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暫回聖湖島

海島終究不是說話地，也沒有酒喝，空天合便將眾人空移到樹祖家——聖湖島。樹封魂將得自羽美的兩張星域圖交給了狄沖霄，狄沖霄轉手給了官雙妍。魔皇曾有言，星域圖是她留給官雙妍的嫁妝。官雙妍已有四張，又得兩張，奇寶七分有六，只不過要想修悟星域圖不是有就成的，一看神魂，二看天份，三看機緣。

骨架龍正在永生聖湖裏悠哉泡游，見人回來，問起魔皇結局。它與魔皇是同一層級的至尊存在，魔皇幻身出現的一刻就知道了，可一向懶散也就懶得去看熱鬧。

狄沖霄將事扼要說了。骨架龍感嘆無盡，留下一句人世必將大亂后將永生聖湖還給主人，回泥沼接着睡了。看着天地四極一同泡入永生聖泉，且沒有出來的意思，狄沖霄心上驚震。寒寧馨同是醒悟，驚震時光幻陣的反噬遠超自己想像。

空天合道：「我們四個先前都是在青霄面前強撐，否則明天就必定會天下大亂。離了炎魔島，有青霄這個眼睛，島上發生什麼，他背後的人一如目睹。」

生不滅道：「時光幻陣是另一個恆，一個只有任妖婆子才能化現的、等著兌現成真的虛幻之恆。你曾達成逆命破恆，猜這個該是不難。」

狄沖霄想了想道：「天地四極依著與魔皇的約定，一直相聚在一起蘊集神光，直到剛剛那一刻。」

任水心道：「不錯。這便是時光錯另一個玄奇，其實我們四人這幾十年來每隔兩年就要相聚一次，用以給禁縛在時光幻界的時光幻陣續添一直存在的時間軸跡。那個時光幻界伴隨神魂而生，相類於魔器的暗魂空界，時間流逝相對於外界是停滯的，只可以魂入。禁縛時間越長，積蘊的神光越強，反噬自然也就越強，但並非神光反震，是身魂不合、時光逆流，現下我們身體的時光依舊向前，可魂魄時光是倒著走的，直到時光幻界初次禁縛的那一天後才會重回流逝向前。此一反噬只能以時光來化解，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我們無法與人斗戰，否則就會是時光軸跡毀碎，天地四極存在過的恆將被世間不存在天地四極的恆取代，所有人都不會記得世間有過天地四極，所有的一切都將被抹消。是比死更為徹底的死去。」

萬獸尊道：「時光幻陣可說是超脫世間一切神技的天命之技，是天命賜下可以有限度的去變改一次天命的詭怪存在，以自身的存在去賭。這便是魔皇會挑上任妖婆作棋子的最大原由。不過若說我們不能斗戰有些過了，尊神以下沒有妨礙。」

空天合道：「孫女婿，聽明白了沒有？對付隱世神族上，你只能指望你自己了。」

白瑪撇嘴道：「爺爺，情郎就沒有指望過你們四個老怪物。你們的心念就沒一個是懲惡揚善。」

空天合管不得孫女，對付得了孫女情郎，板起臉，問起下任空長老為什麼還沒有動靜。

狄沖霄哪裏敢接話，拉過小聖女，在她小翹臀上輕拍了兩下以示懲罰。白瑪甜笑，對着爺爺做鬼臉。

生不滅看向朱紅羽，道：「小朱雀，若想殺我，沒有比現下更好的時機，只不過我的死並非是世說的死，一日不能破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重現人世。魔皇逝去之後，這世間唯有一人能破我恆，並非是時光錯，時光幻陣是我依約加入，妖婆子並無法強迫。那人到底是誰，縱然她從沒與你說過，以你才慧也該猜到了。」

朱紅羽沉默不語，拽走小妖女，去了聖湖島另一邊。

狄沖霄道：「不想活的生老頭，你與紅羽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很多事都查清了，偏是這個沒多少線索。」

生不滅道：「那你就繼續查吧。小朱雀與小淚兒都是脾氣極壞的好姑娘，單要一個就是能要人命了，你這小子竟然全要，以後有你的麻煩。」

狄沖霄道：「要不怎麼說我會是至尊呢。不說就不說，說別的。生老，天地四極中你最為長壽，對隱世神族的了解自然多一些，以你老之見，這一回，隱世神族是會不再隱伏、趁勢而出，加入爭霸亂戰中，還是一如以往，繼續在幕後操縱一切？」

生不滅道：「必不會再行隱忍。神族世代隱忍只是因為只有得到暗魂之心才能唯我獨尊，如今魔碎尚能湊齊，魔魂殘損已是定局，要想讓傲橫之人繼續隱忍，難如登天，此是其一；他日魔子長成，沒有任何人能在他面前操縱控制魔碎，此是其二；魔滅終戰後，神族對魔皇之死始終有疑思，現下魔皇絕無可能復生，極炎魔又為情而死，神族再沒顧忌，此是其三；明光月武雖是不凡，可到底差了極炎魔不少，絕無法如極炎魔般威服光明百脈，光明宗勢必要亂一陣子，到時就會是無暇他顧，此其四。」

