶妹欺負,他爹都不管的,只因為他娘沒給隆安侯世子生兒子。」

周煄和易雲對視一眼,他們還不知道這事兒呢。周煄登基已經二十年了,女性的地位大大提高,而且法律也規定嫡妻的待遇是歷朝歷代最好的,事實上因為女人有了更多安身立命的機會,很少有人會去做妾了。

隆安侯這樣的老牌勛貴可能還有納妾的風氣,現在獨寵嫡妻才是新的潮流。

爵位只能嫡出繼承,庶子再能幹也只能另外打拚,礙於這樣的規定,男人就是在不樂意,也抱保證嫡妻生個兒子啊。隆安侯是怎麼回事兒,還有他們大人都沒聽說的消息,兩個小姑娘是怎麼知道的。周煄不怕明珠魯莽,怕的是她被人利用。

新城在一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打嗝,周煄看衛華已經忍不住了,趕緊道:「姐夫先帶新城去休息。」又對侍立一邊的福壽道:「傳御醫。」

等衛華父女走了,周煄才道:「起來說話。」

「爹,您幫幫珠兒好不好,一樣都是女孩兒,我們還有一樣的名字,她怎麼過得那麼慘。」明珠哭道。

「起來說話,過來。」周煄忍住把明珠一把摟進懷裏的衝動,道:「明珠,爹不反對你打抱不平,可手段不能太次,就你這麼直接衝上去打他一頓有什麼用?還有,若是假的怎麼辦?你有沒有想過珠兒可能是騙你的,就是想引誘你為她出頭,鞏固自己的地位。你忘了上次秦染墨利用你刷名聲的事情了?明珠,你是公主,很多人仰慕你,自然有更多的人想要利用你,傷害你,爹和你說過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當然,膽敢拿公主當踏腳石的,周煄早就讓他自食惡果了。

「爹,我查過的。」明珠抹了把眼淚,道:「我查過了,隆安侯世子是真的虐待妻子和女兒。珠兒說他爹的侍妾她曾經叫過表姨的,後來表姨家犯錯被削職了才成了他爹的侍妾。珠兒說的是真的,我讓暗衛查過,隆安侯世子夫人現在卧病在床,不能管家、不能交際,珠兒都是您下旨讓適齡嫡女全部入宮我才認識的。」

周煄一聽就能腦補出一場表兄妹青梅竹馬、嫡妻偏偏另有其人的狗血戲碼,但這些八卦不是周煄該關心的,「隆安侯一家如何,自有國法懲處,關你什麼事兒?」

「爹,按照法律,能怎麼辦嗯?」

「若你說的是真的,看當事人的態度,若是嫡妻願意原諒他,責令改正,酌情降爵;若是嫡妻願意和離,發還嫁妝,獨立女戶。」獨立女戶,女人就要交稅,很多人不會走這條路的,託庇在男人的胸膛之下,不是女人的錯,是人都會有的惰性。

「隆安侯世子夫人懦弱得很,又怎麼會和離,珠兒豈不是要在哪裏一直受苦。」明珠道:「所以我才跑去打他一頓,讓人們都知道明珠公主討厭他,爹爹不喜歡他,這樣大家也就都不喜歡他的。」

如果法律不能懲處,就讓道德來制裁,這是明珠要表達的意思吧。周煄難以置信,她才八歲啊,哪裏就能想到這麼深。

「明珠,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親身上陣打人能救的只是珠兒一個人。隆安侯世子家的事情我和你娘都不知道,證明他們瞞得多好,若是因為你掀出來,日後有同樣情況的人會瞞得更好,那些受苦的人怎麼辦吶?」周煄惡意問道,這簡直就是不講道理的責問,無私救人反而要被責怪了。

「可是我若不救,眼前的珠兒就活不下去了啊,他們家已經不讓珠兒進宮了,我是賞賜逛街碰見她的。」能救一個是一個,難道因為不能全部救助,就對眼前的苦難視而不見嘛?這不是明珠從小受到的教育。

「那你為什麼不先告訴爹娘呢?」

「我聽說隆安侯在東南練水軍有功,您誇他了。」明珠支吾道,「我怕影響朝政。」

「你是怕爹因為一個臣子而怪罪你?明珠,你什麼時候這樣不自信?」

「隆安侯是朝廷重臣,您教導我們不能因為身份自矜自驕,要尊重與過有功的人。」明珠小聲道。

真是!周煄哭笑不得,該記住的沒記住,不該墨守成規的反而謹守禁區。

「明珠,爹告訴你,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直接告訴爹娘,爹娘會讓有司查證,給當事人一個公道。你若是想要參與其中,也要先和爹娘報備,才能給你安排人手,不讓你陷入危險之中。你魯莽衝上去打人是不對的,用道德制裁來代替法律懲處,這是不對的,我們皇家人都要遵守律法,不能帶頭破壞法治。最後一點,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無,爹,你都說八百遍了,我早就記住了,我不是讓人查過珠兒說的是真的才為她出頭的嗎?」明珠嬌俏道:「爹,你說我打人不能解決問題,那怎樣才能解決問題啊。」

