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詭異的刺客

204 詭異的刺客

饒是夏老爺子自覺臉皮厚,這會也得紅上一紅。

他不是個不講理的老頭兒,先前的抱怨不過是順口,他曉得自家孫女兒着實不委屈,因此叫正主兒聽了個正著,心裏頭着實尷尬。

尤其他還這麼積極的上趕着認錯。

「什麼打啊罰啊的,你祖父是跟你們鬧着玩呢!」洛子謙跟夏老爺子生活了一輩子了,哪裏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人,連忙出言解圍。

相比之下,夏初是真的驚訝,不過驚訝歸驚訝,還是幫着洛子謙一起送梯子:「祖父就該好好罰他,不過今兒天色已晚,改日孫女再帶他過來領罰可好?」

這話一說,夏老爺子滿臉的尷尬立時就綳不住了:「真真是女生外向,罷罷罷,快領着你夫婿回家去,多看他一眼我都要氣壞了。」

那您還叫他進屋來?

夏初笑嘻嘻的只當沒聽見,洛子謙也不理他,兀自拉了孫女孫婿說話,把個老爺子冷落在一旁,倒是真叫他倔氣上來,一股腦兒的把小兩口給『轟』走了。

「怎麼這時候休沐呢?」上一次才沒幾天呀!夏初坐上回府的馬車,扭頭看着顧騰就問道:「真跟老爺子說的,你們立功了?」

顧騰嘆了一聲,拉了她在懷裏抱着,低聲道:「大街上人多口雜的,回去再說。」

這模樣不像是很高興的樣子。

夏初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才進家門就聽崔嬤嬤說老夫人和夫人已經歇下了,不必再去請安打擾她們歇息。夏初面色微紅,小手悄然掐在顧騰的腰間擰了一把——誰看不出來呢,這是兩位長輩給他們騰獨處的時間,若非知道顧騰回來了,她哪裏會這樣丟臉?

可心底又有一些甜絲絲的,並非是真的怨怪。

顧騰臉不紅氣不喘的由她擰巴自己腰間的軟肉,他皮糙肉厚的本就不怎麼怕疼,更何況,夏初也沒真往死里掐他,他這會兒有些明白自己那些個損友說『打是親罵是愛』是個什麼意思了,還真有那麼兩分道理。

丫鬟們伺候着兩人洗漱了,才擦乾頭髮,顧騰就把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全都趕了出去,摟着媳婦兒的腰一抬,就將人抱在了懷裏。

夏初翻了個白眼兒,非但一點不驚嚇,還咬牙切齒的問:「那羅郭兄弟又給你看什麼好貨了?」

這話起源於年前的那會兒,一日休沐,竟是帶了兩本包着論語封皮的書冊會來,翻開一看,全是那滿園春色關不住——他素日不是愛看這些的人!

實則那畫冊一打開,顧騰也是瞬間就僵住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道:「娘子不要誤會,這不是我找來的,是羅子和小郭他們塞給我的,說是夫妻兩個一起看能增進夫妻感情……」

我去,他是要增進感情不假,但不是用這種方式啊!

看看這畫冊上畫的全部是正經玩意兒!

須得知道,那時候都還沒到出孝的時候!那畫冊上全是如何紓解的法子……色氣色靡的,只一眼就叫人再不敢多看,天知道那****沖了多久的涼水!

讓他一本正經的小媳婦兒給他干這個?顧騰敢打包票,他要真敢這麼要求,媳婦兒能一個月都不帶理他的!

夏初也的確做不出來。

她兩輩子受得都是正經的閨秀教育,哪裏見識過這些?

何況倘若夫妻感情要靠房中術來維繫,那兩人只怕也早就到頭了!污了眼睛不說還叫人心裏不舒坦,這樣的東西分明就不是正經給婚嫁時啟蒙用的,分明就是那花樓子裏出來的腌臢物!

哪裏是她該學的東西?

從那日起,羅子和小郭就淪為了夏初口中的羅郭兄弟!

顧騰也沒得好,直接被趕出了房去!瞄了一眼就渾身燥熱的緊,可不得冷水沖澡?

回頭回了營中,着實好好『感激』了兩人一番!

