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當宋言城跟佟嘉吐槽馮昊一系列行為的時候，佟嘉笑而不語。
因為沈書娟並沒有比馮昊要好多少，下午一下班，沈書娟就拉着佟嘉逛街了。
走進百貨大廈，一股專屬於化妝品專櫃的香味讓女士們的心情一下就好了不少，沈書娟明顯還處於興奮中，一個勁的拉着佟嘉說話，「我看了天氣預報了，周六那天天氣還可以，不過郊區那邊的溫度大概會低一點，我買件無袖的連衣裙，外面再配個小外套，你覺得怎麼樣？」
「可以可以。」佟嘉知道沈書娟正在興頭上，自然不會潑她冷水。
這周六出去燒烤……還是穿休閑一點比較好吧。
不過，她開心就好。
在某個牌子店裏，沈書娟看中了一條淡粉色的連衣裙，在膝蓋以上，穿起來整個人顯得清純又活潑，讓佟嘉驚訝的是，這連衣裙標價兩千多，就算打了折也要兩千以上，可沈書娟眼睛都沒眨一下，立馬就刷卡買了下來。
他們學校福利待遇算很好的了，沈書娟又不是新來的老師，工資還算挺可觀的，可一下就買一條兩千塊的裙子，畢竟還是超過了消費範圍。
佟嘉沒有打算委婉提醒她，可能對女人來說就是這樣的吧，想到要去見喜歡的人，自然會希望以最美最好的一面見他。
緊接着沈書娟又買了搭配裙子的小外套，還去化妝品專櫃買了新色號的口紅。
兩人坐在百貨大廈外面的甜品店裏，沈書娟眼裏明顯是開心，她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用叉子戳著華夫餅，又惶恐又期待的說：「你說我現在去買那個大名鼎鼎的前男友面膜還來得及嗎？」
「不用買了，我之前在國外的時候一時腦抽買過，還剩下幾片，等下回家賞你兩片。」佟嘉覺得自己還是很有做紅娘的潛質的，這不，只是幫助書娟跟馮昊見上一面，都比她自己談戀愛還要開心。
「支付寶轉賬給你。」沈書娟說着就拿出手機。
佟嘉攔住了她，「算了啦，你今天都花不少錢了，還是留着月底啃包子吧。」
「好人一生平安。」沈書娟沖佟嘉狗腿的笑。
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沈書娟靠在佟嘉的肩膀上，苦笑着感慨，「我這樣做很蠢吧，其實現在想想，最後會不會跟他重歸於好，好像也不是那麼重要了，說句文藝又矯情的話，我覺得自己是抓住了青春的尾巴，算是勇敢了一次吧。」
恩，無論結果怎麼樣，大概以後想起來不會再有遺憾了吧。
「夠矯情的。」佟嘉笑了起來，又低着頭一邊發消息一邊繼續往下說，「馮昊很不錯了，要是你們能和好，我也算功德圓滿了，書娟，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說的是如果，你跟馮昊和好之後，他還送你上下班，還送你禮物，這時候又有人說閑話，你要怎麼辦？」
這是歷史遺留問題，如果不改正，最後結果還是一樣。
沈書娟難得的沉默了一會兒，在公交車快到站的時候，她突然開口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無視，但我不會再傷害他了。」
其實，有時候傷害自己喜歡的人，會比傷害自己更難過。
「好想罵你……」佟嘉無奈扶額，「那些人又不是你的親朋友好友，犯得着在乎他們的看法嗎？」
「如果，我說的也是如果，你跟宋言城在一起了，他有一天要送你跑車跟別墅，你要不要？」
「怎麼辦，想想就好心動。」
「滾！」沈書娟推開了她，又靠在車窗上。
