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四章 她爸心裏苦！
徐建軍的話讓李牧心裏不自覺的咯噔一下。
有人在調查自己？這對李牧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好消息，倒不是他擔心自己被曝光，最重要的是有人調查自己的這個事情本身，徐建軍是私家偵探，他能夠得知的消息，應該也是私家偵探這個圈子裏的，八成就是有其他私家偵探在調查自己的情況，一般來說，會找私家偵探調查一個人，那幕後主使的動機絕對不可能是出於善意。
於是，李牧問徐建軍：「徐老闆，你說的調查我，是指什麼？哪方面？」
徐建軍說：「所有方面，對方今天已經拿到了和你有關的所有工商註冊信息，眼下肯定是已經知道你的所有產業情況了。」
李牧心裏警惕起來，追問：「知道是誰在調查嗎？」
徐建軍說：「我知道是同行在調查，但是到底是誰在主使，我就不清楚了。」
李牧又問：「那有辦法追查一下嗎？」
徐建軍說：「李總，我們這個行業沒什麼忌諱，要說唯一的忌諱，可能就是同行了，說實話我打電話過來就已經有點違背職業道德了，如果傳出去，以後在這個圈子都不好混，如果還去查同行的話，恐怕以後在圈子裏要人人喊打了，這件事情如果你想查，可以找其他私家偵探，只要別把我賣了就行。」
李牧聽徐建軍不像是在開玩笑，便說：「那行，我心裏有數了，謝謝你老徐，有空一起吃個飯。」
徐建軍笑着說道：「OK，有需要打電話。」
對徐建軍來說，他並不缺李牧這一個客戶，事實上他當初接李牧的單子也是因為許嘉銘的緣故，不過跟李牧合作一次之後，他對李牧的印象絕佳，不光是因為他給錢爽快，更重要的是，他是自己遇到過的，最有頭腦的客戶，當初他給展運以及他老婆張娟、姘頭馬薇薇設的連環套把徐建軍都給驚艷了，他從來沒想過攻心戰術竟然還能像李牧那樣用，所以在那次合作之後，徐建軍一直想有機會能夠跟李牧多一些接觸，不過李牧一直沒找過他，而他身份特殊，一般情況下不能主動聯繫自己的客戶，正好，這次自己得知一些與他有關的消息，也算是一個和他重新建立聯繫的契機。
李牧心裏開始狐疑，不知道到底是誰在暗中調查自己的老底，其實自己的一切資料都很好查，稍微認識一個警察，就能查到自己一家人的戶籍資料，稍微認識一個工商部門的工作人員，就能查到自己涉足的所有企業，以及在各個企業里的占股情況，要是再用點力，沒準能發現自己其實就是網上那個小有名氣的牧子，再用點力，不但能查出自己和蘇映雪是男女朋友關係，還能查出自己和趙子秋地下戀人的事實。
李牧擔心的不是信息的泄露，而是對方的真實目的，怕就怕對方是要傷害到自己，或者是自己身邊的人。
仔細想想，重生到現在，自己得罪的人也不少，眼下自己剛剛又把新浪給徹底得罪了，新浪股價暴跌，不少人要恨自己入骨。
蘇映雪從衛生間回來，見李牧有些面露愁容，忍不住問他：「出什麼事了嗎？」
李牧搖了搖頭，微微一笑道：「沒什麼事，一個人大畢業的師兄想喊我一起吃頓飯。」
蘇映雪問：「不會是那個劉師兄吧？他叫什麼來着？」
「劉鏹東。」李牧說：「你知道他？」
蘇映雪點點頭：「聽說過啊，畢業到現在一直很支持學校的事情，所以在學校里有些名氣，他前段時間創業，做了淘寶網，現在還挺出名的，學校里不少人都在傳。」
李牧好奇的問她：「你也知道淘寶網？」
蘇映雪笑道：「我為什麼不能知道？前段時間還想在淘寶網上搶Mango-ME呢，結果沒搶到，一眨眼的功夫就沒有了。」
說着，蘇映雪問李牧：「對了，我看淘寶網用的也是支付寶，你跟劉師兄合作了？」
李牧點頭說道：「確實是在一起合作。」
蘇映雪笑道：「淘寶網現在這麼紅火，你把支付寶給他們用，按照你的抽成比例，恐怕很快就要成大土豪了。」
李牧上次跟蘇映雪的姑姑姑父坦白過很小的一部分資金來源，也就是支付寶開放給第三方做支付渠道的時候，自己所收取的傭金，所以蘇映雪才會先入為主的這麼理解，沒想到李牧卻對她說：「這次跟劉師兄合作，不是單純的提供支付渠道，而是我們兩個人共同出資、共同占股。」
