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完結篇)

第二十八章(完結篇)

北國別苑,北國的一塊玉壁,白色的牆垣,白色的琉璃瓦頂,不經意見它就被你的視線給乎略了,這裏已不知有多少天南地北的求婚者來過,但他們都只能站在門外,憧憬著別苑裡那傾城傾國的美。

這裏已經戀酒公子第二次來,第一次是在夜裏,所以未能一覽這裏的全貌,這次一見心中只得多了一絲的驚訝和惆悵,驚訝這裏的奢侈,惆悵這裏居然是關母后的地方。

下人們自不敢多問早晨才嫁出去的主人怎麼就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別的男人。

北國雪讓人奉了茶,便慢悠悠的品了起來,戀酒公子一心擔擾著母后,卻怎麼也喝不出個茶味來,看北國雪悠然的樣子,心裏已明了,她這是在報復自己。

「茶已經喝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去見母后了?」戀酒公了放下茶杯道。

「你放心我既然已經答應了你,自然會讓你見。」北國雪連看也沒看戀酒公子,只是注視着杯中碧綠的江南新茶,突然又問道:「不知道你那楊女俠現在在哪裏?」

北國雪這一提戀酒公子才突然的想起楊女俠跟啟兒、寞梨還在客棧中,自己這麼久沒有回去也不知道出什麼事沒有。

看到戀酒公子突然焦急的神情,北國雪又吃味起來:「既然楊女俠那麼重要,我看我們還是改天才談見你母后的事吧。」

戀酒公子聽出話里的意思了,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不見到母后我是不會走的。」

北國雪淡淡一笑,道:「我這裏的飯菜你吃過了,應該還合你的味口吧,還有我那張床睡着也很舒服吧。」

提到這事,戀酒公子不禁臉色一紅,不知如何接下話頭,北國雪的意思自是指那晚的事,但不知她想怎樣?只得奈著性子和她周旋:「都還好,不過還沒到讓人到離不開的地步。」

北國雪又輕輕的酌了口茶,正色道:「我讓你帶走你的母后,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帶我走,不管你走到哪裏,也要帶我走到哪裏。」

「那如果我死了呢?」戀酒公子看着北國雪笑道。

「也帶上我。」

「好!」不知是為了北國雪回答時的堅定還是為了母后,戀酒公子答應了。

聽到滿意的答覆,北國雪開心的笑了,輕輕的道:「那你等著,我去帶她來見你,還有我們的舊帳也一筆勾消。」

戀酒公子自是滿口應諾。

北國雪這才走出門去,戀酒公子此時心裏才踏實了不少,能見到母后安然無恙他就安心了。

一盞茶的功夫,北國雪臉色鐵青的走了進來,戀酒公子見她一人進來忙問道:「我母后呢?」

北國雪神情驚慌,看着戀酒公子一個口也說不出來。戀酒公子見狀,上前抓住北國雪忙問道:「快說,出什麼事了?你快說啊?」

北國雪突然哭了出來:「你母后不見了。」

「這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她在你這裏嗎?難道你一直都在騙我?」戀酒公子怒不可遏。

「不是的,我沒有騙你,她真的在我這裏,我經常都會去看她,但現在她真的不見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那是不是你這裏的下人在搞鬼?」

「不可能,她們每次送飯都是放在院門口,這裏除了我沒有人知道裏面住的是誰?」

「那你快帶我去那裏看看。」

這是一處很深的院子,院外被一排排高大的雪松擋住,如果不是北國雪引路戀酒公子根本不會想到這裏還會有一間院子。

院子裏陳設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熟悉。這裏有傾國王朝里母后住處一模一樣,看到這些,戀酒公子對北國雪的話不禁又相信的了幾分。

屋子門是開着的,裏面的陳設也和母后以前的住處一模一樣,只是沒有人。每一樣用具都有人使用過的痕迹,這裏確實住着人。

戀酒公子在屋子裏瘋狂的翻著,什麼也沒有發現,頹廢的坐在凳子上對着一柄梳子發獃。北國雪在一旁看着心裏難受卻也無能為力,她實在想不通有誰能從這裏將人帶走而一點痕迹也不留。她現在能想到的只有一點,那就是北國別苑有姦細。