佟嘉嬉皮笑臉的湊過來說：「有幾個人能抗拒得了？我是這樣想的，如果他是普通在校大學生，他會帶我去吃人均一兩百的餐廳，如果宋言城是個普通的白領，可能他送我的東西是玫瑰花啊，口紅什麼的，對於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來說，這樣的禮物會比較坦然地接受。」
她頓了頓，臉色變得認真起來，「可宋言城不是大學生也不是普通白領，他的身份就擺在這裏，我不能要求他每天陪我去吃煲仔飯，去吃麻辣燙，對他來說，他送的禮物只是日常，對我來說，卻是貴重物品，那這個時候我該怎麼做呢？我想，即使做不到絕對的平等，那也要在有限的條件下，盡量平等，我會給他買在我能承受範圍里最好的東西，也會回應更加真誠的感情，至少對我來說，我給不了他最好的，但我能給他我所擁有的最好的。」
「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每個人的消費承受水平都不一樣，就像有的人曬自己旅遊的照片，有一部分人會說這是在炫富，可真要嚴格說起來，那不是炫富啊，那就是人家的日常生活，那麼，難道就要讓別人滿足你所謂的「平等心」降低自己的水平？
到底是誰霸道啊。
佟嘉從一開始就知道宋言城的身份，她喜歡他，喜歡他的真誠，喜歡他的性格，喜歡他的外表身材，喂，他都有這麼多的優點了，難道她就裝死看不到，只盯着自己跟他不是同一水平這個瑕疵啊？
「再說了，不是我毒舌，那些說三道四的人，肯定心裏都嫉妒得快跪下了。」佟嘉聳了聳肩道，「不說別的，我打個比方，如果我認識的一個妹子，有個大企業的總裁對她又好又專一，人長得還帥還高……我大概會晚上躲被窩裏看幾本總裁文才能勉強壓下內心的羨慕。」
沈書娟完全目瞪口呆了。
佟嘉用手肘撞了撞她，「你看馮昊吧，長得挺帥的，人還挺有品味的，我聽宋言城說馮昊是宋氏的財務總監，來，跟着我的節奏想像一下，如果這樣一個人每天上下班接你一個同事，對她關懷備至，甭管是不是節日都會經常送禮物給她，你作為旁觀者，是不是羨慕得要撓牆了？」
「你安慰人的方式還真別緻，好吧，我現在內心爽得不行了。」
「當然這些都是比較世俗的角度，最重要的是……」佟嘉停頓了一下，「你們彼此喜歡，能跟自己真心喜歡，而他又喜歡自己的人在一起，才最讓人羨慕。」
這才是讓沈書娟為之動容的理由。
「所以啊，我憑什麼要因為無關緊要的人放棄我喜歡的人，他們又不給我錢。」
「我覺得自己之前真是個包子。」沈書娟到底還是將這番話聽進去了，自嘲笑道。
「以後不要再犯類似的錯誤就好。」
這次的談話影響的不只是沈書娟，佟嘉認真仔細地將宋言城的優點記進了備忘錄里，她想，以後如果宋言城惹她不開心了，或者她也因為糟心事動搖了，就要好好看看，用這來提醒自己，千萬不要輕易錯過這個人。
顏好、身材好、不是直男癌、對她很好、心地善良，恩，對了，他還有錢。
佟嘉有些不厚道的想，如果她因為一些很小的事情去網上吐槽的話，大概大部分網友都會這樣回復——
po主，你知道的，我們勸分不勸和，請把他的聯繫方式給我，好人一生平安。
剛到家，沈書娟去洗澡了，佟嘉百無聊賴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沒一會兒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佟主任打來的。
「嘉嘉，你這周六回來嗎？」佟主任一個人呆在家裏，實在是無聊寂寞得很，就想到給女兒打電話了。
佟嘉有些心虛，自從認識宋言城之後，她在家裏的時間越來越少了，「周六晚上回來，周五就不回了。」
周六一大早就得去郊區那邊，為了節省時間，還是周六晚上回家吧。
