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人
「實在是太順利了。」
感受到一個個惡魔選擇化為魔鬼，自身的位格和執掌的力量還在不斷的攀升，而深淵中其他兩位偉大者根本就無能為力，王越感到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什麼叫做順流而下。
什麼叫勢如破竹？
這樣一個龐大的界面，就要落到他手裏了？
感覺還沒花費大努力，就已經獲得了勝利。
前半段還好說，後半段，遭遇阻力，本以為是鼎足之勢，卻根本沒想到，竟會以那種方式破開。
「這就是順天者昌。」
「順應原力的趨勢，原力自會在其後推波主流，掀起巨大風浪，而試圖阻擋者，則猶如螂臂擋車。」
「物質宇宙是人道主宰的世界。」
「多元宇宙則是天道為主。」
「觀天之道——執天而順行，自然是無往而不利。」
「自恃力量而不明天數者，即便再強大也可能會被掀下來。」
「可是這個天道又是什麼呢？」
王越思考總結著：「最初的世界是完全的天道世界，可謂是純粹的晶壁意志，它的本能恰如生物的本能，意志的方向在誕生的最初便已決定，那就是存在和生長壯大。」
「一切都圍繞着這個基本核心來運作。」
「可是隨着時代的發展，無數生物在晶壁系內發展，生物意志影響晶壁系原力，從晶壁意志構成的最基礎上可對晶壁意志進行影響，則晶壁意志已經不再僅僅是最原始的天道——而是原始天道和晶壁系內所有生物意志及影響原力的力量糾結綜合體。」
「簡而言之就是天心和人意結合體。」
「想要順應天道，就要從天心人意着手。」
「我此次的深淵之行，將深淵化為深獄，大為有利晶壁更好的存在和發展、生長壯大，是為得到天心諸原力認可，深獄主宰規則體系的實質，又是迎合了深淵內惡魔們變強的本能，又得了人意。」
「如此天心人意雙得，難怪關鍵時刻——會得來那樣巨大的助力。」
「深獄主宰，你贏了。」虛空中，忽然，一道嘆息，從深淵底層傳來：「作為勝利者，你將如何處置我這個失敗者呢？如果你覺得失敗者是軟弱可欺的話。」
「那麼我也不是沒有最後一搏之力。」
「反正在阿克倫海晶壁系，我已經輸掉了一切。」
「大不了從深淵底層離開，但臨走前，一定會竭盡全力給予深淵最重的一擊。」
「讓身為深獄主宰你也討不了好。」
「報上你的真名吧，你我皆不是凡人，無須作此展示力量以獲平等對話力爭之舉。」王越傳達意志說：「六百七十五個深淵界面，主宰之下容下三個偉大存在完全不是問題。」
王越很清楚深淵底層那個存在作出如此決絕舉動的原因。
說到底他還是不願輕易離開，展示力量、展示自己的破壞力，只是展示自己僅有的籌碼，來和他儘力爭取能爭取到的利益，但如果他將事情作絕，真當對方可欺，那面對的就是魚死網破了。
王越也沒必要做這種事。
只要對方願意融入主宰網絡，加入他的體系，什麼事情不好談？
當然，曾經給出的好條件，那是絕對沒有了。
時移勢轉，那時候給條件，是因為他想破局，現在局都破了，曾經的條件也成了笑話，深淵底層的那位，顯然也知道最初的條件已不能算數，所以才來儘力爭取，只要新條件不太差，多半都會接受。
所以，王越給他開出了主宰之下三巨頭。
只要他願意歸降則依舊給予他原地位不變，區別在於，以後就是要做主宰的打手了。
「我的真名是黃千眼。」
「你可以稱呼我為千眼道人。」
王越感到一絲意外，千眼真君以意志傳達了自己的真名，顯現在他心中的是比較古老，類似原始的雲紋、鳥書、道篆之類，名字、符號本身似乎就有着強大的力量蘊含其中。
「有些熟悉的文字，還有道人的稱呼。」
然後是千眼道人真正的巨大本體，一隻巨大的金線蜈蚣。
額頭一隻主眼，腹下足足六百七十四隻眼，身體和眼睛隱隱和深淵六百七十五個界面相呼應，因着這個呼應深淵界面本身，已經將它接納，但來自更高層面，卻有股子原力在根本層面對他形成壓制。
這是個外來者。
他過來的時候，身體很可能是蜈蚣，同樣有着很多眼睛，但絕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可他應該是掌握了某種方法，適應性的改變了自身部分身體、結構，氣息也主動融入深淵界面，又主宰著那麼多的舊日惡魔，使得深淵界面、意志將他接納，但唯獨晶壁的本能意志依舊壓制着他。
如果不是晶壁的本能意志壓制，很可能，千眼道人早已經不是現在這個局面。
王越也是外來者，但外來方式的不同，決定了兩者命運的差異。
千眼道人這個外來者，來的時候就已經很強大，強大到晶壁本能感受到巨大的威脅，強大到晶壁的意志本能僅憑原力沒法將他直接殺死，也沒法將他直接放逐。
最終——只能將他以各種方式牢牢壓制在深淵底層，全權當做是另類封印了。
千眼道人也因此在深淵的無數年大半精力恐怕耗費在了解除壓制上。
這個壓制——王越也沒法幫助他解除——頂多在許可權範圍內將其放寬。
深獄主宰的許可權範圍，目前當然只在深獄。
王越稍稍思考了番。
千眼道人降服，給予他待遇位格，卻也不是叫他白白享受。
最好還是要將他利用起來，發揮出該發揮的價值。
可是放寬壓制，千眼道人仍然不能出去深淵？該怎麼安排他呢？
深淵底層？與其他晶壁類似的區域有着關聯？千眼道人從底層過來，也有方式從底層出去？或者讓其他生物沿着他走過的渠道進來？千眼道人還有着豐富的混深淵底層經驗？
大致為千眼道人分析一遍。
王越知道該安排他幹嘛了，不過還是得他加入魔鬼體系再說。
心念動間——他抬頭向上——放目整個晶壁。
這個千眼道人，他將有個重任交託，或許做得好，也無須魔鬼大軍殺出地獄了。
這個世界的所謂神靈、惡魔為了所謂的陣營、搶奪人意原力打出狗腦子——戰爭蔓延了無數年，就好像一個國家天天內戰，可以說對整個晶壁沒任何真正的大貢獻。
於文明一項又採取極力壓制、封鎖，以強力洗腦、奴役人心。
這樣的做法如果沒有外來力量顛覆，差不多就是個地球西藏宗教農奴模式、儒教帝王統治模式，能將世界統治到地老天荒，頂多就是實在沒辦法了定期殺上一波，改朝換代、新神誕生、舊神隕落。
但一旦來了像他這樣的外來者，偷偷潛入，洞明天心人意，讓天心可以有更大的期待，再亂了神祗對人心的封鎖、奴役，讓人意明白真正的光明，則天心人意盡在他手。
下一步他要做的就是要取得整個晶壁系的天心人意。
「得好好謀劃一番。」
「阿克倫海晶壁系之行，最初的目的似乎也可以介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