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2章 殘缺神道
神域中的道碑總體的分佈算是十分均勻，幾乎每間隔一個大域就有一座。
很偶爾的情況甚至有一個大域中會有兩座，甚至三座道碑的情況。
在羅霄的幫助下，羅征從一座道碑到另外一座道碑，算上吸納道蘊的時間，往往只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兩天兩夜時間，父子兩人幾乎是馬不停蹄在神域中飛梭著，這兩個晝夜便已吸納了一百五十座道碑了。
「第一百五十一座……」
羅征望着眼前的道碑，眼中有一絲意外之色。
神域中的道碑傾注了蚩尤的心血，無法被損壞，或者說很難被破壞。但這座道碑竟缺了一大塊，表面坑坑窪窪，左下角更是佈滿了裂紋。
其他神道的道碑周圍都擠滿了人，而且通常都會被一線家族控制用來牟利。
但這座道碑似乎無人問津，只有零零散散的幾人分佈在周圍。
看着羅征有些奇怪的表情，旁邊的一位老者幽幽說道：「白壁有瑕，自是遺憾，但這世間萬物終究不存在圓滿，殘缺神道在我輩看來，就是唯一的正道，年輕人，你能看出這道碑的蘊意么？」
「殘缺神道，不知道此類神道有何神通？」
羅征的目光微微一閃。
三千神道中，不是每一條神道都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
有一些神道原本只是對世界的一種領悟，而這種神道的道蘊並未開發出強大的神通。
這殘缺神道就是屬於此類。
「哼！這偌大的一座神域，就是一個巨釜，聖人也罷，大圓滿也好，不過是釜中的螞蚱，今日這一隻螞蚱跳的歡，明日那一隻螞蚱又登場，分分合合，仇情怨憎，莫不是追求着大神通，大志向，可這些人又怎能欣賞這等缺憾之美？」這老者滿臉不屑的說道。
聽到這個回答，羅征的眉毛也是猛然一挑。
這位老者不過是中位真神而已，但話中之意，竟是將神域之事看的透徹。
「若能悟得殘缺神道，自能看透蘊藏其中的大道，我等修行之輩，追求的不一定是神通，說什麼一入真神得永生，我們雖然沒有了歲月的限制，可這神域真能永遠存在？這世間原本就沒有『不朽』二字，有的只是恆古而存的意志，」老者又向羅征勸說道，「年輕人，若能靜下心來修此道，日後對你也是大有進益！」
羅霄隱藏在高空中，聆聽着老者的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神域之中壽元接近無限，自然也是奇人輩出，有些人不追求強大的實力與神通，但修身立命無數年，他們的見識和思想的寬度並不比聖人們差，其中有一些名不經傳的人在思想上甚至比聖人們要厲害。
這老者能給羅征上一課也是不錯。
老者的一番話，讓羅征若有所悟，他躬身朝着老者行了一禮，「謝謝你的點撥，看樣子三千神道，每一種神道都有其存在的道理，這殘缺神道的道碑也是一條大道！」
聽到羅征的恭維之詞，老者頓時激動起來，「對！所以修鍊殘缺神道，要比其他的神道更艱難，付出更多，年輕人，你打算選殘缺神道了么？」
「正有此意，」羅征說道。
「好，你可以先觀摩殘缺神道的道蘊，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過老夫，老夫的修為雖然不如你，但沉浸此道已有六十個神紀元！終究還是有感悟的！」老者說道。
羅征點了點頭，隨即走向了殘缺神道的道碑，同時雙眼中的兩道金色光圈已閃耀起來。
殘缺神道的道蘊以十分迅速的姿態納入了他腦海中的無量尺內，同時無量尺上的一個刻度也在剎那之間被點亮。
「嗡……」
這刻度被點亮的同時，羅征的體內世界亦多了一條神道！
一縷縷青灰色的氣息，自羅征的體內釋放出來，殘缺神道已圓滿……
站在羅征十丈之外的那位老者，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羅征的背影發愣。
道碑周圍的其他人，亦紛紛投來難以置信的目光。
殘缺神道之所以修鍊的人少，一方面是道蘊領悟起來極為艱難，另一方面這一神道並沒有什麼厲害的神通，完全是記錄了一種對世界之美的感悟。
這麼多年來，也只有渺渺幾人修成中位真神，而這老者就是其中之一。
不止如此，因為「殘缺」之意，導致神域中出現一種傳言，說殘缺神道根本就不可能修成大圓滿，因為圓滿與殘缺原本就是相衝的。
可在這一天，一個青年不過在數十個呼吸之間，就將此道修成圓滿。
在他們眼中羅征簡直比怪物還可怕……
「這，這，這……不可能啊！殘缺神道是不可能圓滿的！從道理上講，就是不可能！」
愣了許久的老者，眼中已出現了崩潰之色。
他前一步還在告誡這年輕人修鍊此道的艱難，后一步對方已大圓滿，已踏入了他不可理解的境界。
這種事情的確是很讓人崩潰。
「殘缺神道的確蘊藏着特別的美感，想要從中挖掘出神通，應該是不可能，但此道卻能讓我擁有一個特殊的視角在審視這個世界……」
羅征也沉浸在殘缺神道的韻味之中。
等到他從這韻味中清醒過來，看到身後老者的崩潰之色，這才明白了什麼。
自己的行為太駭人了。
羅征倒是沒有一走了之，臉上帶着一絲歉意走到老者跟前，解釋道：「我領悟神道，並不是依靠自身的天賦，所以也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不必有什麼的想法。」
利用無量尺來領悟神道，簡直和作弊沒什麼區別，讓這老者誤會了，都算是一種罪過了。
然而羅征解釋了幾句，這老者都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看着他冰雕一般的身形，羅征流露出無奈之色，他需要吸納的神道還有很多，終究不能在這裏浪費太多時間，而且自己也不可能告訴他無量尺的秘密。
最終羅征聳了聳肩膀，只能離開此地，朝着高空上的羅霄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