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番外三

322.番外三

番外三

寧朔是真喜歡這個小娃娃,雖然他又丑又瘦,但從老奴嘴裏聽說自己小時候是如何被兄長拉拔長大的,對兄長崇拜至極的寧朔也想效仿寧昭的壯舉。

首先第一件,便是給小娃娃取名。

他對這件事看得非常重,小娃娃到了這裏快一個月了他都沒有拿定主意。

李子謙還好心給他出了個主意,被寧朔整整嫌棄了三天沒同他說一句話,把李子謙搞得哭笑不得。他來的第一天,寧昭開門時見他已經不知道在門外等了多久,於是讓他進來后便道:「店裏現在沒什麼生意,你每天把店面收拾一遍,把店裏的東西都記熟了,等船隊從海上回來,你再學着掌柜以前的賬本,把那些東西登基好便是。」

寧昭說完也不理他,自己捧著一本書看了起來。李子謙欠了他大恩,因此賣力幹活,但店裏的活計太過輕省他很快就無事可做,便時常有些好奇地看着他,看着少年的模樣,不像是商人倒像是世家養出來的貴公子。

他見寧昭起來立即站直了等他吩咐,不成想他直接進了里堂,兩刻之後手上抱着一個嬰兒手上牽着一個打着呵欠的孩子便出來了。

他聽那孩子抱怨寧昭:「阿兄,都說了讓你早點叫我起來的,昨晚書還沒有看完。」

寧昭點點他的鼻子,語帶寵溺:「小孩子就是要睡夠了才能長高,才能變聰明,書什麼時候看都不行。」

寧朔昂着頭抿著笑哼了一聲:「阿兄如此不成體統,我沒變成紈絝便是天資過人了。往後我可不會這般教我的小侄兒,一定督促他勤勉讀書,好好做人。」

「哈哈,那好呀,等咱們阿朔變成小夫子,阿兄就可以功成身退啦。」

「阿兄放心吧,我會養你和小侄兒的。」

他高興地說着,又抓着千字文仔細看着。李子謙羨慕地看着,想到家中總是哭鬧的弟妹,還有投軍不知去向的父親,眼裏蒙上了一層灰。

寧昭沒有給他多餘的關心,直到第一隊下海的人回來,他終於找到了和司馬家接觸的機會。他知道司馬家中的老夫人喜歡珍珠,這一次讓出海的弟兄們特意搜羅了許多珍品,果然引來了司馬家的關注。來買珍珠的是司馬家的少爺,哦,在廣州府應當叫三皇子。他是陪着一個妙齡女子來的,寧昭看見他便知道傳言說他聯姻在即十有八.九屬實了。

不過看他並不熱絡,反而在看自己的時候目光停留了一下。

他的態度不熱絡,甚至冷淡得有些過分,但那女子明顯芳心暗許,對着他百般嬌嗔千般示好,遭了冷落還是一張笑臉。

不多時,寧朔推著小嬰兒出來,萬分高興道:「阿兄,我取好名字了!」

這可真是可喜可賀啊。

他把寧朔抱起來,親昵笑道:「快告訴阿兄,是什麼?」

他一副急切想知道的模樣取悅了寧朔,後者笑嘻嘻道:「小侄兒一定會喜歡的,就叫寧明宇。明是我和阿兄的名字,宇,是宇宙,阿兄說過宇宙就是全世界比天下還大。」

「嗯,真棒!」

寧昭完全沒想到他果真能取一個像模像樣的名字,不吝誇讚地稱讚了好半晌,尊貴的客人什麼時候走的都沒察覺。

李子謙無奈道:「東家,方才人家問有沒有更好的珍珠你都不理會人家,差點把那姑娘氣走了。」

「沒仔細聽。」

寧昭沒什麼誠意道。

當天夜裏,他家中卻來了不速之客。

「是你?」

月光清透,寧昭眯了眯眼睛沒點燭火也看清了來人的面貌。

「你記得我?」

來人驚喜。

「客人,我們今日才見過。不知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他可沒想過自己和司馬三皇子的第一次交談會是如此不正式。

司馬逍嘆了一口氣,「你是寧昭,是嗎?」

寧昭驚訝,沒想到對方一語點破自己真實身份。寧昭這個名字太特殊了,城中總有知道這個名字典故的人,是以他在外行走用登記官府戶籍的都是化名。他戒備地看着司馬逍,後者笑了笑,說:「看來你果真不記得我了。當年你還來我家中吃過壽宴,吃酒釀醉蝦醉了,還在我屋中睡了一夜呢。」

