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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莉走上來,輕輕挽上那男人的手臂,抬起漂亮又帶些高傲的眼睛:「我男朋友謝瑾,這是我室友肖瑤瑤。」她轉向那男人,笑容中是以往根本看不到的嬌柔溫順。

肖瑤瑤狠狠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禮貌性的笑容點點頭,然後退到和阿敏同一陣線上,兩個人一起笑着說:「要上課了,拜拜!」

然後趕快跑!

誰不知道朱莉莉是出了名的醋缸子,整一個就是加強版妒婦!這一個男人看起來這麼極品,樣貌好而且氣質好,那衣服看一眼就知道是平頭會員望都望不到的高級貨,朱莉莉不牢牢抓緊才怪!

阿敏說:「你要死了!問那麼白痴的問題,我看你以後有的好受了!」

肖瑤瑤一臉欲哭無淚:「我沒看到朱莉莉啊,哎,我剛才肯定是被鬼附身了。」

「不過那男的好帥啊!你沒看到,樓梯下面站了一排保鏢呢,朱莉莉這次肯定不會挑剔了,咱們也有幸去吃一次大富人家的喜宴了。」

肖瑤瑤剛才一直關注那些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倒沒有注意到什麼保鏢之類的,細細一想,看了端木玉那樣的人,還能把什麼男人看進眼睛裏呢?

縱使那人有端木玉的幾分影子,那也只是影子而已。

上了兩節課出來,身體勞累,和阿敏慢慢走着,又走到那個樓梯口,從樓梯上往下看,那幾株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依然開得很美麗。

手肘上有些痛,可是看着那些花,又感覺很幸福,被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的香氣包圍,就像被端木玉輕輕擁入懷中一樣,感動,喜悅,安穩……

她又回到這個世界,可能和端木玉的世界再也無法交集。

端木玉的毒解開了,他會找到他們的女兒,然後帶着她離開。

端木玉,我相信前世今生,如果你轉世回來,一定會再找到我的。

一定……

「肖瑤瑤?」阿敏戳戳她的手臂,很不解地看着她,「你怎麼哭了?」

肖瑤瑤一擦臉,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了,她連忙擦乾眼淚,笑着說:「沒什麼,忽然很想回家了。」如果不是做夢,她離開家已經有好幾年了,雖然在這個世界只是一個夢的時間,可是對於她,就像過了一生一世。

「想個鬼啊!你還想家?我們怎麼辦?」阿敏橫了她一眼。

肖瑤瑤笑着說:「那請你跟我一起回家,吃我媽做的紅燒肉。」

「這還差不多!」阿敏又笑嘻嘻的。

肖瑤瑤又看了一眼那些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決定不回宿舍了,先回家再說。

剛走出校門,阿敏忽然接到電話,他們學生會裏臨時召開大會,必須回去,氣的阿敏猛跺腳,最後肖瑤瑤答應了給她帶晚飯回來才忿忿不平地離去。

肖瑤瑤只好深深呼吸一口,自己去車站坐車。

明明是很熟悉的路,以前天天走來走去,可是現在卻覺得好端木瑾生,總覺得是走在海港城海港城的大街上,下一個路口應該就是端木家大少爺府,可是轉彎過去,卻是麥當勞。

兩個世界的分別如此明顯,是兩條清晰地平行線,無法期待相交的一刻。

回到家裏,老媽熟悉的嘮叨又開始,不過還是趕快下廚做飯,紅燒肉的味道在房間里瀰漫,濃濃的很溫馨。爸爸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這個女兒天天見倒不覺得稀奇,只是讓她過去一塊兒喝茶。

雲南的普洱,六年的熟茶,顏色通透,喝進口中香味纏綿醇厚,淡淡的就像在品味人生……肖瑤瑤喝着,忽然笑起來,爸爸轉過頭問怎麼了。她說沒什麼,又繼續喝茶。

其實她一點兒都不老呢,怎麼就覺得品茶像品味人生了?

老爸這麼大年紀才會時有感慨,可她已經天天在感慨了。

一覺醒來,整個世界都顛覆了,原本以為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表象,比海市蜃樓還虛幻。

人家說喜歡做夢的人都是藝術者,她做了那麼漫長的夢,可能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了,將來去寫小說,說不定能一夜成名。

可是夢醒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茶涼了,就只會餘下淡淡的苦味在舌尖。

飯菜上桌,剛剛動了筷子,老媽就開始念叨:「岳冷林啊,不是媽媽說你,這麼大的人了,該找個男朋友了吧。」

肖瑤瑤立刻低着頭吃飯:「媽!你就那麼小氣,多養我幾年會怎麼樣啊?」

「你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多養你幾年你老媽就上街要飯去了!」

嗚嗚嗚,哪有這樣的老媽?肖瑤瑤苦着臉:「媽,這個找男朋友要看緣分的,緣分未到怎麼找啊?萬一找了不好的,將來可是要後悔的!」

她心裏悄悄說:我在另一個世界,連女兒都生了,那是美男天天追在她身後跑,哪裏要她主動去找的?看來,相貌決定待遇這個問題在任何世界任何時間都存在!

肖瑤瑤是個美人,她是個發霉的女人……

老媽說:「前幾天我碰到朱莉莉她媽媽,哎呀!她們家莉莉現在可是環海集團的董事長的女朋友呢!你看看將來她和你可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還不爭氣!」

「媽!」肖瑤瑤放下碗,「是我不爭氣嗎?明明是你不爭氣!誰讓你把我生成這個樣子的!」

老媽瞪大眼說:「你怎麼了?你不是挺好的嗎?你看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多好看吶!朱莉莉有的你都有,你怎麼沒她爭氣?」

「組合問題!」肖瑤瑤咬着牙說。

「別找借口!你找不到董事長!找個職員,只要有工作,媽媽都喜歡!」

喜歡個鬼!肖瑤瑤悄悄說,她以前不想嫁人,穿書回來就更不想嫁了!別說端木玉,端木瑾端木齊她都看不上,那個區區環海集團董事長算個屁啊!

連端木玉的手指甲都比不上!

這時爸爸抬起頭說:「你從小和莉莉一起長大,應該多向莉莉學習,多出去走動走動,女孩子嘛,應該花點兒心思在身上,爸爸又不是不給你錢。」

「就是!你要買化妝品買漂亮衣服儘管跟媽媽說啊!媽媽砸了鍋也給你買!別一天到晚穿的土不拉幾的,你鄉下來的表姐也比你強!」

肖瑤瑤胡亂扒了兩碗飯,放下碗筷:「我吃飽了!我要回學校了!」

「等等!」老媽站起來,拉着她進房,從衣櫃里小心翼翼碰出一件白色裙子來,「這件裙子跟莉莉的一樣,媽媽看她買的!貴呢!」

「媽!」肖瑤瑤差點兒跳起來,被驚得魂飛魄散「我不要跟她穿一樣的!」

「人家說想漂亮就看看漂亮的人怎麼穿衣服!」老媽按着她,強行套上那條白色裙子,肖瑤瑤披頭散髮站在鏡子前,cos某個叫貞子的女人。

老媽讚歎著說:「這一看!可不比朱莉莉差!」

「媽,人家是西施,你女兒是東施,知不知道東施效顰的故事?」

「東施也是個施!去學校吧!」老媽滿意地推着她出門去。

肖瑤瑤萬分彆扭地穿着一條裙子走大街上,拿這個保溫盒盡量把臉給擋起來,她要是穿這麼一身白裙子回到宿舍,讓朱莉莉那個萬年大妒婦看到了,還不把她生吞活剝了!

小命要緊,老公不老公,那是小事兒!

