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誰先愛上誰先輸

喬一微微皺眉，沉吟了下，還是摁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傭人。

「少夫人？旆」

傭人意外窠。

昨天少夫人回來收拾東西的時候，說是要出去小住一陣子。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回來。

喬一扯扯唇，環顧了一圈四周，問：「莫先生還沒有回來？」

「莫先生在醫院呢，不過，剛剛有打電話回來，說是今晚就回來住。這會兒估摸已經在路上了。」

看來，自己想得沒錯。

像莫厲廷那種人，在醫院怎麼住得習慣？任憑再好的條件。

喬一這才換了鞋子進去。時間不早，她先回樓下的房間洗澡。今晚莫厲廷回來，勢必得照顧著，這一晚上大概是沒法好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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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稍稍吹乾頭髮從房間出來，就聽到樓上有動靜。

她仰頭看了眼，問：「莫先生回來了？」

「是的，少夫人。先生現在正在房間里呢，他還不知道您回來了。」

「是嗎？」

喬一想了下，放下手裏的梳子。「我上去看看吧。」

傭人想起什麼，張張唇，想說什麼，可是，到底又是欲言又止。

喬一沒多想，穿着睡衣就上去了。

房間的門，關着。手，搭上門把，猶豫了下，還是推開門，進去了。

才踏進一步，竟是一道女音鑽入了耳里。

「慢點慢點，別拉到傷口。」

桑婭。

喬一落在門把上的手，僵住。

那一瞬，連呼吸都頓了頓。

「怎麼樣？沒事吧？」男人似乎躺在了床上，桑婭擔心的連問兩次。

「嗯，還好。」莫厲廷開口。

「那就好。你先躺着，我去給你打水，擦擦身子。」

「不用了，這些事情讓傭人來做吧。」莫厲廷攔住她。

桑婭有片刻的沉默。

而後，微微嘆息，帶着傷感。

喬一從細小的門縫裏能看到，長發下，那張楚楚動人的臉上浮出的落寞和失望，「以前這些事我也沒少幫你。我知道，現在你拒絕，一定是因為喬一……」

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女人看在眼裏都覺得憐惜。

喬一微走神，竟有些期待莫厲廷的回答。

「這和她無關，你不要和我提她！」惱火、甚至是厭惡的語氣。

因為喬一？

他到底憑什麼要因為一個連他動手術都可以一整天不出現，一整天對他不聞不問的女人而拒絕別人？

她憑了什麼？

「真不是因為喬一？」

桑婭面上舒緩一些，笑吟吟的看着莫厲廷。

聽到那個名字，莫厲廷只覺得頭痛。擺擺手，「你去打水吧。」

桑婭的語氣立刻輕快了，「馬上去。不過，去之前，你得把被子好好蓋上。手，放進來，嗯，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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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的女人，非常細心。

非常溫柔。

比起站在門外這個連柔情和關心都學不來的妻子來說，桑婭更像『莫太太』。

莫厲廷喜歡她，眷戀她，不是沒有理由的。

「少夫人。」

門外，傭人開口喚她。手裏抱着剛剛從消毒櫃拿出來的毛巾。

毛衣上都綉著『M』。

喬一被這一聲喚回神。而裏面的莫厲廷也聽到了傭人的聲音，面上劃過一絲詫異，側頭，朝門口看過來。

避無可避。

透過門縫，兩人，四目對上。

莫厲廷似是意外見到她，眼神里，有片刻的波動。但是，很快，眸色冷下，只顯出一片冷漠。

喬一也一樣冷然以對。

側身和傭人道：「東西給我吧，我送進去。」

傭人察覺得出來兩位主人間不對勁的情緒，桑小姐在照顧先生，想好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傭人把東西遞到她手裏，趕緊遁了。

喬一抱着毛巾進去的時候，桑婭正打了水出來。

見到突然出現的喬一，微微一愣。抱着水盆的手，收緊。

下一瞬，勉強扯出一絲笑來，「一整天都沒有出現，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喬一連正眼都沒看她，「桑小姐說話蠻有意思。這是我家，我為什麼不回來？倒是你……」

她將手裏的毛巾擱到桑婭手上，這才抬目，卻只是冷冷的睥睨，「怎麼一天不見，就跑我們家來當傭人了？」

「喬一，你！別太過分了！」

桑婭氣得不輕。臉紅一陣白一陣。

「厲廷，你看看她！我好心來照顧你，她反倒把我當傭人了！」

莫厲廷冷漠的掃了喬一一眼，嘲諷：「難得喬小姐還記得這裏是你的家。今晚沒有和別的男人約會？」

「莫先生說的可是世勛？」喬一也學着他的淡漠，高高昂着下頷，「今晚他很忙。不過，你也別誤會，我只是突然想起來我有點東西落在了樓下。看來我今晚回來得很不是時候。你們忙。」

喬一說完，要走。

面色依舊清冷，唯有僵硬的身體出賣了她此刻的情緒。

莫厲廷氣得不輕。

好一個『莫先生』！

又好一個『世勛』！

「站住！」冷喝一句，待喬一轉身，莫厲廷將毛巾甩在她肩上。

命令的語氣開口：「你來擦！」

喬一微微攢眉，看了桑婭一眼，「莫先生何必自找麻煩？我看桑小姐迫切的想要好好伺候你。」

「今晚，我就非得讓你伺候！」

莫厲廷一字一句，目光森冷，充滿了壓迫。即使是半躺在床上，也讓人有種不容置喙的感覺。

那種感覺，和對桑婭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

彷彿……

她喬一就真的只是莫家的傭人。

喬一站在那，與之對峙。

十秒。

「厲廷，我看還是我來吧。」桑婭先開口，打破了這份僵窒。

她自是不願錯過和他親密接觸的機會。

更不願給喬一接近他的機會。

可是，莫厲廷卻像是不曾聽到她的話一般，只是僵著臉的盯着喬一，那眼神像是要將她吞噬。

「喬一，你來！」一字一頓，高高在上的命令。

最終……

喬一嘆口氣，敗下陣來。

那一瞬，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句話：

愛情的這場賭博里，誰先愛上，誰先輸……

喬一從桑婭手裏端過水，抽了毛巾。桑婭幽怨的眼神快將她射穿。

她視若無睹。

在床邊坐下，開始幫他解襯衫扣子。莫厲廷的視線一直凝在她面上，在她解到第二顆紐扣的時候，他忽然伸手就握住了她的。

掌心，火熱。

從她手背傳來，讓她一怔，睫毛顫了下。

「喬一，今天一整天，你可有想起我在手術？」

喬一眸光閃爍了下。

一絲蒼涼，劃過。

他若不問，她尚且不知自己的心思。一問，才驚覺，今天一整天自己竟時刻都在惦記着。

開會時……

簽文件時……

看報表時……

以至於，今天出了太多錯。

「為什麼不回答？」莫厲廷只以為她是心虛，咬着牙追問。

握住她手的力道加重了些，喬一隻覺得痛得手腕都要被他捏碎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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