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6章 聖人言
這兩個巨人都沒有明確的軀體。
瑤召喚出來的那個透明巨人，就是一團翻滾不停的能量波動而已，而羅征身後的人影輪廓，也是一團飄忽不定的能量……
此刻，這兩個龐然大物卻並沒有再動手，就這般隔空對峙起來。
那透明巨人的腦袋中的能量忽然劇烈的波動起來，這波動之下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豁口，隨即那個豁口就化為一張大嘴，這大嘴中忽然就有狂風從中呼嘯出來。
最初，那些風的聲音十分尖利，但醉著那張「大嘴」不斷地調整形狀，那呼呼的風聲也慢慢地低沉起來！
調整了好一會兒后，那不斷變化的風聲宛若樂曲一般，發出高低錯落有致的聲音，最終，竟然化為了人的聲音……
「羅霄，又見面了……」
羅征看着那張大嘴，臉上也流露出驚奇之色。
這透明巨人本身沒有辦法發出聲音，便通過影響氣流的流速和角度，以達到發出聲音的目的……
不過這呼呼的風聲聽起來還是十分怪異，但終究是能讓人聽到清晰的字句。
羅霄？
聽到這話，羅征心中也是一驚。
他身後這一道人影輪廓，就是羅霄？
羅征幾乎是不由自主的望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人影……
那人影只是一道簡單的輪廓，自然看不出任何樣貌，只是從這輪廓之中逸散出來的氣勢，自然也是非凡的強大。
那一道人影輪廓沉默了一會兒，終究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牧海極，你親自出手，違背了眾聖堂的規矩……」
羅霄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遞而來，不過這聲音清晰無比，他倒不需要像這透明巨人一般，要利用氣流的聲音說話。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羅征的心靈中彷彿爆炸了十級地震一般，開始劇烈的震顫起來！
先前羅征還對這個人影輪廓有些懷疑……
但聽到羅霄那讓他倍感親切的聲音，他現在哪裏還有絲毫懷疑？
想到這一道人影輪廓曾經幫助自己度過滅運篁蛇劫，一絲絲暖意在他的心中流淌而過，原來父親一直站在自己的背後，只是他自己不曾知曉而已！
「呵呵呵呵……」
隨着一陣狂風從那透明巨人的「嘴」中湧出，那透明巨人便發出了一道怪異的笑容。
「那又如何？現在的眾聖堂已經不是當年的眾聖堂了，何況我只是將一縷氣魂投入大衍之宇中罷了，想來眾聖堂也不會怪罪，更沒有必要為了一位死去的聖人，與我牧海極作對！」
這透明巨人慢慢的熟悉了氣流的速度，此刻吐詞倒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流利。
「我還沒有死，」羅霄的聲音再度傳來。
「你現在和已經死了，又有什麼區別？依靠這一輪寰宇保住聖心又如何，遲早……還是會被我瓦解！哈哈哈哈……」說着，那透明人影再度猖狂的笑了起來。
「不，我還有希望，」羅霄說着，那人影頭部的輪廓低了下來，似乎有兩道無形的目光盯在羅征身上。
「呼呼呼……」
坐在不遠處的透明人影伸出手，一根手指指向羅征，「你說的，就是這個小傢伙？他就是你的希望？」
羅霄的人影輪廓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肯定的回答道：「對，吾兒羅征，就是我的希望！」
關於羅霄的態度，羅征已經從鳩聖那裏了解過，十位道子就是羅霄的最後一搏，而羅征更是被羅霄寄予了厚望！
「將希望寄予在一位次級生靈身上，羅霄，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幼稚……」那透明人影說道。
聽到這話，羅征的眉毛猛然一揚，盯着那透明人影大聲咆哮道：「牧海極！我羅征他日踏入神域，終有一日會讓你的人頭斬於眾聖堂前！」
