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太監
俞一航所屬的公司是立華娛樂，業內與光大傳媒平起平坐，並稱兩大巨頭，底下的藝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而俞一航的經紀人是個平頭小夥子，跟着公司里的一哥做了三年的助理，好不容易轉正成了經紀人，帶的第一個藝人便是俞一航。
可以說正是這位經紀人汪洋，把俞一航從一大堆練習生里解救了出來。
然後沒想到這貨是個哭包。
這會兒汪洋剛走開一會兒，回來就看見俞一航在片場的大門口對着個年輕演員哭上了，整個人都不好了，三兩步上前一拍俞一航的背，想讓這貨收斂點。
俞一航被這突然襲擊弄地虎軀一震：「嗝。」
汪洋：「……」
俞一航正眼淚鼻涕的，這會兒又出了洋相，臉上更是黑紅黑紅的，一着急，這嗝打的完全停不下來。
汪洋一扶額，和蕭衍他們說了聲抱歉，便一邊給俞一航順背，一邊把人拉走。
俞一航忙不迭揚了揚手中的紙筆，「蕭衍，嗝，我，嗝，等會兒，嗝，再給你，嗝——」
汪洋一言不發把人塞進了廁所。
看傻了的蕭衍與喬致遠對視一眼。
喬致遠頗為認真道：「雖然你破事一堆，演技渣還中二，但也還挺好。」
「切，知足吧你就。」蕭衍扭頭地把紙巾給塞回書包里，霸氣側漏地一揮手：「遇上朕是你的福分！」
喬致遠：「……」
他收回剛才那句話。
等喬致遠還了戲服，帶蕭衍認了教戲的老先生，俞一航才從廁所里出來，紅着眼急急忙忙地跑來報道。
老先生吹鬍子瞪他一眼：「怎麼又是你？」
俞一航只得乾巴巴地說道：「劉導讓我再來學習學習。」要是再演不好就得換角了。
老先生盯着他紅通通的眼睛兩秒，沒好氣道：「長得這麼黑哭了更丑，這回再學不好就打你了啊。」
俞一航一聽老先生答應了，笑的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老先生：「嘖，笑的比哭的還難看。」
俞一航趕緊把牙收了，扭頭給了蕭衍一個哭不哭笑不笑的表情。
蕭衍頓時感受到了來自表情包的衝擊。
老先生讓兩人先換上戲服，蕭衍穿的自然比俞一航快上一些，等他一出來，這位老先生直接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巴巴地像個湯包。
蕭衍一身藍色的小太監服裝，腰間系一條白玉勾黑帶，更襯得他白白嫩嫩。
這衣服在他身上倒不像是個小太監，像送財童子，年畫里抱着魚的那個。
蕭衍自己也有些彆扭，這戲服比上真的太監服好看了很多，但到底是太監服呀，一穿上便覺得渾身不得勁。
老先生諒他沒經驗，便道：「先找找感覺，上課的這段時間，你的一言一行都要像個太監。」
蕭衍點點頭，然後翹起了蘭花指。
門外圍觀的喬致遠差點沒把水噴出來。
這時候俞一航也出來了，穿着明黃的龍袍，濃眉大眼的倒是有幾分浩然正氣，就是人長得黑，穿黃的顯得更黑了。
不過之前上課的時候，老先生已經習慣了他這幅裝扮，倒也覺得比蕭衍那套打扮看着順眼。
俞一航看着蕭衍眼前一亮，「沒想到你穿這衣服還挺好看。」
蕭衍謹記着老先生的話，蘭花指一點，扭扭捏捏道：「討厭~」
「……」俞一航沒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感覺換了個衣服出來整個世界都變了。
老先生板着臉咳了兩聲：「先按正常的來，等給你講完了基礎的，你再練。」
「哦。」蕭衍迅速放下蘭花指，湊近俞一航改口道：「好看個毛。」