蘇映雪一臉驚訝：「淘寶網是你跟劉師兄一起合作的？」
李牧坦誠地說道：「是的，我跟他是合伙人的關係。」
蘇映雪目瞪口呆的看着李牧，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是淘寶網的合伙人，淘寶網雖然剛上線不久，但是因為Mango-ME一炮而紅，眼下的影響力非同一般。
雖然驚訝，但蘇映雪心裏也很清楚，看待李牧本來就不能用看普通人的眼光，對比他做出的這麼多事情來看，淘寶網有他的一部分也並不算什麼大事。
表面上是雲淡風輕的看着李牧，蘇映雪心中卻早已經風雨雷電交相呼應，仔細想想自己這個男朋友，長得帥、身材好、有魅力、年紀輕輕卻已經成就一番事業，賺錢能力也是強的嚇人，簡直讓她挑不出一點缺點來，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心裏總是覺得有些缺乏安全感，總是擔心李牧會跟自己漸行漸遠，事實上兩人現在也遠沒有剛在一起時那麼親密，甚至連見面機會都少了很多。
每當這種時候，蘇映雪心裏都會有片刻的不堅定，但是想起李牧寫給自己的那首《米店》，她的心裏又會重新對兩人的感情充滿憧憬，只是她現在不敢確定李牧在忙着這麼多事情的情況下，對自己的感情還有多少，他剛才說又寫了兩首歌，要第一個唱給自己聽，這或許是個測試兩人目前感情的好機會。
想到這裏，蘇映雪放下筷子，看着李牧輕聲說：「我吃飽了。」
李牧也吃的七七八八，便回了一句：「我也吃飽了。」
蘇映雪便道：「你開車帶我去裕城花園吧，我想你唱歌給我聽。」
「行，咱們走吧。」
……
杭城，湖畔別墅。
位於西湖另一側的湖畔別墅，可以說是杭城最好的別墅區，這裏別墅不但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就在西湖邊上，而且一共也就規劃了那麼寥寥的十幾套，稀缺的很，馬老闆功成名就之後，就曾經花費巨資在這裏給自己買下了一套，而現在，馬老闆離這個別墅區的距離還很遠。
在其中一套別墅區里，剛從燕京回來不久的謝芸剛剛煮好一鍋百合蓮子湯，盛出一碗給正在書房的老公送了過去。
趙賢良此刻還在為女兒的事情急躁不已，從自己先回杭城到現在，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發生在女兒身上的事情，心裏的疙瘩至今未有好轉。
謝芸在燕京陪了趙子秋幾天，又悄悄給她在人大附近買了套房子，回來之後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老公的身上，她沒想到，平日裏還比較豁達的老公，自己在家呆了這麼多天竟然還沒有過了這道坎，一回來就聽他唉聲嘆氣，動不動就要把女兒和李牧的事情拿起來嘮叨兩句、滿腹牢騷，據他說，這幾天他一個好覺也沒睡，肝火旺盛，以至於喉嚨腫痛、口舌生瘡，無論心理和生理都備受煎熬。
謝芸心疼而又無奈，所以一回來就千方百計的開導他，並且想辦法把他伺候好。
端著一碗百合蓮子湯，謝芸在書房門口停住，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賢良，我方便進來嗎？」
趙賢良略有些嘶啞的嗓音說道：「進來吧。」
謝芸推門進去，發現趙賢良此刻正坐在書房邊角的茶海前、抱着一大杯菊花茶發獃。
謝芸說：「她爸，我還以為你在看書呢，怎麼自己在這發起呆來了。」
趙賢良哎了一聲，瓮聲瓮氣說：「她爸心裏苦！替閨女覺得虧得慌！」
謝芸頓時一陣頭大：「趙賢良，差不多得了，這都多少天了，你還沒過去呢？」
「過去？」趙賢良放下茶杯，認真的說：「我跟你說，這事兒我一輩子都過不去。」
「為啥？」謝芸皺了皺眉，一輩子這麼嚴重的話，還是第一次聽老公說起。
