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皮王妃酷王爺  續篇 第35章 水落石出

俏皮王妃酷王爺  續篇 第35章 水落石出

「小雪!「隨着兩聲急促地低喊,一青一藍兩條人影飛快地沖了進來

「啊,啊!「我拚命尖叫,身子硬得象化石。

「別動!」江子楓厲聲低叱:「慢慢地放開匕首,千萬別把它拔出來。」

「你喊什麼?沒看到她嚇壞了嗎?「無塵靠過來,一隻手摟住我的腰,另一隻手輕輕去掰我的手,放柔了聲音低聲誘哄:「小雪乖,你聽我的話,慢慢地鬆開手。對,一點點鬆開,血就不會出來了。」

我劇烈地顫抖著,茫然地伸出沾滿了秀荷的血的雙手,舉到眼前,發現它們紅得那麼可怕。

「她的情況很危險,不能隨便移動。「江子楓曲指疾點秀荷身上幾大要穴,急促地吩咐:「我守在這裏,你火速去通知昭王爺和無名,要快!」

「好!「無塵點頭,彎腰把我抱到靠牆坐好:「你在這裏乖乖等,我去叫王爺來。」

我死死地瞪着他,不說話,手卻下意識緊緊地揪住他的衣服,說什麼也不肯放開。

「江大人……無塵蹲下身子,回過頭低低地叫着江子楓。

「算了,還是我去好了。」江子楓低嘆一聲,拔腳便走。

「江大人已經替她止了血,你別擔心。「無塵回過頭瞟了她一眼,低聲安撫我。

恍恍惚惚間,我似乎聽到秀荷居然在笑,聲音嘶啞,若有似無。

「你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無塵憎惡地看着她,厲聲喝叱:「我真不明白王爺他……」他望了我一眼,低嘆一聲,剩下的話全部吞下肚子裏去,只餘一臉的憤怒。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張年輕俊朗,充滿焦灼的臉,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我伸出手去推他,想要看看躺在地上的秀荷,可是手在半路就軟軟地垂了下來。我全身的力氣,彷彿隨着那一聲聲尖厲而凄慘的尖叫被全部抽干。

「不必理她,這種女人死了活該!」無名握住我冰冷而顫抖的手,高大的身形擋住我的視線:「你別看,免得嚇壞了,晚上做惡夢。」

「不是的,你不應該守着我,應該守着秀荷。她受了傷,正在流血,她快要死了!你想幫她想想辦法!那把刀,是我親手插進去的……」我看着他,聲音卡在喉嚨里,吐不出一個字。

「你閉上眼睛,什麼也別想,什麼也不要管。「無塵看不懂我的眼神,卻執拗地想要保護我。

我心裏盈滿感動,卻知道他這麼做是不對的——不管怎麼樣,生命才是最可貴的,一旦失去了,就再也挽不回來。

時間彷彿凝滯了一般,好像過了一世紀,又好像經過了幾萬年。

「秦秦,你怎麼樣?」默言人未到,聲先到。

「王爺,你還是先顧秀荷姑娘吧。無塵頭也不回,冷冷地回了一句,彎下腰把我抱在懷裏:「我先送小雪回去。」

「站住,把秦秦放下!默言象一陣風一樣颳了進來,冷厲的眸光威嚴地掃了無塵一眼,伸出手想從他手裏接過我:「你現在是在指責我嗎?」

無名和江子楓匆匆地跟進來,急急地蹲到地上,開始替秀荷處理傷口。

「王爺食言了,沒有處理好秀荷姑娘,也沒有照顧好小雪!」無塵倔脾氣上來了,不但不肯放手,而且還出言頂撞默言。

「放肆!」默言雙眸一瞪,厲聲叱責:「你想造反了?」

「你們兩個別爭了,九門提督曹大人來了。」江子楓啼笑皆非地看着這兩個鬥雞似的互相瞪視的大男人,低聲勸慰:「王爺還是先去把他打發走,免得事情擴大了,就棘手了。」

「怕什麼?又不是秦秦殺的,讓他們看!」

「怕什麼?又不是小雪殺的,讓他們看!」

默言和無塵掉過頭來,異口同聲地沖子楓大聲怒吼。

「好,我怕了你們,行了吧?」江子楓怔了怔,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只得出面去應付曹大人。