但是是誰的姦細呢?跟戀酒公子有仇的無非是司徒守義和若非凡,難道他們兩人早在這裏插了眼線?北國雪最後的一絲冷靜讓她找到一點方向。

戀酒公子此時輕輕的看着屋內角落上那尊觀音像,香火不斷的觀音像很熟悉,非常熟悉。

「母后從生下我后就開始吃素,她知道我會繼承傾國王權,我會殺很多的人,她一直都在為我求福。記得我第一次帶兵回來后,我很高興的跟她說我殺了很多敵人,她沒有說什麼,那天晚上我半夜裏醒來,見她跪在觀音像前,一個晚上都跪在那裏,她是在我的求福,她沒有罵我,沒有打我,只是在為我求福。」戀酒公子的聲音有些哽咽,「後來有一次,我受了傷回來,太醫說我只是失血過多昏迷了,母后卻守了我一個晚上,我醒來時看見她兩隻眼睛都腫了起來,她只是對我說,酒兒,來吃點早點。以後母后就開始為我縫衣服,牙白的衣服上還有還她用頭髮綉上去的墨竹,地理司曾說我命帶煞氣,只有用母后的頭髮能給我沖煞,她一共給我織了四件衣服。傾國王朝滅亡的那一天,母后讓我陪着她,我知道她是怕再也見不到我了,有我在沒有人能傷得了她,但她卻給我喝了那晚特製的粥,讓梅香客把我送走。」如潮的回憶讓一個堅強的軀體如紙般脆弱,戀酒公子心中的苦楚沒有人能理解。楊女俠不能、北國雪不能、江採薇也不能。

盞中的酒一口接一口,眼中的淚終於落了下來。

這滴淚太沉重,英雄淚如何能不沉重?

就在這時,門外一道疾風掠過,桌上這裏豁然多出一隻袖箭,箭尖上有一封信。戀酒公子勿勿的取下信剛要展開卻被北國雪阻止住,他知道北國雪的想法,怕信上有毒。

「他如果想我死直接拿母後來換我的命就行了,還有這封信射進來的時候,我聞過沒有毒。」

北國雪這才放心的讓他展開信來。

「若想見人,今夜北徵谷。」

知道母后的下落戀酒公子心中的大石總算放了下來,突然一胸口一緊,一口血頓時噴了出來,這可嚇壞了一旁的北國雪,趕忙扶住戀酒公子道:「信上有毒?」

戀酒公子痙摯扭曲的臉看着北國雪緩緩擠出一句話來:「不是信,是別的地方。」

北國雪一時不知所措,這裏突然看到戀酒公子的雙手竟然已慢慢的變黑,急道:「是喜服,我的喜服上有毒,喜服是孤獨天下送來的,他不會下毒,有人在上面下了毒。」

戀酒公子這時強自的運功壓住體內的毒,不讓其漫延,半晌后才緩緩道:「我們早在別人的設計之中。」

北國雪想不到有誰會有這麼可怕,居然能將這一切都算計好,若真有這樣一個人那簡直太可怕了。

戀酒公子這裏臉色好轉了許多,看着北國雪道:「也許下毒之人便是今晚約我之人。」

「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

「有誰會想至你於死地呢?」

「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但我很想知道。」

「我知道勸你不去也不白勸,我只希望你能帶上我陪你一起去。」

「其實我沒必要……」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你不答應我也會去的,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的包袱。」

戀酒公子知道說什麼也沒用,便不再多語言,北國雪一直為了自己,而自己能給他什麼呢?

「你可知道嗜血皇兵的秘密?」北國雪突然問道。

戀酒公子搖了搖頭。

「我曾從先父的嘴裏聽說過關於嗜血皇兵的事。」

「那你說來聽聽。」

楊女俠醒了過來,上下的打量了一番周圍的一切,這裏一是間獵人的住處,很簡陋,僅能遮風避雨,但僥倖還活着,突然間想到自己一起的啟兒和寞梨,不由四下的張望。看到兩個安睡在不遠處的孩子她才放下心來。

