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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瑤瑤呼吸一滯,差點兒沒被氣死,她的一番豪氣衝天的偉論,難道這兩丫頭竟以為她是發病說胡話不成?哎……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算了,你們不懂的……。」肖瑤瑤擺擺手,開始想念她那個世界。扶著紛紛揚揚的落葉人慢慢轉過身去,忽然一怔。

端木玉就站在他身後,靜靜地看着她。

眼中的神色是什麼的?驚喜,詫異,難以置信,種種種種,複雜地交錯在一起。

肖瑤瑤倒被嚇了一跳,退了一步:「你,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端木玉一步跨過來,把她抱起來:「肖瑤瑤,誰給你的這些新奇思想?你這顆腦袋裏到底在想些什麼?我真想揭開來看看!」

肖瑤瑤立刻抱着腦袋:「別啊!」腦袋要揭開了,她還怎麼活?「端木玉,不要衝動啊!」

端木玉怔怔看着她,忽然撲哧一聲笑出來,緊緊摟着她:「你說出了好多讓人驚嘆的話,你知不知道,你的這番話,很可能會改變這個世界!」

肖瑤瑤一驚,掙扎著從端木玉懷裏抬起頭來,臉上帶了一絲驚慌:「端木玉,忘了我剛才說的話!就當你沒聽見!」

「怎麼可能!你說得太好了!」端木玉一臉驚喜,比撿了黃金還高興,「我永遠都不會忘的,永遠都不會!」

肖瑤瑤的心怦怦狂跳着。

她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在這個時代,不應該這麼快就從封建社會中抽離,因為除了她,完全沒有人意識到『社會主義』和『共產』的問題,而她卻不顧後果地說了出來!

這些話都被端木玉聽見了!

端木玉不是安於現狀的人,他也不是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糟蹋會員錢財的貴族子弟,他有自己的思想,有獨當一面的勇氣!他可能從她的話里意識到更多的東西!

而那就是她萬萬不願意看見的事。

以端木玉的身份地位影響力還有手段,絕對會成為這個世界中另類的一顆新星!

可是……自古以來,封建社會中的革命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商鞅,王安石,康有為……前車之鑒如此之多,她怎麼能讓端木玉去冒險?

那些貴族為保護自己的利益而瘋狂起來,可是什麼手段都能使出來的!

端木玉把她抱起來,狠狠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我喜歡你的這句話,人人都是平等的!」

肖瑤瑤只剩下驚慌的心,是不是,這句話,觸動了他心中某個地方呢?

她真不該,哎,以後一定要小心,端木玉太聰明,在他面前說什麼話,他都能融會貫通,往更深的層次去想…….

「是,人人都是平等的。」肖瑤瑤揚起笑臉,「端木玉,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裏?」

「你說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他一臉寵溺的笑容,差點兒把她溺死。

「真的嗎?」肖瑤瑤偏著頭,眼睛一眨一眨,「那……我和你成了親之後再走好不好?」

端木玉一怔,然後緊緊地,緊緊地抱住她,手臂的力道快勒得她喘不過氣來,不過卻滿心甜蜜,她知道端木玉小心翼翼地害怕什麼。

就像她心裏也在害怕一樣。

「肖瑤瑤,謝謝你……。」他低下頭,額頭抵着她的,溫熱的呼吸緩緩地噴在她臉上,「我何其幸運啊,上天竟然把你帶到我身邊……。」

「我也一樣啊……。」肖瑤瑤迷迷濛蒙地笑着,看來真的有『命中注定』這種說法,否則上天怎麼會讓她跨越時空來到端木玉身邊呢?

緣分,真是妙不可言。

端木玉低低地笑出來,聲音很動聽,就像紛紛揚揚的落葉片輕輕落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是從天上帶來的聲音。

肖瑤瑤聽得迷醉,以後和端木玉在一起,那可真是人間最好的享受了,天天面對絕世容顏,聽他天籟般的聲音,感受他溫柔似水,寵愛無邊。

啊……想一想,都覺得幸福得骨頭都快散了。

上天對她實在是太好了,讓她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端木玉,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肖瑤瑤抬起眼睛,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憂傷。

「什麼事?」端木玉低頭看她,滿眼的心疼。

肖瑤瑤不禁有些想笑,如果換成別的男人,在愛人說『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的時候,是不是會說『別說一件,一百件都會答應』?

呵呵,甜言蜜語是能讓人高興,可是端木玉不會說,她卻從來不在乎。

端木玉跟她笑起來,每一次笑起來就是最好的甜言蜜語了,何況,端木家大少爺說一便是一,哪裏需要甜言蜜語?她也從來不喜歡。

肖瑤瑤細細看着端木玉的眼睛,輕聲說:「讓高總,做我們的證婚人好嗎?」

證婚人這個詞雖然怪異,不過端木玉還是立刻便領會了,眼中平靜無波,一時之間倒看不出什麼。

肖瑤瑤緊張起來,生怕自己的話又讓他想起什麼,又會傷害到他。

該死!她真是不會說話!

那雙灰色的眸,只是緩緩地暈開,似乎顏色深了一些,他凝視着她,忽然嘴角一揚:「好,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你說!一百件我都答應!」肖瑤瑤想不到端木玉會這麼爽快答應,激動地搓着手,像只蒼蠅一樣。

嘿嘿,這甜言蜜語嘛,情人之間總是要說的,既然端木玉不說,那就讓她來說吧。

端木玉看着她一笑,低下頭,低啞地聲音在她耳邊說:「我們那天,你不。」

「哎?」肖瑤瑤一時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不準?端木玉要做什麼會很嗎?

傻兮兮的表情一露出來,端木玉立刻哈哈大笑起來,揶揄的光芒閃過眼睛。

肖瑤瑤頓時恍然大悟:「啊!你這個!」

都不知道,只是她怎麼會想到,端木玉竟然會說出這麼的話來!

啊啊啊!!!她的臉好紅!好像在燃燒!天哪,她要把腦袋埋進紛紛揚揚的落葉堆里降降溫……

端木玉大笑着一把摟過她:「現在先讓我!」

哎,以前覺得端木玉是這個世界上最最最的人了,還覺得他,看來事實遠比她想像的可怕,這個傢伙根本就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

可憐她這隻真正的小樣,竟了!

「嘻嘻……。」

小娟和思思站在一邊,捂著嘴巴笑起來,兩個人擠眉弄眼,表情好不曖昧。

這樣的端木先生,看着才感覺鮮活起來,以前總覺得端木先生不是凡人,一定是天人,可是現在覺得,端木先生是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還有肖瑤瑤小姐,只有她在,端木先生才是凡人。

否則,寧願把他看做神,無所不能的神……

紛紛揚揚的落葉一停,奧城的大街上立刻充滿了熱鬧的氣息,關起門來的商鋪都早早打開了,小販們擺好了攤子開始吆喝,行人也不怕冷,裹着棉襖出來。

一切,都沒好而真實。

肖瑤瑤站在別院的高樓上,可以看見另一條街的熱鬧景象,不禁有些想下去的慾望。

可是端木玉很忙,端木齊派的雇傭兵緊緊跟着他們過來,看來不久之後也會抵達奧城,端木瑾的人雖然有一部分過來和端木玉匯合,但是大部分依舊留在邊疆。

而端木齊也不敢大肆派兵出來追殺他們,要想想端木家大少爺的雇傭兵可是駐守在邊疆,而那些塞外蠻族最懼怕的就是端木家大少爺的雇傭兵,對於朝廷的其他幾股公司力量,都不太放在眼裏。

惹急了端木家大少爺,他把雇傭兵從邊疆調回來,或者給那些蠻族讓一條路,那個時候端木家老太爺才知道慌呢!