本是為了兄弟好心好意的去尋來的,也是感激嫂夫人期間費心為他們張羅飯食的意思,哪裏曉得夏初不計較那些小節,卻是見不得這樣的玩意兒,立時悔不當初!

顧騰聽了媳婦兒這話,麵皮頓時一緊,忙笑道:「不曾看過了,那畫……咳咳,不也叫你燒了去嘛!咱們不興那樣兒的!對了,你不是想知道今兒怎麼回事么?且聽我跟你說唄!」

夏初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顧騰便知道她這是同意了。

剝了媳婦兒的外裳,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見她窩進了被子裏,這才自個脫了衣裳也跟着鑽了進去,小心的將人摟了才覺得心裏頭踏實了一些。

「元敏,西山大營,日後我們便不用再去了。」

「什麼意思?」夏初一怔,撐起胳膊問道。

她一雙妙目盯着他,倒叫他起了些旁的心思,下腹微熱,忍不住朝着她拱了拱,又把人壓了回去,道:「皇上圍獵,遇刺了!」

「什麼?」夏初一驚,雙眸都瞪大了,卻叫他壓的起不了身,雙手忍不住摸上了他的身子,滿臉緊張的道:「你沒事兒吧?」

「別擔心,我沒事兒,一點傷都沒有。」顧騰暗暗叫苦,連忙捉住了她不安分的小手,對上眼眸,將她眼底的擔憂和害怕一併都收入眼底,心頭一暖,忙道:「你夫君厲害著呢,多大點事兒,怎麼就能受傷?那刺客不過是一般烏合之眾,抵不住幾個衝殺便束手就擒了。」

夏初見他的確不像是受傷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又斂起了好看的眉目,道:「刺客是哪裏來的?皇上都登基這些年了,前些年都沒事兒,怎麼這時候倒遇上刺客了?」

「聽說是九王爺的舊部……」顧騰壓低了聲音,輕的幾乎就是嘴巴在張合,要不是夏初耳力好,還真不知道他再說什麼:「我也是恰好就在附近,這才聽了一耳朵,只是都說是九王爺的人,我瞧著卻有些不像。既是死士,哪有這樣大庭廣眾還未拷問就招認了的?」

也太假了!

夏初頗有些贊同的點點頭。

原來當日正是圍獵的最後一日,西山大營這邊做的是外部圍防,內部自然有皇帝的心腹羽林軍防衛著,沒他們什麼事,只要做好外頭的工作,不叫陌生人與猛獸踏入圍獵區便行了。顧騰前世沒有碰上過這樣的事兒,心裏也沒當回事,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恰好到了時辰,他跟營中的弟兄們換了防,就也跟着打獵去了。

得了獵物,自然是要到皇帝跟前討賞的,他才卸下獵物,就聽見有人大喊著『有刺客』,不多時便見一股黑衣從林子中奔了出來。

顧騰當下心思就是一沉,畢竟既然能從外面進來,就證明換防的兄弟們只怕凶多吉少——雖說西山大營是個給武將子弟鍍金的地方,可這些人也是****相處在一塊兒的,就是心裏頭有些齷齪,那也是數年結下的情義,他如何能不擔心?

只是當先自是要護著帝后的安慰為先,他也顧不上去查探外頭的情況,提着劍就沖着黑衣人去了!

顧騰的武藝,在西山大營里,總是數一數二的,能與他相提並論的只怕也就是白旭陽那個傻大個!他趕到皇帝跟前時,就見趙嫣然倒在了皇帝的懷裏,肩窩裏插著一枚匕首,已是痛暈了過去,生死不知。

顧騰讓人護著皇帝進了營帳守着,自個領着人在外頭廝殺,那股黑衣人雖數量不少,到底不如禁軍更多些,沒多一會,就被他們給擒拿了下來。

皇帝出來還沒開審,不過就是問了兩句,就有人高呼著九王爺,咬破了藏在齒縫間的毒藥自盡了——當時看着還挺忠義的,可醒過神來,顧騰就覺得,這未免陷害的太過明顯了些!

若真是忠義,直接死了就罷了,為何死前還要特意高呼九王爺?

這等拙劣的嫁禍技能,真的會有人信嗎?

……還真有人信!