空天合道：「至於我們四個，也就是生老兒愛理世間事，可也是不出面的。隱世神族對我們的了解只在我們對他們的了解之上，你與我們皆有關係，目下弱到毫無威脅，他們絕不會直接出手對付你逼出我們四個，以他們的心性必會利用世人與你為難，若要利用世人，鬼鬼祟祟只會適得其反，如今正是趁機打出神族滅魔旗幟的絕佳時機。」

萬獸尊道：「狄家小子，若神族真的驅使世人於你為難，你會怎麼做？大殺四方？」

狄沖霄笑道：「鳳爺爺，我就那麼像萬罪老祖？神族有很多缺點，其中一個就是當神當久了壓根就不知人世疾苦，世人不像咱們滅神師，要吃要喝，去荒野轉一轉就有了，世人是要養家餬口的，幾個月還能跟着鬧騰，時間一長，誰還有那心勁。神族是以神面孔出現的，到時總不能拿着鞭子驅使人吧。不解釋、不現身，對付世人的方法沒比它更好的了。過得幾年，哪還有多少世人會記念着什麼魔子。再過幾年，世人不僅不會怕，反倒會好奇是魔子厲害些，還是傳說獸神威猛些。」

萬獸尊道：「有心思的有趣小子。你準備什麼時候索回神系覺醒？老長壽這裏很安全，又有聖湖，該是最為合適的地方。」

狄沖霄道：「這裏是極不錯的，可有一個地方更為合適。若說炎魔島是火靈的聖地，那裏就是花木的聖域，奇迹靈果歸根結底是木果，得回神系覺醒之後在那裏修悟最為合適。暗星姐，我們明天就起程，有着寧馨與暗魂之心，花巢聖花必能在最短時間內結出新的聖果。彼此兩利。雙妍，你們去嗎？」

官雙妍叫來朱紅羽師徒，諸女就著即將可能出現的亂局一陣商議，最後，寒寧馨、任婷秀、月芽兒與靈靈跟着去。

天下局勢變化在即，官雙妍身為一衛神將，必須要回返歸衛，以防不測；夜麒麟一時半會還要在沒有出入口的至尊小居里休養，四聖山的御守不能指望極有野心的尊青龍，大小妖女必須要回返；毒蝕遺族滅神戰力有限，白瑪身為千族聖女，也是必須要回；百花姐妹要先隨百花藏回返百花谷，厲醉楓、維朵、碧玉心、明情晶、龍華芳、宣冷幽、米寒煙各有要事要做，皆無法隨行。

狄沖霄看向金飛環，道：「環姐，你不去，定然是因為青絲妹妹了。半年前，你到底去了哪裏？」

金飛環道：「門家最後的避世之地，青絲與齊月都在那裏，以後與你細說。我也是後知道，半年多前荒島夜戰那會青絲就有喜了，只是不足一月，她自己都不清楚，再有幾月就要生了。無論門家還是玉家都有着太多仇敵，我不放心。寧馨，想好魔子的名了么？」

寒寧馨道：「還能是什麼名，就叫魔魂，狄魔魂。」

東方神道：「是個好名字，沖霄弟，依狐兄所說，小兄會有三五月時光清醒主身，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要辦的事卻是極多，就此告別。空老，煩請你老送我離島。」

空天合送人離島。

狄沖霄看向狐念悲。狐念悲指了指滿島撒歡吃果的大狐，無奈搖搖頭。狄沖霄笑了，帶上百花藏去找波哲羅分身了。分別之前該有一個盛大宴會。

次日，狄沖霄一行出現在雷馬山脈與天威國境的交界處，送走狄沖霄后，官雙妍、金飛環各自離去，其餘人在大小妖女陪伴下先行向華芳城行去。靈靈飛了一段就不願飛了，落在山間。暗星女皇在頭上移種如意幻形花，變成一隻白色小貓，與靈靈、月芽兒追着玩耍。

寒寧馨、任婷秀伴着狄沖霄緩行。

寒寧馨忽道：「壞師兄，休想我信靈靈飛一小段就累了，定是你的暗示。」

狄沖霄道：「瞞不過你。神主疑心病極重，他手下必有別支神族的暗子，若是能讓他對我再無戒備，在大局上極有益處。尤其是華芳城，只要他們認定我毫無威脅下無論要做什麼都會避開華芳城，以免激怒一向不理世間事的空爺爺。沖霄衛就能多擁有幾月成長時間。」

任婷秀道：「神主，傷重，不會來；懼寒姐，也不敢來。」

狄沖霄道：「都說瞞不過你們了。若要探一探我的底細，神主手下之中就沒有比那兩個人更合適的了。」

話音剛落，山間一株高大花樹開花結果，果實落地，波哲羅正身裂殼而出，身旁站着智慧天。

兩個老朋友皆是安然無恙，狄沖霄笑着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