我聽着他們斬釘截鐵的回答,心裏一酸,淚水忽然就狂涌了出來,哽著嗓子低低地嗚咽了起來:「默言……」

無塵一呆,黯然地鬆開了手。

「別怕,我會處理好。」默言緊緊地把我圈到懷裏,柔聲低語:「我們先回家,你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把所有的事都忘了,恩?」

「爺……」身後,秀荷低低的聲音,顫抖而飄忽地響起。

默言頓住身子,卻沒有回頭,面色陰冷如冰:「別想用這麼卑鄙的方法留住我,那隻會讓我更厭惡你!」

「默言……」我想開口替她求情,想提醒他,秀荷現在很危險,他不應該再刺激她。可是,我發現我終究不夠偉大。對於這個偏激固執的女人,我實在是無話可說。

「秀荷姑娘,你安靜些,保持體力吧。」無名悄悄地嘆了一聲,低聲勸告。

「既然她那麼想死,何必浪費精力去救她?」無塵跺了跺腳,頭也不回沖了出去。

「爺……」秀荷執着地呼喚著,想要得到默言的回眸一顧。

「無名你盡全力救她,她好了之後,送她離開吧,越遠越好!」默言始終沒有回頭,吩咐一聲,抱着我大踏步離開,在眾目睽睽之下,鑽進王府的馬車,揚長而去。

「默言,雖然我很討厭她,也恨她,可是我真的沒有想殺她……」我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我知道,「默言替我拂了拂額前的散亂的頭髮,低頭輕輕吻了吻我的頰:「居然用這種方法引我注意,可惡!就算真的死了,那也是她自找的。」

「默言,她好像是真的想死,不是假裝的。「我想起她那凄美哀艷到極致的笑容,背脊一陣陣發寒,身子忍不住抖了起來。

我想像不出,她與我之間的仇恨真的有那麼深了嗎?世上有什麼東西,會比生命更珍貴?為了一段單方面付出的感情,糾纏堅持,耗掉一生的光陰,最後再賠上自己的生命,值得嗎?

「哼,你還真信了?放心吧,她就是鬧一鬧,仗着有無名呢。」默言呆了一下,冷酷地笑了。

是嗎?應該是吧?但願是的!

「你別管那麼多了,嚇得夠嗆吧?」他愛憐地看着我,伸手溫柔地拍着我的背,聲音低沉而平穩,自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遇上這種事,是我低估了她。你昨晚一夜沒睡,還是先睡一覺好了。」

「恩。」在他溫柔的撫慰下,我的精神放鬆下來,依偎在他的懷抱里,慢慢地閉上眼睛,墜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不停地作惡夢,總是有人在拚命地追還着我。但是,夢裏卻有一雙溫暖的臂,始終牢牢地圈着我,讓我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寧。

「王爺。「不知過了多久,隱隱聽到無名低聲地在卧室外叫默言,聲音顯得有些急促。

默言輕輕地把我放下,情悄地走了出去,掩上門:「已經把她送走了嗎?」

「王爺,秀荷姑娘她……」無名的聲音漸漸轉至低不可聞。

「什麼?」默言一呆,聲音忽然嚴厲了起來:「怎麼會讓她死了?」

死了?我倏地張開眼睛,驀地翻身坐了起來——怎麼會死了?明明我們離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還能出聲說話,還叫着默言!不是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就沒有無名救不活的人嗎?