路過一家服裝店,立刻晃悠進去,買了一件過季打折的外套穿上,才敢走出去。

大街上燈火輝煌,走着走着,霓虹燈影里像是有無數時光在流淌,過往的一切,一幕幕迅速流轉,倒退……似乎有誰在前面一直招手。

「肖瑤瑤,肖瑤瑤……。」

嘟嘟——

刺耳的喇叭聲忽然響起來,把她從幻想的邊緣拉回來,緊接着,一隻手抓住她,用力拖着往後走。

「喂!」肖瑤瑤猝不及防,腳下踉蹌幾步,跌到那個人懷抱里。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走到馬路中間來了,剛才差點兒和一輛車撞上。

幸好及時有個人救了她。

「謝謝。」肖瑤瑤點頭道謝,那個人放開她。

「為什麼一個人走到馬路中間?很危險的。」

聽到這個溫潤的聲音,肖瑤瑤的汗毛立刻倒豎起來,霍然抬起頭,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瞳。

謝瑾!!姑奶奶朱莉莉的男朋友!果然啊果然!天災之後伴隨着人禍!

「阿哈哈!那個我,我好像看到馬路有人民幣哎!」她打着哈哈決定忽悠過去,然後迅速觀察四周,朱莉莉不會躲在什麼地方吧?聽說她有跟蹤男朋友的習慣。

不過幸好,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朱莉莉的影子暫時沒有出現。

危險解除!

謝瑾低着頭笑了出來:「你很有意思啊。」

「不不不,我一點兒意思都沒有!」肖瑤瑤連忙為自己申辯,被誰覺得有意思都可以,一定不要是朱莉莉的男朋友!

「我不知道你是個怎麼樣的人,總之今早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謝瑾靠在路燈上,低着頭看着她,「你問我相不相信前世今生,其實我當時就在想這個問題,我前世會不會認識你呢?」

肖瑤瑤聽的一身雞皮疙瘩,這種有錢人,都這麼會利用環境吧,說實話,她還真有些相信他的話,前世今生,她差點兒被蠱惑了,想着真的這樣的話,那謝瑾會不會是端木玉的轉世呢?

可是理智摩托上就戰勝了,端木玉不會這樣,在這個人身上,她感覺不到一點兒端木玉的氣息。

他不是。

「你真愛開玩笑,呵呵。」肖瑤瑤笑了笑,不去繼續這個話題,「我回學校去了,拜拜!」

「等等!」他忽然從後面拉住她,「你穿這條裙子很漂亮,為什麼要遮起來?」

「耶?」肖瑤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穿着裙子,今天早上看到朱莉莉時也穿着這麼一套白裙子,想來謝瑾可能誤會了什麼,正想解釋,忽然想想不對,「你怎麼知道我穿裙子漂亮?」她明明買了外套穿上的!

「我只是從這裏路過,正好看到你,不知不覺,就跟着你了。」他很坦白,一點兒都不掩飾心裏的想法。

肖瑤瑤覺得臉上有些燒,奶奶的!這個男人知不知道他是有婦之夫?竟然在外面隨便勾搭別人!

「我穿不慣裙子,明天就不穿了。」她提着保溫盒,禮貌一笑,轉身趕緊走。

謝瑾想叫住她,可是她竟然一溜就躲到人群里了,像泥鰍一樣鑽來鑽去然後不見。

他輕輕搖搖頭,有些想笑。

他定是被鬼迷了,什麼時候會對這種相貌平凡的女人感興趣了?真是匪夷所思。

可是在學校里看到她走到樓梯口的那一瞬間,真的有種宿命的感覺,看到她看着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默默流淚時,心裏竟也會奇異地跟着痛,看到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失魂落魄地走到馬路中間,竟然會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拉住她。

他知道有種感情叫做一見鍾情,可是細細一想,這個不漂亮的女孩到底哪裏值得他鐘情呢?

「妒婦在不在?」

「不在!快回來!」

收到阿敏確認的短訊后,肖瑤瑤才敢偷偷摸摸做賊一樣摸上三樓宿舍,阿敏像只餓了一千年的鬼一樣,看到肖瑤瑤就猛撲過來,搶了飯盒就狼吞虎咽。

「伯母的廚藝簡直是天下無敵啊!」

肖瑤瑤脫了外套,手扶著床上的欄桿說:「看看我這身打扮!」

阿敏抬起頭,剛吃進嘴巴里的一口飯立刻噴了出來:「你你你!你見鬼了!?」

「不是我見鬼了,是老媽見鬼了,跟着朱莉莉買一樣的裙子,哎呀,趕緊換下來,一會兒朱莉莉看到了,我就準備升天吧。」

剛拉開衣櫃,寢室的門已經被打開了,一臉憤然之色的朱莉莉出現在門口,肖瑤瑤嚇得立刻拉起被單把自己裹起來,奶奶的,搞得像要被QJ似的!至於嗎?

可是朱莉莉一雙火眼金睛已經看到了她的白裙子,怒火頓時燒到頭髮頂上:「肖瑤瑤!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這是意外!」肖瑤瑤腦子飛快轉着,想着應對的辦法。

「意外?你早上問程楓什麼前世今生,現在又和我穿一樣的裙子?你敢說你對他沒企圖!?」朱莉莉咄咄逼人地走進來,寢室的門都不關,嗓門又大,立刻把其他寢室的人都吸引出來了。

「我對他沒企圖!」肖瑤瑤漲的臉頰通紅,天地良心,她對謝瑾有什麼企圖?她又不是眼睛被狗屎糊了!

「鬼才信你呢!」朱莉莉扯開她的被子,盯着她嘖嘖兩聲,「你看你像什麼樣子?你再打扮,你能比得過我?你以為謝瑾眼睛瞎了會看上你嗎?」

肖瑤瑤冷哼一聲,那謝瑾眼睛真的瞎了!剛才不還跟她搭訕嗎?不過被朱莉莉這麼一罵,她倒是冷靜下來,站在身材高挑,面容精緻的朱莉莉面前她是有那麼一點點兒相形見絀,可是她還不至於會被朱莉莉幾句話就打擊得沒有信心了。

「朱莉莉,你比我漂亮,你要是有本事就好好看着謝瑾,我可看不上他,她要是真被我搶了,那也只能證明你比不上我,你在這裏撒什麼潑?這裙子你能穿我為什麼不能穿?」

朱莉莉氣的臉色蒼白,朱唇咬得紛紛揚揚的落葉白。

不可否認,朱莉莉真是名副其實的大美人,生氣起來都這麼有韻味。

「楚瑤!咱們走着瞧!」她恨恨地扔下一句話,拿起洗面奶走進衛生間,把門重重地關起來。

肖瑤瑤一屁股坐在床上:「媽呀!我真是渾身都是膽!」

阿敏早在一旁目瞪口呆了,這時才知道站起來,把門關起來,背靠在門上:「肖瑤瑤,從今天開始我崇拜你。」

「我也崇拜我自己。」

兩個人互望一眼,忽然撲哧一聲,哈哈笑着在床上滾做一堆。

雲水坊!

果然名不虛傳,自從來到這裏,肖瑤瑤終於知道什麼叫做富甲天下了!雲水坊的一切,都不是普通人能享受的,奢華,但不俗套,似乎一切都經過嘔心瀝血雕琢的!甚至一草,一木,一粒石子兒!

五毒教恐怕也遠遠不如!肖瑤瑤冷笑,不知讓姐姐知道,會不會像據為己有呢?她從來都是這種人,絕不允許別人敢超越她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或許,這就是姐姐讓她教端木玉武功的原因吧,這樣殺死她,才不會有挫敗感!

有意思!

肖瑤瑤嘴角牽起一抹期待的笑意。

玉雅軒

端木玉的書房。這恐怕是雲水坊最簡樸的地方了。

一屋子的書,只是,書架卻是昂貴的楠木製成的,一切陳設物品都是異常貴重的,全部呈現出一種說不出讓人舒服的紅色.