所以前來追尋的雇傭兵,也只敢打着『恭請端木家大少爺回海港城』的旗號,不敢明目張膽就是追殺。

這兩天,端木玉正考慮著婚禮一完立刻從奧城撤軍,帶着她一起去邊疆。婚禮的事加上雇傭兵的事,就夠他忙的了,誰讓他連婚禮的小事都要親力親為?

可是苦了她啊!明明是端木玉忙,可是她也不能出別院,用端木玉的話來說,就說有很多雙眼睛隨時都盯着她呢!

想想就毛骨悚然,愛情都是要有犧牲的,等到了端木玉的地盤,就安全了……

所以她現在只能站在閣樓上眺望一下街景。

思思端著點心過來,在後面撲哧撲哧地笑。

肖瑤瑤的臉立刻紅到脖子根去。

端木玉那傢伙,徹底讓她晚節不保了!

明明還沒有成親,他們應該分房睡的,可是昨天……她一想起來就覺得自己應該變成鴕鳥……

本來天氣很冷,可是前幾天趕路來奧城,從來都沒有好好地洗過澡,昨晚肖瑤瑤讓小娟在大池子裏放滿了熱水,暖爐擺起來,打算好好洗個熱水澡。

一切都好好的,只是當時覺得思思幫她脫衣服的時候臉好紅好紅,她還以為是不是她把溫度弄得太高了,這丫頭受不了了?還打算關心她一下,在裏面放好熱水的小娟一臉平靜地走出來說:「小姐,熱水放好了,請進去沐浴吧。」

肖瑤瑤覺得她的臉也很紅。

倆丫頭片子也太遜了吧,難道他們不覺得這個溫度實在是十分舒服嗎?

「啊!對啊,小姐快進去吧!」思思着她進去。

「哎,那個小娟,我說過放花瓣的……。」她回頭還跟小娟說着話,誰知小娟竟然捂著嘴巴在偷笑。

不好!

有姦情!

難道小娟在水裏放的不是花瓣是硫酸?

正想着,已經被思思一把推進了水池裏!

「啊!」驚叫一聲,水花濺得老高,身體沉到水裏,嗆了她好大的一口水,掙扎間,忽

肖瑤瑤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攀著那雙手,然後就感覺一個人的氣息如此貼近,

她倒吸一口涼氣,身體僵硬得像一塊大石頭。

沒有花瓣……小娟那個死丫頭

「端木玉!」肖瑤瑤,不知道是不是水溫太高了,她渾身都在冒煙,天哪,比洗桑拿還要熱啊!

「肖瑤瑤……。」端

她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倒豎起來!

即使在現代,和一群女人洗桑拿,她都很保守地穿着泳衣去,

她的小心臟實在受不了,快要窒息了。

肖瑤瑤哭笑不得:「。」

「呵……。」端木玉低低地笑起來,「那你覺得我還做了什麼?」

有一句話說:人不可貌相!

簡直就是為了端木玉量身定做的!

端木玉的輕笑在頭頂很清晰地傳來,肖瑤瑤一張臉紅的可以堪比映紅天際的彩霞,彆扭地僵硬著身體,不敢動一下。

肖瑤瑤臉上更紅,手肘微微推着他:「……。」

「好……。」濕,「肖瑤瑤……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

有時候,這三個字的力量,可以勝過一場原子彈爆發的力量。

肖瑤瑤眼睛裏立刻湧出濕熱的煙塵,這是第一次,端木玉主動說出這三個字,世界上再也沒有語言比這三個字更美好。

「肖瑤瑤……。」端木玉低低嘆了一聲,「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在你面前擋着。」

「不是這樣!」肖瑤瑤忽然湊上去,「不是這樣的,端木玉,無論什麼事,應該是我和你一起承擔,為何要你一個人擋?這樣對我不公平。」

端木玉一怔,憐惜地看着她:「你怎麼可以……。」

「我可以!」肖瑤瑤倔強地看着他,「我可以站在你身邊,你能為我擋風遮雨,我也一樣可以!」

端木玉收緊手臂抱着她,很久都沒有說話。

,喃喃地說:「我可以的,端木玉……。」

哎……端木玉在心裏微微嘆息了一聲,這樣的你,肖瑤瑤,叫我如何放下?

肖瑤瑤一覺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可是外面紛紛揚揚的落葉色映天,所以黑夜也並不是那麼黑漆漆,紛紛揚揚的落葉光從窗外透進來,有種朦朧的美麗。

寂靜蒼白的紛紛揚揚的落葉光照在身旁端木玉的臉上,像覆蓋着一層純凈的白玉,柔和的流光在臉頰上緩緩流溢,睫毛如同顫抖的碟翼,玫瑰色的唇傾吐著芬芳,脖頸上的皮膚瑩白如玉,讓人忍不住驚嘆。

肖瑤瑤獃獃地看着。

肖瑤瑤很幸福地想着,端木玉是想給她一個很難忘的吧。

肖瑤瑤微笑着湊過去,,微微嘆息:「傻瓜…....。」

「教堂?」端木玉微微挑眉,他能理解『禮服』,可是教堂是什麼東西?

「就是在我那個世界,很流行的一種結婚方式,新娘穿着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婚紗,和新郎一起走進教堂,在神父面前起誓,交換戒指,然……。」肖瑤瑤笑着,,「非常羅曼蒂克……。」

「白色……。」端木玉望着她一臉陶醉的表情,卻有些不能理解,「為何要白色呢,大喜之日,白色不吉祥。」

「對啊……。」肖瑤瑤反應過來,這些家族的人都很迷信的,紅色為喜,白色為喪,他們的觀念的當然接受不了大喜的新娘子穿着一套白色婚紗出現。

而且現代婚紗設計,都還十分,恐怕在這些古人眼裏,都成什麼了,肯定一個個嚇得大喊救命。

「哈哈哈……。」肖瑤瑤想着想着,大笑起來,不管了,入鄉隨俗,不穿婚紗也沒什麼,反正她是中國人,也沒有那麼崇洋,而且古代的鳳冠霞帔都是非常漂亮的,在現代可是很難看見的。

無論如何,只要嫁給端木玉就已經很好很好了!

「笑什麼?」端木玉摸着她的臉蛋,微微眯起眼睛,「你知道我剛才夢見了什麼嗎?」

「什麼?」肖瑤瑤還帶着笑意抬起頭,眼睛一閃一閃的。

端木玉神色安然地緩緩說:「我夢見很多很多端木玉花,我在裏面走着,一直走,一直走,你就站在我的身後,看着我走……。」

肖瑤瑤臉色一變,忽然捂住他的嘴:「閉嘴!這只是夢而已。」

「我當然知道這是夢,」端木玉微微一笑,「只是你在夢裏,拉着端木瑾的手,你們一起看着我走……。」

「不會不會!」肖瑤瑤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那絕對不是我,我不可能和他……端木玉,這只是夢而已。」她伸出手,把他輕鎖的眉撫平。

他那麼沒有安全感嗎?可是她不會離開他,可憐的端木玉,心裏究竟有多脆弱,她真怕一不小心就把他的心打破,真的很怕……

「我知道。」,「就算你想走,我也不會放手。」

「對,永遠不准你放手!」肖瑤瑤笑嘻嘻地腰,「端木玉,我教你念一首詩,『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端木玉一怔,眼底掩飾不住的讚許之情:「你真是……永遠讓我驚嘆,告訴我,你還會什麼?」

肖瑤瑤偏頭一想,俏皮地眨眨眼:「我會的還多著呢,你好好抓着我,以後會更驚嘆!」肖瑤瑤在心裏想到現代那些亂七八雜琳琅滿目的東西,不禁感嘆,要是把那些東西都跟端木玉說一說,他還不知道得驚訝成什麼樣子呢。

古代因為交通不發達,一本書的流傳速度也很慢,所以文化思想傳播也相對滯后,根本不可能像現代那樣,有電話,電視,電腦,只要一上互聯網,世界上在發生什麼大事都能了解到。

