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獨處私語（二）

官雙妍沒等到回話，卻發現狄沖霄面上滿是一副被美色所迷的呆笑，哪還不知他在裝傻意圖矇混過關，眯起美眸，眼瞳中閃動危險光芒。

狄沖霄久與官雙妍相處，哪會不知她發飆在即，只能將心一橫，選擇實話實說，由衷大讚：「說來，你與環姐皆是容貌體態超人一等，非要說個區別：就是邪媚女皇勝在蛇腰玉峰；瘋辣神將勝在修長雙腿與水潤肌膚。」

「算你會說話。」官雙妍將秀目閉上，縮到他懷裏，慵懶神情惹人憐愛。

狄沖霄看看重歸溫婉的瘋婆娘，生怕她又提出什麼「危險」話題，便尋事問道：「剛剛交戰中我是怎麼中招的，明明沒見你使用意念神系天地靈源啊。」

官雙妍道：「只准你一個人精進么？我在養傷期間對自身覺醒又有了些體悟，終於能做到將雙重覺醒完美揉合為一化生神技，不要以為這很容易。天地靈玄、妙通明微，若說多系覺醒分心並用在修行難度上是玄品，它便是靈中上品。你用汲靈神盾吸噬的那道水靈槍並不全是由玲瓏水甲折返的百花藏神光，內蘊分割后融在一滴水中的意念神系天地靈源，只要你被神光水滴沾到，或是喝下去，就會中招，專治你這種狡猾小混蛋。我將這一神技命名為『分身水滴』。」

狄沖霄暗算原來如此，又道：「我以往就一直覺着你的意念神系天地靈源用處雖是極大，可不足之處一樣極大，與弱敵交戰不用剝奪覺醒就能贏，與強敵交戰，對方又哪會輕易中招，徒讓自己分神，落入下風。這樣一來就完美了，絕對是針對七極神系或是多系覺醒的無上陰人絕招。雙妍，經過對戰，對左賀的神魂有什麼獨特見解？」

原來他先前不是單單因為左賀攻擊力驚人才讓他取代童宣韻，是為了小聖女白瑪的安全再行試探，多作準備。

「他是個從不掩飾內心權力慾望的人，但千萬別因此就認為他驕橫浮躁，實際上他的性子相當陰沉有城府。之所以會表裏不一，不過是為了麻痹周遭人，讓人覺得他很好對付，給點甜頭就能賣命。我看他早猜到你的用意，所以始終都留有餘力，不過不經意間還是漏了些神魂隱密出來，使我能肯定他定能同時記憶一群人的不同狀態，但同一時間只能對一個人或某一事物進行還原，而且每一次的還原，都會使得記憶狀態失效。也就是說，事後需要重新記憶。他曾對你說關於生靈的記憶點有十二個，非生靈是三十六個，估且當他說的是實話，你認為他會給自己保留幾個生靈記憶點？」官雙妍緩聲輕語：「有此結論，是緣於左賀在接下最後的玲瓏水甲散射時沒用長劍而是改用了劍鞘，而在之前，他已經用長劍施展了十一次『斬星』，之後就沒在用，並且盡量避免長劍與強猛神技直接接觸。」

狄沖霄贊同點頭，將在左賀修補飛鷗時出現的異常與心中的推斷說了出來，兩相映證，對「記憶之神的恩惠」的特性與本質有了更深的了解，至少將來若是白瑪真出現了某種未知狀況也就不至於束手無策，任憑宰割。

聊著聊著，官雙妍忽然眯起眼道：「沖霄，便宜也該占夠了，是不是有精神說一說其它的事了？」

「喔，是啊，瘋婆娘，關於暗魂之心碎片、星域圖及魔滅島的具體方位，你查到什麼線索？」

「哼，本神將是能白看白摸的？再裝我就發飆了。寧馨與女皇蛇知道的事，我也要知道。」

狄沖霄嘆道：「原本就打算說你給聽的，可我真是怕你聽了會發飆將我拆成幾萬片。眼下既然你已經瘋到決定提前冠上狄夫人的名號，本至尊就冒這個險了，只是我絕不會在凈沐室里說，一旦你發飆，連逃的餘地都沒有，去屋裏說。」

官雙妍吃吃笑道：「你以為屋裏就安全么？今天就多進行一次考驗好了。沖霄，我自小到大都是一個人睡，習慣了那種一床獨有的感覺，所以這睡相也就極霸道也極差，要是你無法讓我感到身邊多一個人躺着也不錯，後果你自己想。」

「哈，保證不打呼，你不覺得我與小真兩個呆久了，身上也有點奇特香味么？雙妍，你真美，令人心搖魂盪，不過論到勻稱，都是寧馨穩勝你們七分。」

「那是，她可是師傅的嫡親血脈，不過就是她也遠沒有師傅的風華與氣質，像極炎魔多些。」

狄沖霄為官雙妍擦乾秀髮，隨口回道：「在我與黑神魂有過多次交談后，已然明白世上能出現像魔皇那樣迷盡世人的絕代嬌嬈，除去得天獨厚的上天恩賜，也應與所有女子內心都渴望變得更加完美有關。就像男人渴望的世間最強。黑神魂可是慾望的主宰，連神系覺醒都可以加以隨心變幻。」

