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2:下馬威

1742:下馬威

樊昌帶着化名閔齊的小軍官一臉不高興地告辭離去,看着他們的背影,王筠先前臉上的輕鬆全然不見,一臉怨氣地望着野狗:」大將軍,我還是覺得把人放蒼狼營或者您的親衛營更好.」

野狗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不想啊,但不行啊!一來是陛下不許,二來,我的親衛營,還有蒼狼營以前都在中央戰區,裏頭的好頭軍官都是從烈火敢死營中調出來的,這些人長期在宮中宿衛,只怕都認得這位,就算我敢不聽陛下的話,但讓那些軍官認出來,你說會發生什麼,那不是去了一個歷練的軍官,那是給他們弄去了一個祖宗.」

王筠有些憂愁,」樊昌很不高興,這位是從最底層殺出來的軍官,練兵極其嚴格,大將軍,我感覺他一定會想辦法把這位趕走的.」

「他要是能讓這位受不了被趕走,那也是他的本事.」野狗笑嘻嘻地道.」因為我也想將這位趕走,不過不敢說而已.」

王筠眼前一亮,」這麼說來,他要將這位趕走了,您不會怪罪他?還有陛下也不會怪罪他?」

野狗大笑:」他要真做到這一點,我覺得他的位置還可以往上升一升.這位呆在哪裏,那裏都有壓力啊!最好是把他弄到西地或者楚地去歷練,我覺得是最好的.」

王筠連連點頭:」英雄所見略同,英雄所見略同啊.」

健步如飛走出將軍行轅的樊昌,在看到自己親衛的時候,也看到了自己親衛的身邊,還站着另外兩個人牽着戰馬站在哪裏.

樊昌和他的衛兵翻身上馬,緊跟着樊昌而出的閔齊亦與那兩個人翻身上了馬.

樊昌冷冷一眼掃了過去.

「樊將軍,這是我的親衛.」閔齊趕緊解釋道.

樊昌呵呵一笑,將手一攤,身後衛兵立即會意地從懷裏掏出一份冊子,遞到樊昌手中.樊昌翻開,排在第一位的,便是姓閔名捷的致果校尉.

「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樊昌盯着那兩人問道.

兩人先是一怔,接下來還是恭敬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樊昌在名冊之上一掃而過.

「名冊之上沒有你們的名字,你們即不是我即將接收的新兵,亦不是我原本的部下,你們要跟着我去哪裏?」樊昌嘴裏說着話,眼睛卻看着閔齊.

閔齊眨巴了一眼睛,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樊昌已經打馬而去.

「要麼你一個人跟來,要麼你和他們一齊回去.」

馬蹄聲伴着樊昌的話隨風而來.

「好膽!」一名隨從怒道.

閔齊擺了擺手:」行了,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本來我也不想帶着你們.」他回頭對兩個隨從笑說了一句,兩腳一叩馬腹,緊追樊昌而去.

留下來的兩人面面相覷,」怎麼辦?」其中一個問道

另一個皺眉想了片刻:」那樊昌擺明了是不喜歡公子啊,所以甫一見面,就是一個下馬威,得,公子有脾氣也硬得很,肯定不會服軟啊,我們還得去找甘大將軍去,剛剛那樊昌不是說我們不是他的兵嗎,簡單啊,我們找大將軍去,給我們先一個在冊軍人的身份,然後直接調去他在的部隊任職不就可以了.」

「這一遍流程走下來,公子早就離開桃園了.」

「你擔心什麼?」另一人大笑,」那支新兵隊伍里,你以為就沒有安排人?公子身份何等尊貴,陛下雖然說讓殿下去最危險的地方,但相應的保護措施也不會少的.這裏是桃園郡,又不是昌渚那樣的地方.」

兩人看着樊昌一眾人等消失在街道的盡頭,轉身又重新踏進了郡守府.

桃園車站,剛剛新建不久,自然比不得越京,正陽,沙陽這樣的老牌大都市,但軌道車對於桃園百姓來說,仍然是稀奇物件,票價不貴,任何人都能承擔得起,只不過現在桃園郡的運力還很有限,更多的還是運貨,客運的一天,便只有上午和下午各一趟而已.

此刻的車站之內,下午的唯一一趟客運的軌道車剛剛到站,從車上走下來可就不是普通老百姓了,而是一個個的軍人.這讓本來應該鬧哄哄的車站,顯得極為有規紀,這些新兵一下車,立即就在軍官的命令聲中,站成了整齊的隊列,鴉雀無聲地等候着來接應他們的部隊人員,每個人的臉上都透露出興奮之色.因為從今天開始,他們就要成為一名正式的軍人了.新兵訓練營三個月的地獄之旅終於走到了盡頭.

樊昌帶着閔齊和自己的兩名衛兵走進車站的時候,與他一齊過來的還有好幾名軍官.幾人看起來都是認識的,互相打着招呼.