她學習到的很多東西,放在這個世界,不知道會是多麼驚心動魄的一項成果。

哎,多少穿書女主都會利用的,可是她??太害怕了,她選擇的人是端木家大少爺,是一個註定都不會平凡的人。

端木玉低頭一笑,「那??我是絕對大意不得了。」

肖瑤瑤哈哈笑起來,

雖然有些驚慌,可還是忍不住偷偷地甜蜜起來,以前聽宿舍里的人說過,如果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才會情不自禁對她產生。

「小姐啊,您就別看了!」思思捂著嘴巴偷笑,「現在端木先生可是一分鐘都捨不得和您分開,不會允許您自己出去玩的,嘻嘻??。」

肖瑤瑤站在窗戶邊一臉紅暈。

小娟正好也進來,和思思交換了一個曖昧的眼神,輕咳兩聲說:「端木先生和幾位將軍很快就商量好事情出來了,小姐要不要下去準備一下?」

「准,準備什麼?」肖瑤瑤結結巴巴地說。

原本只是洗個澡也沒什麼,可是今天,肖瑤瑤起床的時候思思那個傻丫頭進來幫助,抱了衣服過來,看見擁著被子坐起來的肖瑤瑤,立刻大叫起來:「呀!小姐您怎麼了?」

肖瑤瑤莫名其妙,她怎麼了?不過昨晚做了『虧心事』,所以比較心虛,心裏正惴惴地想難道昨晚被思思守夜的時候看到什麼或者聽到什麼??正臉紅著,思思一步衝上來,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是誰打的?怎麼這麼狠心,我要去稟告端木先生!」

「啊?」肖瑤瑤看看什麼,忽然拉高被子把自己包裹嚴實了,想喊住思思,已經來不及了,小丫頭已經氣憤地跑出去了。

「慘了慘了。」肖瑤瑤急得頭上冒煙,這可如何是好?思思那個單純的丫頭怎麼會懂,她身上這麼多其實是因為??

腳步聲又響起,肖瑤瑤以為思思這麼快回來了,想不到進來的確是小娟,她一進來就往肖瑤瑤身上猛瞧,賊兮兮地問:「成了?」

「哎?」肖瑤瑤一臉迷惑,成什麼了?

小娟一屁股坐在床上,拉開被子,看了看肖瑤瑤肩上遍佈的淤青,俏臉生生地紅了:「昨晚和端木先生??了?」

「沒有!」肖瑤瑤立刻說,臉紅脖子粗地辯解:「怎麼可能?我們還沒成親呢?」

「那??。」小娟不禁急了,「而且都還沒有??。」

肖瑤瑤看她的樣子比自己還急,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端木玉養的這些傭人,一個個都這麼三八。

小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小姐真是,這麼好的機會都不會把握!」

「我把握?」肖瑤瑤瞪大了眼,她是女的好不好?這種事情怎麼讓她來把握?

「當然!」小娟一點兒也不覺得理虧,「小姐可知道,端木先生難得和別人親近,端木先生一直都有怪癖,連衣服都不願碰別人的一下,更別說??。」小娟說着,臉已經紅成個西紅柿。

肖瑤瑤愣愣地應了一聲,心裏卻想起了別的。

端木玉大概就是那種重度潔癖的人吧,造成這種病症的原因很可能是受過什麼打擊,變得害怕人群,其實也是一種自閉症。

不喜歡和人接觸,喜歡在一個人的世界裏沉默。

可是端木玉一直沒有排斥和她在一起,按理來說,和人的過度接近會讓他恐懼。

或者,她就是那個特別的,讓他主動想去親近的人。

怪不得他昨晚會說:「肖瑤瑤??我只想告訴你,我愛你??。」

幸福的笑容緩緩在唇邊揚起,肖瑤瑤低下頭,忽然間,腦海中闖進那一次她記得,一進去的時候,端木玉眼中很朦朧的,有什麼東西悄然寂滅了。

邪惡啊!!

痛苦,悲傷,滿溢在他眼中,可那個時候她被那個畫面狠狠衝擊了,根本無法思考,後來一直迴避這個事實,也沒有深想過。

像在想來,端木玉那個時候,應該是很害怕,很恐懼的吧。

其實,越強大的人,心裏某些地方就越脆弱。

就像端木玉這樣。

「小姐,您在想什麼?」

肖瑤瑤『嗯』了一聲回過神,小娟已經幫助着她穿好了衣服,還好冬天的衣服厚實,把脖子裏那一塊塊的淤青也遮住了,要不然走出去還真讓人笑死了。

由此,肖瑤瑤思考到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古如果是夏天走出去,豈不是也讓人指指點點的?

她們是怎麼遮擋的?

這個嚴肅的問題肖瑤瑤差點兒就問小娟,可是轉念一想,小娟還是黃花大閨女,比她都純潔,怎麼會知道這些。算了,就當他們不玩這麼先進的東西吧??

「端木先生早起的時候幫您擦過藥膏的,可淤青都還沒有散。」小娟在一旁紅著臉抱怨著。

正端著茶杯漱口的肖瑤瑤把一口水狠狠地噴了出去,正好,思思出去告狀回來,剛踏進門,被漱口水噴得一頭一臉。

「啊!」肖瑤瑤連忙放下茶杯,拿着毛巾過去幫思思擦臉,「對不起啊,我沒看到你進來了。」

思思小臉紅紅地,埋怨地瞪了一眼小娟:「你剛才都不告訴我,害我??。」倒沒十分注意被漱口水噴了的這回事。

肖瑤瑤紅著臉走到一邊去,知道思思肯定去鬧了個大笑話。

可是小娟剛才那句話才讓她鬱悶呢!

原來古代女人有藥膏可以用的?這麼簡單的法子她怎麼沒想到呢?

不溫柔的傢伙,她就知道他是一頭披着羊皮的狼,平時的溫柔深情都是裝出來的,一到關鍵時刻本性就露出來了??

邪惡啊!!!

思思捂著臉一直在埋怨小娟不告訴她那些事,小娟笑呵呵地收拾著床鋪。

「你知道小文他們怎麼笑的嗎?就連秦力將軍也笑得好可惡!」思思叫嚷着,不依不饒。

肖瑤瑤豎起耳朵來聽,想必端木玉在議事,思思這個丫頭什麼都不懂就跑進去了,結果話說出來,那些個大男人們當然一聽就明白了,可憐思思這個傻孩子,還以為她半夜被人打了??

呃??端木玉當時是什麼表情呢?

好想開口問,可是這個時候,肖瑤瑤明白他應該找個地方躲著,最好都不要出去見人。

「小娟姐,你以後可再也不能這樣了!」思思委屈地抱怨著,「而且,我剛才進去的時候,安家少爺也在那裏,你不知道我有多丟臉!」

安家少爺!

肖瑤瑤一聽見這四個字就立刻走出來:「哪個安家少爺?」

「就是那個一路和我們一起回來的安家二少爺啊!」思思抬頭說,一張臉羞得紅彤彤的,煞是可愛,一說完話立刻就低着頭,裝模作樣地抱着一堆床單道,「我拿去洗了!」然後便跑了。

「安陽??。」肖瑤瑤怔忪了一會兒,安陽也在,那他聽見思思的話,應該死心了吧。

那個小子,為什麼又要來呢?

端木瑾,如果你永遠是安陽該多好,那麼一切,真的可以結束了??

一直想着安陽來找端木玉會做些什麼事,肖瑤瑤心裏一直都惴惴不安,端木玉的事情只要和端木瑾扯上關係,就會變得複雜難解。

不知道端木玉還會不會失去理智,執意要殺死端木瑾呢?

