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1章 農場主們
第1321章農場主們
說話間，巨大的吊籃已經經由了纜索，成功抵達了【托瑞朵】氏族的城堡——這已經是在洛邱所在的露台的另一邊的位置了，單純視線的話，已經無法看見後續發生的事情。
但見洛邱哥哥一直看着巨大吊籃的樣子，伊麗莎白便遲疑着問道：「洛邱哥哥，你…你是不是覺得這樣不好……」
聞言，女僕小姐則是有趣地打量著伊麗莎白……但沒有說話。
這位吸血鬼的小姑娘，說起來有着與她學生一樣的名字……或許只是巧合的關係——這位吸血鬼的小姑娘不管是外貌，還是種族，都沒有與六十年前的那個學生相似的地方。
但這短短的時間內，優夜卻能夠因為伊麗莎白，不禁想起來了那位年幼時候的女王……當年的公主。
「為什麼這樣問。」洛邱隨意地問道，「為什麼你會認為，我覺得不好。」
伊麗莎白攥着衣角的手指似乎有點兒用力了……有些不敢去看洛邱的視線，低聲道：「因為…因為我們在圈養著人類……不會，不會感到反感嗎。」
「他們……」洛邱微笑着道：「我說的是這些生活在農場中的人類，他們也沒有感覺到反感，那麼我作為一個旁觀者，似乎也沒有反感的理由。」
「可是…對於人族來說，親眼看到自己的同袍被另外一個種族當作了食物來飼養，不會本能地感到厭惡嗎。」伊麗莎白抬頭道：「爺爺經常都會說，人類是排它性很強的生物。雖然圈養古代人種在十三氏族中是最普通不過的事情，但我知道，在【非人領域】當中，還是有很多人看不慣十三氏族的這種做法，並且時不時會有些打着解放農場口號的【非人】襲擊農場，所以十三氏族才設置了巡邏隊伍……最開始，其實僅僅只是管理農場而已，不會一直巡邏的……」
「也是。」洛邱點了點頭，「我不否認你的這種說話，因為這是一種存在在人類當中的普世價值。反感對於我來說沒有，但我並不能代表其它人的觀點。」
「這麼說，洛邱哥哥你真的不討厭嗎……吸血鬼吸食人血。」伊麗莎白頗為緊張地問道。
洛邱卻冷不丁道：「或許，比起吸血鬼吸食人血這種事情，我所做過的事情，以及未來還會繼續做的事情，在你們看來，還要更加惡略一些。」
但吸血鬼小姑娘顯然從開始認識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見過洛邱做過什麼與吸血鬼吸食人血同等甚至超過的所謂惡略的事情，甚至只是把洛邱的這種說辭當作是他的一種用來安慰自己的方式。
洛邱哥哥真的是太溫柔了……伊麗莎白禁不住又悄悄地打量着他。
忘不了的……對於吸血鬼來說，吸食的第一個對象……至今也忘不了，那一刻的味道以及感覺。
「小虎牙露出來了。」洛邱此時笑了笑，「是餓了嗎。」
伊麗莎白這才急忙忙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唇，略帶着一絲的慌亂，以及窘迫，「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你沒有看見！！你沒有看見！！」
吸血鬼小姑娘一下子低着頭就跑回了房間當中。
「很有趣的能力呢。」女僕小姐此時忽然說道：「是因為曾經吸食過主人鮮血的關係嗎。」
洛邱卻搖了搖頭，「應該不是……當初我讓她吸血的時候，我是以人類的身份，也只是普通人的狀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會誕生這樣的能力，大概是因為是混血吧？作為她母親的一方，身上也流淌著圓桌騎士的血統。」
女僕小姐只是微微一笑，隨意口道：「看來她好像挺喜歡主人您的。」
洛邱還能說些什麼呢……已經一開始就很直接地介紹了『女朋友』這種事情，在他看來，這已經算是一種很明確，並且再沒有比這更加明確的說明了吧。
