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終戰（4）

第八十六章終戰

「天機鎖被人破壞了！」

「我們無法發動誅仙劍陣了！」

等到張小凡隨着萬劍一的腳步，來到後山禁地幻月洞府之前，還沒等他一口氣喘過來，掌門萬劍一僅僅用了兩句話，就將他這口氣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這兩句話雖說是短，加起來也不到二十個字，但其中的隱含的重量，卻足以使任何一個知道內情的人為之震驚——

大敵當前，而作為青雲門最大的依仗，誅仙劍陣居然在這時候無法運作。

這是一個足以讓人為之崩潰的消息。

好在無論是萬劍一，還是張小凡，都是久經風浪，心志堅定之流，雖說不一定達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之地，但也足以使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鎮靜下來，想出一個最為合理的方法度過眼前的難關。

「我該做什麼？」張小凡深知萬劍一在這緊要關頭叫他出來，絕不會是僅僅告訴他這個消息這麼簡單，而現在最大的希望，就在眼前這個洞內的那把劍。

那把威震天下的絕世仙劍！

「誅仙劍就在裏面，進去，降服它！」萬劍一也不羅嗦，直接說出了這個驚世駭俗的想法。

「這……」張小凡也被震得不輕，不僅是因為他要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降服號稱天下第一的誅仙劍，更重要的是萬劍一輕描淡寫的打破了那一條青雲山代代相傳的鐵律。

非青雲掌門，青雲門下，不得動用誅仙劍！

萬劍一卻笑了，笑得非常悲涼：「你以為我不想自己去？誅仙之力遠超凡俗，掌控這輕易就能睥睨天下所向披靡，如此可畏可怖之力一旦在手，往往便會不自覺沉溺其中，到最後反而心魔反噬，反成了誅仙之力的奴僕了。」

他輕嘆一聲，道：「當年我與道玄師兄俱是自信天下無雙，目空一切，殊不知到了最後，終究都沒有抵擋心魔，只有真正經歷了千難百劫，挫折失敗，一顆心百鍊成鋼的人，才是這誅仙之力的真正主人啊！」

「自古以來，能有機緣貫通五卷「天書」有四卷者，也只有你一人而已。所以，能真正掌握這誅仙劍的，這天下間恐怕也就僅你一人罷了！」

張小凡越聽越驚，失聲道：「什麼，難道掌門你的意思是說這誅仙古劍就是……」

前世記憶太過於模糊，加之當年他不過草草一閱，雖說大致的情節還有所印象，但細節處卻是早已遺忘大半，所以才有此一問。

萬劍一苦笑道：「正是，誅仙古劍就是傳說中的第五卷天書！」說到這裏，他忽然面色又是一黯，但很快又恢復了平和，淡淡道：「你記住，真正能掌握誅仙之力的關鍵，並非乃是一人的修行道行的高低，最重要的，反而是內心。」

說完之後，萬劍一也不理會張小凡的反應，自行快步向前山方向趕去，那裏隱隱已經傳來了廝殺之聲。

張小凡無言凝立良久，他再清楚不過地感覺到，在那幻月洞府的深處，似乎有一個神秘的力量在不斷召喚着他，讓他前去那個地方。

那種力量，如果萬劍一沒有騙他，就應該是誅仙了。

他舉步，向那股力量傳來的方向走去。

隨後……

站在幻月洞府之前，張小凡停下了腳步，注視着面前這神秘的地方。

這個石洞外表看去和世間其他普通的山壁石洞沒有任何區別，粗糙的石頭與堅硬的地面，稍有不同的大概就只有洞府門前的地面在年深月久中已經被人踩踏的光滑了，顯示出這裏曾經的風霜。

從那個小小的石門中，曾經走出了青雲門一代天驕青葉道人，曾經有無數在過往歲月中叱詫風雲的人物在這裏留下他們的足跡，這一個幻月洞府，實已是青雲一門兩千年來興衰榮辱的見證。

而如今，在張小凡面前的，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的石洞而已。

他笑了笑，走了進去，就像是回到家一般，沒有絲毫的遲疑與躊躇。

同外的陽光被石壁遮擋住，照不到石洞裏面，洞內顯得十分陰涼，簡陋的景象使人無法相信，這個地方，就是名震天下的青雲門的第一禁地。

張小凡走了過去，把手放在那太極圖上，淡淡清光閃亮而起，那是青雲門本門真傳的玄功真法，清輝之中，太極圖慢慢起了反應，亮了起來，片刻之後，如他所料想的一般，旁邊的山壁緩緩移開，露出了那奇異的水波一樣旋轉的白霧之門。

張小凡凝視着那彷彿深不可測的旋轉水波，那深邃的水波深處，像是有一股隱隱的吸蝕之力，讓人有落入其中的錯覺。

他深深吸了一下，不再猶豫，邁動腳步，走了進去。

一片黑暗，無邊無際，沒有光亮，沒有盡頭。

血色紅芒遮天蔽日飄了過來，通天峰上看去，整個天幕都變作了削紅色，暗紅的烏雲滾滾翻騰，讓人看着便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在這片紅雲之下，什麼東西都被染作了紅色，天是紅的，山是紅的，雲海上票動的雲氣是紅的，虹橋上流下的水珠是紅的，甚至彷彿連凜冽的山風吹過，彷彿也是紅色的。

濃濃的血腥氣，從風中吹來，瀰漫在通天峰上。

無數個身影正從通天峰下從四面八方向上攀爬而來，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到有縫隙，到處都是人影，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著紅色異樣光芒。看着這些已經瘋狂的人群，其中大部分人從身上衣着來看都是青雲山下居住的普通百姓，然而尋常百姓又豈能像這般行動矯健攀爬如猿猴，這其中的古怪，自然便是在奪去他們心志的那詭異血芒中了。

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擁有無數大軍，且就算迷惑的尋常百姓，通過四靈血陣也能激發他們十倍的生命潛能，這般算去，竟當真是找不到任何可以破解對付魔教鬼王的辦法了。一個瘋了的尋常百姓，青雲門中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不放在眼裏，但一百個一千個呢，更何況眼下足足有十萬之眾滿山遍野如一群瘋狂了的螞蟻般沖了上來，直令人心底發寒。

在那無數瘋狂的人群中，還有為數不少的人在天上血芒的照耀下顯得特別活躍，他們的道行顯得遠遠超過了周圍那些如螻蟻一般的百姓，飛騰馭劍，修真道士能做的他們都會，且道行更是極高，有許多已勝過了守衛的青雲門弟子。這些人自然便是之前數場戰役之中，被鬼王奪去心志的正道修真了。

有個這許多高手助戰，加上幾乎無窮無盡的瘋狂人潮，魔教的攻勢猶如巨濤拍岸，勢不可當，一片紅芒照耀之下，防守在雲海上的青雲門弟子幾乎沒有像樣的抵抗就已經敗退下來，紛紛退上了虹橋。

沒有多久，「嗖嗖」之聲不絕於耳，從四面八方湧來的魔教大軍已然將空曠巨大的雲海平台佔據了，放眼望去原本雲氣縹緲的仙境如今人頭攢動，狂吼嘶喊之聲此起彼伏，簡直如惡鬼地獄一般，到了後來，更多的人紛紛擠上了此處，簡直已經沒有插腳的地方了。

此時的青雲，已到了生死一線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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