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妙不可言

第131章 妙不可言

華曦公主轉眸看向她,譏笑道:「哦?飛燕小姐要為耶律少將軍求情?」

霍飛燕一副坦坦蕩蕩的表情,離席對華曦公主盈盈一禮,回答說道:「是!飛燕想要替耶律少將軍求這個情!公主殿下若覺得白象之舞無聊,換個節目便是,若讓耶律少將軍與白象拔河,傳出去只怕會讓胡人以為咱們有挑釁和蔑視之意,於中原和胡族的和平無利!」

霍飛燕在說這番話之前,曾經往父親霍忌霍將軍的方向看了一眼。

霍將軍身為護國將軍,對於兩國之間的種種敏感點十分清楚,深知華曦公主今日言行確實有失妥當,稍不注意就會引起胡族的敵意。

而他身為護國將軍,若出面阻攔華曦公主,則顯得過於嚴重了些,說不定還會惹得華曦公主大發脾氣,又鬧出別的什麼事端來。

所以他對霍飛燕輕輕頷首,示意她出面勸阻。

他想着女兒家嘛,就算話說得失了輕重,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不曾想飛燕的話剛剛說完,華曦公主突然揚聲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本公主倒是沒看出來。飛燕小姐你居然還有憂國憂民之心呀!」

她雖然在笑,可是眼神中已經有了冷狠的殺意。

今日本來是她大出風頭的日子,可是百鳥霓裳被無故燒廢也就罷了,現在她想要看人象拔河,區區一個霍飛燕卻也敢上前攔阻!

這幫逆臣,都以為她華曦公主好欺負嗎?

她笑容沉下來,正要說話,女眷席上的阮芷若也站了起來,含笑說道:「公主殿下你別生氣,飛燕小姐定是看着耶律將軍年少英武,所以有了不忍之意,還望公主殿下看在我們三人一同長大的份兒上,就遂了飛燕小姐的心愿吧!」

華曦公主冷笑:「呵!又來一個求情的!」

她環目四顧,傲慢道:「還有誰?還有誰為耶律少將軍求情?」

南宮錦此時剛剛在席位上坐下,就看到王叔南宮元豐不停的對他使眼色,示意他也出面求情。

南宮錦已經讓銅無艷將華曦公主一部分的記憶洗去了,如果不出意外,華曦公主根本不記得她曾經在琉璃宮用西域奇香誘惑他,想要與他行魚水之歡的事情了!

所以,他此時實在不想再去招惹這位華曦公主。

可是他的王叔不停的對他使眼色。神色也越來越嚴厲,他只得無奈站起身,對華曦公主拱手道:「華曦公主,在下也為耶律少將軍求個情吧!」

「你也為他求情?」

華曦公主一雙美麗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你們都為他求情?」

南宮錦表情有些僵硬的撐笑說道:「還請華曦公主入席,看接下來的助興節目吧!」

華曦公主的目光落在南宮錦的身上,他雖然只淡淡的說了幾句話,可是她心裏就是不忍拂他的意,就是不忍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她抿唇想了想,正要點頭答應,眸光一轉,突然笑了起來:「行!本公主可以不為難耶律少將軍,不過,本公主今日着實想要看一場拔河比賽,你們一定也不想掃本公主的興緻對不對?」

眾人都沒有說話,猜不出她腦子裏面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片刻后,只聽華曦公主銀鈴般的咯咯嬌笑道:「不如就讓飛燕小姐與芷若小姐來比一比好不好?」

霍飛燕和阮芷若兩人幾乎同時變了臉色:「什麼?」

華曦公主肆意笑道:「你們剛才也說了,本公主與你們兩位自小一起長大,只不過這些年你們與本公主的關係生疏了許多!不過沒關係,今日機會難得,本公主就與你們好好玩一玩!」