「樊鬍子,本來要找你喝酒去的,王將軍卻把你帶走了,聽說是去見大將軍了,你小子是不是要陞官兒了,以後別忘了提攜提攜老子啊!」幾名軍官圍到了樊昌身邊,打趣地道.

樊昌現在正一腦門兒的官司呢,看着幾個熟人,沒好氣地道:」升個屁的官兒,是我自己有事求將軍幫忙呢.」

「你小子現在面子大啊,都能求到大將軍門上去了,有了大將軍開口,你什麼事辦不成?對了,聽說你妹子已經找回來了,這是大喜事啊,什麼時候請咱們喝一杯?」

樊昌指了指車站內那些新兵,」現在哪有時間,等今年大較的時候,我一定請你們.」說到這事兒,樊昌臉上終於是露出了一絲笑容,不管現在家裏怎麼樣,但小妹回來了,終究是一件喜事.」先辦事吧!」

「不忙.」一名軍官嘿嘿地笑着:」樊大鬍子,既然今兒咱們都聚齊了,不妨將今年摸魚兒的順序先定一定.」

「董野豬已經答應我第一個上了.」樊昌嘿嘿笑着.

「放屁,他也答應我第一個上了呢!」那軍官冷笑:」私下裏的勾當,咱兄弟可不認,董野豬也不能壞了規紀.」

「那你想怎麼樣?」

「簡單.」那軍官大笑:」划拳,贏得先,輸得后,一人一個月,怎麼樣?」

「划就划,我還怕你啊!」樊昌冷笑.

「得咧,哥兒幾個,過來啊!」軍官大笑着,招呼著幾人湊到了一齊,然後幾個人互相瞪視了片刻,下一刻,吆五喝六的猜拳聲頓時響了起來.

閔齊看得目瞪口呆,瞅著自己身邊站着的樊昌的衛兵,低聲問道:」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呢?」

「賭摸魚兒的順序呢!」

「什麼是摸魚?」閔齊接着問道.

兩個衛兵大笑起來:」頂頂有趣的一件事,你以後就知道了.」

兩人不說,閔齊也只能抓瞎,眼見着那邊瞬間便決出了勝負,樊昌終是沒有搶到第一,輸給了最先與他叫囂的軍官,排在了第二位.

幾個軍官倒也光棍,一輪王八拳下來,決定了順序,便就此散開,各自去找自己的隊伍.

他們卻不知道,此刻在那停著的軌道車廂內,幾個人正在盯着他們.

「這些軍官在幹什麼,什麼是摸魚兒?」輔國公權雲不解地看着身邊的胡不歸,問道.

胡不歸解釋道:」所謂的摸魚兒,是前線軍官們磨練新兵的一種手段,齊明兩國,明面上自然是風平浪靜,但暗底下,殺伐卻從來沒有停止過,沒有大規模的交鋒,但小規模地廝殺卻一直在進行.這種摸魚便是雙方新兵的一種互相絞殺.藉此來磨練新兵的一種手段.」

權雲臉上變色,」這不是要死人?」

胡不歸輕笑道:」當然會死人.不然輔國公以為每個月都報上去的軍人傷亡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胡來,吳大將軍不管?」

「為什麼要管?」胡不歸搖頭道:」聽說吳大將軍很喜歡.後來的甘大將軍也喜歡,還說不磨不成器,不見見血,怎麼能練出一支精兵悍卒?」

「這什麼摸魚兒,殿下是不是也要去?」權雲問道.

「按理說,殿下是以致果校尉的身份去的,不算新兵,但這也說不定,如果帶兵的將軍認為殿下也需要磨練,說不定就派他帶隊去.」胡不歸道.

「這不行!」權雲道.

「輔國公,殿下一入軍營,很多事情,便由不得我們了.要是讓公子暴露了身份,這場歷練就算是失敗了.」胡不歸攤攤手,道:」就算曆練您也不用擔心,到時候我會隱藏在左右,保護殿下的.」

「戰場之上刀槍無眼.就算有你,就能確保萬無一失?」權雲翻了一個白眼道.

「這種摸魚兒,其實類似於一種互相之間的獵捕,與沙場廝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大規模戰場廝殺,我的確沒有把握,但這樣的小場面,胡某還是能應付的.」

權雲想了想,對身邊的另一個人道:」石先生,你不用跟在我身邊了,去昌渚,幫着胡老一齊盯着.」

石書生搖了搖頭:」皇帝陛下讓我一直跟着您.」

「我一個糟老頭子,你跟着我幹什麼,再說了,我又不去別的地方,一直便呆在郡學里,有什麼需要保護的.」

石書生只是搖頭.」這個您說了不算,皇帝陛下說了才算.」

「輔國公不用擔心,賀人屠也在武陵,到時候把賀人屠也招呼過來就好了,萬萬不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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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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