這件事寧昭倒是有些印象,他道:「我並不記得見過你,不過我既已家破人亡,同司馬家也沒有親故,不值得三皇子特意走這一趟吧?」

「你不必如此,我沒有惡意。」

司馬逍人高馬大,傳說中在戰場上屢立奇功斬殺千軍,是個說一不二的人物。沒想到寧昭今夜卻見這個冷肅的人掛着外界傳聞不得一見的笑臉,還變化多端,微笑,苦笑應有盡有。

寧昭看着他:「我不會是你來此的目的,你到底想做什麼,或者說你到底想要什麼,直接說吧。」

司馬逍看着他瓷白的臉蛋,心裏還想着他當年在自己床上耍酒瘋的模樣。雖然只有七歲上下,可咬起人來毫不含糊,咬了他一口還笑得像個小瘋子一樣揪着他的耳朵不放。這些年他有時會想起那個孩子得意囂張叉腰大笑的模樣,沒想到一別多年,再見卻是這副場面。

司馬逍只好開門見山:「今日在你收養的孩子身上看到一塊玉佩,不知可否讓我一觀?」

寧昭萬萬沒想到會扯到玉佩上,那是寧朔身上唯一的身份信物,聽老奴說這塊玉保佑他平安長大,就無私地塞給了自己的小侄兒,期望他跟自己一樣長得又強壯又聰明。

寧昭裝作狐疑地看着他,「你接下來不會是要說,那塊玉佩是你家的吧?難道那玉佩里藏了什麼寶貝不成,竟讓三皇子如此大費周章地討要。」

司馬逍一怔。

眼裏便有了一點笑意,看他這話中帶刺的樣子,才是他想像中那個囂張的咬了他下巴的孩子長大后該有的模樣。他心裏竟然有一股親切之意,便看着他笑道:「不瞞你說,那玉佩確實很像我兄長的遺物,那是他與我阿嫂的定親之物。當年家中遭遇橫禍,我同父兄都在外領兵,阿嫂則在府中養胎由我娘照管,後來……我想知道,那玉佩你從何處得來?」

寧昭皺着一張臉,半晌才道:「我問一下,你明天再來。」

寧昭那晚失眠了,他蹲在床邊看寧朔。

原本這孩子在山上的時候一直跟他一同吃住,下了山他有意培養他獨立意識,便說了要分開,這孩子一年到頭難得掉一次眼淚,那次卻是哭得稀里嘩啦,把寧昭原本的決定也淹沒了。現在得了一個新娃娃,便總說着要同自己當年照顧他一樣照顧孩子,巴巴地讓人在他房裏有擺了一張床,和小娃娃搬到這張床上睡了。

寧昭默默他睡得溫熱紅潤的小臉,實在捨不得他離開自己。

但說到底,他沒有權利阻止他回到自己親人的身邊。他又皺眉想着司馬家的情況,司馬家父子三人,除了司馬逍這個完好無損的外,這幾年已經死了一個,殘了一個,就是不知道哪一個是寧朔的生父了。

第二天寧朔見他賴床,掐他的鼻子耍壞。

見他醒過來把自己抱在床上還好生得意地大笑了一回。寧昭陪着他一起吃了早飯,讓老奴幫忙帶着孩子,牽着他到了書房。

「寧朔,這個玉佩的來處你還記得嗎?」

寧朔見他把自己送給小娃娃的玉拿出來有些不高興,鼓了鼓臉,見兄長面色嚴肅好似今天跟以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也就不想着趁機撒嬌討他哄自己了,老實道:「是平安玉,阿兄說過這是從我身上找到的,是我以前的家人留給我的。」

寧昭怕孩子問起父母,所以在他四歲的時候就說了當初撿到他的經歷。

寧朔並沒有因此和寧昭身份,因為阿兄告訴他,這個世界上除了老奴,他沒有任何親人了,他需要自己,盼望自己能夠成為他真正的家人。寧朔當時雖然並非真的懂得這個意思,但他知道阿兄對自己的好,他也想對阿兄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寧昭摸了摸他的臉,說:「那……若是這塊玉佩的主人,你的親人來找你呢?」

寧朔一時沒有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又好似明白了什麼,睜大眼睛看着他微張開小嘴巴,過了一會兒,眼睛裏便浮現了淚光:「阿兄,他、他們找來了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好似尋來的家人是討命的厲鬼一樣。

寧昭擦乾他的眼淚,沒有像以前一樣抱着他,而是認真道:「還記得你和阿兄約定好的嗎?這是男子漢之間的對話,不能哭,要想好自己的想法,不論是什麼,都可以說給阿兄聽。」寧朔憋了一會兒,還是太傷心了:「阿兄,我不要離開你,你不要把我送走,嗚嗚嗚嗚……」

越哭越難過。

寧昭終於忍不住抱住他,像往常一樣,他道:「阿兄也捨不得你,我會想辦法的,你和阿兄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寧朔想了好一會兒,抽噎著說:「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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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為長生[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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