肖瑤瑤站在閣樓上,望着熙熙攘攘的大街。

照理說,如果安陽要回安家大宅,這條大街應該是必經之路,安家是海港城第一大家族,安家大宅在奧城是規模非常宏大的建築,這條最大的街道也是安家修建的,因為普通的大街無法容納下安家龐大的車馬。

特別是每一次安家大宅主出行時,十六匹馬並排在前面開道,車馬所行之處一定要鋪上地毯,那場面,足以媲美當年北齊的端木家老太爺。

現任安家大宅主安磊一直不喜歡拋頭露面,出行也是輕車簡從,因此這條大街也很久沒有出現過以前幾位安家大宅主出行的盛大場面了。

等了許久都不見安陽的車馬經過,肖瑤瑤還是忍不住擔心,還是自己去看看吧,那件事情確實會讓端木玉失去理智,她無論如何也要挽回端木玉。

「咦?小姐,你要去哪兒?」小娟看見她拿起斗篷,忍不住問。

「去前廳看看端木先生。」肖瑤瑤拿着斗篷走下樓梯,回頭對小娟道:「我去看看就來,你不用跟着了。」

「哦,是,小姐。」小娟停在樓梯口,看着她腳步很快地走出去。

雲兒失魂落魄地走回去,一邊走,眼淚嘩啦啦地流出來,怎麼會這樣呢?

三夫人跟上去,忿恨地說:「想不到瑤瑤那個死丫頭還有這麼厲害的手段!哎,都怪娘,讓你在端木公子面前太矜持了,原來端木公子喜歡大膽的女孩子,真是失算,失算啊!」

「娘,別說了。」雲兒的心裏像被刀子生生挖去一大塊,痛得無以復加,她這輩子第一次對一個男子心動,想不到竟然會是這麼致命的打擊。

「哼!哭什麼?沒過門這事都還不算定下呢!」三夫人眼睛裏露出一道陰冷的光,「我的女兒哪裏比瑤瑤差!哼,瑤瑤什麼都比不上你!」

「娘是什麼意思?」雲兒擦乾了眼淚,難道,事到如今還有轉圜的餘地嗎?

「聽娘的話,端木公子是你的!」三夫人轉頭對自己的女兒一笑。

肖瑤瑤渾身不自在地被端木玉抱上繡閣,輕輕放在床上,她裝得一副嬌無力的樣子,柔柔弱弱地躺在床上,眼睛半睜半閉地說:「有勞公子了,瑤瑤想睡了,公子請回吧。」這麼明白的逐客令要是聽不懂的話,她就一腳把他踹出去!

淤積在心裏的怨恨讓他偷偷握緊了拳頭!

「我想看着你睡。」他笑着坐下來,大大方方地看着她,「乖乖地閉上眼睛睡覺。」

「呵呵……。」她抬起頭一臉嬌羞,「可是你在這兒,我怎麼睡啊?」

他忽然低下頭,靠近她,鼻尖,低笑:「沒想到,你會在乎我。」

瑤瑤瞪大眼睛,想要用腦袋頂他,卻想起剛才那,差點兒要了她的小命,便打消了這個想法,只是偏過頭去,卻沒想到這一偏,他的頭順勢一低,左臉上。

「混蛋!」這一激,終於讓瑤瑤忍無可忍地坐起來,剛才嬌弱的病態立刻消失無蹤,握起拳頭,重重打在他臉上,力道也不小,打得他一直退到綉桌旁。

「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死混蛋,大魔頭!竟敢吃本小姐的豆腐!」

他一怔,小丫頭終於露出本來面目了,小爪子還很厲害啊,摸著被打得生疼的臉,他不怒反笑:「看來瑤瑤姑娘病好了。」

瑤瑤一下子愣住,剛才一激動就忘了自己是病人了,不過也用不找在這個混蛋面前裝了!讓他白白吃了豆腐!想到這些她叉起腰,一臉潑婦的樣子,瞪着一雙杏眼:「我本來就沒病!就是為了躲你這個混蛋才裝病的!」

「哦。」他若有所思,卻仍笑得一臉無賴,「小姐如何得知在下一定會來探望呢?」

瑤瑤暗叫不好,總不會告訴他,她昨晚和安陽那個臭小子夜談雲水坊,聽見他和端木齊的談話吧?

「哼哼,本小姐冰雪聰明。」瑤瑤滿不在乎地說,「昨天你走時跟我說的那句話我可好好的記着呢,你說,你跟我耗上了你想幹什麼?」

端木玉一笑,打開扇子,搖著湊上前來:「在下對瑤瑤小姐一見鍾情,想要和小姐好好相處,無奈小姐總是逃得遠遠的,在下只好死皮賴臉纏着小姐了。」

一見鍾情?瑤瑤懷疑地上下打量這個混蛋,突然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你以為本小姐會被你這麼輕易就騙了嗎?本小姐聰明蓋世,秀外慧中,這樣的謊話在『進水樓』早就聽了一百遍!」

「這麼說,那天『進水樓』中的漂亮公子確實是小姐無疑了?」他聽了她的話沒有一點兒怒意,反而笑意更深。

瑤瑤自拍腦袋,怎麼那麼笨又自報家門?不過怕什麼,他要是敢去告訴爹,她就讓她橫著死!

「是本小姐又怎麼樣?還有告訴你,雅雅喬喬是本小姐的心上人,你別對她們動歪腦筋!」瑤瑤強勢地看着他,一點兒都不怕眼前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端木玉卻是一臉委屈:「小丫頭居然有了心上人,太讓我傷心了,我對姑娘一片痴心,姑娘竟然絲毫不為所動。」

「嘿嘿。」瑤瑤一臉奸笑,她向來在男女之情上少根筋,面對端木玉赤裸裸的告白還以為是他又一番惡意,「本小姐才不會看上你!本小姐早就有心上人了!」

他滿含笑意的眼睛一瞬間變得幽暗,黑茫茫地似是看不到底的無底深淵:「你有心上人了?是誰?」

「不告訴你!自己去猜吧!」瑤瑤向他吐吐舌頭,調皮地扳著鼻子扮了一個豬臉,暗罵他是一頭豬……

他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合起摺扇雙手負在身後,別有深意地看着她:「本少爺不信這世上有誰敢娶你!」

「你什麼意思?」被這句話激起全身的鬥志,張牙舞爪地要撲上去和他決鬥,卻被他輕易握住纖細的手臂,往懷裏一帶,瑤瑤整個人就倒著。

「我端木玉要的女人,誰敢來搶?」他充滿霸氣的一句話,,引起她臉上一陣燒熱,小小的心臟咚咚跳了起來。

「放開我!」瑤瑤使出渾身力氣掙扎,可是今天為了裝病吃了太多安陽的沸血散,所以現在還有些無力感。

他笑着一手抬起她的小臉,,「我會記得今天你哥哥告訴我的話。」

她瞪着一雙大眼睛,突然低下頭咬在他托着她下顎的手指,狠狠地咬下去,知道嘴裏嘗到了鮮血的味道,才滿意地放開,抬眼挑釁地看着他,一邊眉毛快翹到天上去了,彷彿剛才被吃豆腐的人是他而不是她。哼,讓你吃本小姐的豆腐!本小姐可不是吃素長大的!

「小貓生氣了。」他笑着抽回手,手指上緩緩地流出血絲,真是一隻帶利爪的小貓啊!

「誰是小貓,你才是!你是小狗!是豬頭!」她不滿地回罵,自以為罵的很精彩。

牙尖嘴利!罵人也這麼可愛!他嘴角邊浮起一抹寵溺的笑,抬起手想揉揉她零亂的頭髮,手伸到半空卻停住了,垂下來,因為某隻小野貓的大眼睛正危險地瞪着他的『魔爪』,為了避免另一隻手也光榮負傷,他只好忍住想要逗她玩的衝動,「我們還有很多機會在一起的。」

瑤瑤不說話,瞪着他。

「我走了,小貓咪,以後要出去可不要從窗戶跑了。否則再摔下去可沒人救你了。」他壞壞地笑着,「要是把你摔傷了,我會心疼的。」

「誰要你心疼,要不是你本小姐才不會摔下去!」想起來就恨得牙痒痒!今天一共被這個混蛋吃了多少次豆腐啊!