肖瑤瑤心不在焉的擦著桌子,心中盤算著怎樣才能讓端木玉跟着自己學功夫,她只有半年的時間啊。

正當出神之際,門外響起一陣凌厲的劍氣之聲,肖瑤瑤丟下抹布,悄悄出去,坐在門檻上,看着院子裏的人專心地揮舞着手中的寶劍!

一道道劍氣,出神入化般,招招都凌厲無比,毫無瑕疵,所到之處,花落,草飛,風跟着四處遊走,空中的花瓣,葉片隨着劍氣飄散,圍在端木玉身邊,這幅畫面,完美的叫人心馳神往!

刷刷......

花瓣落地的聲音,肖瑤瑤抬起頭,端木玉已經來到她的面前!

好俊的輕工!

「如何?」

有一絲得意,這是他最得意的一招,『花飛隨影』,這世上,沒有第二個人會這一招!

「五月不懂武功,自然品不出其中的妙處,只覺得公子打得很漂亮!」她一副什麼也不懂的模樣,可話中故意偷漏一些信息。這招『飛花隨影』她很早就學過,只是覺得招式太過花哨,不適用,於是自己做了一些改動,所以更具殺傷力,可以說無人能敵!

「漂亮!只是如此而已?」

他不禁有些憤怒,一股羞恥感襲來。

肖瑤瑤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暗自一笑,說:「公子的招式很漂亮,也許可以更厲害呢。」

她笑得天真無邪。陽光下,像一朵開在浩渺大海中一朵潔白無瑕的蓮花!絕世而獨立!

「你不懂什麼叫武功,下去吧。」

「好吧。」她撇撇嘴,慢慢走開了,嘴角一抹深沉的笑意。

書房中,端木玉靜靜坐着,思量著剛才她的話。『公子打得很漂亮!』『公子的招式很漂亮,也許可以更厲害呢。』

腦中閃出一副副不同的畫面,招式,不停變換著。

突然!他站起來,一拍桌子,大喝一聲:「對了!」

於是,他拿起劍,衝出屋子,月光下,一道黑色的影子,花瓣飛起,顯得異常妖異!那影子在月光中,似乎分成了無數個,在花瓣的映襯下,好像碎了一般!

「五月,五月。」他停下來,高興得尋找著肖瑤瑤。

「我在這兒呢。」五月走出屋子,笑着,似乎要融進了月光中。

「謝謝你。」他太高興了,竟一時忘乎所以的把她摟進懷裏。

突然被什麼震了一下,她這輩子第一次被男人抱進懷裏!

像想起什麼似的,端木玉放開她,抓起她的手臂,仔細地用兩根手指把着她的脈搏!

「你不會武功?」

震驚!

「當然啊,公子怎麼啦?」她一臉無辜。

他笑了起來,說:「五月,你真是個寶貝呢!我以後會天天帶着你的,我練功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看着,然後把你的想法告訴我,知道嗎?」

「真的!」她一時激動,伸手捶了他一拳,力道不小呢!

無關痛癢,他像檢到寶一樣看着她笑得那麼開心。

回到自己的房間,五月露出一個狡詰的笑容。

上當了!

端木玉,五毒教的二教主能讓你那麼容易識破嗎?你應該知道,天下有一種武功叫『月隱』,可以隨意控制自己的真氣和內力,甚至連脈搏是否跳動也可隨意控制。你沒聽說過嗎?

是什麼?流過她興奮得心,澆滅了一些火焰?

第二天,『雲水坊』邀請了武林中所有有地位的人,好像是為了商量什麼重大事件一樣。為了行動方便,端木玉特意讓人為五月趕作了一套男裝,總不能整天帶着一個女人四處走動吧。

肖瑤瑤穿起男裝,一出現,引得一片嘩然。

太!!!!

找不出形容詞,眾人紛紛盯着打量,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很好,過來,五月。」端木玉朝她招手。

肖瑤瑤站在眾人中間,聽着端木玉瞎編的她的身世。

「這位是在下失散多年的表弟,趙五月!近日相認,得知五月雖不懂武功,但悟性極高,希望各位今後多多關照!」

「五月在此拜見各位前輩。」照着端木玉先前教她的禮節,五月笑着向著這些江湖上所謂的大俠前輩問候。

眾人一時竟忘了回答。

「不必不必,五月公子既是趙兄的表親,也就是我們大家的表親了,以後有什麼用得着我們的,公子儘管開口,在下林長軒。」

林長軒一雙色迷迷的眼睛看着她,一隻手不安分的抓着她的手。

我現在可是男人啊!變態!五月心中暗暗叫苦。

可惜了,如果是女的,那可就.......

林長軒痴痴的看着,一片惋惜之色。

「林兄......。」端木玉拉過五月,輕聲叫醒失態的林長軒。

「啊?哦,五月姑娘,我,我......。」

哈哈哈哈哈.......

眾人的笑聲似乎要把屋頂掀翻了。

林長軒一臉窘態,不知所措,滑稽的樣子竟逗得五月咯咯笑了起來,銀鈴一般。

林長軒又一次痴痴看着她,好像看到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恍恍惚惚。

一陣酸意流過端木玉的胸口,她不漏痕迹的把五月擋在身後,然後說:「近日請各位來,不僅是要介紹在下的表弟,還有一件更為重要的事。」

「哦,端木公子請說。」

林長軒也識趣的坐回自己的位子。

「五毒教危害武林,五天前,『聚賢庄』被滅口,無一人倖免。各位,白莊主一生行俠仗義,嫉惡如仇,實不該遭此滅門之禍,還連累到無數無辜,在下懇請各位同心合力,剷除五毒教的兩個妖女,為武林除害!」

有那麼容易嗎?五月輕笑。

片刻之後,一位老者站起來,只見他撫著到胸口的白鬍子道:「端木公子說的有理,不過......。」

「請說。」

「老夫聽說,當日五毒教只派出了一個區區『神月堂』的堂主,只一盞茶的功夫,『聚賢庄』上下便無一活口,由此可知,五毒教當真深不可測,卻如傳聞中一樣啊!」

「柴老兒,休在此危言聳聽,你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嗎?咱們武林中人豈是那貪生怕死之輩,要剷除五毒教,我熊大武就第一個上,你要怕死,就縮回你老娘身邊吃奶去!」

那秦力被說道要害,氣得臉色發白,白花花的鬍子顯得更白了,當下一拍桌子,大罵:「你這鱉孫,我秦力豈是你這物質小兒能隨意侮辱的,看老夫今天替你老母收拾你這兔崽子,看招!」

說着,秦力雙掌向著那熊大武拍去,掌風霹靂,直衝向熊大武!

那熊大武也不是什麼泛泛之輩,雙掌也迎了上去-----

拍!

兩人皆被對方掌力震的飛出許丈!

「兩位請住手!」端木玉看情況不妙,忙跑到兩人中間擋住,以免他們再打鬥。

「有話好說,兩位前輩,可否賞在下一個薄面,不要再鬥氣?」

兩人皆吃了苦頭,甚至對方的武功對自己不利,一掌后就各自想停止,只苦於沒有理由,現在端木玉為他們找了一個台階,自然是欣然接受了。只是苦於面子,所以都一臉自己贏了的表請說:「今天看在端木公子的情面上,就饒了你!」

五月笑,多麼可笑的武林中人!

其餘人也大部分統一那秦力的觀點,不敢妄自尊大,以免惹來殺身之禍,所以紛紛找理由離開。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端木玉無奈,這些武林中人,要不是如此膽小怕事,明哲保身,怎會讓那五毒教無法無天,目空一切!

暗自下定決心,即使憑一己之力,也要為武林除害!為死去的白家和無辜的從小就青梅竹馬的白家小姐白琳兒報仇!

想起無辜的琳兒,心中流過一絲痛楚。從小,他就把琳兒看成未來的妻子,兩小無猜。自己一直以來拒絕所有來為他提親的人,甚至是皇上的曉蘭公主,靖王爺的芙蓉郡主......都是因為他只想娶琳兒。

五月看着他失落的背影,好像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她知道,端木玉對五毒教恨之入骨,自然對她這個二教主也想殺之而後快了!