耶律恪看出霍飛燕與阮芷若兩人的為難之色,急忙上前道:「公主殿下,還是讓在下給你表演人象拔河吧!」

華曦公主冷嗤一聲道:「本公主現在沒興趣看你與白象拔河了,本公主只想看飛燕小姐與芷若小姐拔河!」

霍飛燕將求救的目光看向父親霍忌。

阮芷若也將求救的目光看向父親阮良阮丞相。

這一文一武兩根護國柱石沉吟片刻,都各自用眼神示意自家女兒,拔河就拔河吧,就當是你們小時候那般玩鬧玩鬧也就算了,無傷大雅的……

霍飛燕和阮芷若兩人正還在猶豫的時候,皇後身邊的男寵柳熠突然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低聲抱怨道:「皇後娘娘,好無聊呀。她們兩個是拔還是不拔嘛?」

皇後娘娘疼愛的拍了拍柳熠的手背,然後坐直身子,語帶威嚴的說道:「飛燕,芷若,你們如果再磨蹭的話,那本宮只有讓你們的父親來比較一下誰的力氣更大了!」

讓霍忌和阮良比拔河?

霍忌還好,阮良是個文臣,而且年紀也是一大把了,這萬一摔著或者磕著可就不得了了!

況且,他們是漢室天下的兩根護國柱石,若當眾拔河取悅公主,這事兒說出去確實丟臉呀!

霍飛燕和阮芷若對視一眼,兩人走入場中,恭敬的答應說道:「回皇後娘娘,我們願意拔河助興!」

皇後娘娘道:「這就對了嘛!」

華曦公主唇角抿起惡意的淺笑,哼,剛才她出了丑,這下定要霍飛燕與阮芷若也當眾出出醜才行!

很快,就有宮人送了拔河的繩子上來。

霍飛燕與阮芷若各執一端,忍着委屈,做出使勁拔河的樣子!

那繩子雖然被綳得直直的,可是華曦公主還是很快就看出她們是在做樣子敷衍她,根本就沒有使力。

她不由得冷笑一聲,道:「飛燕,芷若,你們今日若不分出勝負,本公主只得讓你們的父親上場咯?」

霍飛燕心下一急,不由得加重了些力道。

阮芷若是個手不能提的閨中小姐,比不得霍飛燕是將門之後,被她大力一拽之後,腳下踉蹌,差點就面朝下摔了下去!

好在她身形靈活,又好在霍飛燕及時控制了力道,阮芷若這才有些狼狽的站住了身子。

華曦公主在高位上哈哈笑道:「好玩兒好玩兒,太好玩兒了!」

她又側身看向旁邊的皇上,撒嬌道:「父皇,你猜猜看,她們兩個今日誰會贏?」

皇上的表情一直有些尷尬!

雖然他這幾年沉迷煉丹之術,醉心長生之道,可他說到底也是一國之君。

十多年前。他甚至也算得上是一位明君!

今日華曦公主先是發難耶律少將軍,繼而又戲耍護國將軍與當朝丞相的千金,這樣的行為,不僅不利於中原與塞外維持了十多二十年的和平,也讓中原皇室顏面全無。

若放在十多年前,他鐵定會在一開始就出言制止,絕不會允許華曦公主這般胡來!

可是現在……,現在他只想着皇宮中那位幫他煉丹的李真人,也不知道他這一次的丹藥練得成還是練不成?

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宮宴上,更不會在乎霍飛燕和阮芷若誰會贏。

聽見華曦公主的詢問,他乾乾的擠出一點笑意,心不在焉的反問道:「華曦你想要她們誰贏?」

華曦公主眸光轉了轉,側身對身邊一個侍婢低聲耳語了兩句。

那侍婢得令,很快便下去安排去了。

霍飛燕與阮芷若兩人抓着同一根繩子的左右兩端,正是虛張聲勢十分用力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射來一支飛鏢。