他大笑着出去,關上門瑤瑤才反應過來,大喊:「我哥告訴你什麼話啊?哪個哥哥?」

瑤瑤一屁股坐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情,越想越氣,都怪那個該死的安陽!找得什麼破爛借口,差點兒讓他妹妹晚節不保!

想着,立刻衝到窗戶邊,四周看了看,終於在一棵梅樹下發現走來走去的安陽,她火大極了,大喊:「哥!你上來!」

安陽抬頭見小妹終於把頭露出來了,欣喜若狂,立刻足尖一點,兩下,飛上窗戶,進了房。瑤瑤坐在床邊氣呼呼地看着他:「輕功不錯嘛,比起端木玉不會差吧?」

安陽不好意思地乾笑兩聲,忽然間明白過來小妹說的是什麼意思,馬上嚴肅地說:「那時候外面有人,我要是飛下去救你,不就讓大家都發現了嗎?」

「哈哈,是嗎?那麼那個借口是怎麼回事?」瑤瑤斜眼看着他。

「那個——」安陽撓撓頭,繼續乾笑着,「意外,純粹的意外啊。」

「意外!」瑤瑤拍案而起,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臉漲得通紅通紅的,「你妹妹的幸福也能開玩笑嗎?你說!我現在要怎麼辦?!」

安陽也懵了:「我……我沒想到會這樣,誰知道那個端木玉居然會當真,我以為他不喜歡你的嘛。」

「你就是個大壞蛋!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

「小妹小妹,你聽我說,咱們還可以想想辦法的。」安陽連忙哀求,小妹可千萬不能不理她啊,他們從小就在一起玩,要是沒有了小妹,他不知道會多難過呢。

「什麼辦法?」

「大不了,咱們一起宰了他!」

「……」瑤瑤無語。

「呃……。」安陽囁嚅著,「我知道現在不能闖禍啦,要不然引起官府的注意,我們和師傅都會有麻煩的。」

「知道了就好嘛!」

「可是,小妹的氣不能白受!」安陽大義凜然地說,「咱們要報仇!」

瑤瑤對這件事死心了,以後要是那個端木玉還敢來,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不過……看今天他來救她的身手,似乎不錯,應該和安陽在伯仲之間,那麼,她想打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了。

哎呀,煩死了!想來想去還是應該怪安陽!狠狠瞪了一眼安陽,安陽頓時知錯地低下頭,半響又想來找個法子讓她高興,便說:「明天咱們偷偷出去,去『近水樓』找雅雅喬喬好不好?」

瑤瑤還在氣惱中,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安陽知道這次自己真的闖了大禍,也一動不動地站着,等著小妹消氣原諒他,他知道瑤瑤生氣從來不會長,一轉眼就會忘記了。

可是這次瑤瑤一直扒著,到了半夜他離開的時候還不見瑤瑤動一下,心裏隱隱擔心。

其實瑤瑤趴在那兒只是累極了,心裏的氣也消了大半,她從來沒有真正怪過哥哥,端木玉的一切更是轉眼就忘記了。至於為何不想說話她自己也不清楚,趴在那兒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夢裏端木玉一張俊美無鑄的臉不期然地出現,嘴角還是那麼習慣性地揚起,形成一個邪佞紈絝的弧度。他用深邃的眸子盯着她,手裏的摺扇一搖一搖,步步靠近她,低沉渾厚的嗓音帶着幾分認真和痴凝:

「我端木玉要的女人,神來了也搶不走!」

院子裏的紛紛揚揚的落葉已經被人大清早清理乾淨了,青石路面有些滑,走路也要小心翼翼的。

紛紛揚揚的落葉後天空放晴,一抬頭還是藍藍的天,只是有些陰鬱的味道,似乎還有一場紛紛揚揚的落葉要落下。

兩個人的腳步聲很輕,在院子裏漫步,一直都沒有開口說過話。

有些東西,小心翼翼地保持在沉默中。

披了一件紛紛揚揚的落葉白斗篷的少年需要稍微仰起頭,才能看見身旁男子的容顏,帽子沒有戴上,一圈柔軟的紛紛揚揚的落葉狐毛圈在脖子一周,少年的臉被凍得有些通紅,烏黑的發垂在頸側,襯著那紛紛揚揚的落葉狐的毛,格外俊美不凡。

樹上忽然滴下一滴水,正好滴在他脖頸間,他停下腳步伸手擦了一下,抬頭時,端木家大少爺已經走出去好幾步了,好像根本沒有在意他是否停下來。

安陽怔怔的,望着前面那個頎長優美的身影,黑色的斗篷把他襯得越發高大,隱隱約約透著一種不可侵犯的冷酷。

看背影已經讓人移不開眼了,看正面便像陷入夢境中一般,安陽有些黯然地想着,端木家大少爺,真是,沒有女子能夠拒絕他,怪不得肖瑤瑤會那麼深情了。

他似乎漸漸明白了什麼。

空氣冷冽,每次呼吸,口中都會噴出白色煙塵,安陽走得久了,胸口微微起伏,少年的臉龐有些青澀,可是眼神卻很妖媚,上挑的鳳眼,輕顰淺笑都讓人心顫。

端木家大少爺走了一會兒,忽然停下來,側轉過身,灰色的眼瞳淡淡地望着他:「雲少爺累了嗎?」

安陽一恍惚,眼前忽然出現一幕美麗的畫面:

依舊是白凈的紛紛揚揚的落葉地,天上飄着幾朵紛紛揚揚的落葉花,柔柔美美的,他走過的身後,已經有很長很長一排腳印,因為紛紛揚揚的落葉太深,他身形很纖細瘦弱,一腳踩下去便很艱難才能拔出來。

所以他跟着前面那個身形優美的男子,男子已經長得高大挺拔,腳步很容易在紛紛揚揚的落葉地里深深淺淺地行走了。

他就走在前面男子走過的腳印里,一腳一腳踏進去,穩穩噹噹的。

只是他依舊走得很慢,因為那個男子的步伐太大了,而他只能很賣力地跨著大步,有些吃力。

他真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能長得那麼高大呢?和他同齡的很多孩子都已經是很高大的身材了,並且面容也開始漸漸剛毅起來。

只有他,依舊保留着孩童時期纖細的身形,面容沒有剛毅硬朗,卻越來越陰柔嫵媚,像個女孩子一樣。

所有人都取笑他不男不女,要不就是投錯了男人胎,要不就是保鏢。

驚慌的眼珠子咕嚕嚕轉着,望着前面的男子,開始流露出艷羨的眼神。

真的很希望,可以像他一樣??端木家大少爺呵,那麼完美的一個人,彷彿是他,撐開的天地,讓眾生都需仰望着他而生存。

端木家大少爺是真實存在的人嗎?每一次他這樣望着端木家大少爺的背影時,心裏都會這樣問自己,然後就忍不住叫一聲:「端木玉!」

前面的人便停下來,微微側轉過身,用灰色的眼瞳望着他,不說話,他卻越發迷茫了,看他轉過身,卻更覺他不像真實的人,齒縫間倒吸了涼氣,他拚命讓自己不顯出慌亂的樣子來,一顆心噗噗跳得飛快。

「端木瑾,走快一點。」悅耳的聲音像泉水落在岩石上,叮咚一聲,在心潮里濺落。

「嗯!端木玉等等我!」他揚起被凍得通紅的小臉,一臉小心翼翼的純真笑容。

腦海中的畫面如夢境一樣的恍惚,朦朦朧朧的,像被什麼東西輕輕包裹着,看的不是很清楚。

一瞬間過去,安陽頭腦暈暈乎乎的,只知道前面有一個人等着他,而是誰,他卻不知道。

端木玉站在幾步外看見他迷茫的樣子,微微皺起眉,懶媚地道:「雲少爺的話,可以在這裏說了。」

安陽抬起頭看着他,目光有些痴迷,那張臉,絕世傾城,任誰可以移開呢?