一絲難過.....

第二天寢室里開始瀰漫着硝煙,因為沒有課,肖瑤瑤和阿敏懶得出去,就在寢室打遊戲,而朱莉莉也難得的沒有出去,以往朱大美人每天的應酬那可以排隊到城外去,可是今天卻奇迹般地安安分分呆在寢室里。

阿敏一臉見了鬼的樣子向肖瑤瑤揚揚眉,兩個人心有靈犀,肖瑤瑤關了電腦站起來:「敏啊,出去吃飯吧。」

「好啊!」阿敏站起來,挪到朱大美人旁邊,「莉莉,一起去吃飯吧。」她是好心想打圓場,一個寢室的朋友,何必為個男人鬧那麼僵呢。

誰知道朱大美人不領情,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瞥肖瑤瑤:「一會兒我和程楓一起去共進燭光晚餐,不陪你們去吃大排檔了。」

阿敏尷尬地退回來,和親計劃失敗了!

肖瑤瑤聳聳肩,不願和好就算了!拿起外套,正要出去,門外有人敲門,阿敏站在門邊,順手就把門打開。

「咦?」

一片灰色的花擋在門口,很大的一片,把整個門都擋住了。

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鮮艷欲滴,散發着濃濃的香氣。

朱莉莉走到門口,冷著臉像以往一樣充滿傲氣理所當然地問:「放門口吧,不用拿進來了。」

門外的人躊躇了一下,朱莉莉又問:「誰送的花?」

「紀先生。」門外的人說。

朱莉莉的眼睛一瞬間亮起來:「程楓!我就知道!他捨不得我的!」

阿敏回頭看了肖瑤瑤一眼,發現她臉色很不自然的蒼白,幾近於無色,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那一簇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眼睛被花的顏色映成妖異的灰色。

「肖瑤瑤!」阿敏低叫一聲。

肖瑤瑤像被人從心口狠狠刺了一刀,牙齒狠狠咬着嘴唇,蒼白的唇,溢出一顆一顆的血珠子。

繡球,端木玉??

「請問哪一位是楚瑤小姐?」門外的送花使者看着手裏的卡片,從花團錦簇中向里張望。

朱莉莉的臉色一瞬間蒼白若紙:「你說誰?」

「楚瑤小姐。」送花使者重複了一遍。

朱莉莉轉身瞪着肖瑤瑤:「你這個死女人!」

「莉莉!莉莉!」阿敏連忙上來擋住朱莉莉,轉身對肖瑤瑤喊:「肖瑤瑤!快出去!快出去啊!」朱莉莉瘋了,天哪,為愛情而瘋的朱大美人,可是比原子彈爆發了還恐怖呢!肖瑤瑤這個死獃子,怎麼還愣著不走?

肖瑤瑤根本沒有聽見他們的吵鬧,腦中忽而寂靜忽而紛亂,眼前只有一片無望的灰色,濃濃地點綴著整個記憶和思念。

是誰把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折斷?是誰!是誰?

心裏陣陣不安,看着這一捧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沒有根莖,獨獨的花和葉,雖然綻放,可是生機已經消逝!

「端木玉!」她痛苦地嘶吼一聲,忽然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肖瑤瑤!」阿敏大叫一聲,也不管朱莉莉如何瘋狂,跑過來,把肖瑤瑤扶起來,「肖瑤瑤你怎麼了?」

朱莉莉一步衝過去,把那一把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搶過來,狠狠地從窗戶里扔出去:「楚瑤!你去死!」

肖瑤瑤微微睜開眼睛,看到她的舉動,忽然跳起來,誰都猝不及防她搶著衝到窗口,抱住那捧花,然後身體像斷了線的紙鳶一樣從三樓的窗口跌下去。

「肖瑤瑤!」阿敏嚇得大叫一聲衝過去,只看到外面的草地上一灘鮮血,「肖瑤瑤,肖瑤瑤??。」她嚇得哭起來。

綠草如茵,她像個摔斷的布娃娃,身邊散落了無數灰色的花,圍繞着她,簇擁着她,像是守護她的神靈。

眼睛睜開,頭頂上蔚藍的天,浮雲在流動。

墜落的一刻,身旁的風迅疾無比,她像是看到身邊有個人,緩緩靠近她,張開手臂,把她擁入懷中。

「端木玉??。」她把頭靠過去,卻只有無盡的虛空。

路過的行人一下子都蜂擁過來,看着地上指指點點,有人在打120.,聲音很大很惶恐。

有一個人分開人群跑過來,把她從地上抱起來:「肖瑤瑤!」聲音溫潤猶如笛聲。

肖瑤瑤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前一片亮光,天光雲影,好模糊。

「端木玉,是你,是你嗎?」她抓着那人的衣服呢喃,眼淚不受控制地流出來,「我真的好想你?..。」

抱着她的人身體明顯地一震,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

朱莉莉嚇得臉色蒼白,她真的沒有想到肖瑤瑤會突然衝過去,真的沒有想到??

已經整個人癱軟的阿敏回過神來,轉身指着她說:「如果肖瑤瑤出了什麼事!我不會饒了你!」

**********

「算是奇迹了,從三樓摔下來,不但沒有受外傷,內部檢查之後也沒有發現任何損傷,不過還是留院觀察幾天吧。」

「謝謝醫生。」

肖瑤瑤睜開眼睛,入目是醫院裏純凈的白色天花板,白的耀眼。

喉嚨很乾,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掌心裏很痛,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掌心裏,攤開手掌,一朵灰色的花顫巍巍地躺在掌心裏,花瓣已經變了形,有了破損,在血淋淋的手心裏,盛開得妖艷。

一滴淚水落在掌心,有些微微刺痛,她只是看着,無語凝噎。

頭頂的光線忽然被擋住,一雙結實的手臂抓住她的肩膀:「肖瑤瑤,不要難過,你喜歡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我會給你更多。」

心裏被什麼觸動了一下,肖瑤瑤抬起帶淚的眼睛,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是你把花摘了?」

「我親手摘的,每一朵都是為了你。」他含笑低下頭,露出溫柔眼神,「你為了那些花連命都不要了嗎?傻孩子。」他的手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頂。

??..

「傻孩子,我已經很幸福了。」

??..

端木玉的聲音,像呢喃的風。

失去我你會很痛,就像我失去你一樣??

「你不該把花摘下來,它們會死的。」肖瑤瑤低着頭,小心翼翼取下手掌里的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放在白色的床單上,望得有些出神。

「想不到你這麼喜歡。」謝瑾在床邊坐下來,「可那只是花而已,你沒有必要為了一些沒有生命的東西連命都不要了。」

「你懂什麼!?」肖瑤瑤遽然抬頭,目光中透著兇狠的光,「就是你這樣什麼都不懂的人!隨意踐踏別人的生命!你憑什麼把花摘下來?你知不知道花也會痛!」

「你看起來不像這麼孩子氣的人,好了,別撒嬌了。」他不甚在意,只是搖搖頭,然後站起來,「我晚上再來看你。」

「撒個鬼!」肖瑤瑤低低地罵了一聲,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就往外走。她這麼聲色俱厲地罵人,他居然以為是撒嬌?真是把她氣死了!

