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七章　再會孟復真

小妖女的隱患徹底解決，也助了大妖女一臂之力，狄沖霄事多行程緊，次日天明便向大小妖女告別。朱紅羽看了看朱熔淚，隨手就將狄沖霄關在雀羽籠里，以抵毀朱雀堂為雞毛堂的大罪為由加以懲戒——陪小妖女對戰修行四天以贖其罪。山白虎原本是打算在山下再堵一回人的，聞說就知時間不夠了，帶上五個朱雀弟子回返竹毒。

狄沖霄自知犯錯在先，恰也是有意進一步修悟衍生神魂且留個四天無大礙，就留了下來。每日午前與厲醉楓兩女比戰修行，午後與小妖女比戰修行，晚上就是大妖女的修行人偶，不累到神光耗盡沒可能休息。

第四天夜晚，朱紅羽破例沒有比戰修行，於火眉坪為狄沖霄開了個送別宴會，並特別挑了幾個堂中最為妖艷的弟子服侍。大妖女分明是有心生事，狄沖霄哪敢推開妖艷姑娘。熬得一會，眼看就要被妖女們拖到火靈池了，狄沖霄終是挺不住了，苦求大妖女開恩，只要能一個人清靜清靜，什麼條件都可答應。

朱紅羽聞言揮退弟子，起腳將狄沖霄踢飛，自與厲醉楓三女泡進池裏。狄沖霄電射而回，大咧咧地泡進泉里，眼盯朱紅羽，見沒什麼異動便小小移了移。等了會沒見有異動，狄沖霄又小小移了移。不多時，狄沖霄終是移到四女中間，左臂一展，懷抱厲醉楓維朵，右臂一伸，包攬大小妖女。心下美若飛升神界。

厲醉楓輕嘆：「惡教習，剛剛是誰喊著要一個人清靜的？你真是沒事找死的典範。」

狄沖霄毫不在意，悠然道：「早欠著大妖女百條命了，多一條命不打緊。紅羽姐，為什麼將不減之土還回來？」

朱紅羽冷聲道：「有絕品上品，本堂主為什麼還要末品。你先前說了什麼條件也能答應，你告訴惡魂，想要有你與淚兒的生命之光享用，就要識相知趣。」

狄沖霄道：「這才是紅羽姐的脾性，包準沒問題，就是要等一月。醉楓，維朵，這兩天火靈聖地逛得開心么？」

厲醉楓與維朵興奮點頭。之前來時，兩女真是作夢也沒想到能在四聖會聖地里修行三天。

朱熔淚道：「狄大哥，小妖女可不欠你人情了，沒我說，師傅才不會同意外人進去。」

狄沖霄正色道：「當然不欠人情，欠人嘛。小淚兒，乖，親一親。」

「就是喜歡你的找死勁頭。其他男人見着師傅在我身邊，一個個都像死人般老實。真要去蘭芳國？在這修行半年不好么。只要你點頭，小妖女今晚就給你暖床。」朱熔淚妖妖甜親。

狄沖霄道：「真是個美好主意，只是半年之內，我必要讓小秀復生。艾大少是生死兄弟，他有事也必定要伸手幫一幫。小妖女要是閑得慌，以後咱們一起去竹毒搶地盤。」

朱紅羽忽道：「竹毒神主這半年絕不會現身，你最好別蠢到將他逼出來。」

狄沖霄道：「這也正是小弟必須走的原因之一，要找到一個人，勸他半年內別太折騰。」

朱紅羽不再說，過得一會，忽又輕語：「魔皇當年到底是以什麼心情去見左丘灼的？她要是殺了左丘灼，以後的事就不會發生。」

狄沖霄望向夜空，輕語：「是啊，只要動手殺了，一切都不會發生。魔皇當時到底在想什麼呢？」

沒人可以回答，夜風吹過，林木婆娑，沙沙作響。

次日清晨，狄沖霄與大小妖女分別，帶着厲醉楓兩女以粘粘蟲神技疾進，向竹毒行去。朱雀堂隨即封山，時限三月，苦修之後不能讓朱堂主滿意的，一律重回最低等的雜役弟子。

狄沖霄實力比來時強過很多，全力之下，傍晚時分便越過數萬里之遙，迴繞到竹毒境內。果如所料，竹毒神血對內狂惡不改，對外改以守退為主，以往奪占的小國地域也盡數放棄。狄沖霄抱着期盼於荒野處轉了一圈，卻沒發現到孟復真的行蹤，看看天色將暗，便以屋舍靈印造屋。厲醉楓與維朵相伴去尋獸群，既是修行，也是要準備晚餐。

狄沖霄仰面倒在草地上，聽着清脆蟲鳴，心道聖神境后已然能將神光恆穩在六成半，借用萬靈神視時刻籠罩二百餘里易如反掌，但要想在維持極限探察的同時施展粘粘蟲，必然是要力不從心，必然是要將探察範圍降在四五十里，儘管一天萬里已然是極快了，可還是遠比不上施老伯那借天*靈移挪的飛電無影，就別說極炎魔了，看來要想更進一層，單從神技本源上修悟不足夠了，要破界尊神。