端木玉依舊平靜如水,只是在他迷茫的目光中,微微把臉側過去,淡灰色的眼瞳里,閃過那麼輕微一絲厭惡。

失去記憶的端木瑾,越發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感情了。

好像變傻了,卻依舊頑固。

安陽看到他眼中那抹厭惡的光,心向下一沉,不禁有些懊悔,為何今天會如此時常,緊緊盯着端木家大少爺看呢?

「我好想知道??」安陽躊躇著開口,低垂着眼不敢再抬頭看他,「我過去是什麼樣的人?」

「那與我無關。」端木玉冷酷而簡短地回答。

「那你知道嗎?可以跟我說一說嗎?不知道為什麼,」安陽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掩住眼睛裏那一絲彷徨無助,「我感覺,只有你才知道過去最真實的我。」

端木玉輕輕哼了一聲:「我怎會知道?」

安陽漲紅了臉,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膚色上那抹紅暈十分誘人:「可是,他們告訴我,我是老太爺的第七子,那這樣??你便是我的叔叔!」心裏咯噔一聲,剛才那恍惚間看到的畫面,他也是喊端木家大少爺『端木玉』,那情景是真實還是幻想呢?如果是真實,那麼他和端木家大少爺的關係,應該很不同尋常。

端木玉的表情冰冷得彷彿千年寒冰:「老太爺一共有八位少爺,我難道要一個一個了解嗎?」

「可是你一定知道的!」安陽急切地說,他一定知道,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你不是說,你不是說端木瑾是你殺死的嗎?那麼我??。」

「雲少爺不是沒死嗎?」端木玉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帶着些嘲弄的眼神,不屑地移開目光。

「你為何要殺我呢?」安陽大聲問,眼珠一動不動地盯着他。

端木玉眼中寒光一閃,倏地站起來:「夠了!我今日已經給了你夠多的時間!」

安陽一愣,直覺這個問題一定是關鍵,否則端木家大少爺不會連這點兒自制力都沒有,他那麼害怕觸碰到這個問題嗎?為何要殺他?

為何?

為何?

安陽快步走上去,從後面一把拉住轉身欲走的端木玉的手臂:「等一下??。」

「滾開!」端木玉忽然反應很大,一甩袖,狠戾的光芒籠罩着全身,竟是暗暗催動內力,將安陽甩出去老遠。

白色的斗篷揚起一道美麗的弧度,安陽才重重摔在地上,胸腔里一緊,全身都很疼,忽然輕咳一聲,唇角緩緩溢出血絲。

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種可怕的力量??

端木玉眸色很陰翳,斗篷下的雙手緊緊握成拳,表情里沒有任何掩飾的厭惡深深地灼痛了安陽的眼睛。

「端木家大少爺!」安陽用手支撐著身體坐起來,「為什麼?你連半個字都不願意透露?你在害怕嗎?端木家大少爺,你在害怕什麼?」他不怕死,此時此刻,心裏再也感覺不到自己,他不知道自己是誰?就像失去了靈魂一樣,渾渾噩噩的。

是安家少爺嗎?

不,不是!

那雙讓人倍感壓力的黑眸越發陰翳深沉,讓人望而生畏:「滾吧,否則不要怪我心狠!」

「你能狠下心來殺我嗎?你能嗎?」安陽伸手擦去嘴角的血絲,血痕在臉頰上長長拖出一條印,「我不相信!」

端木玉轉過臉來,眼瞳里閃爍著森冷的殺氣。

安陽的身體不自覺地向後仰,心裏同時感受到來自端木家大少爺身上的殺氣,凌厲,詭異,沒有半分感情。

「端木玉!」肖瑤瑤的聲音忽然響起來,走廊上肖瑤瑤的身影像燕子一樣飛快地奔過來。

凝聚在讓人倍感壓力的黑眸中的森冷一瞬間消失無蹤,變得很溫柔,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安陽心裏一震,一瞬間,那種溫柔的目光彷彿停留在自己身上,讓他莫名其妙地心裏一跳。

肖瑤瑤從後面抱住端木玉的身體,他披了很大的斗篷,所以她的手臂抱不過來,只僅僅箍着他,不讓他離開:「天這麼冷,我們回去好不好?」白色的煙塵從口中噴出來,氤氳了她的表情。

安陽抬起頭失神地看着,目光瞥見她因為跑得匆忙而散亂了的斗篷下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肌膚上,幾塊淡淡的淤青。

心裏閃過強烈的妒意,他已經知道了,今早那個慌裏慌張的傭人衝進來時,他便覺得心痛難當。

肖瑤瑤,已經和端木家大少爺??

肖瑤瑤不敢抬頭看安陽,只是緊緊抱着端木玉,帶着撒嬌的語氣說:「好不好好不好?你一大早就走了,哪有你這麼不懂得溫柔的丈夫呢?」

端木玉彎起唇角輕輕一笑,回身抱住肖瑤瑤:「好,我們回去吧。」

肖瑤瑤點點頭,溺在他懷裏。

安陽怔了好一會兒,再抬頭時,兩個人已經轉身要走了,他望着肖瑤瑤露出的一片白色的斗篷,忽然大聲說:「你們都知道!為什麼就不告訴我!」

肖瑤瑤身體猛地一震,安陽是來詢問身世的,他的過去,他有權利知道,可是,她並不想安陽知道,端木玉也不會想。

這個傻瓜,怎麼還這麼固執,他若恢復了記憶,會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安陽吸吸鼻子,伸手在衣袖裏掏出一樣東西,用力扔在一堆白紛紛揚揚的落葉里:「這個東西還給你!」

————

肖瑤瑤轉過頭去看那堆紛紛揚揚的落葉,紛紛揚揚的落葉中一塊溫潤的碧玉靜靜躺着,龍鳳相接的形狀,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凡物。肖瑤瑤認得那塊玉佩,那是端木玉經常佩戴在身上的一塊玉,似乎是,故去的端木玉的生母留給他的東西。

後來她再也沒有見過這塊玉佩,他以為是端木玉不想再回憶過去,所以收起來了,想不到,是被端木瑾拿去了。

她俯下身,把玉佩拾起來,拂開玉佩上的紛紛揚揚的落葉花,玉質很溫潤,紛紛揚揚的落葉花有些融化了,沾了幾顆水珠子。

「這是你的東西對不對?」安陽搖搖晃晃站起來,身上實在還很疼,暗暗咬着牙,他還能否認嗎?過去,是他怎麼都抹不去的!

他要知道過去是怎麼樣的?儘管直覺告訴他,知道可能會後悔一輩子,可是既然有人告訴他,他還有一段過去,他怎麼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呢?

那塊玉佩,從第一次在娘房裏看到,他就有種很特別的感覺,那個東西不是屬於安家的,他看到的第一眼,腦海中就閃現端木家大少爺的臉。

直覺那個東西就是他的,只有他能擁有。

龍鳳相接,至高無上的權利和地位。

肖瑤瑤抬起頭看端木玉,他面無表情,淡淡地看着前方,拉起她的手繼續向前走:「多謝雲少爺把我遺失的東西送回來,我會派人備禮到府上致謝,不送了。」

還真是平靜,就像安陽只是撿了他的襪子還回來一樣。這份冷靜自持,她恐怕一輩子都學不會。有些人,是天生就冷漠的吧。

安陽張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兩人的背影。

他為何那麼平靜?那塊玉佩對他來說一點兒都不重要嗎?

