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踩臉一腳

324.踩臉一腳

番外五

寧昭想到司馬家的三子在與奪揚州的一場戰役中,被人看好的大兒子戰死,而驍勇善戰的二兒子也落了雙腿殘疾,唯獨就司馬逍平安回來了。他當時還曾想過,此事是司馬逍動的手腳,因為他是這場變故中唯一的得利者。但現在聽他的口氣,或許這件事情里有什麼隱情也說不定。

司馬逍看他凝神在想什麼,一張臉綳著嚴肅的模樣莫名討他喜歡,便笑着問:「想什麼呢?」

寧昭遲鈍地看向他,道:「你哪來的錢出去打仗?」

問完,他十分自覺地抿了一口酒。

司馬逍愣了下,而後笑容不變道:「當然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海神送上來的。」

「海神送上來的?難道你們是在海里撈了什麼寶貝……對,這裏的達官貴人喜歡海葬,你們肯定是挖了人家的墳。」寧昭嘟囔著,把酒罈子塞給他,問明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不打算陪司馬逍待下去了。他站起身來,儼然忘記了這是在屋檐上,抬腳還未走一步,身體一歪差點掉下去,司馬逍趕緊摟住他把他送了下去。

寧昭酒勁上頭,昏昏欲睡。

司馬逍把他放在床上,看他摸摸索索抱了個枕頭在懷裏安靜地睡過去了。

「酒量還是沒長進。」司馬逍愉快地笑了一聲,而後道:「脾氣倒是好了許多,不折騰人了。」這麼說着,語氣倒有些遺憾似得。

司馬逍看了他一陣,這才起身。

離開之前,他特意看了寧朔一眼。這麼大的動作這孩子卻仍然睡得香甜,一點警戒心都沒有,完全不像司馬家的孩子,更不想戰亂里顛沛流離的人。寧朔長得圓潤,五官依稀能看出一些他兄長的模樣,但白白嫩嫩的,看着就是衣食無憂百般寵愛長大,睡顏天真無邪,他雖沒有擁有出生后就應該有的身份和尊貴,但卻比任何人都活的好。

司馬逍捏捏他的臉,低聲道:「你倒是好命被他撿了去。」

見寧朔皺眉拍他的手,司馬逍這才笑了一聲,起身離開。

果然如司馬逍說的,第二天他就帶着軍隊離開了。

這一次主帥的就是司馬逍自己,自封為皇的司馬老將軍坐鎮廣州府,他們要去攻打上一次折損了司馬大皇子的命和二皇子的雙腿的揚州,一去就是兩年。

司馬逍之後,作為司馬家大後方的廣州府風平浪靜,鼓勵農事,大力發展商事。寧昭的船隊第二次出海,兩個月後帶回了珊瑚、珍珠,還有寧昭想要的消息:寧昭地圖上畫着的島他們找到了,也找了寧昭想要的金礦山。

在寧昭的人前去挖掘金山的時候,在寧家店鋪幹了大半年的李子謙提出辭工。

他的父親終於有了消息,不過伴隨的卻是一封遺書和一點撫恤金。他久病在床的母親聞訊后又病了一場,這一次病勢洶洶回天乏術,撐了半個月就過身了。

李子謙說:「東家,我想投軍。」

寧昭詫異,接着聽他說道:「三皇子御下嚴苛,軍紀分明,那會是一個好去處。我爹死在了揚郡王手下,我要為他報仇!」看他滿眼的堅毅,就知道他已經決定了要這麼做。

寧昭沒有說什麼,他沒立場勸阻也沒必要勸說,只是道:「辭工可,你欠的那些工錢——」

李子謙不等他說完,就從門外拉進一個半大少年來,「東家,這是我阿弟,他雖不聰明,但老實能算。我兩次向東家賒賬,現還剩下一兩銀子另二十文錢,家底為東家做牛做馬,直到還完這一筆債為止。」

寧昭眯了眯眼睛。

李子謙這是賴上他了。

想了想,他道:「我給他半個月,如果他能勝任便可。如果不能,你簽下的債務,等你日後出人頭地了再還,至於他我卻不能留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子謙愣了一下,道:「謝東家大恩。」

寧昭笑了笑,「不必這麼客氣。子謙,我不是什麼好人,幫你也有我自己的目的。」

他說着,又道:「走的時候讓你阿弟帶個口信,這幾天專心準備,不必過來了。」

李子謙帶着阿弟走後,老奴從堂屋繞出來,輕嗤道:「小主人,救急不救窮,這小子好生不知好歹,見您心善卻是連弟妹都要托您照看了!」

寧昭笑了笑,道:「不缺這一口飯。他心智過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若能在戰場上活下來,日後必有作為。這二兩銀子不能買他知恩圖報,也能井水不犯河水,沒損失什麼。」