「把隆安侯世子家的事情稟報給衙門,自有他們處理。」

「可是世子夫人不願意啊。」

「涉及虐待十六歲以下的孩子,已經不是家庭糾紛而是刑事案件,衙門有權強行介入。」這是周煄登基以來才更改的法律,孩子很多時候都是不能保護自己的,需要國家的外力。

「哦,那我要看着這個案子審結。」

「沒問題,你可以一直跟進。」

周煄的大道理講完了,易雲拉了明珠上下給她檢查一遍,確定真沒事兒了才陪她去後殿沐浴更衣。

周煄吩咐福壽:「著有司審理,可做為律例,司法改進。」

隆安侯世子家的事情若是真的,可以作為日後官員判決的「例」,有律按律,無律按例,有律參照例,這都是古今通行的判決條件。也許在這件事上做文章,還能成為進一步提高女子地位、打壓父權,賦予子女單獨人格的的機會。

國事周煄能理清楚,但是家事……周煄長嘆一聲,他真的不知道怎麼教女兒啊。兒子還能用自己的經驗慢慢摸索,女兒一生下來就決定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可也不能讓她不懂事的長大。嬌俏是可愛迷人,嬌蠻就讓人吃不消了,若是成了蠻狠無禮,那周煄會覺得自己毀了上天賜予的珍寶。

福壽看周煄唉聲嘆氣的,伺候了二十多年,他也敢開口說話了:「主子,公主殿下宅心仁厚,急公好義,就是有一二不妥帖,您慢慢教就是,何必嘆氣。要屬下說,公主這個年紀能想的這麼周全,已經是難得了。」

「明珠就是讓你們寵壞的。」周煄笑罵:「我是怕她養成一身公主病啊。」因為身份尊貴,周煄寵愛,宮中朝中,誰有敢說一句明珠的不是呢,若是讓她養成天下圍着他轉的錯覺,以後可怎麼辦?

「什麼病?公主本來就是公主啊!主子就別擔心了,公主殿下懂事明理,好多人家的女眷比公主排場都大,屬下見公主這麼質樸,都為她抱屈呢。」福壽和宮中大部分有人一樣,都覺得自家公主配得上天下最好的。再說,誰寵壞了明珠公主?第一個帶頭的就是陛下好嗎?

周煄啞然失笑,身為公主,也許嬌氣一點兒可以理解?

明珠的成長讓周煄費勁心力,作為沒有經驗的純新手「孝女」傻爹,周煄的第二大煩惱源自與明珠的婚事。

只要一想到某天有個臭小子要娶走自己的掌上明珠,周煄就看誰都不順眼。正好明珠也沒有瞧上誰,情竇初開的年紀卻已經嚴肅的和周昌、周明一起學習,想的都是朝政國事,根本沒有功夫為衣服上的刺繡,頭上的珠釵花功夫,也沒有多看一眼美男子的習慣。在明珠看來,那些長得漂亮的少年,還沒有懂得多的老先生有魅力。

有人要拐走自己的寶貝,周煄滿心憂愁煩惱;但若是自己的寶貝不願意嫁人,周煄更是急得滿嘴長泡。

「明珠?你真的沒有瞧得上眼的?」周煄提高女性地位、尊重孩子的獨立人格,可他也是最普通的父親,自然希望子女成家立業,走一條寬敞的大道。

如果自己的孩子是同性戀、是不婚主義者,周煄自然不會逼迫。但在支持他們之前,總要努力讓他們明白,這個社會對待「不同」並沒有那麼寬容。周煄自己就是異數,對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如何願意自己的兒女再吃同樣的苦。

「爹,你看那些毛頭小子,你說我該看上誰?」明珠翻白眼道:「我可是要嫁一個跟爹一樣的好男人,那些人,哼!」

「拍馬屁也沒用。」周煄道:「你今年都二十二歲了,真不打算成親嗎?」

「你不是說三十歲成親才好嗎?現在又改主意想把我掃地出門啦。」明珠皺眉道。

「傻姑娘,爹恨不得養你一輩子。」看明珠皺着眉頭的小模樣,周煄只能投降:「好吧,隨你,願意嫁就嫁,不願意嫁爹養你。」

有了莫愁的先例在,周煄對不婚主義已經有了更高的接受能力。

明珠撲到周煄的懷裏,輕聲道:「爹,您放心,我沒有故意排斥成親,遇到合適的人我不會害怕,願意嘗試;若是遇不到合適的人,我也不願意將就。」

「女孩兒果然應該在年少輕狂不懂事的時候談一場戀愛,不然長大懂事了看誰都是傻子。」周煄玩笑道,明珠受到的教育、她的眼界和胸襟,比絕大多數男人都高遠博大,自己又如何忍心讓她為了世俗低頭,去將就一個不那麼好的男人。