「走,咱們去書房說。」默言果決地下着命令。

我赤着腳奔過去,推開房門,望着他們匆匆遠去的背影叫道「不要!在這裏說!」

「秦秦?你去睡,沒你的事。」默言回過頭來看着我,皺緊了眉頭。

「無名,不要瞞我,」我不看他,緊緊地盯着無名,艱難地開口:「我要知道真相。是我那一刀刺得太深了嗎?」

「別胡說!」默言奔過來,抱住我不停顫抖的身子,厲聲制止我:「明明不是你下的手,你為什麼要為她的死負責任?」

「江大人還在書房等。」無名看了我一眼,對默言道:「就帶小雪去吧,不然她怎麼可能安心?」

「是的,我一定要去。」我固執地圈住他的腰,不肯放手。

「好吧,不管他們說什麼,你都不許胡思亂想,更不許有什麼奇怪的念頭,聽到沒有?」默言打橫抱起我,先給我敲了警鐘。

「恩。」我默然點頭。

書房裏,子楓,無塵,無香……。大家已聞訊趕了過來,聚在那裏炸開了鍋。

「媽的,那個謝老七是從哪裏鑽出來的臭蟲?嘴那麼快,我們都不知道,他就報了官了?」無垢氣沖沖地開罵。

「要我說,那個姓曹的狗官才欠修理,居然管閑事管到昭王府來了?還想帶小雪上堂?呸!他要敢來,我揪了他的腦袋!」無敵火氣衝天。

「就是,昭王府是什麼地方?他來帶小雪走?我看他是活膩了……」無相連聲附和。

「都給我閉嘴!」默言黑著臉,大步走過去,冷厲的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囂張了?我是這麼教你們的嗎?無視朝庭,無視官府?你們以為這裏是大涼山啊?通通給我滾!」

被他這麼一吼,大家誰也不敢作聲,偌大的書房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耷拉着腦袋,灰溜溜地各自找了個地方坐着,卻誰也不肯離開。

「曹大人來了嗎?現在人呢?「默言吸了口氣,冷冷地問無香。

「是,呃被,被我們攔在了府外。」無香偷偷地瞟了他一眼,低低地答。

「說實話!」默言靜靜地看了他一眼,突然暴喝一聲。

「是被我們綁起來,丟到花園裏了。」無香嚇了一跳,扭扭捏捏地說了。

「胡鬧!」默言低叱一聲,輕輕地放下我,轉身就出了書房。

「秀荷是怎麼死的?」我軟軟地靠在軟榻上,眼睛在眾人面前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江子楓的臉上:「是,失血過多嗎?」

「不是,那一刀刺得雖深,但沒拔出刀子,我又及時封了她的穴道,所以血流得不是很多,她的死,真的與你無關。」江子楓沖我安撫地笑了。

「那麼,她怎麼會死?」我轉頭看向無名,固執地追問下去:「不是有無名嗎?既然傷得不重,血也流得不多,為什麼還是會死?」

大家奇異地沉默了。

「為什麼?有什麼要瞞着我的嗎?」我急了,掙扎着想站起來。

「不是,你別動。」無塵咬了咬牙,望了望我,又垂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悶悶地開了口:「事到如今,瞞也瞞不住。我相信那肯定不是王爺做的,告訴她好了。」

「要瞞着我什麼?」我越發急了——難道秀荷之死,還有秘密?

「不是,她來找你之前,已服了毒,還吞了金。」無名悠然一嘆,搖了搖頭:「她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來的,所以,小雪不必自責,她的死真的與你無關。」

為什麼?前天她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下那麼大的決心要死?而且,如果只是這樣,他們一個個的表情為什麼這麼奇怪?

我心中的疑惑越發的濃了:「就這樣?沒別的了?」

「放心吧,有這麼多理由還怕不夠洗清你的罪名啊?」江子楓笑得雲淡風輕。

「秀荷她……」無塵忍不住再次開口,卻在看到陪着九門提督曹新曹大人一同走進來的默言時嘎然而止。

「秀荷懷孕了。」默言大踏步走進來,淡淡地宣佈了答案。

「噝!」書房裏響起一片吸氣聲。

我不禁有些想笑可一想到秀荷的慘死又笑不出來原來他們想瞞這件事不過有腦子就該知道這個孩子絕不會是默言的,否則她不會尋死。

既然她跟了默言那麼久都不曾懷過孕,證明默言壓根就沒打算要讓她生他的孩子。我也根本不敢想像她會做那種背着默言偷情的事。不,她絕不是這種女人。雖然我很討厭她,但我卻知道,她是真心愛默言的!

那麼,這個孩子從哪裏來的?

「懷孕了?」我茫然地重複了一遍:「怎麼可能?」

他靜靜地直視着我,目光清澈,神情坦蕩:「這沒什麼不可能,我猜這才是她尋死的真正原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快找出那個導致她懷孕的畜牲,還她一個公道。」

「曹大人,你說是吧?」默言回過頭,冷肅的目光淡淡地掃向曹新。

「是,是!王爺分析得對。」曹新掏出絲帕,不停地抹著額上的冷汗:「下官回去一定徹查到底,下官告辭,王爺請留步。」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了!」傅雲濤大踏步地走了進來,手裏拎着一個黑乎乎的麻袋,怦地一聲扔到地上:「滾出來吧!」

那麻袋在地上一拱一拱,從裏面鑽出一個瘦高的男子,我定睛一看竟然就是那個謝老七!