趙賢良卻說：「你想想，我就子秋這麼一個女兒，將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我一定得努力給她最好的，才能讓她不被任何人瞧不起，本來這是我三十歲以後最大的奮鬥動力，但是一想到這些努力將來有可能便宜了李牧那種臭小子，我心裏就過不去，甚至懈怠了不少，你說，如果子秋鐵了心要跟他，我還辛辛苦苦經營這攤子事幹嘛？我看咱倆乾脆提前退休，環遊世界去算了。」
謝芸無奈的說道：「你這個人，平時想問題那麼成熟穩重，怎麼到這種事情上就犯渾了？不管你閨女將來嫁給誰，多給她備上一點嫁妝總是沒錯，她要是找個有能耐的，那咱陪送的嫁妝豐厚一點，起碼可以保證閨女嫁過去不讓人家瞧不起；她要是找個沒能耐的，嫁妝豐厚一點也能保證閨女不受委屈，這點道理你都弄不明白？」
趙賢良嘴硬說道：「我明白啊，我現在別的不敢說，讓子秋一輩子衣食無憂是肯定沒問題的，但我就是想啊，一想到她將來可能跟李牧那種小子過一輩子，我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
說着，趙賢良忽然問她：「對了！你說李牧這小子該不會是看上咱家的錢，所以才接近咱閨女的吧？」
「你想什麼呢？」謝芸眉頭微蹙，說：「我知道你心裏疼愛女兒，但是也別因為疼愛女兒就把別人想的那麼不堪，子秋在學校很低調，李牧根本就不知道咱們家的情況。」
「不知道？」趙賢良臉上寫滿不屑：「怎麼可能不知道？咱家別墅他沒去過？」
謝芸說：「去過，但子秋跟我說了，李牧第一次去咱家那套別墅，是她主動把李牧騙過去的。」
趙賢良眼珠子險些沒掉到地上：「你說什麼？閨女主動騙他過去？」
「是啊。」謝芸嘆了口氣：「是閨女主動的，李牧之前壓根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些天在燕京，謝芸跟趙子秋也有過幾次推心置腹的長談，趙子秋跟她說了自己和李牧從認識，到喜歡上李牧的全過程，也說了她怎麼追求李牧，最後怎麼在他生日的那天用小聰明把他騙到家中、把自己當禮物送給李牧做生日禮物的所有事情，這其中趙子秋除了把蘇映雪的事情隱瞞了，其他的事情沒有絲毫篡改，幾乎都告訴了她。
趙賢良聽聞這話，心裏不知怎的，更加地不是滋味。
謝芸倒是對趙子秋的體會非常理解，趙子秋已經成年了，在這個特殊的階段，遇到這樣一個特殊的男孩，她動心的機率實在是太大了，自己女兒自己最了解，她是那種不做則已，做了就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的性格，主動倒追男生對她來說絕非不可能。
趙賢良長嘆一聲，問謝芸：「你說他們倆這樣能走多遠？」
謝芸聳聳肩：「我怎麼會知道？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我不了解李牧，所以說不好，不過我了解子秋，只要李牧不變，她肯定是可以一條道走到底的。」
趙賢良一聽，氣道：「這叫一條道走到黑！」
謝芸再次聳聳肩：「到底也好，到黑也罷，她喜歡我就沒意見。」
趙賢良剛才的那股火氣一下子化作深深的無奈，說：「等子秋畢業，如果到時候她還跟李牧在一起，那我就退休不幹了。」
謝芸點點頭：「這些都隨你，只是眼下你別再想那些沒用的東西了，來，把你那個菊花茶放下，把湯喝了。」
趙賢良也不再強硬，端起湯碗來一勺勺的喝了起來，謝芸就在一旁看着，心裏覺得好笑又無奈。
正這時，對面書桌旁的傳真機咔噠咔噠的響了起來，謝芸問他：「這麼晚了還有傳真到家裏來？」
趙賢良隨口說：「你去看看。」
謝芸點點頭，走到傳真機前，把已經打印出來的幾張A4紙拿在手上，這一看，整個人都驚得呆立當晌。
趙賢良喝完粥見謝芸還在傳真機前傻站着，忍不住問她：「哪邊發來的？」
謝芸回過神來，收起心底那極度的震驚，拿着所有的紙張走到趙賢良面前，把那些資料全部丟在他的面前，玩味的說：「按你剛才說的，我看你到八十歲也退不了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