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5章 公心 2

雖然羅曼依然是一名議會派的政客，但是他否認金錢決定政治，壟斷限制進步這種事情，他也承認國家必須站在一個更高的位置上對國內進行調控。至於說他一直關注的民生、教育問題，他更是無法反駁，因為現在的巴伐利亞幾乎做到了世界最好的水平！

和畢蘇斯基不同，羅曼.德羅夫斯基是一個務實的人，在情況不利的時候，他不會強硬的追求波蘭民族的獨立，甚至在必要的時候他還會和強權政府合作來換取較大程度的自治。他主張波蘭人應該放棄高姿態和所謂的浪漫的民族主義精神，應該更加務實，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社會生產和進步中。

而在民族問題上，羅曼.德羅夫斯基更加極端一些，他認為一個波蘭的國家應該是一個純粹的波蘭民族構成的國家，而不是一堆民族構成的大雜燴，甚至於，他對於大部分波蘭人仰望的波蘭—立陶宛王國也是抱着鄙視的態度，在他看來，這種民族一鍋粥加上腐朽的貴族政治才是波蘭走向衰弱的最根本的原因！

所以，總體來說，羅曼是一個可以妥協的人，但是同時對於民族性和社會進步有着異乎尋常的執著！而這也是巴伐利亞方面把畢蘇斯基幹掉，而考慮和羅曼.德羅夫斯基合作的根本原因。

同時，在他看來，波蘭之於俄羅斯帝國，和巴伐利亞之於普魯士帝國有相似指出，都是曾經完全獨立的國家最終被迫併入帝國。而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原本比俄屬波蘭還要小的巴伐利亞居然在短短20多年的時間裏變成了今天這個龐然大物，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並且可以在德國聯邦議會中大聲說出自己的意見。如果撇去一切政治考量和偏見的話，他認為巴伐利亞簡直就是波蘭的楷模啊！

「羅曼先生，您是一個非常現實的人，不會像某些人那樣追求虛無縹緲的東西，所以我認為，我可以和您討論一些事情。我們現在站在這裏，這就是結果，至於原因什麼的並不重要，所以，您沒有必要仇恨我們，因為這些路都是你們自己走出來的。如果，畢蘇斯基安安穩穩的等待戰爭的結束，那麼未嘗不會出現一個具有一定獨立性的波蘭國家，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可能了，在出了這些一系列事情之後，德國無論是誰上台執政都不會考慮建立一個波蘭王國了，您明白我的意思嗎？」感覺醞釀的差不多了，卡里普特開始討論核心問題。

「那你還和我說什麼？！你們再一次的瓜分了波蘭！把原本的俄屬波蘭切割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地方！然後你們吃進了肚子裏！你們甚至比俄國人還殘忍！德國人在加里西亞一點點的磨滅了波蘭民族的獨特性。和俄國人相比，你們才是最可怕的魔鬼！你們以實現同化為目標！這是我寧死也不可能接受的！我想，你和你背後的巴伐利亞做的也是這種打算吧？把波蘭人分塊，並且和其它民族混雜在一起，然後煮成一鍋湯，最後喝下去！」羅曼.德羅夫斯基以最惡毒的語言來攻擊著對面的伯爵。

「然而失敗者沒有選擇的權利。如果閣下執意要對抗的話，我們可以做的更徹底一些。」卡里普特伯爵毫不介意對方的憤怒和言語攻擊。

「比如說，將目前所有參與叛亂的人事後都發配到我們在非洲的殖民地。那裏地廣人稀，非常需要大量的勞動力來建設。」卡里普特說道。

「你們的做法甚至比俄國人還噁心！你們用光明正大的理由削減了波蘭地區原本屬於波蘭民族的人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未來的行省劃分中，你們會故意把波蘭和俄國人、波羅的海沿岸民族混雜在一起，繼續弱化我們？」羅曼憤怒的說道。

「還有，我們會對波蘭民族的上層進行一下處理。我想這一點您應該支持我吧，畢竟，從出身來說，你出自平民階層，而要說政治理念的話，和那些波蘭貴族也格格不入。我們幫你們解決了這些問題，難道你不高興嗎？」卡里普特笑着反問道。

「我......。」羅曼一時語塞了，因為，他確實對那些貴族非常的不屑。誠然，在波蘭淪陷的歷史上，確實有波蘭貴族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來一次次的爭取獨立，雖然在他看來這些起義是無法勝利的，甚至是愚蠢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些起義的貴族是波蘭民族主義的重要組成部分。

雖然歷史上，波蘭王國的最終衰敗可以理解成為貴族勢力的做大以及中央權利的過度削弱。但是在這個紛亂的時代，一些貴族和知識分子確實做出了自己的貢獻。所以，當聽到卡里普特這樣說的時候，羅曼還是非常的恐懼這樣的事情發生！

「想想看之後會出現什麼情況？波蘭這個民族會散佈在德國、奧地利以及俄國，還有非洲。你們的人口集聚度進一步下降，在周圍民族的不斷融合之下，也許未來的波蘭人只是一個標籤而已，你們在日常生活中和其它民族沒有一點區別，當然了，波蘭的平民也會享受和其它民族一樣的待遇。德意志人和波蘭人的後代在一面國旗下成長，並且向著一個帝國效忠。這樣的情況不是很好嗎？也許再過去幾十年，你們也沒有心思更沒有力量去追求所謂的獨立了。」卡里普特的話猶如毒蛇一般讓羅曼感動不寒而慄！

當然，卡里普特的話是事實但是同時也是恫嚇。波蘭這個民族的獨立傾向實在是太強烈了，要是單純論精神的話，這個民族可比意大利強多了......。一個有數百萬上千萬人的民族就算想拆分和分化哪有那麼容易？別看加里西亞和波茲南的波蘭人有的已經給普魯士當了上百年的忠臣了，但是有些波蘭人還是想獨立啊。雖然理論上說，這套做法效果應該不錯，但是實際誰知道呢？要是確定真的能解決問題，他也不用和羅曼在這裏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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