他鑽出袋子,張開眼睛一看書房裏圍着這麼多條凶神惡煞的漢子,很沒志氣地嚇得尿了一褲檔,直接昏死過去了。

「媽的,裝死!」傅雲濤抬腿踢了他一腳:「給爺爺起來,別裝孫子了,不然老子宰了你!」

謝老七一動不動,顯然真的暈死了。

「呸!真是個沒用的孬種。」眾人轟地一聲訕笑了起來。

「你把他抓來做什麼?」無香皺了皺眉毛,忍不住哧笑:「沒的髒了咱們王府的地方。」

「嘿嘿,就是這狗東西,欺侮了秀荷,害她……」傅雲濤看了默言和我一眼,訕訕地住口不語。

他?不是吧?我望着那個形象萎縮,神情枯槁的男人,想像着他抱住秀荷的樣子,忍不住一陣噁心,掩住唇乾嘔了起來。

秀荷臨死前那絕望而凄慘的眼神,忽然清晰地浮現在了眼前。我的心一陣陣的抖——如果她真的被逼委身這樣一個男人,又怎麼不是生不如死?

默言黑沉着臉,瞪着躺在地上如死蛇一樣的男人,目光冷若寒冰:「究竟是怎麼回事?雲濤你說清楚點。」

「我聽子楓說是這傢伙報的官,他報官的速度,比我們都快。曹大人與默言幾乎是同時抵達,就是最有力的證明。而從那裏到九門提督的官衙可有一段不算短的距離,他又不能在街上跑馬,又不像子楓懷有上乘的輕功,他憑什麼能這麼快?除非他事先就知道了那裏將有命案發生!見他形跡可疑,所以,我去打聽了一下。」

「好傢夥!原來這人是個潑皮無賴,吃喝嫖賭無所不來。五天前突然進了小雪的俱樂部。也不知從哪裏發了一筆橫財,他每天下了工之後,就帶着一幫狐朋狗友海吃胡喝,花天酒地玩著。這就說明,他顯然不是沖那幾個工錢去的。」

「我找了幾個他的朋友,都說他最近攀上了一個富家小姐,常常帶些稀奇貴重的東西出來變賣。還說那幢宅子,包括那個小姐,遲早都要落到他的手上。他還說只要做成一件事,他今生今世就大發了,可以睡在金山銀山上……」

「行了,廢話別多說,說重點!」默言肅著容,冷冷打斷了他的敘述。

「咳,所以我就直接抓到他,小小用了點手段。他就竹筒倒豆子,全都說出來了。」傅雲濤摸摸鼻子結束了講述。

「他說什麼?」默言冷叱。

「說秀荷給他銀子,管他吃喝,讓他進俱樂部,安排他到了廚房。本來想等哪天小雪在俱樂部用餐,就把迷藥下在飯菜里,迷翻了……可是小雪最近太忙,都沒有去。就算去了,只也是匆匆呆一會就走了,他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他好大的膽子!」默言捏著拳,頸邊青筋暴突。

我想像著那個後果,面色變得雪一樣慘白,機靈靈打了個寒顫——秀荷,真有那麼惡毒?如果不是遇到子楓,我今天是肯定會在那裏吃飯的……

「是,子楓認出他后,小雪把他趕走了,他只得去跟秀荷報信。秀荷聽到消息一直笑,笑得非常的瘋狂,他偷偷跟着她,發現她拿了一把刀揣到懷裏。他害怕了,就跑去報了官。但是,他沒想到她會自殺,這畜牲,還在那裏做着當爹的美夢呢……」

「夠了,不要再說下去了。」默言揮了揮手,打斷他的話,轉身面對曹新:「曹大人,雲濤的話,你都聽清了嗎?現在人證,物證均已在場,全都交由曹大人處置。我家娘子應該不必再去提督府衙了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下官告退,下官告退。」曹新如獲大赦,讓隨身的衙役押著謝老七,匆匆地走了。

誰也沒有想到,花一般的秀荷,最後卻落到那麼一個又臟又臭的無賴手上。每個人的心情都沉重極了,似壓着一塊巨大的石塊,無法呼吸。

大廳里陷入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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