佟主任一聽這話就知道是什麼意思，試探著問道：「你跟那個小宋現在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啊。」佟嘉順口回道。
「你爺爺下個月做壽，你看要是方便的話，把小宋帶過來唄。」佟主任比佟嘉更心虛。
佟嘉立馬眯起眼睛，咬咬牙道：「爸爸你是不是跟爺爺說什麼了？」
以她跟宋言城的關係，那還遠遠沒到要見家長的地步呢，爸爸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會說這種話呢，肯定是他一時嘴快跟爺爺說起了這個事，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佟主任立馬慫了，毫無在學校時的鐵面主任形象，小聲地說：「你爺爺太狡猾了，他套我話，我當時也喝了點酒，唔，爺爺大概就這兩天會去你學校找你……」
「那爸爸你跟爺爺解釋一下吧。」
「你爺爺年紀大了，聽了我的話，他高興得多吃了一碗白飯，你奶奶也是。」其實佟主任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了，可面對年邁的父母想要看到孫女出嫁的急切心情，他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來了。
「那我該怎麼做啊！」佟爺爺佟奶奶都是年歲大了，眼看着孫子孫女都這麼大了，別家的都結婚生子了，自然是眼熱不已的，不說別的，佟嘉幾次去看爺爺奶奶，都會被念叨個半天的。
佟爸爸嘆了一口氣說：「你爺爺都跟你叔叔說了，也跟其他親戚都說了一通，說他做壽孫女婿要到場的……」
佟嘉無力地靠在沙發上，抱着抱枕，「可我跟他還沒定下來啊。怎麼帶回家。」
「嘉嘉，爸爸是最不希望你找男朋友的人了，這事也是我說漏嘴了，你爺爺奶奶都高興瘋了，跟街坊四鄰都說了，你要是跟這個小宋感情發展穩定，就帶過來權當是吃個飯，如果你覺得還沒到時候，爸爸會去跟爺爺好好解釋的。」
佟嘉也不能說爸爸做錯了，畢竟爺爺奶奶套話功力一流，就算是她在場，都難保不會說出來。
可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爺爺奶奶，畢竟老人年歲大了，唯一的牽掛就是子輩孫輩了。
「再說吧，我好好想想。」佟嘉覺得這個事情還是很尷尬的，如果說宋言城是她男朋友，那她帶回去給爺爺過壽那是理所應當的，可關鍵是宋言城還不是她男朋友啊……
佟主任緊接着又嘆道：「嘉嘉，爺爺奶奶之所以這樣急，跟秦家也有些關係。誒，那事兒……你媽攔著都不讓說。」
她一聽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爺爺奶奶雖說住在城北那邊，可有時候也會過來住兩天，估計是聽說了秦姑姑當初說的話了，其實佟爺爺一直都不喜歡秦越，這一點佟嘉是知道的，她高考之後，家裏人都知道她跟秦家的兒子在一起了，佟爺爺還在她面前說過讓她再觀望幾年。
爺爺奶奶聽了秦姑姑說的那話，肯定氣得不行了吧。
可他們後來一點都沒在她面前表現出來，這事兒提都沒提，佟嘉現在也緩過味來了，可能爺爺奶奶還以為自己惦記着秦越，這才沒說的。
誰家的老人聽到別人這樣說自家孫女能不氣？
佟嘉沉默了一會兒，「恩，如果他那邊方便的話，我會帶他去的。」
「話說回來，這個小宋你覺得怎麼樣？是長久相處的人嗎？」佟主任追問道。
佟嘉腦海里冒出的是宋言城看她的表情，明明想靠近，但一直克制着，那種珍惜、惶恐又期待的眼神……