那飛鏢沒有鏢頭,直接打在繩子中間后,沒有割斷繩子,卻帶着繩子往前面急沖而去。

巨大的衝擊力讓霍飛燕和阮芷若控制不住,兩人俱是同時往前面趔趄著撲倒了過去。

這飛鏢來得太突然,就算霍飛燕會些功夫,也完全沒有防備,更加反應不過來。

只聽得咚的一聲悶響,霍飛燕與阮芷若兩人狠狠的撞在了一處,狼狽跌倒的同時,阮芷若的鼻子還很快溢出了血來。

華曦公主見狀哈哈大笑道:「誰叫你們出工不出力?這下知道本公主的厲害了吧?」

皇後娘娘身邊的男寵柳熠也是展顏笑道:「沒想到她們兩個拔河,最後贏的居然是公主殿下!」

華曦得意的挑了挑眉:「那是!」

君紅杏跟在綠萼的身後走上三休台的時候,正看見霍飛燕與阮芷若兩人狼狽的撞在一起。

她雖然還沒有弄明白狀況,可是對這兩位長安小姐心中已經頗有好感,當下也不遲疑。快步上前道:「飛燕小姐,芷若小姐,你們怎麼了?」

見阮芷若被撞得流出來鼻血,她又從腰間抽出綉帕遞給她道:「芷若小姐,快擦擦!」

「謝謝!」阮芷若接過綉帕,瓮聲瓮氣的致謝之後,已經是又羞又惱,雙眸凝淚了。

霍飛燕揉着被撞得生疼的額頭,低低咒道:「禍國殃民的華曦,早晚會自食惡果的!」

君紅杏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幕鬧劇,居然又與華曦公主有關。

她嘆息一聲,輕聲道:「天要其亡,先令其狂,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霍飛燕眸光一動,正想要問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君紅杏已經站起身道:「飛燕小姐,咱們扶芷若小姐下去吧!」

霍飛燕只得答應道:「好!」

兩人將阮芷若從地上扶起,這時候她們各自的丫鬟侍婢也都走了上來,將她們攙扶著回到席位上面去了。

君紅杏見華曦公主正哈哈哈的笑得前俯後仰,皇後娘娘又只顧著與她的男寵調情,而皇上則有些心虛的不停用眼光去看霍忌與阮良的反應,沒有誰在意她,她便連禮也懶得行,半低着頭走到稍遠一些的席位上入座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華曦公主笑夠了,這才撒嬌的問道:「父皇,開席吧,孩兒都餓了!」

皇上環顧了一下全場,見眾人都是半垂著目光。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是恭敬中透著肅然,卻絲毫不見笑意。

他心知今日華曦公主所作所為,已經讓在場的文臣武將心裏不爽,再不開席,只怕他們當中便會有人借故先告辭了!

當下便點了點頭,道:「嗯!開席吧!」

一時之間絲竹又起,身穿薄紗的侍女宮婢們端著精美的食物款步行來,一盤盤珍饈美味,色彩誘人,引人垂涎。

皇上舉起面前金樽。笑呵呵說道:「霍將軍,阮丞相,來,嘗嘗皇宮的特釀龍膏釀!」

霍忌和阮良遲疑了一下,端起面前酒盞,齊聲道:「謝皇上!」

聲音依舊無比恭敬,可是皇上總覺得他們兩人的態度比起從前冷淡了許多……

也對,這世上沒有任何一位父親,會忍心看着愛女受人戲耍愚弄!

他們不發作,只不過是顧忌着他們的皇族身份罷了!

哎,所幸他現在對於皇權江山早就有了厭倦之意,他們不高興就不高興吧,反正他不久之後就要得道成仙去了,誰還會在乎他們的心情呀!

皇上這樣想着,便更是急切的想要去看看張真人的丹藥今日到底練得怎樣了!

他又端起金樽,與場中眾人共飲了龍膏釀之後,緩緩說道:「今日朕舉辦這宮宴呢,一來是款待從塞外而來的胡族使臣耶律少將軍,二來呢,是要嘉賞今年的新科狀元。探花和榜眼的家眷,這第三嘛……」

華曦公主在旁邊輕咳一聲,提醒他不要忘了指婚一事。

皇上會意,接着說道:「這第三嘛,朕的華曦公主今年已經十六啦,朕想要為她從在場的青年才俊中挑選一位做她的夫婿!」

華曦公主眼角眉梢都漾開了笑意,眼波往南宮錦的方向看了過來。

可惜南宮錦一直在看手中玲瓏精緻的酒盞,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往她這邊看一點點。