俞一航：「……」你這變得也太快了……
蕭衍搬著小板凳聽老先生講基礎知識的時候，俞一航就在一邊練形體。
自古太監的閹割方式有許多，一種便是整個切掉小*，蕭衍看着老先生手指併攏著一揮手，忍不住把腿併攏，還有一種方式倒是不需要完全切掉小*，只是用利刃切開蛋皮，把蛋蛋給剝掉就行，這種方式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又能保證人的完整性，被閹了的太監呢也不至於太過娘娘腔，所以倒是很受歡迎，還有什麼繩系法之類老先生也粗略講了講，聽的蕭衍一陣蛋疼。
「戲里的小太監用的就是后一種方式，所以你不用表現地太娘，正常的說話走路就行。」老先生上下打量蕭衍一眼，「你先走幾步看看。」
蕭衍聞言起身，下巴一抬，昂首闊步，還沒走上幾步呢，老先生便吹鬍子瞪眼地把手稿卷了筒敲他：「你是個太監！走的比俞一航還像個演皇帝的！低着頭走，哪個太監是拿鼻孔看人的？重來！」
旁邊正練著步伐的俞一航無辜躺槍。
蕭衍只得低着腦袋重新走過，這回倒是收斂了點，結果走了一段又被老先生敲了腦袋，「腿合攏點，步子邁這麼大，要是和俞一航一起，走着走着，你得跑他前面，重來！」
蕭衍費勁地抓了兩把後腦勺，再抬腿就變成了同手同腳。
得，這三趟下來他都不會走路了。
眼看着老先生手裏的紙卷再一次揮來，蕭衍身手敏捷地一彎腰，「欸，沒打着~」
老先生的手一個拐彎，紙卷啪嗒正中蕭衍的後腦勺，接近手捏的位置一折，彎了。老先生板着臉瞥他一眼：「重來。」
一邊的俞一航笑的可開心，然後老先生一紙筒橫掃過來，「笑什麼笑，你一個演皇帝的走得像太監！」
俞一航：「qwq！」
雖然打着空調，但穿着厚重的戲服，又走了快數不清多少遍了，蕭衍熱的整張臉都發紅，一摸一腦門子汗，雖然架勢越走越像了，但總感覺少了那麼一點精髓。
又被老先生糊了一紙筒，蕭衍愁眉苦臉地往地上一坐，撩起下擺，露出穿着短褲的兩條腿，毫無偶像包袱地往自己臉上扇風，「老師，我總感覺差點兒，但不知道差哪兒啊，能不能請您給我示範一下唄？」
老先生瞥他一眼，從他身旁起身，步子不大不小，不緊不慢，像是跟在人身後，方便能隨時停下聽候差遣，又恭順地垂著腦袋，眼光筆直看向前方地面，和一時的卑躬屈膝不一樣的是，老先生彷彿與剛才一個紙筒橫掃千軍的氣勢截然不同地從骨子裏延順出一種恭敬來，甚至還帶點卑微，只見他的肩膀微微弓起，彷彿全身的神經都是滿弦，確實，在皇宮裏作為一個太監一步都錯不得，自然無時無刻提心弔膽繃緊神經。
光這幾步，太監的神韻身形便全出來了，惟妙惟肖。
「哇……好！」俞一航激動地鼓起了掌。
「還真的挺像……太監啊。」蕭衍一頓，把中間的「服侍自己」給咽回肚子裏去。
老先生一時得意，但品著品著好像又有點不對勁，這兩小兔崽子不就在拐彎抹角地說他像太監來着么？！
老先生立馬氣急敗壞地吼：「傻著幹啥？！繼續！」
蕭衍只得汗津津地從地上起來，和旁邊也是滿頭大汗的俞一航交換了個同病相憐的眼神。
可真是魔鬼訓練啊。
外邊圍觀多時的喬致遠也和汪洋握了個手，演技渣遇上演技渣什麼的，也是緣分啊。
汪洋頓時覺得與這位傳說中的精英經紀人拉近了距離，於是又孜孜不倦地說道：「喬哥，看咱倆這麼投緣的份上，我再告訴你個勁爆的消息！xx最近帶自家的小泰迪朱迪和xxx家的大哈士奇王鐵牛進行了歷史性的會晤，朱迪對王鐵牛一見鍾情，結果你猜怎麼着？他們都是男的啊！」
喬致遠：「……」
他現在忽然有點想念宋旭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