不過偶爾會露出一絲類似小女兒姿態得女僕小姐，洛老闆也是感覺到很棒啊。
「嗯，我忽然有點想去這裏的農場看看了。」
於是，洛老闆半是跳開話題，半是認真地說道。
「農場？」女僕小姐訝然。
洛邱點了點頭道：「剛才，在那些吊籃上的所謂的【食物】身上，我看到的是……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所以，不會感覺好奇嗎，這些農場的飼養方式。」
女僕小姐沒有意見，主人想要去什麼地方就跟着去什麼地方，想要做什麼就幫着做什麼甚至提前做好……她的一切想法，基本上逃不開以上兩點作為前提。
不管是洛邱剛開始接手的俱樂部，還是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改變……或許，現在還要更上心許多。
「那就去看看吧。」優夜順從地笑了笑。
於是，洛邱便向後退了一步。
後退一步的瞬間，他便分裂成為了兩個……女僕小姐此時也同樣後退了一步，同樣分裂成為兩個。
……
鍾落月與瑪麗亞的爭論似乎已經停止了——當洛邱和優夜回到房間中的事情。
雖說爭論停止了，但兩人卻互瞪着眼睛——顯然這種停止並非法是因為某一方已經獲勝，僅僅只是一種沉默。
伊麗莎白此時則是拆掉了房間里的一張椅子，在壁爐處升起火來——燒水。
作為【托瑞朵】氏族的本部城堡，這裏除了血製品之外，根本找不出來一種可以用來招呼人類的東西。
並不想太過失禮，卻有沒有辦法的情況下，這位吸血鬼小姑娘只能想出來這麼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現場燒水。
當然水還是有的，即便是吸血鬼也會需要清潔身體……房間的浴室就可以接來乾淨得水——絕對不是用洗澡水的。
【洛老闆】與【女僕小姐】此時緩緩坐下。
瑪麗亞小姐此時吞了口口水之後，便又開始皺眉說起了話來：「我跟你說，他們絕對能想到我們會混入【食物】當中的……」
新一輪的爭論又開始了。
呼——！呼——！
吸血鬼小姑娘則是在一旁，很是賣力地吹着起，讓燒水的火勢更旺盛一些。
……
……
城堡，在露出山體的部分，已經十分的宏偉，但在深入山體的部分，卻還要更為的龐大。
這是【托瑞朵】氏族這麼多年來一直打造的老巢，自然不會像外表看起來這麼的簡單——尤其是深入山體的部分。
不僅僅四周都佈置了強烈的結界，甚至不少地方還有精銳的吸血鬼親自把手——畢竟，越是深入到山體當中的部分，所居住着的吸血鬼的身份就越高貴。
而【托瑞朵】氏族的大公，則是在山體的最深處沉眠……基本上沒有重大的事情，或特殊的日子，【托瑞朵】大公不會輕易醒來。
一方面，對於擁有漫長生命的大公來說，醒來的日子太過無聊——而來，沉睡對於吸血鬼來說，是一種很好的提升力量的方式。
人類變得蒼老之後，身體機能都會漸漸退化，吸血鬼卻不一樣……有着年紀越大，力量就越強傳統的他們，從來都不知道衰老是為何物。
一群【托瑞朵】氏族中的上層貴族，此時就在城堡深處的一間巨大環形的房間中坐着。
這裏建築得如同歌劇院的劇場般。
二層的看台上，每一個單獨的看台前都有着灰色的輕紗所遮蓋，只能夠看見一道道模糊的身影——而在下方的舞台上，此時已經站住了好幾名的專門伺候上層貴族的侍從。
侍從們低眉順首，正在等候者來自二樓得上層貴族的吩咐。
但上層貴族們，這會兒並沒有像是往日一樣，很快就讓侍從們將【農作物】一一帶出，而是開始閑聊了起來。
「聽說城堡今天有幾個傢伙闖了進來？」
「是偷獵者吧？這個月不是已經發生好幾次了嗎……說起來，上次的偷獵者你們抓到了之後，居然自己開小灶了，不覺得很不厚道嗎？」
「別說了，那個女人我看着挺乾淨的，沒想到才吸了第一口氣，就差點吐了出來，也不知道到底和多少個男人搞過！都是男人的味道，甚至連狼人的味道都有……真是噁心死我了。」
