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7章 寰宇的惡意
諸多天尊矗立在摩訶兩旁，此刻都保持着沉默。
其實在場的天尊們，對界主境的摩訶多少心中有些不服。
天尊在任何場面之下，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們才是站在這世界巔峰的人，承載天命，代表天道……
一個界主境的小輩，即使是道子，即便貴為殿下，在沒有絕對的實力壓制之下，天尊們不可能心悅誠服。
只是礙於摩訶的背景，天尊們至少在表面上保持着恭敬和迎合。
現在摩訶碰到的麻煩，想讓天尊們出謀劃策，他們未必就十分配合。
摩訶今日召集天尊，原本也像是集思廣益，看到這般局面，臉上的笑容越發冷冽……
「看樣子大家都沒什麼顧慮啊……」摩訶冷笑道，「諸位天尊們，降臨這大衍之宇后，難道就沒有發現過什麼異樣么？」
眾天尊依舊沉默。
只有那幽暗天尊開口說道：「自然是有的，這世界對我們充滿了惡意。」
摩訶點點頭，「對，惡意！」
一輪寰宇原本就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就像是一個完整的人。
倘若有人病魔入體，這個人渾身上下的機能也會調動起來，去對抗這病魔，倘若人體能夠贏過這病魔，那病自然也就不治而愈，倘若輸了，病情就會加重。
這大衍之宇就是一個「人」，而聖族打破了嘆息之壁，就等於是破開了這個人的皮膚。
聖族作為飛外來種族，就像是無數病魔一般，開始侵蝕這個「人體」。
整個大衍之宇並不需要「聖人」的指揮，就會條件反射一般發動進攻。
一草，一木，江，河，湖，海……
空間，星辰。
以及無數大衍之宇中的生靈和種族，對聖族都保持着強烈的敵意。
就算在草地上走過，也會被「偶爾」打結的草絆子給絆倒……
自聖族入侵以來……
他們在各個大界中已經遭遇了七萬次地震。
他們在人道聯盟的大界中一路前行，遭遇了六百多次獸潮，上千次蟲潮，上萬次海嘯……
這些還是有統計在內的，真正的災難數量可能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這些莫名其妙的災難，都是針對聖族武者而發動，這就是寰宇的反擊！
區區災難，倒是對聖族武者沒有造成什麼損害。
不過除了這種，還有另外一種……
例如晴天霹靂。
就在三月前，三清界中也是突然劈出一道閃電。
倘若是尋常的閃電也就罷了，但那道血色的閃電中蘊藏的雷系法則高達九層，威力駭人至極，就算是天尊碰到如此巨大的閃電也要退避三舍！
就這一道閃電，劈死了聖族上萬武者，其中包括四位大界主，十七位界主！
又例如空間風暴……
人族搭建的這些空間通道原本也十分穩固。
可能數千年也不會爆發一次空間風暴，就算爆發一次，空間風暴的規模也並不大。
但是輪到聖族在其中穿行的時候，大規模的空間風暴已經爆發了七十六次，捲走了無數聖族的軍隊，隕落在空間風暴中的界主也多達二十位，其中還有一位大界主……
還有星辰隕落，還有罡風碎金流，還有……
這些來自於大衍之宇的惡意，幾乎防不勝防，讓聖族武者頗為頭疼。
「這寰宇中的『勢』越強，這些報復就越強！我摩訶為何要搶奪那麼多咆哮令，在這大衍之宇中吼來吼去！」摩訶雙目灼灼，瞳孔中升騰起兩團火焰，「只要滅掉這寰宇中的士氣，這寰宇之勢也會隨之衰減！」
前一段時間，來自於大衍之宇的惡意，的確少了不少，就如摩訶所說，這的確歸功於他！