也不管爸爸看不看得到，她點了點頭，「他挺好的。」
她知道，一旦她帶宋言城去了爺爺的壽宴，基本上兩人就是確定關係了。當然，如果他願意的話。
其實仔細想想，他們之間也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了，掐指一算，離爺爺的壽宴差不多還有一個月左右，這一個月里足夠她想清楚很多事情了。
誒呀，說是想清楚，其實早就想清楚了。
就是想再多多享受這曖昧期，跟被他追求被他撩的滋味罷了_(:3」∠)_
不過話說回來，總覺得現在就跟宋言城說要帶他去爺爺的壽宴會很奇怪，也很尷尬，還是等他們之間更熟一點感情更穩定一點的時候再說吧，至少到時候她可能不會這麼尷尬？
「不過，爸爸，到時候他如果不想來或者沒時間的話，你就要幫我頂頂爺爺的壓力啦。」佟嘉又笑嘻嘻道。
宋言城如果不願意過去或者沒時間，那是很正常的。
佟主任鬆了一口氣，「那是自然的，這種錯誤我以後不會再犯了，這小宋要是不願意來，你也別跟人家發脾氣知道不？」
這是見家長，還是那樣的場合下見佟家所有的人，宋言城要是不願意，那太正常了。
畢竟就算是普通的戀愛，都是相處一段時間覺得合適后，才會見家長的。
「我才不是小公舉，哪會那麼不講道理？」佟嘉失笑，其實到時候宋言城真去爺爺的壽宴，那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趕鴨子上架了。
佟主任一臉正色回道：「你是咱們家的公主。」
佟嘉之所以剛才答應佟主任，那是因為她家沒什麼極品親戚，人都挺好的，退一萬步說，如果宋言城到時候沒去，她家親戚也不會說什麼，如果他去了，以後她跟他沒有走到最後，親戚們也會理解。
誒，沒有極品親戚真是想想都渾身舒爽啊。
周四上午，宋言城正在工作，馮昊進來了，他手裏提着兩箱橙子，滿面春風，「我爸媽知道你女朋友要給我介紹對象，這不，今天非讓我提着自家結的橙子給你吃。」
馮昊爸媽都是國家的技術人員，退休之後倒是接手了馮昊爺爺的果園，所以馮昊乃至於宋家，從來都不缺水果吃。
「我女朋友？」宋言城終於放下手中的鋼筆，好整以暇的看着馮昊。
馮昊將橙子放下，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瞥了宋言城一眼開始吐槽了，「你心裏正暗爽得不行了吧？」
宋言城矜持的笑了笑。
「佟嘉不是老師嗎，她給我介紹的對象也是老師，艾瑪，我爸媽聽了激動得不行，一個勁地說老師好，還說你女朋友肯定是靠譜的。」
「等等……」宋言城突然想到一個有些嚴肅的問題，「你爸媽知道你之前不談戀愛是因為前女友嗎？」
這要是馮昊爸媽介意這個事情，那就得好好想想對策了。
馮昊一怔，搖了搖頭，「我那會兒跟她談戀愛，沒跟家裏人說。他們也不認識她，怎麼了？」
「沒事，就是隨便問問。」
馮昊一臉疑惑的看着宋言城，「真的沒事？」
「真的沒事。」
宋言城是很想告訴馮昊周六他的前女友也會來的，但話到嘴邊就說不出來了。
馮昊為什麼這麼激動？
絕不僅僅只是因為佟嘉要給他介紹對象，而是馮昊空窗太久了，在現代社會就是這樣，大家都裝作一點都不孤獨的樣子，好像自己每天真的很忙，馮昊在別的朋友眼裏，大概是那種雙休日約會很多的人，可事情的真相是什麼，馮昊壓根就沒人約，有一些想攀上他的妹子是約過他，但那都是有目的的，馮昊很煩這種人，那最後假期他就是一個人到處晃悠，或者在家裏宅著。
寂寞孤獨太久的人，別人的一個邀約就足夠讓他興奮很久了。
馮昊的爸媽也不是擔心他真的找不到對象，就馮昊這樣條件的人，他要是真的想結婚，能找不到嗎？父母擔心的只是馮昊的心情。