突然門外傳來了人聲,她此時已知道不是戀酒公子救了自己,所以又裝睡了起來。

進門的是兩個人,前面一人一黑衣面帶黑布,高大威武,從黑布里透出的兩個眼睛像刀光一樣的明亮。身後這人是個四十左右的漢子,步伐剛健沉穩,進屋后眼睛便在楊女俠這處打量了一番,繼爾便問道:「樓主,你這是?」

「這些人都與戀酒公子有關,她們在我們手上我們會更有把握。」黑衣人道。

「那樓主認為戀酒公子會來嗎?」

「以我所知他一定會來,而且不得不來。」

「樓主,屬下大膽問一句,你真的能確定戀酒公子身上有那件東西嗎?」

黑衣人沉思了一會,嘆口氣道:「此物從我手上被被弄丟,實是我的責任,這些年我沒有少打探,後來得知傾國王朝有一件嗜血皇兵,聽聞與它十分相似,所以我才趕來。這已是我最後一線希望了。」

那人又道:「樓主,那不知那件東西有什麼重要,為何你要千方百計的找回來。」

黑衣人看了看眼前這人,厲聲道:「那是我論劍樓代代相傳之物,豈能不找回來。」此黑衣人豁然是論劍樓樓主——戚秣兵!

那人聞言退了兩步,連聲道:「屬下失言。」

戚秣兵看了看那人道:「秦桐,你是我的心腹,我不必瞞你什麼。這件東西是祖上先上於四百年前有所,也就是論劍樓落成之時,祖輩相傳它是一件邪物必要被放在樓中妥善保管,萬萬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否則天下大亂。」

秦桐聞言道:「據說戀酒公子以前和天下城一戰殺人如麻,是否就是因為有這個東西?」

戚秣兵道:「我也是因此才推測有可能在他身上,後來他幾年不見蹤影,現在好不容易才讓我找到了。」

秦桐道:「那樓主可知盜寶之人的下落,由此更加確認此物是不是在戀酒公子手裏。」

「哼,那人死不足惜,可惜我已沒有辦法殺他。他的下落我自也是清楚一二的。」

秦桐見戚秣兵動怒不敢多言,恭身立在一旁。

戚秣兵見狀淡淡一笑道:「秦桐,我不是對你發火,是想起當年那人就怒火中燒。」

秦桐問道:「那樓主可知盜寶之人是誰?」

「你可聽聞過三教罪人?」

「屬下有耳聞,當年三教同心協力幾經周折與他一戰,但不知後事如何?」

「當然是他敗了。」

「敗也當然,三教菁英齊出,何人能不敗呢?」

「但雖敗猶榮!」

「這話屬下不明白。」

「我當年趕到時他已被十三道困住,但以一敵十三依然不減威武。」

「那後來呢?」

「哼,那個小人出手傷了他,才讓他被擒。」戚秣憶起當年事心中仍忿忿不平,英雄惜英雄,本就是他這類人的本性。「要不是吟風山莊那平日道貌岸然的莊主,要敗他還真不是那麼容易。」

「那後來呢?」

「後來黑白判出面將他關押於崑崙獄中,永世不得見天日。」

「為什麼不殺了他呢?」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時候所有的人都受了傷,沒有人有把握殺得了他。」

「聽聞樓主之言,屬下才知道江湖之大,高人無數。」

「秦桐,說句實話像我能在三教罪人手下走上一百招也就不錯了,他確實是個高手,但現在不也一樣被困不得超生。所以在江湖裏朋友比敵人要重要,但這個朋友要選得慎重啊。」

「多謝樓主教悔,屬下自讓永記在心。」

「秦桐,知道今天我為什麼跟你說這麼多嗎?」

「屬下不知道。」

「無論能否找回那件東西,我都要離開了,論劍樓乃我戚、秦兩家先輩所創,所以我打算將樓主之位傳給你。」

秦桐聞言慌忙跪下道:「屬下武功低微,不敢擔此大任。」

戚秣兵扶起秦桐道:「你是樓中我最看重的一人,武功不好可以再學,但人品卻很難學會,所以你不用多言,我意已決。」

秦桐欲再言,卻被戚秣兵打住:「你記住,以後若論劍樓有事,可去鬼谷尋人知道了嗎?」

秦桐見戚秣兵主意已定不敢再多說,當下應允。

「你聽得也差不多了吧,該起來了。」戚秣兵這時轉過身對睡在床上的楊女俠道。

楊女俠大驚,原來這人早就知道自己是裝睡的,隨起身慢慢的坐了起來道:「堂堂論劍樓主居然還欺負我這弱質女流,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戚秣兵笑道:「我何時欺負你了,我見你們在雪地里暈倒,將你們救了回來,這也錯了?」

