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碎片
對韋恩的注目，霧山之靈還了個似笑非笑的眼神，繼續道：「我們被玉皇大帝送入這個宇宙，艾莉絲立刻感應到了你的存在，但你所在的世界有着結界，竟然連我和艾莉絲都無法進入，好在突然開了個洞。」
商女在韋恩心中得意道：「這結界便是【絕地天通】，覆蓋十萬八千世界中的大部分世界，包括只能算世界種子的菜園子，若不是那死太監恰好破碎虛空開了一個窟窿，她們這些蠻夷神根本進不來！」
韋恩在心裏乾咳一聲：「我妹妹不是蠻夷……咦，我是個有低級趣味的人、不夠高尚的人，所以有種族歧視，視外族為蠻夷，可商女你怎麼也有蠻夷之見？若以中土為正統，那西方極樂世界的如來算蠻夷嗎？」
商女默不作聲，不要說她，就算是九天玄女，也不敢稱如來為蠻夷，沒有力量就沒有話語權。
韋恩穿越前看過不少神話故事，知道絕地天通的表面含義，隔絕天界和人界，唯有得到許可，才能通行。
九天玄女是天界大神，顯然有許可證，所以能把韋恩送入大成世界。
而大成世界的人，只要達到破碎虛空，就拿到了離開的通行證。
但獲得機械境翡翠宮玉皇大帝幫助的霧山之靈和艾莉絲，在窟窿出現前，進不了大成世界，進不了菜園子，說明機械境翡翠宮的那位玉帝果然只是分身，很可能在【絕地天通】前就離開了這個宇宙，所以並無【絕地天通】的通行許可權。
韋恩不知道玉皇大帝要靈魂之石幹什麼，但不管如何，既然玉帝提了要求，不答應顯然不明智，沒有好果子吃。
雖然玉帝的要求其實是向霧山之靈和艾莉絲提的，但艾莉絲是妹妹，他這個做哥哥的理所當然的把妹妹的任務攬到自己身上。
即便不是真正的兄妹，韋恩仍然為艾莉絲活着而高興，既然艾莉絲追到這個宇宙來了，那他就當艾莉絲是真正的妹妹。
殺死巴爾，搶奪靈魂之石金黃記憶。
韋恩給自己定下這個最終任務，又瞥了眼令狐不敗，他對這太監談不上憎恨，原本放他一條生路也無所謂，但令狐不敗已經見過艾莉絲和霧山之靈的水晶龍、翡翠龍形象，如果放任他破碎虛空飛升天界，就會把艾莉絲、霧山之靈的相關情報泄漏出去。
就連商女都稱呼艾莉絲、霧山之靈為蠻夷神，若是被天界諸神知道了，即便沒有敵意，但說不定會因為好奇，跑來把這兩條奇怪的龍抓走。
要知道中土以及佛教的神仙，都喜歡抓怪獸當坐騎的，艾莉絲是妹妹、霧山之靈算朋友，韋恩絕不允許自己的妹妹和朋友被抓去當坐騎。
更何況，神仙未必是好人，用好人、壞人的簡單標準來衡量神仙是一種幼稚想法，其他惡行且不論，神仙中好色如命的人多了去了，比如中土的呂洞賓，比如西方的歡喜佛。
雖然呂洞賓自稱不是好色，而是勸化、拯救那些失足婦女，雖然歡喜佛也自稱不是好色，而是讓人領悟空樂雙運、色即是空，但這種冠冕堂皇的說法，不管別人信不信，韋恩反正是不信的。
所以韋恩絕不容令狐不敗飛升，不知道他死了沒？如果只是昏迷，那就堅決弄死。
「咦，不對啊，商女你不是說破碎虛空的飛升受天界保護嗎？一旦破碎立刻進入【登天之路】，就算域外天魔也沒辦法打斷這個過程，霧山之靈和我妹妹，外來的神不就是域外天魔嗎？她們怎麼做到的？」
「我也覺得奇怪啊，你趕緊問她們，我好彙報給玄女娘娘。」
韋恩不由無語：「你這是讓我出賣妹妹啊，我是這樣的人嗎？」
【唧，你獲得一項任務，查明令狐不敗飛升失敗的原因，完成任務可獲得一次星盤抽獎】
「呃……」竟然利誘，韋恩更無語了，「我現在守夜人任務還沒完成，你竟然還能發第二項任務？」
商女得意道：「當然能，娘娘做的系統是無所不能的。」