「端木家大少爺!」安陽大叫一聲要追上去,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掠過一道白影,擋在他面前,他一時跑得急了,竟然撞在那人身上。

————

「雲少爺請回吧,今日端木先生恐怕沒有時間招待您了。」小文很有禮地向安陽點頭,白衣在寒冬中更顯得冷冽。

安陽咬牙切齒地說:「我不信!」狠狠瞪了小文一眼,才轉身離去。

跟來的財生立刻尾隨而上,自打安夫人讓他跟在這位二少爺身邊,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怒氣沖沖的二少爺呢,以往人人都說,二少爺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不論男女似乎都對她會有一種特別的喜愛。

可是從前兩天開始,二少爺好像一點一點在改變。

財生不敢往下想去,二少爺是安夫人從外面撿來的孩子,撿回來的時候他受了很重很重的傷,差點兒就活不過來了,安夫人不惜一切救活了他,可是他卻什麼都不記得了,安夫人將計就計,把他認了做兒子,百般寵愛,就連堡主都被晾在了一邊。

安家上下都不明白安夫人這份溺愛從何而生。

在回安家大宅的路上,安陽一直都默默不語,秀美的鳳眼中暗藏着深深的怒氣,財生不敢上去招惹,只能乖乖跟在後面。

走過熱鬧的大道,漸漸地人開始少了,安陽忽然勒住韁繩,馬兒停下來,在地上不安地踢著馬蹄。

「少爺?」財生開車上去,「少爺有什麼吩咐嗎?」

「你一個人回去,本少爺要一個人靜靜。」安陽冷聲吩咐著。

「可是??。」財生猶豫了一下,上一次把少爺弄丟了就差點兒送了小命,這一次他要是再扔下少爺一個人,那他後半輩子真的玩完了。

「你敢不聽我的話嗎?」安陽忽然拔高聲音,嚇得財生腿一軟,連忙道:「是,請少爺小心些!」

安陽瞪他一眼,在馬肚上踢了一腳,調轉車頭向另一個方向去了。

財生張着眼一直望着,真希望少爺立刻就回來

安陽開着車走了一會兒,安靜的小路上只有他的汽笛的轟鳴聲在回蕩,迴音慢慢傳回來,安陽側耳去聽,忽然嘴角邊浮起一個淡淡地卻有些冷酷的笑容:「出來吧,再跟下去本少爺可沒那個耐心。」

紅影一閃,穩穩停在安陽的馬前。

「少爺。」小吳彎下身去行禮,抬起頭,一臉的虔誠,「少爺想知道的事情,我會詳細向少爺稟報。」

「不用了!」安陽淡淡一揮手,「我只信端木家大少爺的。」

小吳表情平淡地說:「可端木家大少爺不一定會告訴少爺。」

「那也和你無關。」安陽瞥了他一眼,「我對那個熱帶雨林眼鏡蛇部隊首領的位置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我不會回去,你們也最好別來找我。」

「少爺,這只是您現在的意氣之話,等您恢復了記憶,您會發現,有很多事情等著您去做。」小吳眼中閃著赤忱的火焰,「您是這世上無人可比的人,您還有更加輝煌的未來?..。」

「夠了!」安陽厭煩地揮揮手,小吳說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他統統不想去理會,什麼無人可比的人,端木家大少爺已經如一座大山般橫亘在那裏,他難道還能成仙了不成?好笑!

小吳表情堅定地仰著臉,他深深地相信,只要端木瑾恢復了記憶,就會帶領整個熱帶雨林眼鏡蛇部隊回到過去的時候。

「你走吧,別再來煩我!」安陽一甩馬鞭,馬兒吃痛,立刻撒開蹄子向前奔去。

小吳在後面恭恭敬敬行了恭送之禮。

端木玉把玉佩接過去,輕輕放在桌上,望着玉佩悵然若失,恍惚地出神。肖瑤瑤輕輕地在他身邊坐下,一聲不響地陪着他。

過了許久,端木玉才漸漸回過神來,轉身,把肖瑤瑤抱過來,放在自己腿上:「沒事了。」

「嗯。」肖瑤瑤點點頭,笑起來。

端木玉拿過玉佩,低下頭系在肖瑤瑤腰間。

「為什麼?」肖瑤瑤不解,這塊玉佩應該是他很重視的東西,送給她,似乎不太好。

「這塊玉佩是送給我母親的定情之物,現在,我也送給你。」

肖瑤瑤紅著臉低下頭,這種充滿霸氣的龍鳳形玉佩居然是定情信物,可是??「哎,?」不是老太爺嗎?難道端木玉也糊塗了?

端木玉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輕輕揉搓,為她取暖:「這個說不清楚,我母親是懷的端木家老太太,可惜早逝,

肖瑤瑤被這複雜的關係繞的頭昏腦脹,好不容易理清一些,說起來,端木玉母親倒是有些像清朝的孝庄太后,同樣都是身不由己的女人。

女人一卷進政治里,便註定要不幸,想一想,她實在算幸運的,只做了一個旁觀者,沒有被卷進歷史的洪流。

「定情信物,」肖瑤瑤把玩著腰上的玉佩,「我相信她拿着這塊玉佩的時候,一定是幸福的。」

就像她現在一樣。

:「對??。」

說起定情信物,肖瑤瑤忽然說:「那我是不是該送你一頂綠帽子?」這個她想起來還是覺得好笑,送安陽綠帽子她還能接受,可是送給端木玉??不行,怎麼能讓端木玉戴綠帽子呢?這不表示她是個紅杏出牆的女人嗎?

不行不行!

綠帽子這個創意真是太沒品位了!

「當然,」端木玉很認真地點頭,「然後我會送你一根玉簪。」

「呃??。」肖瑤瑤摟着他的脖子說,「不如我們晚點兒新奇的,不要交換綠帽子和玉簪了,我們交換戒指吧!彼此交換了戒指,就把對方牢牢地套住!」

「戒指?」端木玉皺起眉,似乎有些不太滿意。

畢竟海港城的婚俗是交換綠帽子和玉簪,忽然改變,確實不容易讓人接受。

還是放棄算了,綠帽子就綠帽子嘛!清者自清,不是一頂綠帽子就能讓她紅杏出牆的!

「我??。」正要開口,端木玉忽然笑着向她望過來,「好,我們就交換戒指。」

「哎?」端木玉答應了?真的答應了嗎?

哦也!

「戒指不要太大,但一定要有鑽石!」肖瑤瑤立刻就開始提要求。

「好。」端木玉微笑着答應。

「款式要很漂亮!」

「好。」

「嗯??有沒有白金?」白金才絢麗,而且也漂亮。

「白金?」端木玉說,「不要白色,黃金便可了。」

「好吧??。」她就知道古代一定不會有這麼先進的東西??

「婚禮在三天之後,你準備好了嗎?」端木玉笑着看她一臉挫敗的可憐樣,忍不住又親親她的小臉。

「準備好了!」肖瑤瑤鬥志昂揚地抬起頭,像要上公司博弈的戰場的傭兵,「不過,我還要去找一個人!」

「現在就找嗎?」不用肖瑤瑤說出口,端木玉已經猜到了,肖瑤瑤不禁又暗暗嘆服他的智商。

不過也有些小小的甜蜜,這就叫『心有靈犀一點通』!