「你要去哪裏?」謝瑾上前一步擋住她,「你還需要在醫院裏休息。」

「你要休息自己休息!」肖瑤瑤想繞過他,卻被他手一伸,就拉進懷裏,「好了,算我不對,不該摘了你的花,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肖瑤瑤咬咬牙抬起頭:「花已經摘了,你不可能用一句話對不起就彌補!我求求你以後不要做這種無聊的事,還有,別讓我再見到你!」

謝瑾有些怔忪,但下一刻,眼中便像是聚集起激流暗涌,他手上用力,把她推回床上去:「我喜歡女人撒嬌,但不要過分!」

「誰給你撒嬌了!?你有毛病!」肖瑤瑤一把擋開他伸過來的手,一個旋身,動作敏捷地從床的一邊繞過去。

心跳有些加快,在古代學的那些招數竟然還管用!不禁有些得意,在這個時代她不再是沒有力量的女性了!而這個,也讓她找到一些和端木玉的時代的一些維繫。

這時,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

肖瑤瑤的爸爸媽媽一臉驚愕地站在門口看着他們。

是不是眼花了?兩老口都有同樣的感覺,那個一身名牌西裝,高大英俊的男人太眼熟了吧!前幾天不是還送了莉莉回家嗎?

咦!竟然真的是環海集團的謝瑾!

「爸爸!媽媽!」肖瑤瑤看到兩老人心情一時無比激動,大著膽子從謝瑾面前走過去,「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老媽大叫起來,「肖瑤瑤!聽說你跳樓了!」

「呃??。」肖瑤瑤抓抓後腦勺,動作很可愛,「這個是意外??.。」

「意外?怎麼會有跳樓的意外呢?」老媽連忙自動查看她的身體,「沒事吧?哪裏疼?傷了哪裏?」

「沒傷。」肖瑤瑤簡明扼要的說。

「沒傷?」肖瑤瑤媽媽睜大眼睛,「怎麼可能沒傷呢?」

肖瑤瑤笑的很苦澀:「是沒傷,你女兒運氣好。」

肖瑤瑤爸爸已經走到謝瑾身邊打招呼,謝瑾很有紳士風度地和肖瑤瑤爸爸說着話。肖瑤瑤暗暗擔心,別讓老爸老媽誤會什麼吧?

聊了一會兒之後,謝瑾終於走了,走之前還有些陰鬱的樣子,肖瑤瑤假裝看着窗外,根本不理會他什麼眼神。

「看來媽媽是做對了!給你穿上漂亮裙子啊!什麼男人都能找到!」肖瑤瑤媽媽欣慰起來。

肖瑤瑤差點兒再次上演跳樓的戲碼:「老媽!這個是意外好不好?」哎,她要怎麼解釋?

「不用說媽媽明白的!謝瑾雖然是有錢的花花少爺,可這花花少爺要是喜歡上什麼人,還是會有真情的。」

有什麼真情?肖瑤瑤撇撇嘴,看看他對朱莉莉!這種男人活在世界上就是禍害!所以說古代男人就是純情啊,喜歡一個,就至死不渝。

一想起端木玉,眼淚又在汪汪打着轉兒,她連忙掩飾過去,和爸媽說了會兒話,就讓她們回家休息了。她一個人留在醫院裏,病房是vip級別,安靜得沒有聲響,她樂得清凈。

躺在床上,想起在古代的種種。

那天,她悄悄把小吳給的葯吃下去,小吳說過那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人吃下去不會感到一點兒痛苦就死去。

什麼不會痛苦,她離開的時候痛苦得快要死去了。

還在啼哭的孩兒,還在沉睡的端木玉,匆匆忙忙的,連個面都沒有見上就離開了。

以後她該怎麼辦?帶着端木玉的回憶痛苦下去嗎?

想着想着,意識有些模糊,窗帘被風吹的飛起來,上上下下的,似乎有淡淡的光灑進來,像是璀璨的燈光一樣,輕輕的腳步聲在床邊響起。

熟悉的氣息慢慢壓下來:「肖瑤瑤??。」

然後夢境像是真實起來,她看見端木玉的衣服在一片花海中飛舞起來,他手裏拿着手槍,絕美的臉上沾了許多鮮血,啊!他滿身都是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他望着什麼地方笑起來,笑聲悲涼,直直傳入天際中:「肖瑤瑤,我不會原諒你!從你放棄我離開的那一刻,我就不會原諒你!」

不要!端木玉,不要這樣??她哭出來,滿臉的淚水:「端木玉,端木玉??。」

「你放棄我,放棄我們的孩子,放棄了一切,你怎麼可以這樣?誰允許你這樣做?!我不會原諒你的,不會,不會??。」

「我沒有放棄你,我愛你,端木玉,生生世世我只愛你一個人,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去做,你不要恨我!」

眼睛睜開,黑漆漆的病房裏,悄無聲息。

原來是做夢??肖瑤瑤抬手擦了擦臉,竟然一臉都是冰涼的淚水,她真的哭了。

「你醒了。」

肖瑤瑤嚇了一跳,抬頭看,才發現床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一個人。

昏暗的光線中看不清楚面貌,只是輪廓很清晰,謝瑾!這個傢伙什麼時候來的?

「紀先生,你怎麼來了?」肖瑤瑤很累,一個噩夢醒來,渾身都是冷汗,她需要冷靜一下。

啪!

謝瑾把病房的燈打開,冷厲的眼瞳盯着肖瑤瑤:「你夢到誰了?」

強烈的光線讓她一時之間無法看清楚他的樣子。

「關你什麼事!?」肖瑤瑤本能地在人前避開端木玉,不想讓別人知道。

「端木玉?今天你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也在喊這個名字,他是誰?」謝瑾不放過她,仍舊霸道地問。

「都說了關你什麼事?這是我的私事!」肖瑤瑤被惹火了,這個人,憑什麼管她和端木玉的事?憑什麼要介入她和端木玉之間?!

謝瑾壓下怒火:「那是你的過去?可據我所知,你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我談沒談過戀??你什麼意思?你調查我!?」肖瑤瑤跳起來,滿臉憤怒,她最討厭私隱被別人知道了,「謝瑾!你好卑鄙!」

「我不喜歡的人,我才懶得調查她!」謝瑾冷冷地說,忽然逼近肖瑤瑤,「你說,這個叫端木玉的,是什麼人?」

肖瑤瑤的胸口劇烈地起伏着,眼中燃燒着熊熊怒火,太可惡了!她忽然抬起手,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謝瑾臉上:「你給我滾!不要再讓我見到你!」

謝瑾只是被打得微微側過臉去,緊緊抿起的唇角透著一股冷酷,讓肖瑤瑤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顫。

「從來沒有人敢打我!」謝瑾咬牙切齒地說。

肖瑤瑤偏過頭去,一個謝瑾算什麼?她何止打過他,什麼大少爺少爺端木家老太爺她沒打過?哼!

謝瑾一把抓住她,因為憤怒,所以手上的力道很重,肖瑤瑤立刻就疼得叫起來:「你幹什麼?放開我!」她立刻有意識地伸出另一隻手,制住謝瑾的手腕,誰知道被他輕輕鬆鬆一轉,就把力道卸下了!

靠!想不到還遇到高手了!

肖瑤瑤再次出擊,這次直指謝瑾的眼睛,她的超級無敵『防狼術』加上在古代學過的一些武術,不無敵才怪!

可是只聽到謝瑾冷哼一聲,然後偏頭閃過,:「你那點兒功夫想對付我?!」

肖瑤瑤咬着牙:「你一個大男人!算什麼?」

「算什麼?你說算什麼?」

肖瑤瑤腦中一片空白,像被誰狠狠扇了一巴掌!她猝不及

一股噁心的感覺直衝向腦門,

謝瑾抬起頭,臉色陰晴不定,看着她,像一頭惡極的獅子,正看着腳下的獵物。

肖瑤瑤手心裏都是冷汗,沒有一個人的病房裏,她的處境無疑是最不利的,謝瑾想要做出什麼事來,不但簡單,而且易如反掌。

她有些害怕了,後悔剛才不該用言語激怒他。

可是現在,又不知道該怎麼樣挽回。

害怕,驚慌,矛盾,重重心情壓迫在心裏,她忽然哭出來,別開頭去,任淚水淌在。

謝瑾嘴角淌著血,看着她嘆了一聲,

他的心跳強烈,每一下,都透著一股張力,還有些微微的紊亂:「我從沒有這種感覺,這麼想得到一個人,可是你??。」

肖瑤瑤慌亂地推開他:「,對不起我讓你誤會了??。」她坐到床的另一邊,「我心裏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並且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

謝瑾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才像是理清楚了思緒,慢慢站起來,帶着公式化的口吻說:「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擾你。」

「沒,沒事??」肖瑤瑤還有些不能適應突然轉變了的謝瑾,記得他應該是很溫柔地人,可是現在??好冷啊!

