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年
「晨天哥哥學校說我成績太差，讓我退學。」妍兒抽泣著道，「三位長老還逼我呆在屋裏，不準外出。」
「什麼？」晨天拍案而起，「這幫孫子真是太過分了！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妍兒抬起頭來，抹了一把眼淚，道：「我也不知道。我去找舅舅，可他們說舅舅外出辦事，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
晨天當即便要衝出門去，可回頭一想，自己勢單力薄，怎麼斗得在族中德高望重的三位長老那！「怎麼辦？」晨天一時間腦中一片空白，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這讓他心中的擔憂更重了起來，「難道今天要死在這三個老雜毛兒手上？」
就算他再機智沉穩，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只有十三歲的少年而已。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實力遠遠不夠。雖然自己在過去的一個多月中由三層飆升至七層，可是，這些在三位長老以及眾多家族高手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他在一次體會到了實力的重要性，尤其是在這樣一個緊迫而多變的時刻，實力，就是一切！誰有實力，就能扳動全局，按自己的意志支配形勢。弱者，永遠只會被當作一個棋子任人擺佈！
可是，實力的提升又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實現呢！這可把晨天急壞了。他現在是又驚又怕。這個一度無所畏懼的少年心頭第一次蒙上了恐懼的陰影。往日裏，雖說自己也常受人欺辱，可畢竟身後還有一個族長父親撐腰，他已經在無意識中形成了對父親的依賴。然而，此時，父親不在，彷彿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十三歲的少年，竟是一臉迷茫，大張著嘴巴，茫然無措。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雜亂而急切的腳步聲，隨着那聲音愈加清晰，十幾個大漢簇擁著一個少年從外面走了進來。
「趙龍？」晨天震驚無比。
「把這個小廢物給我帶回學校，永遠都不准他再進趙家一步！」趙龍沖着身旁的侍衛大喊道。
「是，少爺！」十幾個壯漢，個個都是侍者級的強人，縱使晨天有三頭六臂，恐怕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們敢！」晨天大喝一聲，十幾個壯漢都是一愣，齊刷刷看向趙龍。
「怕什麼，他老子都自身不保了，難道你們還怕一個三層元力的小廢物不成？」趙龍高聲喝道。
頓時，十幾個人一擁而上，將晨天捆了個結結實實。「趙龍，你他媽就是個混蛋！」晨天的反抗在大漢有力的雙臂下早已是毫無用處。
「小廢物，從此以後，你不配再做趙家人了！」趙龍臉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隨即轉向滿臉淚花兒的妍兒，作出一副相當君子的姿態，道：「妍兒妹妹一向可好啊？哥哥我今天看你來了。」一邊說着，一邊朝妍兒走去。
「趙龍，你個王八蛋，你不得好死！」晨天已經被大漢越帶越遠，他只能聽到背後傳來的凄苦叫喊：「晨天哥哥，晨天哥哥……」
卡爾里斯學院上方的天空漂浮着幾朵濃濃的墨雲。天氣很是沉悶，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在一間極其簡陋的柴房中，正坐着一個少年。他身上的衣服凌亂不齊，有的地方像是撕扯掉了，髒兮兮的頭髮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修剪了，亂鬨哄的垂在雙肩身前一個生鏽的飯盒中有幾根剩菜，散發着令人作嘔的氣味。少年盤膝閉目，略有些顫抖的身體似乎在苦苦支撐著一般。
晨天已經三個月沒吃過一頓飽飯了，是的，整整三個月，一天不差，他記得非常清楚。若不是柴房中的夥計實在不忍心看到他這副可憐相，恐怕他今天還不會這麼幸運，竟然還有剩菜，雖然飯菜的質量不太像是給人吃的。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呼啦」他突然大吐起來，把剛才吃的飯幾近吐了個精光。天氣有些寒了，而他卻連一件禦寒的棉被都沒有，再強壯的身體又如何能經得起這般折騰！他緊閉着眼睛，「嘀嗒」一滴晶瑩的淚珠從面頰上滑落下來，那麼輕盈，卻又那麼沉重。
「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流血流汗不流淚。」父親從小就這麼對他說過。可是，人活一生，世事難料，滄海桑田，變化之大，往往讓人咋舌。他心中苦痛，卻又無可無奈和，只得一點一滴咽入肚中，任由折磨。與其說是痛苦之淚，不如說是無奈之淚。
他抹去眼角的淚珠，重新坐直身子，一股渾厚的元力頓時瀰漫在周身，以致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在微微顫動着。他拚命地修鍊，不分日夜，無論寒暑。他感覺到，體內的元力在瘋狂地聚積著，水火兩元的爭鬥在他日臻嫻熟的巧妙控馭下逐漸平息了許多，元力幾近毫無損耗的全部分配在了兩種屬性元上。他的實力在膨脹，近乎變態的膨脹。
一個雙屬性修元者的強大是可怕的，他會改變一切。因為，他能改變一切。
即使如此，他仍不滿足。修鍊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他活着就是為了修鍊，他活着就是為了更加強大。只有在瘋子般的修鍊中，他才能讓自己破碎的心平靜下來，他才能體會到自己活着的真正價值。
春去秋來，寒暑交替，花開花謝，日月循環。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悄悄溜走，在經意間大張旗鼓地遠去。他睜開眼睛，稚嫩的面孔上似已不滿滄桑，也許沒有人會認得出這竟是一張十四歲少年的臉。一年，三百六十五個日日夜夜又過去了。他又想起了一年前那個站在挑戰台上的自己，周圍是無數不屑的目光和無情的嘲諷，然而，從今天開始，那一切將一去不返！
透過柴房的窗戶，他將目光投向不知名的遠方。在那雙深邃的目光中，他究竟在思索着什麼？是苦還是樂？是悲還是喜？
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像是終於從痛苦中解脫出來一般。這時，夥計進來了，手上端著簡單的飯菜。
「小二哥，你來。」晨天開口道。
「啊？」夥計一臉驚異，因為，在他的記憶中，眼前這個落魄的少年在過去的一年中從未開口說過一句話。他甚至一位晨天是個啞巴，可想不到今天竟突然開口了，這可把他下了一跳。
「你，原來你會說話啊。」夥計指著晨天驚訝地道。
「小二哥，多謝你這些時日的照顧，晨天今後必將厚謝！」晨天拱手道。
「哦，這個，不用客氣，應該的，應該的，呵呵！」面對開口說話的晨天，夥計竟一時不知說什麼是好了。過了好一會，才走過來笑着把飯菜放在晨天面前。
晨天看了一眼地上的飯菜，眼中閃過一道鋒利的光芒，緩緩沉聲道：「接下來，該輪到我了。」
第一個小**就要到來了，期待，期待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