「當然是現在,要不然臨時去找嗎?」

端木玉把她放下來,幫她拉好衣服:「去吧,早點回來,我派人保護你。」

肖瑤瑤眼睛一亮:「真的讓我出去?」

端木玉摸摸她可愛的臉,笑道:「你又不是寵物,我難道還能關你一輩子不成。」

「哇!端木玉你太好了!」「你是這世上最好的丈夫!」

端木玉笑着看她:「你知道就好了。」

不愧是海港城首富安家所在的地方,奧城簡直遍地是黃金,肖瑤瑤還是第一次這麼愜意地逛這個大都市,這大概就是古代的紐約了吧。

跟來的思思嘰嘰喳喳,什麼都好奇,比她這個現代人還要激動。

肖瑤瑤無奈,看來她還算是沉穩內斂哪一類型的人了,呵呵。

「小姐,我聽說這家酒店的菜很好吃,我們要不要進去嘗嘗?」思思停在一家酒店前。

肖瑤瑤抬頭一看,差點兒笑出來,居然是鳳來儀。

鳳來儀是安家的產業,在奧城有分店也不奇怪,只是想起在海港城的鳳來儀里發生的事情,真是很好笑。

「走吧,進去坐坐,聽說他們的東坡肉很好吃。」

「小姐也知道鳳來儀的東坡肉!」思思一臉垂涎欲滴的樣子,興奮地跟進來。

這些家族的人就喜歡這麼一驚一乍的,沒見過世面。

端木玉派了很多保鏢來保護她,還有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高手在暗中跟隨,所以安全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走進鳳來儀,小二就迎出來,笑呵呵地說:「不好意思客官,今日本店不做生意。」

肖瑤瑤一愣,又是這樣,隨口就問:「是你們雲少爺在嗎?」

小二立刻露出很大的笑臉:「客官真是聰明,今日是我們堡主親自降臨,所以不對外做生意了,客官改日再來可好?」

思思不滿地嘟起嘴:「既然開了門,怎麼又不做生意了?」

小二是個能侃的人,態度十分好,笑道:「我們堡主也是臨時才到,您看,這不把原先的客人都請出去了,準備關門了嗎?」

肖瑤瑤聽到是安磊而不是安陽在,心裏覺得鬆了一口氣,正要轉身出去,忽然聽見樓上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十分響亮。

小二咕噥道:「又摔了一個,看來這次賣身都賠不起了。」

肖瑤瑤有些好奇,停下來問:「小二哥,上面幹嘛呢?是不是打架了?」

小二忽然露出一臉八卦的笑容,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說:「客官不知道,我們堡主近日買了一個丫頭回來,那脾氣可火爆呢!這不,現在在調教呢。」

肖瑤瑤『咦』了一聲:「安磊少爺那麼閑的功夫,親自去調教一個丫頭?」

「誰說的清楚?那丫頭動不動就拔槍摔東西,罵起人來更厲害,誰也不敢招惹她,只能堡主親自調教了。」

——

惹了冷麵閻羅

「這麼厲害?」肖瑤瑤咋舌,這脾氣,倒和藍喬喬有的一拼了,不知道這兩個人見了面是不是火星撞地球那麼慘烈?

不過碧兒這個時候應該在海港城的端木家老宅里,安安分分做她無聊的端木家老太太吧,也許這輩子都見不到了。

輕輕嘆了一聲,帶着失望的思思轉身出去。

她們剛出了鳳來儀的大門,二樓雅間的門忽然被人從裏面踹開,一道窈窕的身影怒氣沖沖地走出來,頭髮和衣服都有些凌亂,嘴裏還不留情地大罵着:「就一個破瓶子,你當本小姐賠不起嗎?哼!要我賣身,賣你個頭!安磊死混蛋!」

小二吃驚地抬起頭,罵他們堡主都這麼不留情面,看來這次一定會把堡主惹火了,哎,惹了那位『冷麵閻羅』可沒好處,不死也得脫層皮!

那女子一雙杏眼瞪得老大,看到下面小二一副吞了雞蛋的表情看着她,怒氣上涌,隨手抓了廊上擺設的一個青瓷花瓶扔下來:「看什麼看!?一看你就不是好東西?再看!信不信本小姐挖了你的眼珠!」

小二一縮脖子,連忙跳開,花瓶在地上摔碎了,滿地開花,小二咋舌,那可是神族時期的古董啊!因為堡主親自駕臨,掌柜才擺出來的,現在居然…….哎,那得多少錢?

「七寶如意瓶,傳說是聖君擺在寢宮的物品,此物無價,不知姑娘拿什麼賠?」低沉的聲音從雅間里傳來,從開着的門縫裏,隱約可見裏面的人悠閑地坐着,手指上拈著高腳杯,側過臉,看向門外那女子,似乎嘴角輕輕揚起。

「一個破瓶子你敢跟我說無價?你當我沒見過寶貝嗎?瓷器街上一兩現金一個!本小姐送你一車!」女子揚起秀氣的眉,一臉不屑。

裏面的人輕輕笑了:「為了公平,咱們還是請行家來鑒定,請行家的費用就不用姑娘出了。」

女子一臉受了侮辱的表情,用力一拍欄桿:「這費用本姑娘出!誰稀罕用你的臭錢!」

裏面男子一揮手,一個保鏢模樣的人立刻飛馳出去。

沒有吃到鳳來儀的東坡肉,思思的嘴巴不知道厥得多高,肖瑤瑤只好帶她去另一家有名的酒店。

一進去,小二也是樂呵呵地迎上來:「客官請樓上雅座。」

古代的小二態度都這麼好,肖瑤瑤看看四周,一個人都沒有,不禁有些疑惑。

小二笑道:「有貴客在上面等著姑娘,請吧。」

「貴客?」肖瑤瑤滿頭霧水,他在奧城認識什麼貴客?難道是……安陽還不死心嗎?而且那傢伙怎麼知道她會來這一家酒店?

二樓上一陣腳步聲,幾個家丁簇擁著一個中年男子走出來,站在二樓的欄桿邊:「肖瑤瑤姑娘。」

「高總!」肖瑤瑤吃了一驚,她還想去找他呢,沒想到他自己倒找上門來了,正好,免得她去高氏集團,「你好,端木先生。」

「不必多禮,今日我冒犯了,請姑娘不要見怪。」

「哪裏,肖瑤瑤也有事要找端木先生呢。」肖瑤瑤領着思思走上去,這是她第一次和高總這麼接近,高總是端木玉的養父,她也自然而然感到親切。

進了雅間坐下,高總似乎身體不太好,只是走了幾步路便氣喘吁吁的咳嗽,兩個傭人連忙端茶遞水,幫他拍背理氣。

肖瑤瑤不由得感到心酸:「端木先生請愛惜身體。」

高總微微一笑,歲月催人,他臉上依舊留着一絲剛毅冷硬:「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多謝姑娘關心。」

肖瑤瑤一怔,看來高總也不知道她曾經是他公司里的小丫頭,也是,她在高氏集團三年,只是偷偷看過高總,高總更加不可能見過她了。

「端木先生不必客氣,其實我以前是高總的丫頭呢,幫助高曉蘭高小姐。」肖瑤瑤笑道。

高總也是一怔,忽然想起什麼眼神若有所思:「是你……。」臉上流露出一絲悲傷。

肖瑤瑤忽然離開座位,在高總面前跪下來:「端木先生,對不起,高幽少爺是因我而遇害的,我…..。」

高總扶住她的手,把她拉起來:「這是那孩子的命,不怪你。」

儘管聽了高總這麼說,肖瑤瑤心裏還是內疚,所以高總那個心愿,她一定要幫他完成!

肖瑤瑤坐下,高總端起桌上的高腳杯道:「今日我有一事相求。」

他沒有說出來,可肖瑤瑤還是猜到了,什麼事會讓高總親自來求呢?當然是端木玉,除了他還有誰?

「端木先生,肖瑤瑤也有一事相求,不,是我和端木家大少爺……。」

高總怔怔地看着她,端木家大少爺……端木玉會求他什麼事?他想不到,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端木玉不希望他留在這個世上。

肖瑤瑤坐到高總身邊,挽着他的手臂親昵地說:「您是端木玉的養父,現在也是肖瑤瑤的父親大人了,我和端木玉的婚禮在三天之後,我們希望……。」

話沒有說完,高總的手已經劇烈地顫抖起來,聲音嘶啞地低喃:「我只想見他一面,之後我會消失,永遠不會出現在他面前。」

「哎?」肖瑤瑤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端木先生您誤會了,端木玉是希望您可以以父親的身份,為我們主婚。」

高總獃獃地望着她,這個早年在沙場上英勇征戰的男人,第一次流露出軟弱的眼神,眼中隱隱泛著水光,嘴唇劇烈地顫抖著:「你,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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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舞江山:腹黑魔王,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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