華曦公主委屈的癟了癟嘴巴,對皇上道:「父皇,不知道你打算把孩兒指婚給場中哪位青年才俊?」

皇上微微沉吟片刻。有些渙散無神的目光從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最後,揚聲道:「朕看今年的新科狀元君連澈日表英奇,天資不凡!華曦,朕今日就將你指婚給他吧!」

「什麼?」

華曦公主嚯一下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尖利的說道:「父皇你糊塗啦?你怎麼能將孩兒指婚給君連澈?你明明答應過孩兒,要將孩兒指婚給南……」

皇上沉下臉來:「華曦,你聽話,君連澈與你郎才女貌,是天生一對璧人。朕將你指婚給他是為了你好!」

華曦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陰沉,她冷笑一聲,道:「為了我好?父皇,別以為我看不出你的那點兒心思!你將我指婚給君連澈而不是錦公子,還不是因為害怕我嫁入南宮府,會壯大南宮家族的勢力,會讓南宮家族成為你的心頭大患?」

她這話簡直是一針見血!

皇上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陰鷙至極,語帶威懾道:「華曦,你再這般胡鬧,朕便讓人將你送回琉璃宮去!」

太子帝永舜這時候也站起身道:「對呀皇妹。你今日的言行確實太過浮躁,太過欠妥了!民間的婚姻尚且講究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咱們是皇室天家?父皇將你指婚給新科狀元自然有他的道理,君無戲言,難道你還想要父皇將說出去的話收回去不成?」

華曦氣得跺腳,忍淚道:「你們,你們都欺負我!」

此時,帝連澈終於在南宮元豐的再三示意下,走到場中跪了下來:「謝皇上隆恩!」

皇上緩緩點頭:「嗯!君連澈,以後你可得善待我家華曦呀!華曦自小被寵壞了,性子確實刁蠻了一些,不過她心性不壞……」

帝連澈低着頭,垂着眼瞼,幾乎沒有人能夠看到他此時的情緒。

等到皇上說完,他才接話說道:「請皇上放心,臣婿一定會對華曦公主寵愛有加,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兒委屈!」

華曦公主怒道:「哼!君連澈你想得美,誰要嫁給你了?」

她氣哼哼的從高位上面走了下來,抬起腳便狠狠踹在帝連澈的肩膀上,咬牙切齒咆哮道:「你想娶本公主?也不拿鏡子照照你是個什麼樣子!憑你也配?」

帝連澈被她踹得往旁邊偏坐了一下。俊臉緊繃之下,語氣居然還能維持平靜:「公主息怒!我一定會努力上進,爭取早日配得上你!」

華曦公主氣得不行,一甩衣袖帶着綠萼便往三休台下面走去。

經過南宮錦身邊的時候,她停下腳步,一雙美眸含怨帶嗔的看向南宮錦。

南宮錦的神色淡然中帶着涼薄,孤傲中透著冷漠,雙眸微垂,依舊沒有往她這邊看過來一點點餘光!

華曦公主此時也總算是看明白了,南宮錦對她根本就毫無情意可言。

無論她被指婚給誰。對他來說都是無關痛癢,毫不在乎的!

華曦慘然苦笑,在兩行清淚滾落而下之前,凄然的轉身離去。

場中,皇上開始分封狀元郎,探花郎,榜眼郞三人的官職,然後令人端來一隻八菱金盤,對君紅杏,探花郎的夫人和榜眼郞的母親道:「來吧。從這裏面選出三樣你們最喜歡的東西,就當是朕的賞賜了!」

