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2章 來自北海的威脅

對於諾爾斯，舍爾之前接觸過，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什麼厭惡的。但是這一次，對方將撕掉偽裝。而舍爾想知道，社會民主黨在未來德國變局中到底想要做什麼！

「那麼諾爾斯先生來到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是以私人身份呢，還是代表閣下背後的政黨？」在短暫的寒暄之後，舍爾選擇直接切入主題！

「首先，我想要做的自然是慰勞正在為帝國守衛海疆的公海艦隊。」諾爾斯說道，「那麼第二件事情呢，就是想知道舍爾將軍對於目前的德國政治體系有什麼看法。」

「我是軍人，而軍人應該和政治絕緣。」舍爾毫不客氣的說道。

「軍人和政治絕緣？這幾乎是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了，那麼您我告訴我，做為軍隊中的主體，容克貴族軍官團和政治絕緣了嗎？做為帝國內部第二大軍事力量的巴伐利亞軍團，他的領導者魯普雷希特王儲難道和政治沒有關係嗎？他們都是德國境內的政治巨頭，而他們手中的劍同樣維護了這些人的利益。」

「舍爾將軍，讓我們敞開心扉討論一下未來的事情，現在會場只有我們兩個人，即使我們說出一些不當言論也不會有任何後果，我是帶着誠意來找您的。我知道，單純的官職許諾以及利益對於您來說並不重要，畢竟您已經是公海艦隊的司令了，但是您是一名有遠見有抱負的軍人，想要給海軍一個更加輝煌的未來，而這方面，我想我們有很多的共同點。」

諾爾斯果然不愧為是社會民主黨的高層，同時也是在基爾混跡多年的老油條，他很快抓住了舍爾最關心的東西，任何時候，總有一些人是不會被官職和金錢收買的。如果一個集團或者組織都是通過收買來壯大起來話，那麼這個組織即使再強大也不過是一個紙老虎，任何時候，一個組織或者集團的中堅都是靠一種名為信仰的黏合劑固定在一起的。而這種結合會十分牢固。

而對於舍爾這種人，簡單的利益上的讓渡肯定不會讓對方屈服，反而會讓人感到厭惡，畢竟人家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所以這個時候，果斷的和對方談談理想，談談未來才是最好的選擇！

「您認為德皇陛下是怎麼看待海軍的呢？是將其作為和陸軍一樣的存在，還是只是把海軍作為了一個儀仗隊或者作為國家力量的圖騰？」諾爾斯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德國是大陸國家，我們在東西兩線都要面對強大的敵人，所以，海軍的地位弱於陸軍是可以理解的。我從來沒有追求過讓海軍擁有和陸軍一樣的軍費，如果真的出現這樣的局面並且延續很長時間的話，那麼反而不正常。」舍爾說道。

「您可能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討論一下德皇陛下對海軍的態度。他是真的把海軍作為了一柄隨時會去揮出的利劍嗎？我看並不是這樣，他更多的只是把海軍看成一種象徵或者一種政治工具。」

「您是從海軍基層一步步升上來的，您應該深有感觸，海軍是整個普魯士官僚體系中唯一一個沒有被容克貴族滲透並且掌握的部門。他滿足了帝國公民對於晉陞的需求，他緩和了國內的矛盾！當然，同時也釋放了國內的工業產能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嗎。如果不建設海軍的話，你說國內的船廠、機械廠和鋼鐵廠怎麼辦？」諾爾斯說道。

對於這一點，舍爾並沒有反駁，因為從政治上來看，帝國在和平時期大建海軍的目的確實如此。而對於剛才諾爾斯所謂的德皇並沒有把海軍作為隨時會使用的利劍，舍爾在某些程度上也是贊同的，至少在最開始的公海艦隊的戰略上是曾經出現過這樣的事情的。

最開始的時候德國軍方的目的就是讓陸軍快速幹掉法國人，然後利用公海艦隊作為籌碼逼迫英國人讓步。當然，隨着後來魯普雷希特王儲殿下的介入，一切發生了改變。德國公海艦隊的作戰計劃更貼近實際，而且在一次次交戰中，通過不斷的勝利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一想到這裏，舍爾對於魯普雷希特王儲又有了更多的好感。

「所以，閣下想說什麼？帝國海軍將在新的時期中變成一柄真正的利劍？」舍爾問道。舍爾雖然對政治的敏感性並不高，但是有一點他是非常清楚的，如果這場戰爭勝利之後，海軍建設將進入一個無法避免的衰退期！是不是感覺到非常奇怪，為何戰爭勝利后，海軍擴張反而會進入衰退期？

第一！戰爭消耗了大量的國家資源，無論是戰勝國還是戰敗國都被沉重的債務負擔所壓制，所以，無論是歷史上，還是這個位面，戰爭結束后，大量裁軍將成為必然！這是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而且也不會出現只裁陸軍不裁海軍的情況……。可以預料，公海艦隊中的不少戰艦，即使不在海戰中被打沉，恐怕也會在戰後被拆掉，然後一堆人迅速退役。

第二！公海艦隊在和平時期的建設目標之一就是吸收帝國剩餘的產能。而戰後會如何？帝國可能會獲得近百萬平方公里的領土，以及更多的殖民地，這些地方是如此的落後，以至於完全可以吸收和消化德國的產能。而如果這些產能得以釋放的話，那麼通過海軍來維持帝國工業的目的就不存在了，國內正常生產都不夠，誰還有功夫去擴充海軍？這也是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是無法改變的……。

至於第三點嗎？那就是德國海軍的建設其實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德皇的影響。可以說德皇對海軍的熱愛是德國海軍能有現在規模的一個重要前提，然而說實話，將海軍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某一個人的好惡身上其實是不靠譜的……。比如說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就說明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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