現在的羅征對神域已不再是一無所知……
此刻羅征以混沌之氣催動聲音，那音量極高，其中更是充滿了一股凌厲之氣！
這是羅征的決心，也是他這一生必須面對的，就算他現在再弱小，也沒有辦法逃避，除了一往無前，根本沒有後退的餘地！
羅征背後的人影輪廓保持了沉默……
牧海極的氣魂所凝的透明人影同樣也沉默了一會兒，隨即嘿嘿笑了兩聲，「黃口小兒，你似乎並沒有明白，神域是一個什麼樣的事情，不明白眾聖堂是什麼地方，也更加也不明白，你在對誰說話？」
「你也不過只是區區一位聖人，」羅征平靜的說道。
「區區一位聖人……」
那透明人影聽到這句話，竟然揮舞出一雙透明的手，相互之間拍打起來。
「嘭、嘭、嘭……」
每一次鼓掌，都有一道沉悶而劇烈的聲音傳遞出來，整個空間都隨之震動，大地也為之搖晃，棲霞界的裂縫也越來越多。
此刻這棲霞界的諸多聖地中的妖夜族人們，都拚命的湧入空間通道中，看棲霞界的這般形勢已經是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完全崩塌……
「有膽識，不過也只是初生牛犢而已……在大衍之宇中，有你爹的庇護，你就是得天獨厚的寰宇之子，此地就是你家的花園，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所有的敵人，都在你爹的掌控中，你可知道，神域之中可沒有『氣運』一說，神域之中，也沒有那麼與奇遇與巧合等着你，塑造你，那裏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更是一個殘酷的世界！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你所說的大話不過是一番讓自己慚愧的笑談罷了！你知道嗎！」
這牧海極終究是聖人，聖人擁有一方寰宇，自然肚量極大，面對羅征的狠話，他沒有絲毫動怒，反而站在羅征的角度分析一番！
不過這一番分析，倒是讓羅征心中翻湧出一些沉渣……
如氣運一說……
羅征一直相信自己的氣運逆天，也知武者前行，需要自己的努力，氣運以及天賦。
然而後來羅征經過華天命的提醒，他才知曉，這種種奇遇並非氣運使然，這天道之下的種種玄機運轉，都是有人刻意的安排，他的這一條道路，並不是自己走出來的，而是提前有了預演，有人鋪出來的一條道路……
那些困難和絕境都是刻意的安排，目的就是對他羅征心境的一種磨練。
各種各樣的磨礪，只是對他努力向上的鞭笞，希望羅征能迅速的更近一層！
能夠擁有如此神通，調用整個寰宇的資源演出這樣一幅劇本的在這寰宇中也只有一個人，便是大衍之宇的主人，他的父親羅霄！
羅征最初隱隱知道真相的時候，心中也十分失望，甚至於有些傷心。
他以為自己的一切都是努力所得，後來才知道一切都是父親的安排！
不過當羅征在鳩聖那裏明白父親的遭遇，以及神域中的敵人後，他才學會坦然面對這一切，他沒有時間也沒有資格去矯情這些東西，何況在大衍之宇中所有的安排，都蘊藏着父親的一片苦心！
「征兒，牧海極不過是為了打擊你的武道之心而已，這世界上……」羅霄忽然對羅征說道，他擔心羅征的心境出現問題，雖然牧海極說的是事實！
「我知道，」羅征平靜的回答道，目光之中的堅毅之色越來越濃郁，那雙眸子泛著星辰一般的光芒，「就算如此，我還是想將你的人頭斬在眾聖堂下，你今天說破天，在我眼中依舊只是區區一個聖人！」
聽到這話，羅霄那道人影輪廓點了點頭，對羅征的反應頗感欣慰，牧海極是為了打擊羅征，可他說的的確是事實，在這大衍之宇中就是羅霄自己的主場，曾經羅征遭遇度不過的絕境，他羅霄可以隨時出手相助。
若是他日羅征離開了這裏，就是走出了羅霄的羽翼，所面對的兇險比現在要大上千倍，萬倍，羅征遲早要獨立面對這些……
「小子……」牧海極只是想讓這小子明白天高地厚，沒想到這羅征卻是比羅霄還頑固，讓他白費了一番唇舌，便是牧海極的心境平穩至極也忍不住有些圭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