想着想着，狄沖霄忽覺天空星圖有些異樣，似真似幻，立知不妥，急借用遠處一棵樹以粘粘蟲移挪，避開從天而落的一柄長槍。

長槍入地，毫無響動，卻是神兵破紙般深入地層，深不見底，只餘一點星光遙遙可見，一如地面觀星。

狄沖霄移了回來，看了看槍洞，察了察未散星光，心下大喜，眼蘊神光，對着左側林間擊出神光疊震波。

一人閃現身影，渾身包在一件黑色魂衣中，赫然是十二刺皇招牌魂衣隱殺神衣。來人手中長劍閃現星輝，毫不費力地就將百重百疊的疊震波破散。襲來刺皇論實力還要自己之上，狄沖霄反倒是大笑起來，坐到地上，揮手招請。來人飛身劍斬，劍刃將及狄沖霄脖頸，電般收劍，坐到地上，抹下頭罩，恨恨伸出手。

狄沖霄取出一瓶靈酒遞了過去，道：「正要找孟大哥來着，怎麼回事？火氣可真不小。神主居然會找十二刺皇，真是有趣。仙王還是仙后？」

孟復真道；「仙王與仙后，一通亂戰，都佔了些便宜，也都吃了些虧。這件魂衣就是仙王的。此事還不到讓大哥惱火的地步，你這小子真是氣死人，讓你別說，你偏說，還是在光明四季面前說；說便說了，竟然還將大哥賣給了林丫頭，害得大哥被三個麻煩丫頭追得差點斷氣，費了一天工夫才甩脫。」

狄沖霄笑道：「彼此兄弟總不能讓大哥一人孤軍奮戰嘛。以大哥的實力不至於怕林妹妹吧？」

孟復真道：「你哪知那丫頭的纏人、麻煩與古怪處，不提她了。你不是要去蘭芳國么，怎麼繞來此處了？」

狄沖霄道：「繞來一趟是要勸大哥半年內以隱為主，別將神主逼出來。當然，大哥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小弟只是儘儘兄弟情誼，不然不安心。大哥是怎麼知道我在找你的？」

孟復真看向星空，輕語：「大哥的神魂不爭地利占天時。第一覺醒通靈神系，神魂名為天穹星相。先前就是通過星圖中的天眼與獵手知道你來了竹毒並追蹤到這。你說得對，這半年內該是隱探為主，尋機斬殺神主羽翼，一意強索神主實在是最蠢的一件事。若有機會，大哥想請小弟一起殺一個人。」

「能讓大哥找幫手，是神主最貼身的順命神仆么？」

「不，此人名為凈穢土神。」

狄沖霄奇道：「他？他早死了啊。」

「小弟終是大意了一回，準確地說是彼此接觸不多，對他也就缺少足夠了解。土神為人兩個極端，對上強者卑微膽怯，凡事不求有功但求保命，以他神魂，便是強他一個境界也難言絕殺；對上弱者狂妄自以為是，凡事貪功奪利，縱有傷損在所不惜。魔滅谷一戰，他極為小瞧小弟，正是對上弱者時的心性。遺憾的是，小弟錯過一個絕殺土神的良機，凈穢土神確是死了，可也沒死且再無先前的不足，必須要在他重得百萬兵將前殺了他。小弟不妨好好想一想，他死之前有用過靈源神技么？他是哪一系覺醒，神魂又是什麼。」

狄沖霄細細一品，道：「拘魂點將台，元靈土覺醒，土神當時是死在地上的，真的是大意了，他將自己的魂魄合入土靈拘收了！」

「正是。此人實是神血中對神主最為狂熱忠心的，就算是死也要助神主為惡，他現在是真正的點將之皇，沒有肉身限制，縱是殘魂百萬也能合一為用，且只要有一個分身逃脫，就沒法置他於死地。好在天下間沒有完美無缺的神技，自願成為點將之皇的土神需要不少時間才能將天地靈源復原，有了天地靈源，他才能借用大地得到第一個土靈假身，以便容納虛無魂體，之後殺的人、收的魂越多，靈源靈光越強，能分出的分身也就越多。換句話說，如今的凈穢土神是一個由死人化變成的靈劫。」

狄沖霄道：「天大禍胎，越早打散越好。此事小弟應下了。孟大哥，光明善多一支是怎麼回事？說話行事讓人糊塗。」

「你與梁老頭的事，大哥已然知道。善多一支在光明眾多支脈里也算上得是特立獨行，非是勸人行善，無論何事何人皆是以此人此事於世間是善多還是惡多來決定要怎麼做。善多者，縱然是凶邪也會是關愛衛護；惡多者，縱是善正也是無情絕殺。梁老頭神魂於神預頗有關連，只要與人接觸、只要身處事中就能判定此人此事是善多還是惡多。啊，那兩個姑娘要回來了，詳細的以後再說。大哥先走了，蘭芳一行切不可大意。若有消息，飛雁星圖會傳信給你。」

狄沖霄應下，目送孟復真化做星光散去。

人離不到百數，厲醉楓與維朵相伴而回，拖着一隻王等牛獸金蹄銀紋。

狄沖霄收獸入袋，散去屋舍靈印，摟上兩女飛移而去。

厲醉楓奇道：「這就走？不是要找人么？」

狄沖霄道：「見過面了。小維朵是神血必殺之人，多留不妥。繞去華芳城聚一聚，看看懷恩小子有沒有偷懶。」

兩女聞說摟緊狄沖霄。

夜光下，一道銀色電光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