飯局不是約會，生意往來上的也只是合作對象而已，根本算不上朋友，簡而言之，馮昊是個孤獨的boy。
宋言城比往常提早了半個小時下班，他掐著時間點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初一初二的學生也放學了，初三的學生要上晚自習。
「咦，那不是你哥的車嗎？」魏傳跟宋遲兩人勾肩搭背走出校園，兩人今天都沒讓司機過來，是打算放學后一起去網咖打擼啊擼，魏傳經常去宋遲家，自然是認識宋言城的座駕的。
宋遲定睛一看，還真是！
他小跑着過去，站在車身旁，抬起手敲了敲車窗，很快車窗搖下，宋言城皺着眉頭問道：「有事？」
宋遲撇撇嘴，他就知道他這大哥絕不是來接他的，「哥你是來找佟老師的嗎？」
宋言城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在門口看了一圈，四處都停著車，就是沒看到自家的車，於是問道：「司機今天沒來接你？是司機有事嗎？你上來吧，我等下送你回家。」
對於大哥在這個時候還能記着自己，宋遲表示已經很是受寵若驚了，他趕忙擺了擺手，「不了，我跟管家爺爺說了，今天不回去吃飯了，跟魏傳去打遊戲。」
宋言城並不會拘束宋遲打遊戲，之前就跟他說過了的，只要把學習任務好好的完成了，他愛幹嘛就幹嘛。
當然目前看來，宋言城的做法還是正確的，至少宋遲沒有沉迷於網絡遊戲，學習成績也比以前要好了。
宋言城覺得宋遲其實心裏都清楚，上次的事故，宋遲並沒有忘記。
魏傳在一旁羨慕的望天。
「你身上還有錢嗎？」宋言城習慣性地問道。
「有有有。」
「你別玩太晚了……」宋言城抬手看了一眼手錶，瞥了宋遲一眼，「最晚九點半，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去接你。」
「恩，好。」
宋遲跟魏傳兩人又勾肩搭背的走了，很快就陷入了人流中。
「你哥現在對你還不錯嘛。」
「唔。」
「我二姨家新開了粵式餐廳，我請你，走着？」
宋遲在上計程車前往學校那邊看了一眼，他比誰都慶幸哥哥醒過來了，從前他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裏還是會怨大哥的，可是在大哥昏迷不醒的那段時間裏，他才知道，其實宋家並不安全，有那麼多人在虎視眈眈，大哥比誰都辛苦，那麼，他就該學着懂事一點。
佟嘉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人已經很少了，她快步朝着宋言城的座駕走去，還沒到他面前，宋言城就下車了，殷勤地為她打開車門。
「吃什麼？」等佟嘉坐上副駕駛座之後，宋言城這才問道。
「你之前不是說你們公司附近的一家茶餐廳味道很好嘛？就去吃那家吧。」
宋言城聽了這話咧開嘴笑了，「你記得啊？」
「當然記得啊。」佟嘉從包里拿出手機，在宋言城面前晃了晃，「我今天心血來潮在網上查你的資料，萬萬沒想到你有百度百科誒！」
「那是什麼？」宋言城正在開車，只是瞥了一眼，有些好奇地問道。
「你不知道啊？不過百度百科上的照片真的挺帥的，對了對了，差點歪樓了，百度百科上說你的生日是十二月份，是不是啊？」
「應該是。」
「什麼叫應該是？」
「我失憶了，身份證是十二月份。」
「噢……差點忘記了。離你生日還差一個多月，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啊？」佟嘉昨天跟沈書娟進行了心靈上的深切交談之後，想到了這件事情。