「可你剛才說了要用我們來做棋子要脅戀酒公子。」

「你剛才也聽見了,戀酒公子身上有多麼危險的東西,那可是會引起天下大亂的。」

「現在你們也是猜測而已,照你這麼說他有這件東西這麼久了,怎麼天下沒有大亂?」

戚秣兵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快了,就快了。」楊女俠懶得理他,道:「我要走了。」

戚秣兵道:「你要走我沒有攔你,可你走出去找不到路回來我也不會管。」

戚秣兵這麼一說,楊女俠真不敢走了,她確實不知道這路該怎麼走,只是索性的坐了下來,照看熟睡的兩上孩子。

戚秣兵見她不再吵鬧,對秦桐道:「好好照顧她們,我先出去,時間差不多了。」秦桐領了命送戚秣兵遠去便坐在了桌前。

北徵谷的傳說來源於北徵一族,那曾經輝煌的一族,最後還是銷聲匿跡了,只留下一些往事讓人回憶,但也有傳言他們並沒有離開,只是在等待着時機的到來。

對於北徵谷,北國的人多少都有耳聞,戀酒公子也一樣,但那確實是一個謎,要知道謎底那就只有找一個人——一筆春秋。

但現在一筆春秋顯然不在這裏,所以他沒有再多想,跟着北國雪往前,身後不遠還有幾十條人影,這都是北國雪堅持要帶來的人,自己要對付的人是何等的厲害,眼前這些人又如何能應付。

四周漸漸的多出一些高大的雪杉,淡淡的月光讓這些斑的樹影透著幾分陰沉之氣。

就在這時他們看見山谷中一條黑影緩緩的走來,北國雪和戀酒公子同時停下了腳步。

黑影自是戚秣兵,見了戀酒公子一行人,緩緩一笑道:「你來了。」

「解藥呢?」北國雪搶先道,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戀酒公子身上的毒,如果能解毒那麼戀酒公子可以放手一博。

戚秣兵一愣,道:「什麼解藥?」

北國雪冷冷道:「你還要裝傻,就是戀酒公子身上中的毒的解藥?」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總之我沒有對他下毒,更沒有什麼解藥。」

戀酒公子不讓北國雪再說話,搶道:「那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嗎?」

「戚秣兵!」

戀酒公子聞言一震,道:「在下實在想不出何時與樓主結仇?」

「我們沒有仇,只是因為一樣東西才有了今天見面的機會。」

「什麼東西?」

「你應該知道,你身上的東西?你也許還不知道他的來歷。」

「不管你要我身上什麼東西,我都會給你,只要你把母后交給我。」

「好,快人快語。」戚秣兵說着便招手,一時又幾條人影閃過,帶着一人走放在戚秣兵身旁又閃到一旁去了,他隱隱感到一絲的不妥,但卻又說不上來。

戚秣兵笑道:「我相信你的為人,今天用這種方式,實在有違江湖道義,在下先行道歉。」說着便扶著身上的人慢慢走了過來。

戀酒公子心喜若狂幾步邁上前,一把將戚秣兵手中之人接過來,正是養育自己多年的母后,但現在已經昏迷了,戀酒公子慌忙運氣,幾道真氣灌入她體內,半晌仍然沒有反應。戀酒公子大驚,忙以手拭她鼻息,已經死了。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冷靜,在一剎那間崩潰。

