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章　驚人假設

極度殺意后的虛弱，朱熔淚對這一變化最為熟悉，鬆開人，滿心驚喜。朱熔淚甜親狄沖霄，盡將情火傳入他心田。

大妖女能熬過心魔狂亂，最重之處就是狄沖霄說到做到，以命替朱紅羽宣洩心魔蝕魂而來的凶煞、惡怨與殺氣，寧死不退縮。

狄沖霄傷的着實不輕，好在實力大進，朱紅羽不攻，便是回復無礙。狄沖霄揉着腰骨，心中暗道：跳過所有試探，直接進入最後一步，這一臨機狠斷是對的，神主一事徹底將大妖女深埋心裏的心魔引發，至今都沒有平復，可要是再過一兩個月，勢必會重新深埋。

這就是機緣，若非小妖女憂心犯妖作怪，必將與此良機錯失交臂。

過得一會，朱紅羽有所回復，可虛弱依舊。

狄沖霄道：「紅羽姐不想觸及的傷痛，我不會問，可我一向是說到做到，既然說了就絕不會因為怕死便坐看心魔繼續噬蝕大妖女。我會以自己的本事去尋找真相，若是沒用到四個月都找不到，紅羽姐儘管殺了就是。」說完感受着朱紅羽胸前的顫盈，忍了又忍，終是管住了右手，可左手不聽話，襲峰而握。

朱紅羽虛弱輕語：「你這惡小子真是本堂主命中的魔星，就給你四個月。臉上正經如聖人，手上惡勝山白虎，真不知你是怎麼辦到的。」

狄沖霄笑着回道：「只對心愛美人是這樣，晶姐她們都習慣了。紅羽姐的玉體實在是世間妖女的極致，令我愛不釋手。能給我指引一下靈火修身術么？我思索了很久，看着簡單，絕非一般元靈火神技。若能有紅羽姐的指引，我定能將它弱化為別系通神神技，讓最多人得到好處。」

朱紅羽輕語：「神技不難，難在內腑火灼不傷，這才能整體修形而不傷身，世間唯有本堂主能做到對肉身分設不同的燃灼界限。淚兒能化火靈為使令火魂兵，恰也能做到，但只會有我的九成靈奇。別的元靈火最多能有淚兒的七成。就算你能弱化，只是能有五成靈奇。」

有些事是一點就明，狄沖霄豁然開朗，對着體內展開灼雷殺技，同時以體內防禦神技唯我至尊加以約束。感受着體內漸熱，狄沖霄再展神魂無上雷魔，在體內各處分設強弱不等的雷靈承受界限，大處上內腑強，油穢弱；細微處，各有不同。各骨節處也有雷靈附蘊，一如內腑處，糾整偏缺。

不多時，狄沖霄身體顫動起來，毛孔泌出各色油珠。身形雖沒有改變，可線條分明卻又不失柔和，極具陽剛之美。

朱紅羽感受着握峰大手上的油滑，目現驚奇，竟比自己的靈火修身毫不遜色。朱紅羽心中閃現一個聲音：身前惡小子超越自己的一天很快就會到來了。

朱熔淚驚讚：「聽一句就敢修悟，狄大哥，你比我還妖呢。這世間天份比你強的有很多，比你更拚命修行的也有，但如你般以命堅守覺醒心念的，只遇到過你一個。」

狄沖霄開心一笑，不想油污了大妖女，終是萬分不舍地鬆開人。

朱紅羽毫不遮掩春光，輕語：「淚兒說的是。世間有些事遠比生命重要。為了淚兒，本堂主就可以放棄一切。」

狄沖霄道：「八個字，當做則為、不計其餘。紅羽姐，有些事比命更重要，我不否認，可要糾正你一句。大妖女從沒有放棄過真正的心念，無中生有、有盡歸無，焚盡一切正是天地最後最大的恩賜，我們人不正是從絕滅大劫后的虛無中新生的么？又如淚兒，得到來自紅羽姐的恩賜，焚盡她的孤單、悲傷，留下幸福、快樂，若有需要，縱是焚盡自身也在所不惜，這難道不是對焚盡心念的最強堅守？阻礙你的、蒙蔽你的、扭曲你的，從來都不是大妖女為了小妖女捨棄一切，正是那不願你無悔付出的心魔。」

朱紅羽目光一凝，道：「你似乎知道了什麼。」

狄沖霄坦然道：「是，有幸遇逢一人，知道了一些事，由此得出一個驚人假設，原本毫無頭緒，湊巧，剛剛在紅羽姐身上得到一點線索。但不會說，四個月後見分曉。」

朱紅羽道：「那就炎魔島再說。惡小子，本堂主只能忍受一個男人進入泉池，至於女人，也只限於她們。」指向官雙妍諸女。

官雙妍叫道：「沖霄，其實我們也都有這想法。醉楓她們正在尋找泉屋靈料，過幾天就能齊全。你給別的人新挖一個泉池吧。」

狄沖霄道：「遵令，等會就做。現在都過來，讓本至尊給你們耍一耍灼雷修身術。但你們沒有我對雷靈的抗禦，頂多有我靈奇的五六成。」

諸女歡喜無限。到底是新修神技，為防萬一，官雙妍先行接受神技，助力狄沖霄修正、補缺。朱紅羽與朱熔淚泡入永生聖湖裏，朱熔淚見師傅盯着胸前發愣，妖性再發，閃電伸手，學着狄沖霄襲峰而握。朱紅羽回魂，卻是捨不得教訓小妖女，彈了彈小妖女腦門，輕語：「淚兒，真是恩賜么？」。