「啊？」不怪宋言城懵逼，他是真的沒想到佟嘉會問這個問題。
到底怎麼回事啊！馮昊不是說他談戀愛的時候總是會為女友準備禮物嗎？
怎麼到他這裏就反著來了？至今他只送過佟嘉一籃子水果，這個不說也罷，現在佟嘉直接問他想要什麼禮物……到底是怎麼了！
「算了，你想要的東西我也買不起。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你還是不要告訴我你想要什麼了吧。」
「你……」你不用送我什麼的。這是宋言城想說的話，但他突然意識到，他其實有想要的東西。
佟嘉豎起耳朵聽他說話，卻只聽到一個「你」字，頓時就想歪了，面上一熱，佯怒道：「污污污！」
「什麼？我想到我要什麼生日禮物了。」
「但願你想要的生日禮物不會讓我傾家蕩產。」微笑。
宋言城被她逗笑了，搖了搖頭，「你就送我泡椒鳳爪吧，我想吃那個。」
佟嘉有些訝異，「泡椒鳳爪？我沒聽錯？」
「我覺得挺辣的，有時候晚上處理公事，吃這個比喝咖啡更管用。」
佟嘉默默想像了一下，大晚上的，在宋家那裝潢精緻的書房裏，宋言城一邊看文件一邊啃鳳爪……
給跪了。
很快地就到了宋言城說的那家茶餐廳，站在外面往裏看去，吃飯的人還是挺多的。
餐廳門口豎着大大的廣告牌，上面寫着今天的招牌特色，有叉燒飯，還有翡翠蝦仁，從圖片上來看，還是非常誘人的。
佟嘉對這家餐廳的期待值還是很高的，宋言城什麼美味沒吃過，他說好吃那一定非常好吃。
「這是到了我的地盤了，就讓我跟你介紹吧。」可能是慢慢熟悉起來了，宋言城沒有最開始的拘謹了，現在他甚至還會沖佟嘉眨眨眼睛。
服務員推開玻璃旋轉門，宋言城在前面帶路，佟嘉跟在他身後。
「有時候中午事情多的話，都是秘書幫我從這裏打包午飯，事情不多的話，會跟馮昊到這裏來吃。這附近其他的餐廳我倒沒怎麼吃過，這一家確實還可以。」宋言城跟佟嘉是最萌身高差，兩人顏值又高，一進餐廳便吸引了部分人的側目。
餐廳某一桌，有個穿黑西服戴金絲眼鏡的男人不可置信看向前方，他想都沒想就站了起來，同桌的三個人都紛紛往後看去，頓時也驚呆了。
「宋總好。」
「宋總好！」
四個人都站了起來有些拘束的看着宋言城。
佟嘉站在宋言城身旁，整個人有些窘，也對，差點忘記了，在這裏吃飯，肯定會遇到他的員工的。
這種場合……實在讓人尷尬。
宋言城以前碰到員工也只是點點頭就走，現在想到佟嘉在這裏，他肯定是要跟她表現出對員工的關心的，於是他微笑着點頭，「都來這裏吃飯啊？」
四個宋氏員工現在可謂是受寵若驚到久久回不過神來，戴金絲眼鏡的男人顯然是個小領導，他殷切的回道：「恩，公司有些事沒處理完，就在這邊吃飯了。」
雖說碰到大老闆總是會忐忑不已，但作為大直男，神經都比較粗，他們都開始不著痕迹的看向佟嘉，此時的心理活動可能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如此一致。
這個美女跟宋總在一起，其身份不言而喻。
說不準這美女就是他們未來的老闆娘咯？
佟嘉淡定自若的接收這幾個人自認為不會被人察覺的打量，心裏早已快抓狂了，這種讓人尷尬癌都快發作的場面能不能快點換掉？！
宋言城像是感覺到佟嘉此刻內心的狂躁一樣，他沖自己的下屬點了點頭，「那你們吃好。」
后又側過頭，聲音比剛才溫柔了不止一個度，「餓了吧？」
「唔。」佟嘉點了點頭。
四個圍觀的員工眼睛裏都快冒着八卦的焰火了，霧草啊！果然是未來老闆娘啊！
這種場合該怎麼刷未來老闆娘的好感值？急，在線等！