「呵呵呵，所以我才說，外邊的那些【小吃】，怎麼能和我們農場出產的【糧食】相比？你的上輩沒有告訴你，路邊的【小吃】都嚴重地不符合衛生嗎？」
「安靜。」
此時，正中央的一處紗幕忽然傳來了一道低沉的男性聲音——他聲音響起，上層貴族們便一下子停止了相互之間的閑聊。
他們齊齊朝着這最中央得紗幕看去——能夠看見這裏面有着兩道人影。
一人坐着，而一人則是站在一旁伺候着……說話的，便是這名站着的男性吸血鬼：巴茲比。
他在吸血鬼的世界當中，僅僅只是擁有侍從的身份……但本質上，並沒有比這裏的上層貴族們差多少，甚至力量上還能夠壓過這裏不少的上層貴族。
盡然只是侍從，也無法讓所有的上層貴族看輕——再來就說，巴茲比一般情況下來，可以代表這那位大人發聲。
也就是此時紗幕背後坐着的另一道身影。
作為【托瑞朵】的直系後裔，在整個【托瑞朵】氏族中，它擁有着僅次於大公的權力，並且在大公沉眠的時候，可以代行大公在氏族內的職能，是當之無愧的【托瑞朵】氏族中的皇子……它的名字叫做：拜勒崗。
拜勒崗此時沒有說話，巴茲比在上層貴族們安靜下來之後，便從紗幕後走出。
與巡邏隊士兵們的穿着類似，只是身穿的是一整套深藍色的軍服……此時，巴茲比雙手疊在了背後，挺直站着。
略顯得蒼白的皮膚，以及翠綠色的眼睛，儘管穿着軍服頗有一股蕭殺之氣，但卻有着難以想像的驚人美妙……即便是在最求美麗而聞名的【托瑞朵】氏族當中，巴茲比也有着能夠穩穩進入前五得神顏。
上層貴族中，不少的女性吸血鬼，此時目光都變得迷離起來。
「在開始進餐之前，我要宣佈拜勒崗殿下的幾個命令。」
巴茲比的手上拿着一份文件，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地滲透到這裏的每一寸地方。「第一項，從下一個月開始，所有氏族內上層貴族的供給將會降低為原來的百分之八十五。而中層貴族的供給則是降低為原來的百分之七十。下級貴族的供給為原來的百分之五十……其餘的供給不變。」
「什麼？減少了百分之十五？」
畢竟並非所有的女性上層貴族都會沉迷在巴茲比的美貌之中——一道略顯得尖銳的女性吸血鬼的聲音，就很刺耳地響了起來。
巴茲比目無表情，淡然說道：「現在，不僅僅是【托瑞朵】，其餘的十二氏族，都會在下月開始，進行減少供給的措施。原因的話，相信你們多少都已經知道。」
「是……聖血儀式嗎。」一名上層貴族的聲音接着響起：「但即使是聖血儀式，以往也沒有減少供給的先例啊？」
巴茲比道：「確實，按照以往的收成量來說，的確不需要減少貴族的供給。但以本年度得收成量來說，我們只能選擇節省……你們，不會不知道，十三氏族各大農場，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減產情況吧？」
「【感染】……已經這麼嚴重了嗎。」低聲驚呼的聲音。
巴茲比此時沒有再多的解說——氏族是階級十分深嚴的結構，即便偶有反對的聲音，也無法對抗無數年流傳下來的權力傳統。
「這是十三氏族在上月最高會議中，全票通過的決意。」巴茲比此時環視了一圈，「因此無法更改……現在，我接着宣佈第二件事情。那就是，從即日開始，召回所有擁有爵位的族人。」
「召回所有帶爵位的族人？這難道也是十三氏族的最高會議決定得？」
雜亂的聲音一下子響了起來。
「安靜！」巴茲比的聲音再一次響遍全場，「召回的對象包括居住在現世的族人！他們停留在【非人領域】的費用，將會有氏族統一支付。」
「為什麼要召回？難道說……又要開始與狼人的戰爭了嗎？」
巴茲比卻道：「三個月前，有一支居住在遠東的吸血鬼家族，被不知名的敵人，一夜之間全殲了。」
「遠東……難道是，瀧澤家？！」
如春雷炸響，這裏一下子聲音就變得多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