「有道理，師傅幻身當日也說過容貌一事並非純是天地造化，或許日後我也能小小利用一下師傅的遺物。」官雙妍扔飛狄沖霄遞來的衣服，披上先前準備好薄薄的睡衣就伴着他出去了，恬靜面色中隱帶關懷，就像已經與身邊人相伴一生般。

狄沖霄難得的沒趁機佔便宜，也沒趁機亂看，只是伴着佳人走，不時搞怪耍寶逗佳人一笑。

官雙妍奇道：「沖霄，你怎麼變乖寶寶了？找理由親一親可是你的強項來着。」

狄沖霄道：「因為瘋婆娘現在正向本至尊展現獨屬於我一人的婉約，這感覺真好。換了個人，別說親你摸你，就是不慎誤入凈沐室也是要丟掉小命吧？」

「少氣人啊，我是瘋婆娘不是毒婆娘，自小至大，除去你外，其他不擇手段以求觀花的人，大多都是被我狠揍一頓后抹去相關記憶。至於那些意圖將生米煮成熟飯的敗類，一半是殘廢，一半是白痴。」官雙妍輕嘆：「沖霄，你一定要通過所有考驗。瘋婆娘很怪，別人都是需要一個心愛的人來宣洩心中陰暗，而我是需要一個能傾訴正常情思的男人。」

狄沖霄微微點頭，打橫抱起官雙妍，心中無限愛憐，為什麼世人只想要她婉約的一面而懼怕她瘋狂的一面？真不知道就是因着她的瘋狂，才會顯得那一抹婉約倍加珍貴？她對所有人都是如此瘋的坦誠，為什麼還要苛求她放棄源自魂靈的本性，不再瘋狂的她，還是官雙妍么？那一抹婉約，還會讓得到她的人感到珍貴么？只怕到時又會嫌她過於小女人而拋棄她，去追求別的美女吧……。

通心測意不是官雙妍的意念神系神魂所專擅，可心思靈巧，看着狄沖霄清澈至極的目光，幽幽輕語：「你眼中突然有同情的意思喲。」

「錯了，是愛憐。瘋婆娘，我愛你，像愛小秀、環姐、冷幽、白瑪一樣愛你，但我最愛的女人始終是寧馨，飛雁山一戰後我之所以如往常一般歡笑，一樣是因為寧馨希望我開心快樂。所以在我得到你之前，我允許你收回愛情考驗，日後找一個專愛你一人的男人。與其讓你日後露出落寞自憐的神情，我寧可現在就放手。」狄沖霄鄭重回道。

官雙妍失笑道：「專愛？極炎魔夠不夠專愛？卻是他親手殺了師傅。沖霄，現在我能感到你對我真正的愛了，得到不易、放手更難。況且，你要是連寧馨都能拋到腦後，我敢相信你是真愛我么？你能對寧馨極情，自然就會對一個瘋婆娘極情，瘋婆娘也沒心情和人比，有一個可心人能陪着一起瘋就行。先前我在你與雷雲互拼時感受到你體內有一種不屬於你卻又與你相合無間的無上意志，令我產生一種渴望被征服的心緒，它是不是就是你那狄家最大的隱密？」

進到屋內，狄沖霄將官雙妍放到床上，又躺到她身邊，嗅着她的體香，如實回道：「不錯，這就是我的最大隱密，它的危險處對我來說比之極炎魔還要強過七分，它就是先前與你說過的奇迹果實，源自喪生於魔滅之戰終戰的萬千強者，因我兩世魂聚而以靈光果實的形態重生於世。我可以借它無限強大，同樣，它也可以奪體蝕魂。現在想來，這也算是封獄修羅界神技的某種反噬。」將當年事一五一十地說了，毫無任何隱瞞。邊說邊偷瞄，一副見勢不對就溜跑的滑稽神情。

官雙妍並沒有發飆跡象，婉約依舊，只是臉龐露出玩味笑容，彷彿是在說：吹，繼續吹，不妨再吹大些，魂聚十生都可以，反正本神將也沒法拆穿你。

相對於挨揍，狄沖霄更無法容忍瘋婆娘的無言「嘲諷」，舉手立誓，若是胡說，以後就讓瘋婆娘專生兒子。

官雙妍撲哧一笑，眯起眼道：「小混蛋，若我以後無法生出乖女兒戀薇，一定會宰了沒用且胡吹亂侃的父親。想我相信你不是照着閑書亂扯就要拿出一些經得起考證的東西來，好比聖情劍與天後劍，或是能帶本神將去那個失落世界轉玩一圈。」

狄沖霄心下恍然，原來她之前不過是假作不信，為的是要些東西耍耍。狄沖霄從體內取出千層聚神盒，從裏面引出一杖虛藏花實送給官雙妍當禮物；又給她看了封禁在最底層，源自他與金飛環的生命之光，是下回有緣進入封獄修羅界時送給封魂神樹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