君紅杏看了一眼,確實都是一些極其罕見的金銀珠寶之物。

她推辭著讓探花郎的夫人和榜眼郞的母親先選,等她們兩人選完了,這才隨手選了三樣看上去不那麼過分華美,不那麼過分精緻的珠寶,叩謝隆恩之後,回到了席位上。

原本以為今日的宮宴就要這般結束了,一直沉默著的耶律恪突然站起身說道:「皇上,皇後娘娘。臣還有一件私藏的寶物,要獻給尊敬的皇上陛下與皇後娘娘!」

皇上道:「哦?耶律少將軍還有寶物要敬獻?」

耶律恪點了點頭:「正是!」

皇上道:「既如此,那就呈上來吧!」

耶律恪道:「回皇上,臣今日敬獻的這件寶物名叫月中仙娥,是在來中原的途中,一位高人所贈,據說是他一次神遊仙宮的時候,窺得了仙宮中仙子的容貌,醒來之後描繪而成!」

皇上一下子來了興趣:「仙宮中的仙子??快快,快呈上來讓朕瞧瞧!」

「是!」

耶律恪答應着,起身來到幾個膀大腰粗的胡人身邊,從其中一人的手中取過了一副長約三尺的捲軸。

君紅杏原本並未在意耶律恪的舉動,對於他要敬獻的什麼月中仙娥也並不感興趣。

可是當她的目光看向他身後的那幾名胡人時,她一眼就認出,其中一人正是喬裝之後的金無玉!

君紅杏心頭大亂,金無玉她們果然陽奉陰違,不僅沒有回去繼續看守君映月,反而還留在了這宮宴上……

她一個念頭尚未轉完,便看見耶律恪雙手捧著那捲軸,一步步走入了場中。

她看得出,此時的耶律恪表情僵硬,眼底有紅絲隱現,很顯然他此時的心神已經被銅無艷給控制了!

她終於知道她們要幹什麼了!

她們要藉助耶律恪的手刺殺皇上!

這就是她們從雲無蹤到帝都長安的目的!

她心念急轉,想着耶律恪是完顏烈的部下,實在不忍心看着他手刃皇上,挑起兩國的戰事,急忙便想要出聲喚醒耶律恪:「……」

她的嘴巴確實是張開了,可是舌頭髮硬發僵,竟是什麼聲音都發不出。

她急忙游目四看,發現遠遠的宮牆騎瓦上。銅無艷正對着她極輕柔極詭異的笑。

君紅杏知道銅無艷的術法極為厲害!

是以當下也不敢妄動,生怕她一個不高興,將她的記憶洗去,或者直接攝了她的心神讓她做一具任人操控的傀儡。

在這期間,耶律恪已經走到了皇上的高位之前。

他雙手將那捲軸高舉過頭頂,然後握著捲軸的一側,讓畫卷在皇上和皇後娘娘垂直展開。

只見極其輕薄柔軟的絲卷上,一位姿容絕色的女子眼角盈笑,以一隻團扇半遮住絕世容貌,步履輕移,正往皇上和皇後娘娘面前裊裊行來。

在她的身後,高懸著一輪巨大的明月,影影綽綽的點綴著瓊樓玉宇,婆娑桂影……

皇上看得嘖嘖稱奇,贊道:「皇后你看,你看這月中仙娥是不是正往我們這邊走過來?」

皇后的注意力卻在那輪明月之上。

她凝目細看那明月,驚異的說道:「皇上,我怎麼覺得這畫上的月亮好似真的在發光發亮一般?還有這月下桂樹,似乎也在散發出陣陣幽香呢!」

皇上點頭道:「嗯!果然是奇人奇畫,妙不可言呀!」

畫中的女子嫣然含笑。步態裊娜,似乎下一刻就要步入皇上的懷中一般。

而那輪看似靜止不動的月亮卻散發着瑩瑩光亮,將畫上的景緻照得活靈活現,就連桂花樹也在夜風下輕輕搖擺,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桂花香。

他們正是看得入神的時候,畫中景緻突變,月影暗沉,陰風陣陣之際,那月中仙娥化作一位容貌其丑無比的醜女,雙手各刺一柄鋼叉。對着他們兩人的心口直刺而來!

一切都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在場眾人只聽得噗噗兩聲利器入肉的悶響,鮮紅的血噴濺而出,在耶律恪手中那副畫卷上噴灑出殷紅的斑斑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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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亂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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