眼睛,突然變得血紅了起來,那雙手緊緊的握著屍體上殘存的餘溫,那是一個對自己無比重要的人。多年的挂念,無數的回憶到如今只有殺戮能渲泄。

戚秣兵自也感覺到戀酒公子的變化,忙問道:「怎麼回事?」

「戚秣兵,你該死。」戀酒公子現在已完全變了一個人,彷彿惡魔般的看着眼前的戚秣兵。

戚秣兵當下心中大驚,人在自己手上的時候還有脈象和氣息,怎麼突然就,難道自己也中了別人的圈套?,忙道:「這其中可能有誤會,人不是我殺的。」

戀酒公子哪裏還有心思聽他解釋,手中的酒盞已經慢慢的舉起來,但沒不像平時那樣臉上掛着讓人溫暖的笑,而是一種可怕的表情,天空一處烏雲緩緩的飄過,周圍剎時黑成一片。

戚秣兵百口難辨,他也感覺中人陰謀了,但一時沒有精力去細想這麼許多,戀酒公子的殺氣已然逼近,自己也只有放手一博了。

最近一距離,最快的一招,如電閃一瞬,如驚鴻一掠,勝負立分。

中毒的戀酒公子強行運氣,如何是戚秣兵的敵手,若非戚秣兵的手下留情,他此時早已埋骨北徵谷中。

戀酒公子緩緩的從地上爬起來了,慢慢的走到母后的身邊,輕輕的拂着她的髮絲道:「母后,對不起,我要違背當年的誓言了。」

北國雪看着受傷的戀酒公子心痛不已,卻已是無能為力,只得衝上前緊緊的抱住他不讓他再去送死。

「放開。」戀酒公子大力一震,北國雪飛出數丈。

「我曾立下誓言,永不解這個印,今天為了你我願破這個誓。」戀酒公子狠狠的看着戚秣兵,他的心裏只有仇恨,一個七年後等來的夢突然破滅后的仇恨。

戚秣兵有口難辨,只希望能先將戀酒公子制服再做打算。

「八遁之門,開!」戀酒公子雙手捧住酒盞,剎時盞身上的饕餮圖案閃出金光,金光一過,一道八陣之門隱隱而現,生、傷、休、杜、景、死、驚、開八個金字大字頓時飛入戀酒公子的八處重穴上。鬼哭之聲頓時不知從何處飄來。

「果然在你身上,不能解除封印,你要殺我儘管殺,我只求你不要解除封印。」戚秣兵突然哀求道。

戀酒公子聞言手中印突然一停,看着戚秣兵。

突然山上傳下一大笑聲。戀酒公子舉目望去是楊女俠和啟兒、寞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黑衣人,笑聲是來自那黑衣人。

戀酒公子眼神一厲,看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道:「戀酒公子,你老娘是我殺的,現在我要殺楊女俠還有這兩個小娃子,你有本事就跟來救他們吧。」話音剛畢,人影已飄去。

戚秣兵心中一慟,如刀光的眸子深處此時儘是抹不去的傷痛,這七年來的努力終於看到了希望,但這希望卻又眼看着破滅,一筆春秋,難道這真是在劫難逃嗎?事已至此,他也沒有什麼可猶豫的,隨即便跟了上去。

北國雪被戀酒公子大力一震傷得並不重勉強爬起身來,也跟着往山崖方向走去。

黑衣人已停下來,被戀酒公子擋住了。二話沒說便將刃寞梨一刀殺死,楊女俠和啟兒都大叫着哭了起來。

「痛苦嗎?那就用你的本事來殺我啊?你不殺我我可要殺她們了?」

痛苦、痛心,黑衣人的喪心病狂讓戀酒公子的憤怒到了極限。

「八遁之門·開!」戀酒公子雙手飛速解印,手中的酒盞隨着氣流慚慚的化為烏有,氣流亂竄中黑衣人又一刀劈向啟兒,「生門·開!」戀酒公子再開一門,雙手硬接下黑衣這一刀,啟兒被強大的刀氣震暈,倒向一旁。