謝瑾走了之後,肖瑤瑤還在黑暗中悶悶地做了半個鐘頭,等看到外面天色有些灰濛濛的,才開始倒下去睡覺,沒多久,阿敏也來了。

「你真傻!就算是謝瑾送的花,也犯不着你用命去救吧!」阿敏把雞湯放在桌子上,才開始數落她。

肖瑤瑤迷迷糊糊的,她救謝瑾的花?不,那和謝瑾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就算他是神她也不會用命去救他的東西。

她救得是端木玉??一種思念和信仰。

後來朱莉莉也來看過她,放下了一束鮮花就走了。

阿敏聳聳肩:「這個女人這次算是受到教訓了,不過她也挺可憐的,聽說謝瑾跟她分手了。」阿敏八卦兮兮地在床邊坐着,「肖瑤瑤,你說實話,為什麼謝瑾要送你花?」

「我哪知道啊?」肖瑤瑤裝作一臉懵懂,這些事還是不要對阿敏說了,免得她面對朱莉莉和自己的時候會為難,「興許他早就想和朱莉莉分手了,我只是個靶子,讓人打的。」

「我想的也是這樣!」阿敏很有同感地點點頭,「謝瑾那種人,怎麼可能看上朱莉莉,朱莉莉再漂亮,也只是繡花枕頭,玩一段時間還可以,要是長久,誰都受不了!哎,這世上的美人,有幾個是能看又能用的?」

「當然有!」肖瑤瑤條件反射地說,她的端木玉就是能看又能用!

「誰?」阿敏靠過來。

「呃??世界這麼大,一定會有的啦!」

在醫院住了幾天,終於熬到出院!

再不出院,她可就發霉了!本來就是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偏偏要留院觀察,這醫院,擺明了想賺錢!

不過發生在她身上的『奇迹』倒是經常讓人津津樂道,從三樓摔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她竟然連快皮都沒有擦破!

阿敏不止一次地驚嘆過,問她有沒有什麼秘笈,以後畢業要找不到工作就去表演跳樓,到時候萬人空巷看她跳樓,她收個門票就發財了。

「有啊,我小時候在少林寺長大的,練過輕功,別說三樓,就算從國貿大樓上跳下來也沒事。」

阿敏嗤之以鼻。

其實很多時候肖瑤瑤自己也在想,到底是什麼原因呢?那天下墜的時候,真真切切感到擁抱的溫度,那是屬於端木玉的氣味,像是冥冥之中,有他守護在身邊。

從那天醫院一別後,就再也沒見過謝瑾,日子平平靜靜過下來,聽說朱莉莉又找了男朋友,很帥很多金,她是少了男人就不會過日子的女人,男朋友都像走馬燈一樣。

對於那個遙遠迷茫的時代,肖瑤瑤現在不敢多去想了,想多了,心裏越來越痛,關於端木玉的一切,都是很清晰很尖利的痛楚,一想起來,都撕心裂肺。她努力讓自己過得開心,可是一旦平靜下來,疼痛就像潮水一樣鋪天蓋地來了。

晚上噩夢連連,都是端木玉遭難的畫面,嚇得她半夜尖叫着坐起來,滿身都是冷汗。

想回去的心情,比任何時候都強烈。

身邊的人卻在擔心她。

流水一樣的日子過去了半個月,肖瑤瑤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圈,天天頂着黑眼圈裝國寶,老爸老媽以為她不務正業,阿敏卻怎麼也想不明白,天天在一起的人,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終於,老媽還是把她拖去看心理醫生,那個笑容溫和眼神溫柔地男醫生說她可能得了某種精神上的疾病,也許是妄想症或者精神分裂。

從心理診所出來肖瑤瑤就開始發脾氣,她一直都是好脾氣的人,珍惜一切自己所愛的人,可是現在,父母和好朋友怎麼可以認為她不正常了?

甚至聽信一個端木瑾生醫生的話,就認為她是個精神病患者!

「岳冷林,媽媽不是以為你有病,只是帶你來看看。」媽媽在一邊好言相勸。

「媽,我只是心情不好,你們不要這麼緊張好不好?我真的沒有病。」

「好,你沒有病。」媽媽拉過她的手,柔聲說着,可是眼睛裏分明帶着憐憫。

肖瑤瑤的目光一觸及到那幾分微弱的憐憫,就變得十分敏感,她狠狠地甩開媽媽的手,大步大步向前走去。

「岳冷林!」媽媽在後面追過來。

肖瑤瑤只管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淚水不停地流,有誰能明白?在這裏不過是一場夢,和在另一個世界,她經歷了多少翻天覆地,多少愛恨情仇??沒有人能明白。

突然喇叭聲急促地響起來,後面的媽媽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肖瑤瑤還來不及回頭,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就風馳電掣地馳來,她驚恐得睜大眼,只感覺車撞在自己身上,一瞬間的刻骨的痛,然後身體被高高地拋起來,在空中完成一個完美的360°旋轉,然後沿着拋物線的規律直直墜落在地上。

剎車的聲音劃破了整個蔚藍的天空,劃破了風,劃破了空氣,劃破了這個時間的一切一切??

紅色的跑車上跑下來一男一女,那個男的蹲下來,把肖瑤瑤抱起來,緊緊地摟在懷裏,聲音還是一如往常的溫潤,只是這一次,太嘶啞,太模糊:

「肖瑤瑤,肖瑤瑤??。」

「程楓!怎麼辦!?你撞了人了!怎麼辦?怎麼辦啊?」那個女的在一旁邊哭邊喊。

謝瑾失去理智地抱着她瘋狂地朝前跑:「肖瑤瑤,我會救你的,我會救你的??。」聲音越來越飄渺,越來越微弱,被風一吹,什麼都散了??

謝瑾的眼淚落在她臉上,很燙很燙的淚珠,在心裏燙開一個黑漆漆的豁口。

肖瑤瑤氣若遊絲地說:「別哭??我,或許就能見到他了??別哭,這樣子??我一點兒都不痛??。」

想過了結局的方式。

老死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陪伴着爸媽,然後孤身一人再面對漫長的後半生,她一定不會結婚,一定不會再有另一段感情。

即使那樣傷了很多人的心,可是,心裏進駐過端木玉,進駐過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他已經將那個地方填滿,別人都無法擠進來。

可是萬萬想不到,結局竟然這麼快就來了。

一個瞬間的飛升和墜落,空氣中完美的旋轉和拋物線,來完成一場生命的落幕。

可是??請不要哭泣??

*********

空氣中有陣陣水流的聲音,很單調,可是卻很清晰,就像是在耳邊一樣。

醒過來的第一感覺就是??冷啊!

瑟瑟發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一個有些溫度的地方擠,管不了那麼多,眼睛都沒睜開,先找到暖爐暖身才行。

是不是陰間都這麼冷?也是了,要不冷,怎麼叫陰間嘛!

可是也用不着這麼冷啊,跟來到南極似的!

有一點點溫度的東西是什麼?有柔軟的皮毛,還有很柔軟的布料,那氣味有些熟悉,是誰的味道?

睫毛上有冰涼的東西被簌簌抖落下來,落在眼皮上,肖瑤瑤勉力把眼睛睜開,一片刺目的白差點兒讓她立刻失明,連忙把眼睛閉起來,腦中飛速旋轉,立刻反應過來:奶奶的!老子真來到南極了!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沒有先前那種暈眩的感覺了,她身處的地方應該是一個洞之類的地方,目光所能及的地方,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冰紛紛揚揚的落葉。

怪不得這麼冷了,感情這不像是陰間??

