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復仇
青年貓在漆黑、骯髒的小巷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金屬酒吧。
小巷內滿地的垃圾，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氣味，身在其中的他絲毫不在意，注意力全都放在酒吧大門前。
雙目在黑暗中攝著寒光，就像一頭伺機捕獵的孤狼。
他在這裏已經呆了整整一天了，所以剛才的不愉快並非碰巧偶遇的英雄救美，而是矮個子和高個子不知死活的撞進了他的地盤。
現在已是深夜十點多，貓在這裏一整天，他只為等一個人。
張戳，綽號東北虎，他是這南街有名的混混頭。
江南是個高三的學生，因為家境原因，平時除了上學，更多的是在社會上瞎混，憑藉身手好、出手狠這兩個特點，附近的小混混都比較害怕他，『南哥』這個稱呼也隨之而來。
而張戳則是無惡不作、臭名昭著的大地痞，兩人本應是八竿子都打不著任何關係，但如今，一條人命卻把他倆聯繫到了一起。
想到從小養育自己的爺爺因為張戳的原因，去了另一個世界，刺骨的寒冷就隨之消失，充斥全身的是復仇的滾燙血液。
緊握著從矮個子那裏『搶』過來的鋒利匕首，復仇火焰燃燒的同時，還有着一絲絲的緊張。
經過打聽，江南得知張戳每晚會泡在黑金屬酒吧，身邊跟着的手下也沒有很多，所以這是他為爺爺報仇的最佳機會。
江南想過報警，也報了警，可警察說爺爺去世這件事情跟張戳扯不上任何關係，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求人不如求己，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江南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死去的爺爺做些什麼。
凌晨十一點，因為天氣緣故，街上的車輛和行人已十分稀少。
如果是以前，現在才是夜生活的開始，這裏定會車水馬龍。
就在這時，酒吧內走出一群人，四男兩女。
兩名女郎濃妝艷抹，即便是這種天氣，她們都還穿着很誘人的衣服。
四名男人膀大腰圓，正中間的那人一左一右的抱着兩女郎，他長的不是很高，約莫和兩女郎齊平，但體型足夠粗壯，刻着老虎紋身的手臂比兩女郎的小腿都還要粗。
臉上有個刀疤，在額頭部位，不是很長，但一旦他皺起額頭就會顯得格外猙獰。
出了酒吧大門，六人說說笑笑地站在街邊，其中一名漢子點頭哈腰的看向刀疤男：「虎哥，我去提車，你稍等哈。」
「去吧、去吧，你們都去吧。」刀疤男注意力都放在身邊的女郎身上，要將手下全都支走，然後發生點什麼。
隱藏在小巷中的江南目睹一切，滿滿眯起眼睛，氣息隨之加重，並沒有馬上走出去，而是靜靜的看着去提車的三名漢子漸漸走開、走遠。
而後，大步流星的冒了出來，直奔抱着兩女郎的刀疤男走了過來，隱藏在衣袖中的鋒利匕首蠢蠢欲動。
刀疤男正在強行親吻兩女郎，根本就沒有注意江南。
更何況除了那雙看上去很明亮的眼睛外，江南看上去很普通，根本引不起刀疤男的注意。
就在江南就要來到他們身邊的時候，江南的手臂猛地一抖，將匕首彈出，緊緊握在手裏。
此時，刀疤男正在強吻左側的女郎，右側的女郎在旁賠笑，注意力根本不在江南身上。
他們三人根本不會想到，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殺人，就在經過那一剎那，江南猛地甩動匕首，捅向刀疤男的小腹。
或許是第一次殺人太過於緊張，或許是根本不懂得殺人技巧，結果匕首捅進對方的身體里后，只是溢出了粘稠鮮血，並沒有要了對方性命。
刀疤男先是楞了一下，接着緩緩低下頭，看着還插在自己肚子上的匕首，最後，慢慢抬起頭，充血的目光落在江南的臉上。