「傷門·開!」

「休門·開!」

「杜門·開!」

隨着印慢慢的解開,戀酒公子也慚慚的失去本性,牙白的墨竹杉此時早已血跡染遍。而這片雪杉林里這時也多出不少人來,若非凡、司徒守義慢慢的走了出來。

「戀酒公子,今晚便是你的死期了。」若非凡道。

戀酒公子無心他顧,強行再解印。

「景門·開!」

「我等得不耐煩了。」黑衣人一掌劈向手中的楊女俠,楊女俠大驚,眼前白影一閃,這一掌並沒有劈在她身上。

白衣,讓她熟悉的白衣,白衣上還有繡得很精緻的墨竹,只是這片墨竹已被血染臟,這次楊女俠知道白衣上的每一滴血都是戀酒公子的。

未等戀酒公子起身,黑衣人又是一掌劈下,黑衣人的實力太強,掌風一已將楊女俠震飛。

戀酒公子雙手再結:「死門·開!」再開一門,戀酒公子身上氣勢大增,這一掌竟是用胸口硬接下來,黑衣人大驚,轉身對司徒守義和若非凡道:「你們說得還不錯,這小子還真有點本事。」

戀酒公子趁機起身將楊女俠往身後一拉,天空被他剛才氣勢引動又是一變,如血般紅的月亮突現了出來,天空中如亂流的雲彷彿妖魅之舞。

陰冷的月色,暗藏的殺機,在劫難逃的宿命。

戚秣兵半路遇到受重傷的秦桐,無奈嘆了口氣,停下來為他療傷,心中卻焦急萬分。突然身後一道人影出現,他自一驚,卻被一掌擊中掉下一旁的斷崖。

北國雪獨自一人趕到時,戀酒公子已救下楊女俠。又看見若非凡、司徒守義等人,心下一驚,便悄悄的停了下來。

此時的戀酒公子毒已攻心,身體開始僵硬,解印后強大的真氣讓身體極不適應,而且他發現自己快慢慢的失去理智,心中全是殺戮之念。想到此他輕輕的拾起黑衣人被震落的刀遞給楊女俠道:「在我失控的時候殺了我。」楊女俠自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看着不遠處的眾人默默的含淚點了點頭。

死門一開,必死無疑,戀酒公子自是知道這一點,想到此心一橫,縱使血染當場也要為母后報仇。

「驚門·開!」

黑衣人掌風突然來襲,戀酒公子側身反肘擊出,黑衣人猛退一丈,額上汗珠如流,剛才戀酒公子那一招太險太突然,一般人根本躲不過他這一招,想到此,心中不禁有些發怵。

一旁的若非凡和司徒守義則很清楚,當下叫手下之人一擁而上。

這時北國雪才看見如浪涌的人潮,心中一急,三步兩步掠到了戀酒公子身邊,黑衣人見狀有機可趁機,再贊一掌,戀酒公子被如涌的人潮襲來,無暇分身,黑衣人這掌已難躲過,當下運足全身真氣硬擋。卻不知這一掌並沒有打在自己身上,反觀北國雪口吐朱紅,奄奄一息的著自己,心中大慟。

「開門·開!」八遁全開,氣卷蒼穹,九宵雲變。

「亂兵訣·滅!」驚開憾地一招現,無數哭叫聲起,一時血流如何,血紅的月色更艷,遍地如流的血讓這裏頓時靜了下來。

若非凡、司徒守義識得戀酒公子此招,此乃兵家秘式,失傳已久,也幸虧兩人這點見識,在戀酒公子出招時拉出幾個手下墊背。

那如瘋子一般的黑衣人,此刻卻靜靜的立在那裏,還是那劈出一掌的姿式,只不過額上多如一條血痕。

戀酒公子這一擊已讓他更是傷上加傷,北國雪就躺在自己身旁,戀酒公子已心痛到麻木,兩隻眼只覺得乾澀,楊女俠這時慢慢的走了過來,摟住戀酒公子就哭了起來。

啟兒這時也被剛才的巨響震醒了,他受黑衣人一掌傷勢不重,慢慢的走到戀酒公子身邊,見到一身是傷的戀酒公子便哭了起來。

「啟兒,不要哭,聽我說,你去東平湖等一個人,這個人坐着輪椅車上,你告訴他我是我讓你去的,有他在沒有人能傷害你。」

啟兒只是一個勁的搖頭、一個勁的哭。

戀酒公子不再多想運起一道真氣,將啟兒扔向樹林中,那片樹林他剛才注意過沒有太多的埋伏,只希望啟兒能安全逃出去。

「你也快走吧,他們還會殺上來的,這次他們是一定要我死了。」

楊女俠只是摟着戀酒公子哭,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兩個人最親近的一次,但卻是在這種場面。