她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一個略帶溫度的懷抱里,因為冷,蜷縮地小小的,而身旁的人,明顯地,在寒冷的環境中也是呼吸微弱,溫度漸漸消失。

衣服的布料很華美,邊沿的地方都綴著黑色的皮毛。

看到這樣的裝束,肖瑤瑤頓時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她,她又回來了嗎?

一場車禍,沒有奪去她的生命,卻讓她再次回到這個時代?那麼一切,還會繼續下去嗎?還是要重新開始?一時之間,肖瑤瑤心裏七上八下,雙手顫抖地抓住這個人的衣服。

他是誰?她慢慢抬起頭,眼睛裏的淚水彷彿被冰紛紛揚揚的落葉凍結了一般,竟然落不下來,青灰色的臉沒有絲毫生機,她雖然被凍得發抖,可是從身體的每一處,都湧起狂熱的感覺。

她,真的回來了!

那個人動了一下,似乎很艱難的動作,他的身體很僵硬,只有胸膛那一塊有些微的溫度,應該是長時間呆在這個大冰洞裏的緣故。

「肖瑤瑤??。」低沉的嗓音在頭頂上幽幽地響起,那個人伸手把她摟緊。

肖瑤瑤有些痴傻,愣愣地抬頭,眼前有什麼模糊了。

端木齊的臉已經被凍成青灰色,混合著一種死亡的頹然。

被凍結的淚水也被融化,從肖瑤瑤眼眶裏大顆大顆地滾落出來。

她怎麼都想不到,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人,會是端木齊??會是他,在冰天紛紛揚揚的落葉地里守着她的身體。

他冷硬的輪廓有一絲軟弱,緊緊閉起眼睛,遮擋住那雙讓人畏懼地公司的最高決策人之瞳,這樣的端木齊,沒有絲毫戾氣,像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在自己的夢中,憧憬著最美的世界。

肖瑤瑤喉嚨里梗着什麼東西,下不去也上不來,只是悶悶地,她不由自主伸手撫摸端木齊的臉,僵硬的指節彷彿不屬於自己,觸摸在端木齊臉上,她的淚水更加洶湧了。

端木齊有所觸動,睫毛顫了一下,眼睛慢慢睜開,黑漆漆的眼瞳點水一樣,無波無瀾,只是看着她,一直看着,看到天荒地老的深淵裏去。

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有話想說,最終卻什麼都沒說,手臂上緊緊用力,把她狠狠抱着。

有時候,等待雖然漫長,可是結果的那一刻,什麼都不會去計較。儘管他的等待是無望的,可是這一刻,他已經不去怨恨一切了。

因為她,回來了??

「你回來了??。」他開口說話,聲音嘶啞地幾乎聽不見,如同這個冰窟里單調如一的顏色。

肖瑤瑤抬起頭:「端木家老太爺???」她有好多問題想問,可是不忍心在端木齊面前只問端木玉的事情。

「我早已不是端木家老太爺。」他淡淡一笑,笑容裏帶着無盡的滿足,「用整個經濟命脈換了你,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值得的交易。」

肖瑤瑤微微一愕,端木齊不是端木家老太爺了?那麼現在的端木家老太爺是誰?看端木齊的面貌,應該不會一晃就過去幾十年吧,他看起來還是一樣的年輕。

看見她眼中的迷惑,端木齊伸手愛憐地撫摸着她的髮絲:「三年前你走之後,端木瑾就掌握了公司了,我只來得及調遣兵馬把你搶出來,然後倉皇逃到這個地方隱藏起來。」

三年!肖瑤瑤的眼睛瞪大,圓圓地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我的天哪!老天爺你開什麼玩笑?我回去只一個月不到,這裏都過了三年了!三年裏肯定發生了很多事情,關於端木玉的,肯定有很多很多。

她有些猶豫,始終不敢問出口,端木齊逃走了,端木瑾掌握了公司為帝,那麼端木玉呢?他們的孩子呢?

他低下頭,似乎無意說起端木家大少爺的事,還未從她醒過來的喜悅感動中回過神來,。

「端木齊,端木玉,端木玉怎麼樣了?」肖咬咬牙,還是決定問出來,她心裏擔心得快要死去了,如果真的過了三年,她用死亡換取的端木玉的自由,是否還存在。

然而現在她又活過來了,那麼那個毒,是不是又要重新開始了?

「無論怎麼樣,你最關心的人還是他。」端木齊望着虛空處笑了笑,說話的時候呵出的白煙氤氳了雙眼,讓他深邃黑漆漆的眼瞳更加難以捉摸。

「對不起??。」肖瑤瑤只能默默地道歉,有些東西給不了就是給不了,她不可能強迫自己拿出一部分感情給端木齊,那對他不公平。

「端木家大少爺??。」端木齊輕聲念出這三個字,平靜無波,「肖瑤瑤,忘了他吧。」

「不!」肖瑤瑤立刻就掙扎開,強撐著自己坐起來,可是長久的保持一個姿勢昏睡,身體早已經僵硬,剛剛一用力,立刻引起一陣酥麻和疼痛,她又重新跌回端木齊的懷抱。

端木齊讓她坐起來,「你不能這麼倔強,我帶你去很遠的地方,永遠離開這裏。」

肖瑤瑤用力推着他:「我不要!除了端木玉我誰也不要!」

他眼中閃過的悲傷那麼明顯,幾乎灼痛肖瑤瑤的眼,她努力別過頭:「端木齊,這一生,我欠了你,若有來世,我會還給你,我求求你讓我去找端木玉。」

他低下頭,片刻又抬起來:「不,今生我守了你三年,我已經決定不會放開你。」

「你如果強迫我,三年前我能死,現在也一樣!」肖瑤瑤強硬地說。

「你已經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繼續下去已經不值得了!」

「你不是我,怎麼知道不值得!?」

端木齊眸中的光閃了閃,望着她:「肖瑤瑤,三年的時間,什麼都會變的,端木家大少爺也不是你深愛的那個端木家大少爺了。」

肖瑤瑤愣了愣,有些不能明白。

心中悵然若失,像是什麼東西丟了一樣。

端木齊從他們躺着的那張石床上下去,從一個包袱里拿出一些乾糧遞給她:「吃些東西吧,乾糧雖然粗糙,但是可以暫時填飽肚子。」

肖瑤瑤這才有些餓了的感覺,在現代她是剛剛吃了早飯,可是在這裏,她已經餓了三年了??

接過乾糧,慢慢啃起來,啃著啃著,還是想起沒有任何訊息的端木玉和孩子,忍住的淚水又要掉出來。端木齊拿了一些酒過來,看見她的樣子,柔聲安慰道:「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的。」

肖瑤瑤裹着厚實的狐裘披風,還是覺得寒冷,這個地方根本不是人生活的地方,不知道三年來,端木齊是怎麼在這裏度過的。

看他蒼白地臉頰和深陷的眼眸,似乎是吃了很多苦,想起初次見面那個高傲冷酷的大少爺,和現在真是天壤之別。

都是她,讓他變成這樣的嗎?

心裏充滿了愧疚,她到底是虧欠了多少人啊?

「這裏很冷,你吃完東西喝點酒暖暖身子,我就帶你出去。」說着,端木齊把一個酒囊遞過來。

喝酒?

那片紛紛揚揚的落葉中的墓地

肖瑤瑤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一聲,她可是一杯倒啊,一會兒喝了酒,還沒出去就倒下了。

「只要身子暖和了就好,喝一點點沒關係。」端木齊看出她心裏的疑慮,很溫柔地說,「到時候我會把你抱出去的。」

肖瑤瑤想想也是,就舉起酒囊喝了一些,酒液進入喉嚨就火辣辣的,然後一股暖流在胃裏燃燒起來,蔓延至全身。

在天寒地凍的環境裏喝酒真是一種享受!比架個火堆有用多了!