朱熔淚抱住朱紅羽，嬌呼：「當然是恩賜。真好，師傅今天不僅是第一次聽見恩賜沒犯病，竟然自己也能安然說出來呢。」

「惡小子說錯了，小妖女是上天悲憫大妖女送下的恩賜。」」朱紅羽不再說，抬首望空。

小妖女跟着望空。

小半個時辰后，龍華芳終是重現界內，手上一本薄冊。冊上記載的皆是冥鑒門門主所記的、已經無法完成的、與千河魔覺有相似處的黃泉鬼怨，然而很多事都是上任、上上任，甚至是十幾任門主之前的，當時就沒有多少線索，少的一兩條，多的也不過五七條。

狄沖霄與眾女細看薄冊，篩選掉大半，挑出四件鬼怨來。

這四個鬼怨皆與目前有一個相同處：異變不出某片地域。不同處在於異變毫無相同。千河魔覺的異變在於普通人能驟然得到神系覺醒，實是最為詭怪的一個。

再行篩選，狄沖霄去掉三鬼怨，單留其一。

這一鬼怨異變處在於人化野獸，發生在三百年前，波及地域兩百里，地理是丘原。野獸不是凶獸，縱然兇猛也是禍患有限，是以當時沒人願去能將任何人變成野獸的危險地域，且異變只有四天，很多有心強者脫開身想去時又是晚了，事後，冥鑒門的推測是有魔邪在用人命試證新的魔邪靈食。

宣冷幽道：「樹的線索是人有獸尾與獸角，但無法做定論，強要做定論，只會是誤人誤事。冥鑒門的推測極有道理，御神羽美就成功雕琢了能讓人變成獸人的魔邪靈食。三百年前，此種靈食還在思索中不奇怪。」

龍華芳、明情晶、白瑪皆是想法一同。

官雙妍舔舔嘴唇，道：「冷幽，不必做定論，對於衛軍來說，事有相類就足夠了，心裏帶着一份最壞假設，才會更謹慎、更小心。冷幽，說不方便，再來茶話會。」

宣冷幽依言再展神技。茶話會極是耗費神光，宣冷幽於恆修上修行有缺，是以三人以上的茶話會就是難以長久維持。

官雙妍的假設就是有一隻古怪凶獸，可將獸身碎分億萬，合于山川河流樹木中，化為偽飾成靈物的魔邪獸餌，最後召喚符合某種要求的人前去吞食，就此寄附人體內。得到凶獸靈光與獸賦，普通人覺醒了，可不知情下心魂皆被凶獸影響、操縱，互相吞食寄蘊獸身的血肉；吞食得越多，神光越強，外相也就越具備獸形，但並非簡單地食尾長尾，是依勝者獸形進一步展開獨有變化，相類黑神魂之間的凈純，被凈純吞噬的分魂不再具有原先的任何意志，只是一個令主魂變得更完整、更強大的獸食。

任婷秀諸女驚震，這就是在說千河隱有一個具有魔魂分魂的強猛凶獸。

狄沖霄越想越覺著不無可能，不禁於心底大讚不愧是瘋婆娘，推斷瘋狂驚人。宣冷幽諸女對主分魂之間的凈純了解不多，狄沖霄便稍加分解。諸女聽后深覺確是極像分魂之間的凈純吞噬，吞掉所有獸餌的那人就會是唯一主獸，得到所有人神光的主獸勢必會變得更強。

官雙妍再做假設，暫定那隻獸具有碎身寄附、互殺拼合的獸賦，雖然很強，可它是凶獸，對人的神系覺醒並不了解，只能是化人為獸，可經過三百年的探究，又得到暗魂之心與分魂就足以為人強啟覺醒；每一次達成寄附拼合，外形上都會與原先完全不同，是以沒人能發現到它的存在。

宣冷幽散去神技，道：「世人皆說商事如戰事，可要是真正做起來，衛軍斗戰與做買賣完全不同。我明白了，眼下情況不明，比起毫無頭緒、漫無目的地思索與尋找，這樣做更合適，只要找到某些佐證就能化假設為定論。依現有的線索，魔覺者會優先和另一個魔覺者斗殺，飛在高空是相對安全的。身處高空，一些弱雜心音便是自行濾除。我與飛翼一組。」

狄沖霄道：「冷幽只要想，必定會是一個出色神將。有危險就入界，我也會給飛翼一個界聚靈印，它目下本無法使用界聚，但你的神魂正可助它。但我要的是深夜之前解決，不用些非常法子時間絕不夠。我有一個瘋點子，說麻煩了些。冷幽，我助你神光，再來茶話會。」

宣冷幽依言再展神技。

心念一瞬，交流完畢，狄沖霄帶着諸女離界。龍華芳來到聖湖池前，脫去衣物，泡進湖裏，試着向四聖會大小妖女勸捐，若能同意成為幽冥鬼影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