如潮的人又涌了上來,也許是忌憚戀酒公子,這些人小心的靠近。若非凡和司徒守義這時也目露凶光,現在的戀酒公子似已不足為懼了,他們也準備出手。

狡猾的一招直襲向楊女俠,戀酒公子反身一掌擊出,司徒守義老滑這一招本是虛招,見戀酒公子一動立刻又抽身而回,隨即四下的人潮又涌了上來。

天露凶光,空蕩的崖上傳來一陣陣如鬼哭般的風聲,月色紅得讓人害怕,一片片墨雲妖曳亂舞,如一處遙遠的世界。

眾人自是無暇欣賞這月色與流雲,戀酒公子的眼神突的全變了,是黑,完全的黑,比墨還要黑的眼睛,但他的身體依舊不斷的流着血。

「我看你能有多少血來流。」司徒守義大笑着讓手下的人先退下來。

楊女俠上前摟着戀酒公子,忙撕下一片衣杉來包紮他的傷口,怎乃血流如注根本包紮不住。戀酒公子笑了笑道:「沒用的,死門一開,我的身體已同屍體一般,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你活着走出去。」楊女俠泣不成聲,戀酒公子卻又己起身。

「若非凡,司徒守義有什麼本事都拿出來吧。」

見戀酒公子已是強弩之末,若非凡和司徒守義也下了決心。「上,給我殺!」

一時刀光如注,四五柄亂刀被遠遠的擲了過來,戀酒公子手無寸鐵只得雙手一一擊落,突然又是一條條人影,戀酒公子揮手便擊,這一掌擊出其它三面的人突的竄了出來,戀酒公子那單薄的身軀盡被數十把兵器刺穿。

楊女俠見狀哭着沖了上來。「不要過來!」戀酒公子喝住她,對司徒守義和若非凡大笑了起來:「你們真以為殺我是這麼容易的事嗎?」

「公子現在好像說話已經有些困難了,還逞此口舌之利嗎?」若非凡笑道。

戀酒公子冷冷的道:「東平湖畔,九月初九,四海相會,君子無名。」

司徒守義聞言大驚,臉色突的三四變,整個人呆在了一旁,若非凡見狀道:「司徒前輩,這是怎麼了?」

司徒守義自覺態,剛要言語,卻聞得戀酒公子一聲暴喝:「破軍令·弒」。頓時圍住他的殺手如泥一般的倒了下去,身上每一寸骨頭都碎了,看得若非凡心中冷成一團。

楊女俠忙趁機上前扶住戀酒公子,戀酒公子咳出一口黑血,低聲道:「我不行了,你把我交給他們,逃出去吧。」

血已經不知道流了多少了,戀酒公子的臉色分不清是黑是白,只隱隱看見那血是一色的黑。

「把他交給我。」若非凡突然出現在楊女俠面前,「把他給我。」

「把他給我。」司徒守義這時也躍了過來,「我放你走。」

楊女俠擦了擦眼上的淚,輕蔑的看了看眼前這兩個人,沒有回答,低下頭輕輕的問戀酒公子:「你愛我嗎?」

戀酒公子輕輕的點了點頭,這一點頭,他便永遠的睡了下去。

楊女俠滿足的笑了,輕輕的吻了吻戀酒公子道:「你知道嗎,我愛你。」說完轉身便跳向身後的山崖。

〈公子傳奇〉完!^O^

戀酒公子口中的東平湖畔有什麼人在?詩又是什麼意思,為何讓司徒守義大驚?

一筆春秋和戚秣兵口中的大劫又是什麼?戚秣兵在尋找什麼東西?十二樓慚慚浮出江湖的枱面,它們的存在是為了什麼?戚秣兵讓秦桐在危難之時去鬼谷尋人,鬼谷又是什麼地方,那裏與十二樓是什麼關係?

江湖武林繼此之後又將是一番什麼樣的面目?

九宵星雲動武林,天劫何與平。

西風處,少年行,把酒聽風雲。

四海無浪,只為一篙定。

欲知一系列精彩後續,敬請期待戀酒公子下一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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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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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完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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