「哼！你說的我們都明白！而且我們也在做同樣的事情！若不是我們，人族的那些老傢伙們，會讓你隨隨便便滅其勢？」聖壇天尊冷哼一聲說道，「何況，你親手滅掉的士氣，卻被那羅征一朝毀去！」
摩訶的表情倒是沒有半分變化，「這寰宇乃是聖人所構築，若是能隨隨便便的毀掉那才是奇怪了！所以今日我才會召集諸位，希望大家出謀劃策！」
「嘿嘿，道子殿下智慧超群，想必已經有了定計，何苦還來討教我們這些老傢伙？」聖壇天尊身邊的七殺天尊則陰陽怪氣的說道。
在場的聖族天尊一共分為三撥人，以聖壇天尊為首的那一批天尊，根本就看不慣摩訶，七殺天尊也屬於其中一位。
另外一撥則保持着中立的態度，這一撥天尊或許看不慣摩訶，但一切以大局為重，對摩訶也沒有那麼多計較。
還有一撥則屬於「梵魔」一系的人馬，例如幽暗天尊和萬毒天尊等人則完全追隨摩訶，對摩訶言聽計從。
聽到七殺天尊的話，摩訶眼中精光一閃，隨即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看樣子七殺天尊還不知道人族擁有什麼底牌！」
「擁有什麼？」七殺天尊不屑的說道。
聖壇天尊，七殺天尊這幾位向來都是以實力說話，對於人族的那些天尊，他們便是不屑一顧。
唯一讓他們忌憚的，或許也只有天位一族背後的那位真神，星尾。
「天位一族中的那位老族長，所承載的天命，便是聖人羅霄所悟的大衍蓮華！此蓮華便能運用寰宇之勢！」摩訶的笑容越來越濃烈，盯着七殺天尊笑吟吟的說道：「這寰宇之勢有多強大，摩訶我也不清楚，不過諸位天尊日後碰到這老頭，可是要小心了！」
聽到這話，在場的天尊們臉色皆是一肅。
同是天尊，他們當然明白天命也分強弱，一些天命強的離譜，一些天命則弱的可憐，由此才會在天尊中分出上，中，下三等。
這大衍之宇中的蓮華，以及大極之宇中的桫欏樹，在聖族中有一個說法，叫做「收天之物」，那天道被構築之後，就以此物鎮壓，這也是天道中最強的一道天命！
而聖族所在的大極之宇中，這一道天命就是被摩訶的父親所擁有！
「道子殿下是從何處得到的消息？」一位聖族天尊問道。
「我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諸位的態度，若是與那些天尊廝殺起來，衝上去送死的可不是我，而是諸位！」摩訶冷笑道。
「哼，到了那一刻，道子殿下又豈能置身事外？」聖壇天尊也是冷冷的反擊道。
「哦？」摩訶臉上的笑意更盛，「我這天寶之軀若是隕落了，倒是可惜，不過我爹還為我準備了另外一副桫欏聖果之軀，就算我隕落在大衍之宇又如何？諸位若是隕落了……嘿嘿。」
聖族該將摩訶送入大衍之宇，早已經做了兩手準備，即便是摩訶身死，他也有另外一條後路。
他父親既然掌控著那一道桫欏樹，亦從這樹中取走一枚聖果，化出摩訶的另外一幅身軀，那桫欏聖果之軀卻要比這天寶之軀更加完美！
摩訶的這一番話說罷，在場的天尊們再度陷入了沉默。
不過此刻的沉默，意味卻不同。
先前他們並不想配合道子殿下，現在他們卻在算計自己要面對的局勢……
沉默了大約一炷香時間裏，摩訶整個人都靠在寶座之上，手中多了一把金色的小彎刀，那彎刀十分精美，摩訶的手指便在那彎刀的刀尖之上輕輕的摩挲。
他斜睨着眼睛，目光在諸多天尊身上掃來掃去，臉上浮現著傲慢的笑意。
這位道子殿下從一開始，就不曾瞧得上這些天尊！
好一會兒后，一直保持着中立的銀霜天尊終於開口了，「若要滅其勢，必先給予人族痛擊！」
「我倒是希望和人族發動全面戰爭，不過人族的那些老油條，怕是不會這麼蠢，」摩訶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