「爹,你看,反正我都都不忙着成親,你就先放我出海一趟行不行?」

「不行!」周煄怒吼道:「莫愁又來挖牆角啦!他怎麼沒玩沒了了!」

明珠笑着跑開,她知道父皇這是同意了,只要跟着自己船隊出去就沒事兒,就是有個萬一,還有二哥在榮安嘛,總不會虧待自己的。

周煄這邊說通了,易雲就不會反對,她自己也是異類,當年也曾打算獨身一輩子,若不是遇到周煄,她可能依舊是西北豪商嘉禾糧行的易掌柜。

周煄還有過幻想,也許在別的國家,明珠回找到自己的愛情。

可惜,明珠一走八年,隨着船隊走遍了全球,帶回了很多有益的物種,為海上開闢新航道,為國家賺取大量財富,促進各國交流,但她依舊單身。

明珠的消息不斷傳回,當有人說她不安於室,老大年紀還不結婚的時候,周煄憤憤不平,直言「雖無後嗣,不掩風采」;當有人讚揚她的時候周煄與有榮焉,哪裏還想得到她沒有結婚的「缺點」。周煄早以決定一切讓明珠自己做主。

每當明珠立功的時候,周煄就會在朝上給她加封號,加賞賜,但周煄不會再賜封地。自己當初就是從藩王封地起家的,周煄不是怕有人複製他的征程,而是對一個國家而言,中央政令必須通達各方,不能有國中之國。在莫愁選定周明做繼承人之前,即便貴為皇子,周煄也不打算給周明賜封地。

周煄登基之後,費盡心力才把寧王的封地收回,完成了國家一統,不能因為疼愛兒女就破例。

明珠回朝的時候萬人空巷,人人都去圍觀這位傳奇公主。明珠帶回了太多新奇的物種,太多的財富,她做過海軍將領,打過無數勝仗;她作為船長,領着船隊周遊列國,在世界各地留下自己的傳奇,這樣的公主,多少人嚮往。京城女兒掀起一股不愛紅裝愛武裝的浪潮,都想投軍為明珠公主殿下效力。

三十歲的明珠身量高挑挺拔,臉龐被晒黑了,但那張揚明媚的笑臉,一身自信爽朗的氣質,像參天聳立的大樹,自己獨自站立,就是一道靚麗的風景。她的婚姻,反而沒人關注了。

看着這樣的女兒,周煄驕傲極了,打心底認為就算有家庭和婚姻,也不能給她帶來更大更多的幸福了。

明珠回來的時候,咸宜公主垂垂老矣,七十多歲的人了,咸宜公主前半輩子過得憋屈,能活到如此高壽,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明珠回朝,自然要去探望這位姑姑,她最好朋友的母親。

明珠到的時候,新城正帶着兒女在咸宜公主床前盡孝,新城是典型的小女人,有一個強勢的母親、強勢的姐妹,家中女權之人輩出,她卻只是平凡安靜的嫁人,只是對國畫十分有研究,已經是一代大家了。

「明珠姐姐~」新城歡喜的喚了一聲,她們兩姐妹也多年沒見了。

孩子依次給明珠見禮,明珠回報豐厚的見面禮。

「好了,好了,你們小姐妹有什麼話下來再說,今天明珠可是我的。」咸宜公主半躺在床上,笑着打趣道。

「那娘可要說話算數,明天明珠姐姐歸我,您可不許來搶。」新城嬌笑一聲,領着孩子們退下。

咸宜公主看着女兒逆光的背影,長嘆一聲:「怎麼就不像我呢?」

「姑姑,做一個強勢的女人,做出一番大事業名留青史是一種選擇;做一個小女人經營家庭、照顧丈夫和女兒也是一種選擇,您可不能歧視新城。都是出自本心,更何況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新城書畫傳世,也許在史書上比你我都有名。」明珠勸解道,她的選擇得到了父母長輩的理解支持,沒道理新城的選擇要背做母親的咸宜公主質疑。

咸宜公主微微一笑,「是呢,咸宜是一種選擇,明珠也是一種選擇,新城是另一種選擇。」

明珠贊同點頭。

「我本來有好多話想對你說,但現在不用了。」咸宜公主微笑,她本來想和明珠談一談,她也是年過四十才遇到了衛華,也許明珠的緣分在以後呢。衛華是個好男人,她當初在事業上遇到了困難,想體驗家庭生活,想試試世人眼中的「完整」是什麼。天時地利人和,才會成親。事後想起來,彷彿是對前四十年的背叛,明明說好不成親的。用什麼嘗試新人生、體驗新生活的借口都不能說服自己,不管她的日子過得多麼順暢,彷彿都有未解的疑惑。

現在什麼都不用說了,咸宜是一種選擇,明珠是一種選擇,新城也是一種選擇,順從本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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