韋恩頓時怒了：「那你之前為何不發多個任務？」
八年前，他接了【追殺周扒皮】的任務，結果在殺死周扒皮前，再也沒接到任務。
三年前，他接了【查明守夜人】的任務，結果這三年再也沒接到第二項任務。
現在商女卻說她隨時能發更多任務，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八年時間？若是隔三差五發個任務，八年下來早就能把天罡地煞108星輪一遍了！
韋恩大感心痛，這讓他少獲得多少種能力啊，簡直不能忍啊。
商女連忙補充道：「娘娘剛更新了v0.98版本，比之前的v0.95版系統多了【多重任務】功能。」
韋恩大吃一驚：「v0.98版？整整八年了，系統版本才v0.98版？正常來說，v1.00版本以下的都是試用版啊！」
商女道：「沒錯啊，就是試用版啊，你本來就是第一個試用本系統的，等你滅了成朝，完成娘娘的任務，試用才算結束，到時會綜合評估、取捨、改進，推出正式的v1.00版。我說你快問啊，娘娘在線等著呢。」
韋恩當然不想出賣自己妹妹的秘密，但有商女這個打小報告的在他心裏，妹妹的秘密必然會被九天玄女知曉，無非是早點晚點，既然無法隱瞞，只好拿來換好處。
韋恩問道：「艾莉絲、霧山之靈，你們是怎麼抓住這人的？這個叫令狐不敗的武者，剛才破碎虛空，相當於傳奇聖武士點燃神火、正式封神的那一步，在此方世界的法則保護下，他的封神過程是無法打斷的。」
霧山之靈道：「你剛才奇怪的沉默了一段時間，我真的感覺到你在和別人說話，但為什麼感覺不到是誰呢？」
艾莉絲悶悶不樂：「我的領域能力告訴我，肯定是狐狸精！」
韋恩暗道，其實是一隻鳥精，但正因為是鳥精，不是狐狸精，所以韋恩理直氣壯的說道：「我沒和狐狸精說話，我身邊從來就沒有什麼狐狸精。」
商女唧唧喳喳表示不滿：「我不是狐狸精，但也不是鳥精，玄鳥乃是神鳥，我雖然不是真正的玄鳥，但也不能用『妖精』來誣衊我！」
韋恩不理她，以純潔無辜的眼神看着妹妹，自第一次穿越以來，整整十二年，他還沒碰過女人呢！
沒有狐狸精？艾莉絲抬起頭，瞄了一眼韋恩頭頂的丫丫，對上丫丫的目光，空氣中彷彿有噼里啪啦的電光。
韋恩知道這是他的錯覺，卻見丫丫忽然喜笑顏開：「沒有狐狸精就好，哥哥就算要娶妻，一定要先告訴我，我幫你把關、考核，我這是為哥哥好啊，不能讓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玷污哥哥。哥哥你也別找什麼養女，會被人當蘿莉控、變態的，影響哥哥你的聲譽。」
韋恩頓時明白，艾莉絲用她的神力對丫丫進行了探查，知道丫丫和他並無血緣關係，不是真女兒，只是乾女兒。
他只好道：「就這一個，下不為例。」
「哦。」艾莉絲的視線落到霧山之靈龍爪下的令狐不敗，這才回答道，「哥哥說這人成神，但他沒成神啊？」
韋恩道：「應該是世界法則不同，在這個世界，他要飛升到天界，受天庭冊封，才算真正的神，但他破碎虛空時，會進入【登天之路】的特殊通道，是一種基於法則的保護結界，保護他直達天界，按理說你們的實力是沒法干涉登天之路的。」
「登天之路？」霧山之靈、艾莉絲面面相覷，「我們沒在他身上發現有什麼法則結界啊？」
「不可能！肯定有的！」商女大聲叫道，但她的聲音只有韋恩能聽到。
霧山之靈說道：「雖然沒有什麼法則結界，但我在這人身上看到了碎片，所以我們才把他擒下。」
韋恩一愣：「什麼碎片？」
刷，霧山之靈再次把靈魂之石金黃記憶的圖像傳入韋恩心中。