「只怕是……那位安排的吧?」夏初不比他說,也知道他說的人是誰。出了皇帝,又有誰會去做這樣的事情呢?

按理說,他已經登基為帝,九王爺雖然不甘倒也安分,雖說經常找麻煩,到底沒做什麼出閣的事情,又何必這樣趕盡殺絕,到底是親兄弟呀!

可要說他容不下兄弟吧,卻又未必,不是還有一個七皇子嗎?要知道,當初七皇子也是太子的人選之列,為何對他就格外的寬容呢?

顧騰也是想不明白這一點,所以心中存了疑慮。

夏初卻是想到了皇帝身邊有一個吳卿芸……突然就有些福至心靈,明白了過來。

吳卿芸是不敢將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訴皇帝的,否則即便皇帝還會用她,卻也再不會寵信她,更不會叫她生孩子,還會小心防備她,那她這一輩子,只怕就真要被監禁著過日子了!

但是九皇子是她『前世』所知的皇帝,他不死,她如何能夠安心?縱然自己的夫婿坐上了帝位,可那位也是有真龍天子命的!萬一哪天,他造反了怎麼辦?

她不能不做防備,但也不敢全盤托出,自然要找個借口。

而這個借口,其實是很好尋的,無非就是夢魘、或是前人託夢之類。

旁人說來或許是荒誕,但她開口,皇帝卻未必不會信!

先前皇帝還是七皇子的時候,她恐怕就『展露』過這方面的『本事』,否則緣何非要向先皇求娶她,而且還是那樣的亟不可待?

可見,她的『預言』是被證實過的。

要讓皇帝相信九皇子會反,真的不難,本就是心懷芥蒂的人,甚至從前還是先皇最為滿意的繼位人選,稍稍加以引導,皇帝便會信以為真。

況且,九皇子就真的甘心嗎?

明明有機會更進一步,卻不得不屈居人下,他心裏頭自然是不甘願的,平日裏的小動作只怕也不少,這時候皇帝突然疑了起來,讓人查探一二,小辮子還不被抓個正著?

設計個圈套、安插個把釘子什麼的,也是順理成章!

夏初看了顧騰一眼,若有所思的道:「前些日子,在宮裏頭見了娘娘,娘娘的意思,彷彿是恍惚見過吳婕妤同皇上說了什麼的……」

當然,趙嫣然恐怕是誤會了,只以為吳卿芸要對洛王府不利。

但,能用這種方式除了一個九王爺,吳卿芸嘗到了甜頭,未必不會故技重施,陷害洛王府!

顧騰一聽就明白了過來,恍然道:「原是如此!」

「對了,你說娘娘為救皇上受了傷,不知娘娘傷勢如何?」

「倒是沒什麼大礙,那匕首無毒,只是皮肉傷,就是厲害些,只怕要卧床休息好一段日子了。」顧騰知道她同皇后很有幾分情誼在,於是便笑着說道:「不必擔心。」

「這樣便好。」夏初點點頭,又蹙眉:「只是那吳卿芸……終究是有些不妥的。」

顧騰也想到了,若是皇帝不信她也就罷了,偏偏是信的。日後她要做些什麼,只要張張嘴,縱然皇帝還有幾分理智不會濫殺無辜,可心底只要存了懷疑,對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而言,就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吳卿芸在深宮之中,他們卻是拿她毫無辦法!

除非……先下手為強!

只是這話,心底知道是對的,夏初卻是沉默了下來。她本意是不願意傷人的,上輩子為後,她就是極為寬和的,只要不觸到她的底線,她從來不會去為難宮中的嬪妃。

那終究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那些腌臢的事情,她從來都寧可視而不見,只在安寧小時候,盛怒之下仗斃過一個想要推她入水的小妃嬪,卻也是過了明路的。

而對付吳卿芸,卻只能暗地裏下手。

原本,若是吳卿芸安分守己,只在宮中做她的妃子,夏初並不會對她起旁的心思——倘若她不知道吳卿芸與夏家的恩怨,她也不會這麼做。

可如今看來,她卻並不曾因為入宮為妃而歇下了報復的念頭。

她能給皇帝出這樣陰損的主意,可見是為了求得他的信任,而這份信任,卻會為旁人帶來滅頂之災!

夏初的眸光微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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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穿書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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