秦越一進餐廳門往裏走了幾步，就看到幾個同事齊刷刷站在過道處，他一看這陣仗就知道不對勁，再看向旁邊，從背影身型來看，估計是宋總了，他也沒顧上看他旁邊的人，趕忙快步走上前，在宋言城背後站定，略忐忑的道：「宋總好。」
在聽到秦越聲音的那一剎那，佟嘉彷彿看到好一大盆狗血朝自己潑過來。
怎麼沒人告訴她秦越在宋氏工作啊(╯‵□′)╯︵┻━┻
宋言城聞言轉過頭，他的記憶力還不錯，認出了秦越是他出院后第一天去宋氏碰到的那個人。
「恩。」宋言城頷首，算是回應了他的招呼。
佟嘉腦內已經上演了好幾個版本的狗血肥皂劇了，現在四個員工跟宋言城都轉過身了，她一個人背對着秦越肯定超奇怪。
「你們先吃吧。」宋言城覺得在這裏站着也挺不合適的，再加上佟嘉還在這裏呢。
正準備跟佟嘉往裏走的時候，秦越這才注意到宋言城身邊的人，意外的眼熟，他定睛看去，下意識地就喊了出來，「佟嘉？」
看來不能愉快地裝死了，佟嘉閉了閉眼睛，一鼓作氣轉過身來，此刻面上的表情已經恢復自然，她沖秦越笑了笑，「好巧啊。」
該怎麼描述在場人的表情呢。
幾個人都是懵逼的，不同程度的懵逼。
四個員工看向秦越的表情頓時就很微妙了：秦越你居然認識未來老闆娘！現在抱大腿還來得及嗎！
秦越口乾舌燥，他看了看宋言城，又看了看佟嘉，心裏隱約有個猜測，但他第一時間就死死地摁住了。
怎麼可能？
怎麼可能！
宋總跟佟嘉？怎麼可能！
他手心都在冒汗，明明此刻腦子都亂成一團漿糊了，身體卻有些麻木了，他扯了扯嘴角，「好巧。」
此刻秦越覺得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他極度的排斥這個最可能的可能，想要大聲質問佟嘉，甚至……想要拔腿就逃，可他不能，因為站在面前的是他的老闆，他只能面部表情僵硬到了極點的，若無其事的說一聲好巧。
佟嘉覺得再這樣僵持下去，無論是宋言城，還是秦越，都會非常尷尬，她倒無所謂，反正尷尬癌已經發作了，可宋言城不一樣，他是老闆，這裏的一些人是他的員工，想到這裏，佟嘉咬了咬牙，喊了宋言城一聲，「我們站在這裏都擋着別人的路了。」
宋言城才回過神來，愣愣的說：「哦，好，我們過去吧。」
佟嘉看向秦越，他此刻眼神里流露出的全是祈求跟不可置信，畢竟是曾經在一起過的人，畢竟認識這麼久了，她沖秦越小幅度的揮了揮手，語氣非常自然，「下次聯繫~我先去吃飯啦。」
秦越呆若木雞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佟嘉這樣說是為了他好，現在一邊是老闆，一邊是同事，他的表現已經很失態了。
秦越很快地就恢復鎮定，他一拍額頭，「太久沒見到了，一下沒反應過來，你去吃飯吧，下次聯繫。」
他這話雖然聽着是對佟嘉說的，但更像是說給同事跟老闆聽的。
佟嘉嘴角彎了一下，跟宋言城往裏走去了。
兩人一個站在原地，一個往前走着，距離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秦越表面上還笑着，身子有些麻木地坐了下來，他旁邊的那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好奇問道：「你認識啊？誰啊？」
認識。
我以前的女朋友。
恩，初戀。
「以前的同學。」
「秦哥，你同學是宋總的女朋友？卧槽，你還缺腿部掛件嗎？上過大學的那種。」
「滾蛋。」秦越沒心沒肺的笑道。
他是徹頭徹尾的一個笑話。
那頭，這家餐廳有宋言城專屬的包廂，關上門，彷彿跟外面是兩個世界一樣，安靜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