韋恩大吃一驚，令狐不敗身上竟然有金黃記憶的碎片！他連忙上前搜身，但並未找到任何與靈魂之石有關的東西。
霧山之靈道：「在他心裏。我原本對這種東西也不熟悉，但玉帝在我身上加持了一種能力，一旦靠近那東西，就會產生感應。」
韋恩手上立刻生成罡氣，五指成爪，就要把令狐不敗的心臟挖出來。
「不，我是說在他靈魂中。」
韋恩點了點頭，爪子沒有停頓，刺穿了令狐不敗的心臟，罡氣爆發，不但心臟，將整個屍體都震碎了。
屍體毀了，就無法轉為殭屍，只能轉為鬼魂。
韋恩運轉積屍氣，一把抓住令狐不敗的靈魂，也不忙轉化鬼魂，用積屍氣仔細梳理、探查，果然在靈魂深處探查到一點金黃，是金黃記憶的碎片！
大成世界武道第一高手、有內相之稱的司禮監掌印太監，竟然與巴爾的靈魂之石有關，難道巴爾隱居在大成皇宮？
韋恩眼睛瞪大，想到一個可能。
正史位面的孔融是個弱雞，而大成世界八百年前的孔融竟然英明神武、吊打群雄、橫掃天下，他之前就懷疑孔融是穿越者了，難道真相是孔融被巴爾穿越了？
或者「文王授法」的周文王是巴爾假扮的，孔融只是巴爾的傀儡？
這時令狐不敗從死亡的蒙昧中蘇醒過來，瞬間明白情況，悲憤道：「韋恩，我都不戰而走了，你還將我趕盡殺絕！我雖不懂鬼道法術，但大道殊途同歸，我寧可自爆，也不做你鬼奴！」
他就要自爆，艾莉絲已經言出法隨：「定！」
令狐不敗頓時被定住，又驚又怒，卻無可奈何。
韋恩手上罡氣幻化成靈魂之石金黃記憶，問道：「令狐公公，雖然多一個你這樣的強大屬下，對我來說是好事，但我也不願強人所難，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便……讓你徹底死亡。」
韋恩不會放令狐不敗的靈魂去冥界，因為不想泄漏兩條寶石龍的消息。
「令狐公公，你見過這東西嗎？嗯，這是一枚叫『金黃記憶』的靈魂之石。」
令狐不敗看着韋恩幻化的靈魂之石，搖了搖頭。
「哥哥，我來審他。」
艾莉絲自告奮勇，靈能法術滲透令狐不敗的心靈，即便令狐不敗是大成世界的最強武者，心智堅定無比，但他面對的是神，又是以傳心者聞名的水晶龍，完全無法抵禦。
「哥哥，我已經探查了他的記憶，他確實沒見過靈魂之石。」
韋恩眉頭微皺，巴爾竟然是在令狐不敗一無所知的狀態下給令狐不敗種下了靈魂之石的碎片。
或許正是靈魂之石碎片阻撓，所以令狐不敗破碎虛空后，無法進入【登天之路】。
這時系統提示音響起，雖然韋恩沒有找到真正的證據，但九天玄女應該是認同了韋恩的猜測，默認韋恩完成了查明飛升失敗的任務。
韋恩不忙抽獎，想着如果不是被艾莉絲、霧山之靈抓住，令狐不敗會在靈魂之石碎片的引導下去哪裏？如果放走令狐不敗，讓艾莉絲和霧山之靈尾隨，或許能查到巴爾的下落。
但韋恩立刻否決了這個辦法，如果真是巴爾，艾莉絲、霧山之靈肯定不是巴爾的對手，送上門去就是找死。
「艾莉絲，探查他記憶中皇室、孔廟、梨樹、守夜人的相關信息。」
一段段記憶被艾莉絲探查出來，但讓韋恩詫異的是，即便是權勢赫赫的令狐不敗，對聖京孔廟也只是略知一二，神秘莫測的孔廟彷彿是一個獨立於朝廷之外的體系，偏偏在儒道體系中又被奉為聖地。
韋恩隱隱明悟，如果巴爾真的在大成世界，多半就在孔廟！
等榨乾情報，韋恩沒有食言將令狐不敗轉化為天鬼，也沒將他煉化，以積屍氣震碎了靈魂，讓他徹底終結，卻見原本隱藏在靈魂深處的那點金黃，刷的一下就消失了，不但他來不及阻止，連霧山之靈、艾莉絲兩個神都來不及阻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