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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聖誕,簡心閑不住組織了個派對。

恰逢她懷孕滿三個月,於是這個派對又被她美其名曰「孕婦派對」。話里話外的喜悅之情根本掩飾不住。

搞得劉沁有點鬱悶,跟沈喬吐槽:「瞧把她得瑟的,回頭派對上我非灌她酒不成。」

沈喬隔岸觀虎鬥,偶爾也勸兩句:「別這樣,搞不好你自己也有了,回頭喝多了傷身。」

劉沁算算自己的例假,好像是遲了一丟丟。這兩天肚子隱隱有些作痛,她總以為是姨媽要來。

被沈喬這麼一說,當即又湧起一點希望。

到了派對那天,林憶居然也來了。

她家小鮮肉跟莫淮安關係好,跟簡家也有交情,仗着自己老婆肚子圓滾滾,很不客氣地就帶她來出席了。

林憶性格豪爽又是沈喬的好友,現在又懷了孕,跟簡心簡直一拍即合,兩個大肚婆湊在一起說媽媽經,聽得人連連搖頭。

沈喬一個未婚「少女」,這會兒就有點擠不進她們的圈子了。人家說的她不感興趣,她說的人家現在也不上心,搞得她只能幾個二十齣頭的小姑娘擠在一起說閑話,聊一聊婚紗的事情,倒把一群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經過幾年的歷練,她不再是從前那個懵懂少女,也開始變得成熟圓滑,知道怎麼表現可以收服人心。

看看那幾個小姑娘臉上崇拜的目光,沈喬很是受用。當初跟着莫淮安走這條路,總算是走對了。

只是一想到這個名字,心裏就是無盡的煩惱。

偏偏還總能撞見他。

簡心開派對莫淮安不會不來,一晚上跟一堆男人談笑風生,天知道又要做成多少筆生意。

這人的財富是跟滾雪球一樣的迅速壯大,他越有錢沈喬就越覺得自己追不上他,兩人的距離越拉越遠,那些坐在大學城邊徒手剝龍蝦的日子,也是一去不復返了。

想着這些沈喬有些失神,伸着手在半空中想去拿侍應生盤子裏的香檳,卻半天沒有下文。

侍應生輕輕叫了她兩聲,見她沒反應正在躊躇,不遠處走過個男人拿起個酒杯,隨即沖他一笑示意他可以離開。

然後他把酒杯塞進沈喬手裏,湊近了低笑:「怎麼了,看什麼這麼入迷?」

沈喬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發現是羅佑森。

這一位也是叫人頭痛的。自打相親之後追求的腳步就沒停過。她拒絕過他無數次,可對方總有話說,還總是客氣禮貌,害沈喬想翻臉都不行。

兩個人你追我躲的,搞得沈喬十分疲憊。

此刻再見,沈喬依舊拿他沒辦法。

「羅先生,謝謝。」

「不用客氣,你剛才在看誰?」他順着沈喬方才的目光望去,笑得愈加溫柔,「是莫淮安。」

「沒有,我隨便看看。」

「真希望你哪一天能隨便看看我。」

「會的會的,咱們是朋友,總會見着的。」

沈喬語氣有點敷衍,拿了酒杯就要往剛才那堆小姑娘中間走。

可羅佑森並不離開,就這麼跟了過來,還輕聲道:「光你看莫淮安沒有用,得讓他也看到你才行。」

沈喬腳步一頓:「什麼意思?」

「男女之情貴在兩情相悅,光你一頭熱沒有用。就像我以前總追着嚴曉婷跑,可跑久了就累了,體力沒了熱情也會隨之消散。」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詳細地提他跟嚴曉婷的關係,沈喬有點好奇。

「所以你現在真的放手了?」

「嗯,放了。放的時候有點難受,放開了也就好了。你要不要試試看?」

「我?」沈喬笑,「我沒什麼可放的。」

「真的嗎?莫淮安這麼大塊肥肉,吃不到有點可惜啊。要不要我幫你一把?」

沈喬有點糊塗:「你不是應該勸我放棄他才對,怎麼……」

「沒辦法,誰讓我這人就愛助人為樂呢?」

羅佑森說着從沈喬手裏拿掉酒杯擱一邊桌上,居高臨下望着對方。

「怎麼助?」

羅佑森伸手摟住沈喬的腰,用力把她往自己胸前湊:「跟我跳支舞,比你一晚上傻看着他要強得多。」

音樂聲正好響起,沈喬來不及反對,就被羅佑森拖進了舞池。

這讓她想起上回莫淮安為了幫她,和她跳舞氣康澤母親的情景。

兩次都是跳舞,心境卻全然不同。上回是滿足,這回卻是滿滿的忐忑。

羅佑森很會跳舞,也會很帶人,沈喬感覺自己就像個提線木偶,被他的一雙手來回擺動,竟也能做出許多從前做不到的優美姿勢來。

跟他跳舞,人也變得輕盈許多。

很快兩人就吸引了不少目光,舞池裏加入的人漸漸多起來,連兩個孕婦都不甘落後,拉着自己的另一半活動活動。

沈喬顧不得看別人,一雙眼睛總是不由自主落到莫淮安身上。

這人還跟從前一樣淡定,這會兒正在喝酒,看他那樣子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到這邊的情景。沈喬覺得自己這媚眼算是完全白拋了。