老奴道:「就怕他貪心不足啊。」

李子謙也是雷厲風行的人物,過了三天就走了。

他弟弟也按照約定過來,雖然沒有李子謙的穩重溫和能說會道,但勝在做事用心,故而寧昭留下他做一些掃灑記賬的工作,每日也給他留一份吃食,讓他帶回去給家裏的小妹。

如此過了半年,司馬逍打下了揚州十座城池,之後如破竹般的攻勢就慢了下來。

寧昭知道自己等的機會來了。

二十萬兩黃金送入軍中,司馬逍一鼓作氣,一年之後攻克揚州。

寧家店鋪的生意比最早的時候活泛了些,但仍然清閑。寧明宇兩歲了,被養的白白胖胖,見人就笑。他與寧朔小時候很像,但比寧朔要活潑的多,十分愛說話,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

寧家店鋪隔壁一年前換了一家藥鋪子,掌柜是個老頭子,醫術了得,是從北邊逃難過來的,聽說家裏出過太醫。有時候寧朔忙着看書,寧昭就帶着他去給隔壁探望老大夫,寧明宇便有了說話的人,一老一小說上一整天都不會累,讓寧昭看着着實佩服。

廣州府比兩年前熱鬧得多,許多北方來的顯貴往這裏逃難,比起戰爭不斷的北方,靖朝彷彿成了人間樂土。

幾天前邊傳言說司馬逍要凱旋,寧昭也知道對方歸期在即,但晚間在自家院子裏看到司馬逍,着實驚訝了。

「阿兄,他是誰呀?」

「爹爹,他是誰呀?」

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語氣和仰頭看他的動作神態如出一轍。

司馬逍大步上前,抓起寧朔便笑道:「都長這麼大啦,看來阿昭沒有辜負我的託付啊。」

寧昭笑容才揚起一半,就落下去了。

寧朔扭了兩下,發現不能動了便好奇地看了他一會兒,說:「把我舉高點。」

語氣傲慢得不行。

司馬逍不跟一個孩子計較,一眼把他舉高了。寧朔低頭,隨即抬起腳重重在司馬逍臉上踩了一腳,大叫道:「放我下來!」

司馬逍沒料到這孩子這般兇悍,寧昭哈哈大笑,趕緊把寧朔搶回來,看着他側臉上的鞋印子笑彎了。

司馬逍:「你把他教的……真不錯啊。」

他自去凈面,廚娘把做好的飯端出來,見還有一個高大的客人,當即有些慌神。寧昭擺擺手,問過司馬逍沒有吃過飯後,就差遣老奴去外頭買了幾盤菜回來。老奴規矩很嚴,從前住在山上都不肯同寧昭同桌吃飯,一定要等他吃完了才吃剩菜,住到山下后也堅決不住在主院,而是住在了下人房裏頭,寧昭拿他沒辦法只好隨他去了。

因此,老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司馬逍。

他不知道對方身份,還奇怪小主人什麼時候有這樣的朋友,對他很是提防。

司馬逍沒理會他,吃了一頓飽飯之後便厚著臉皮要留宿。

寧昭朝天翻了一個白眼:「你好好的自己家不住,跑到我這裏來做什麼?」

司馬逍說:「我老子送了一屋子女人到我房裏,我這不是被嚇過來的嗎?」

寧昭嗤了一聲,「你若是不行,直接同你爹說便是了,瞞着也沒用。」

「你說什麼,嗯?」

司馬逍掐着他的腰拖到自己胸前,寧昭嚇了一跳,掙扎不開只好告饒道:「開玩笑而已,早知道你這麼開不起玩笑我就不說了,往後我不說了。」

司馬逍笑出聲來,他拿自己的□□頂了頂他的肚子,說:「你說什麼我都愛聽,就是有些話說了嘛,我總也要求一個公道吧。既然賢弟對我有這樣的誤會,不如親自來試一下?」

寧昭:「……」

比起兩年前,司馬逍的骨架更加開闊了。厚實的胸膛,低沉磁性的嗓音,和他臉上三分痞氣三分疏朗的笑意着實讓人……寧昭趕緊掐斷自己的念頭,把他推開,道:「我說錯了,給你賠不是。」

司馬逍看他面紅耳赤還綳著一張正經臉蛋,心滿意足地放開他。

寧昭把他趕去客房。寧明宇眼看着要長大了,寧昭便讓人擴建了住宅,成了三進的大院,現在客房充足。

司馬逍說:「先不忙這些,我有一事還未謝過阿昭呢。」

「謝我?我有什麼事值得你謝的,沒把你趕出去?」

寧昭借給他倒水的機會,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裏抽出來。

司馬逍坐下,喝了一口茶,發現竟然是蜂蜜水,不由怔了一下,而後笑道:「當然是謝昭弟二十萬兩黃金,若不是它,揚州這場仗還得打上五年。」

「……什麼二十萬兩黃金,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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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長生[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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