下一秒，毫無預兆的揚起手來，一巴掌狠狠拍在近在咫尺的江南的臉上，大罵道：「小B崽子敢捅我？去你媽的!」
這一耳光使出了全力，江南沒想到會失敗，結果還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結結實實挨了這一巴掌，一屁股坐在地上。
直到現在江南還沒反應過來，更多的是因為第一次殺人的緣故吧。
耳朵嗡嗡作響，半邊臉頰高高隆起，鮮血順着他的鼻孔和嘴角流淌下來，這些好像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只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就像個傻子。
「這不南哥嘛？你爺爺就是我害死的，來報仇啊，連警察都說我無罪，你個小崽子能拿我怎麼樣？還要捅我？今天我廢了你的手，讓你以後都無法跟你爺爺似得那樣去撿破爛！」
刀疤男這才認出江南，無視還在流淌鮮血的小腹，隨意的從地上撿起一塊板磚，緩步走到江南面前。
也就在這時，江南的意識才恢復正常，看着緩步走來的刀疤男，沖着他的肚子就是一腳。
接着，藉助反震的力量掙扎著爬起，也顧不上去殺了刀疤男，就沖着遠處跑去。
刀疤男肚子本來就有傷，結果直接被江南踹翻在地，在兩女郎趕過去攙扶他的時候，正好看見三個提車的小弟趕了過來，立刻叫嚷道：「媽蛋，給老子攔住他，快快快。」
三名漢子看到眼前一幕，多多少少的已經猜到什麼沒有二話的就追趕上來。
他們也不傻，並非是跑着追趕，而是駕馭著車子。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一輛轎車掛着勁風從旁側平治過來，停在江南面前。
看着這輛突如其來的轎車，氣喘吁吁的江南直接傻眼，還沒來得及思考，車門由內而外的突然打開，從車內傳來低沉的話音：「上車!」
掃了眼身後就要追上來的車子，江南沒有猶豫，也沒顧得上什麼危險，連滾帶爬的鑽進車裏。
等他上車之後，車裏的那人腳下一踩油門，轎車轟的一聲，一溜煙的飛馳而去。
車裏的那人車技很好，沒有幾分鐘就將後面追趕的車子給甩掉了。
而在轎車內。
江南坐在副駕駛座位上，還呼哧呼哧地大口喘著粗氣。
當然有一部分是跑的有些乏累，更多的還是因為嚇得，剛才太危險了，如果轎車再晚來片刻，自己就有可能被追上，然後被東北虎那傢伙廢掉雙手。
稍稍緩口氣，江南扭頭看向開車的那人，道：「謝謝你！」
開車的人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他看上去三十多歲，穿着黑西裝，白襯衫，沒有打領帶，領扣鬆開三顆，右手手腕上戴着個鑲鑽手錶，像是一個上班族，可江南總感覺不太像，因為氣質，這個人的氣質帶着股鐵血的味道。
「下個路口就把我放下吧，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聯繫方式，以後我會特別感謝你。」
男人依舊沒有說話，保持着一貫的神秘沉默。
「你怎麼不說話？嗓子不好嘛？那我寫給你看。」江南以後對方是個啞巴，正準備拿出手機把要說的給打出來，然後給對方看。
「你剛才在殺人?」就在江南掏手機的時候，男人突然扭頭，含笑問道。
不知為何，他明明是在笑，江南總感覺他的笑怪怪。
江南沒有說話，動作定格，雙目死死盯着男人，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嘛。
「為什麼?」男人話鋒一轉，再度問道。
「什麼為什麼?」江南下意識的裝瘋賣傻。
男人轉過頭來，深邃地目光落在他的臉上，注視他片刻，回過頭來目視前往，慢悠悠地說道：「為什麼要殺人，有什麼事情是警察解決不了的？」
江南沉默，過了好一會，低聲道：「因為他該死。」
「就因為他害死了你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