真是氣人啊。都說女追男隔層沙,怎麼她跟莫淮安之間就跟隔了座山似的。

山太高,她根本翻不過去。

一曲終了,對方也沒朝這邊看一眼,沈喬自嘲地笑笑,甩開羅佑森拉着林憶到外面去吹風。

只有大冬天的夜風才能把她這會兒的燥熱給吹散。

林憶挺著個孕肚精氣神十足,已沒了前一陣的萎靡不振。

「終於不吐了,姐姐我現在一天吃十頓,非把前面幾個月吐的吃回來不可。」

「聽說吃太胖不好。」

「可是我餓啊,每頓吃完不到半小時,肚子又叫得震天響。你是不知道這種滋味,等你哪天也懷一個,就明白了。」

沈喬白她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跟誰懷去。康澤已經拜拜,難道要跟羅佑森?這傢伙一看就另有目的嘛。

沈喬想哭,吸了吸鼻子開始抱怨:「真是俏媚眼做給瞎子看,我以後再也不理他了。」

說完覺得孩子氣,又不住搖頭。

「不理誰啊?」

「沒誰。」

「剛才跟你跳舞那人是誰,長得不錯啊。」

沈喬就把羅佑森的來歷說了一遍,聽得林憶眉毛都要飛起來了:「嚴曉婷的追求者?看不出來啊。這麼斯文儒雅的一個人,怎麼會喜歡嚴曉婷那種作女。太可惜了。不過你說他現在在追你,真的嗎?」

「看起來像真的,我也搞不清楚。」

「其實不錯啊,我覺得比莫淮安靠譜。」

這話深得沈喬之意:「沒錯兒,比姓莫的好多了。」

「姓莫的除了錢多一點長得帥一點之外也沒什麼了。」

「脾氣差得一塌糊塗,眼高於頂,鼻孔朝天,說話尖酸刻薄,為人小氣巴拉,還總斤斤計較。」

沈喬氣糊塗了,開始隨意抹黑莫淮安,也不管他是不是這樣的人,反正難聽的負面的詞一個個往他身上套。

誰讓他撩完就跑,純屬賤/人一個。

林憶聽得有點心驚:「他真這麼差啊。」

「當然了,我還沒說完呢。有錢有什麼了不起,為富不仁。長得帥嗎?我看也一般,這年頭長得周正的男人多了去了。沒有愛心沒有同情心,以嘲諷別人為樂,沒事專愛揭人瘡疤。狂妄自大自以為是……」

「沈喬……」林憶的聲音有點不一樣,她輕輕拉拉對方的衣裙。

沈喬說得興起完全沒留意到她的變化,還在那裏掰着手指頭數落:「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典型的大男子主義,看誰都不如他。你以為他很厲害嗎?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上了床……」

話沒說完,沈喬感覺被人踩了一腳,鞋跟扎進她嬌嫩的腳面上,疼得她大叫一聲。

「林憶,你瘋啦。」

「我看瘋了的人是你。」

不是林憶的聲音,沈喬愣住了,本想去摸腳,這會兒卻是身子一僵,整個人差點跌倒。

莫淮安什麼時候過來的?剛剛她說的那些話他是不是都聽到了?

沈喬心裏頓時有一萬句罵人的話集體涌了出來,只是這話要罵誰卻是想不好。

罵林憶還是莫淮安?最該罵的其實是她自己吧。

管不住嘴的下場,她算是見識到了。

林憶早就退到了後面,被小鮮肉一把摟着帶走了。臨走時還算義氣地看她一眼,那悲凄的目光彷彿在說永別。

沈喬摸摸脖子,覺得自己今天算是活到頭了。

莫淮安站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整個人隱藏在夜色之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但沈喬能嗅到他周身散發的怒氣,就跟那燃燒的小宇宙似的,瞬間就能凝聚成一個火球,一口把沈喬吞了。

她突然好想尖叫。

可沒等她叫出口,嘴巴已經讓人封住,蠻橫無情的吻叫她喘不過氣來,沈喬只覺得肺里的空氣一下子叫人吸空,難受得她想哭。

手腳不聽使喚,大腦也失去了思想,到最後兩眼一閉,差點暈過去。

這應該算是謀殺吧。

沈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派對現場的,只知道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坐在了某個房間的大床上。

莫淮安就站她面前,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這是哪兒?」

沈喬聲音有點弱。

「簡心家。」

「你帶我上來幹嘛?」

「算賬。」

「什麼……賬?」

莫淮安彎下腰,捏起沈喬的下巴,似笑非笑:「剛剛的賬,一筆一筆慢慢算。你放心,咱們有一整晚的時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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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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