她把酒囊遞給端木齊:「你怎麼不生火?生火會溫暖很多啊。」

「我要是生了火,怎麼保護你的身體?」

對啊,生了火之後溫度升高,細菌等等也會滋生,那她的身體放在這裏,早就變成白骨了!

想起來不禁毛骨悚然,要是等到身體開始腐爛她的靈魂突然回來了,那不是很可怕?

她抬起頭怔怔地看着端木齊:「謝謝你。」

他同樣怔了一下,然後說:「如果我等了三年,只等到你這三個字,那我不甘心。」

「端木齊??。」肖瑤瑤剛想說話,忽然覺得酒氣上涌,衝到腦袋上去了。

天哪!看來她要醉了!

端木齊過來把她斗篷的帽子拉好,然後抱起她,轉身朝一個黑漆漆的洞口走。

肖瑤瑤覺得頭暈目眩,沒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只覺得過了許久,才忽然感覺到一陣風吹的感覺,然後溫暖和煦的空氣鑽入鼻尖。

她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感頓時消失了不少,眨眨眼睛,看清楚她正處於一座山峰的頂端,四周有些沒有消融的冰紛紛揚揚的落葉,但是綠葉青草已經開始長出來了。

居然是春天了。

冰紛紛揚揚的落葉融化匯聚成小溪,嘩啦啦地朝山下奔騰。

清新的空氣湧入肺部,她大大地吸入一口氣,有種想放聲尖叫的感覺。

「這是海港城的熱帶雨林,我們住的這個那片紛紛揚揚的落葉中的墓地里,傳說中一個神話一樣強勢的男人把他最愛的人封印在裏面,所以那片紛紛揚揚的落葉中的墓地里冰紛紛揚揚的落葉永遠都不會化。」

「熱帶雨林??。」肖瑤瑤喃喃地念著,端木玉也說過,在璀璨的燈光下的熱帶雨林,會有奇迹發生。

那麼她在這裏復活,算不算是一種奇迹呢?

阿嚏!

從寒冷中走出來,溫度一刺激,她還沒有想太多,就已經結結實實打了一個噴嚏,趕緊拉好自己的斗篷。

「還冷嗎?」端木齊擔心地問,她剛醒過來肯定不會習慣這樣的環境。

「比起剛才好太多了。」肖瑤瑤笑笑,好想再喝一口酒,可惜她這個酒量還是別喝了,一會兒說不定要趕路,她醉了不知道是多麼大的累贅呢。

端木齊走到一棵大樹旁把她放下來,撿了一些干樹枝生起一堆火來,暖融融的火光把寒氣驅散了不少。

肖瑤瑤搓着手,看着火光中的端木齊忙來忙去的樣子,她想不到端木齊還會懂這麼多野外生存的知識,不過在這裏生活三年,什麼都要學會吧。

她靠着的那棵樹很大,枝幹粗壯,樹冠一直延伸過去擋在那片紛紛揚揚的落葉中的墓地的洞口,彷彿要遮擋一切想侵入裏面的東西。

不一會兒,端木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提了一隻野雞過來,剝了皮掏了內臟,在紛紛揚揚的落葉水裏洗一洗,就放在火上烘烤,很快的,烤雞的香味就瀰漫出來。

肖瑤瑤狠狠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是這個雞太香還是這具身體太缺乏油水了,她覺得自己簡直就想撲過去!

端木齊笑起來:「很香吧。」

「對。」肖瑤瑤老老實實地回答,突然想起什麼問:「端木齊,你也覺得香嗎?」

「天天吃,就不會覺得很香了。」他笑起來,眼睛在火光的映襯下,一閃一閃很亮,「熱帶雨林上的野雞都被我抓光了,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要挨餓了。」

肖瑤瑤笑出來,想不到端木齊還有這種幽默天賦,不過好笑歸好笑,她還是覺得心裏難受。

吃慣山珍海味,來吃這種東西,中間的跨度那麼大,端木齊是怎麼適應的?

野雞烤好,肖瑤瑤狼吞虎咽吃了半隻,大概是剛才吃了乾糧的緣故,胃裏已經開始漲漲的,在旁邊的小溪里捧了些水喝下去,甜絲絲地直透入心脾。

端木齊看她吃飽了,自己才開始吃剩下的一半。

吃完東西,日頭開始落下,已經快要入夜了。

肖瑤瑤有些恍惚的感覺,剛剛才回來,她還沒有弄明白時間。

大概是躺了三年的緣故,她可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靠在樹榦上,和端木齊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話。

話題可以是這個世界的任何,可是不會扯到端木玉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端木齊在有意迴避。

第二天從熱帶雨林上下去,在一個小鎮上買了一套男子的衣服穿上,因為小鎮人口稀少,一匹馬也是難求的,只買到一匹,兩個人只能共乘一騎,幸好肖瑤瑤不是胖子,要不然那匹瘦不拉幾的小馬豈不要累死?

路上大多數時間都是肖瑤瑤坐在阿斯頓馬丁上,端木齊執著韁繩走路。

連續趕了一天的路,傍晚的時候到達一個山谷,眼看天色漸漸變了,只好在這裏生火休息。

四周的環境都是端木瑾生的,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如果端木齊帶着她跑去個什麼國家,那就玩完了!

「端木齊,我們是去什麼地方?」肖瑤瑤翻轉着樹枝上的烤雞,看向另一邊的端木齊,趕路一天,他也風塵僕僕的,可是俊美的外表依然絲毫不減。

「去越國。」他簡單地說。

雖然早就料到他不會把她帶到端木玉身邊去,可想不到他這麼坦白。

「我不去!」低着頭,肖瑤瑤的聲音裏帶着哽咽,「算我求你了??。」

端木齊不說話,只是用樹枝撥弄着火堆。

突然在山谷里響起汽笛的轟鳴聲,端木齊立刻警覺起來,挪到肖瑤瑤身邊坐下,警惕地看着山谷里突然出現的幾匹快馬。

那幾個人也看到了他們,勒住韁繩喝問:「你們是什麼人?」

肖瑤瑤明白了,這裏應該就在海港城和越國的交界處附近了,否則這幾個傭兵模樣的人也不會如此緊張。

端木齊站起來說:「我們是到越國投奔親戚的會員,眼看天要下雨了,便在此地休息。」

那幾個傭兵看天色不好,也從摩托上下來,到他們生火的地方坐下來,為首的傭兵說:「這老天爺也是說變就變,兩位不用害怕,我們等雨過了就走。」

說話間,天上已經打了幾個悶雷,然後大雨嘩嘩就下來了。

肖瑤瑤緊張地挨着端木齊,這種小兵小將應該不會知道曾經的端木家老太爺長什麼樣子,可是看到他們腰間亮晃晃的刀,還是覺得害怕。

她看着他們的盔甲,忽然問:「幾位軍爺是端木瑾的人嗎?」

那傭兵立刻提高了警惕,瞟了她一眼:「這位小兄弟好眼光啊!」

肖瑤瑤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巴!奶奶的,讓你亂說話!

「軍爺說笑了,小的只是看到您袖口上的標誌而已。」肖瑤瑤指了指他的衣袖。

那傭兵哈哈大笑起來:「老子怎麼忘了!」

端木齊把肖瑤瑤往身後藏了藏,笑道:「軍爺們想必餓了吧,我們帶了些酒,還有些野味,各位要是不嫌棄,就吃一些吧。」

那幾個傭兵聽到酒立刻兩眼放光,在軍營里哪能喝酒?立刻不客氣地點頭,然後抓起酒囊傳著喝了幾大口。

肖瑤瑤心裏忐忑著,看到端木瑾的人,離端木玉好像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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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舞江山:腹黑魔王,跪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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