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2 深淵中的眼睛（下）

「潮漾！」

兩位長老幾乎同一時間出聲，明顯是要阻止這位族人。

水系巨龍不為所動，巨大的龍頭低下，到了葉鐘鳴身前，那雙如海般深邃的眼睛看着葉鐘鳴道：「我從你的眼中，看不到其他生命對龍族的敬畏和恐懼，這說明很多問題，或者你擁有制衡我們的力量，或者你有着極度的自信，但不管如何，我喜歡你的眼神，因為這樣的眼神，和黥默很像。」

葉鐘鳴睜了睜眼睛，緩解了一下這頭巨龍帶給自己的壓力，同時心中也記住了一個名字，黥默。

「都是那樣的無所畏懼，都是那樣的……倔強。」

聽到黥默這個名字，那兩位龍族的長老沉默了下去。

說完這句話，潮漾直起了身體，之後看了眼輪盤，目光轉到了紅孩兒身上道：「還能飛嗎？」

紅孩兒立刻點頭。

「帶上他，去那裏。」

說完，潮漾當先飛上了天空，朝着一個方向飛去。

紅孩兒立刻就要叫上葉鐘鳴跟上，可馬上意識到了兩位長老還在，又有些怯怯地看向了它們，彷彿要等待它們的同意。

「哼，廢物。」煊熺不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後代，之後當先飛走了。

壤堒看了看葉鐘鳴，有些欲言又止，半響后道：「等潮漾那邊的事情結束了，我們再談吧。」

「如果你能回來的話。」

說完，壤堒也飛走了。

葉鐘鳴站在原地，抬頭看着消失的兩位龍族長老方向，又看了看潮漾消失的方向，覺得這幫龍族啊，辦事情真的是拖沓。

「你知道地方嗎？」葉鐘鳴問自己新收的戰獸。

紅孩兒點點頭，葉鐘鳴也不客氣，直接跳到了它的背上，一人一龍飛上了天空。

「那是個什麼地方？」葉鐘鳴坐在龍背上問。

紅孩兒想了下道：「那個是……我說不好。」

葉鐘鳴皺眉，心說問個路你還說不好？

「那裏本來是兩個距離極近的碎星體之間的部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那裏出現了一道，嗯，通道？或者門？無論什麼東西進去了，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後來族裏一位非常強大的存在，犧牲了自己的龍魂去探查了一番，得到的結論是……」

紅孩兒說着，葉鐘鳴聽着，彼此的心情都有些驚濤駭浪。

「那裏通往另外的世界，另外的不同的世界。」紅孩兒的語氣里，估計就和最初人們發現瑪利亞海溝的時候應該是一樣的。

「叛龍族很強大，特別是一些長老族長，它們強大到了至少現在的我無法想像的高度，可依然不能飛到宇宙之中，不能擺脫彩雲碎星帶的束縛。」

「於是，那道裂縫變成了另外一條可能出去的路。」

聽紅孩兒這麼說，葉鐘鳴一下子想到了揚戈斯。

「你們龍族，向裏面派了龍過去？」

紅孩兒嗯了一聲，「其實我們也知道，一旦嘗試結果是未知的，面臨危險的幾率遠遠超過安全的幾率，如果派出去探路的個體太弱了，估計什麼都查不到。所以……所以派出去的，都是族裏很強大的存在，或者有發展潛力的新星。」

葉鐘鳴聽着，覺得這個所謂的通道，怎麼和秘境之匙有點像呢，不同的只是它通往諸多世界，而不只有一個。

「派出去強大個體我能夠理解，它們抵禦危險的能力強大，有更大的機會再次和龍族這邊取得聯繫甚至是返回。可派出希望新星是什麼意思？它們的潛質那麼高，擁有光明的未來，為什麼還會被送進去？」葉鐘鳴問。

「看現在龍族的模樣，把我都當成救世主了，那道門應該沒有帶給你們什麼吧？」沒等回答，雲頂之王又說了一句。

紅孩兒又嗯了一聲，「是的，我們進去了很多同族，可沒有一個回來，也沒有一個發回來任何的訊息。」

「至於為什麼會選擇希望之星進去，因為……穩定。」

葉鐘鳴皺皺眉，並不太懂紅孩兒說的『穩定』是什麼意思。

「就……」

紅孩兒只說了一個字，突然停了下來，坐在它背上的葉鐘鳴明顯感覺到自己戰獸的身體在發抖。

他心有所感，朝着下面望了過去，便透過霧氣中的一個空窗，看見下面一處黑暗的深淵之中，正有一雙眼睛看着自己。

恐怖片的鏡頭切換大概也就是這個樣子，葉鐘鳴被突兀而來的景象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拍了怕紅孩兒問道：「是這裏嗎？」

紅孩兒點點頭，盤旋了一下，才從空中落下，越過霧氣后，葉鐘鳴看見了潮漾正站在深淵的邊緣。

「剩下的，我和你說吧。」紅孩兒落下后，潮漾這樣對葉鐘鳴說。

葉鐘鳴站在了深淵的邊緣，再次看向了下面，那雙眼睛依然看着它，或許離得近了，他甚至能夠在裏面看到澎湃的瘋癲之色。

「它是？」

面對葉鐘鳴的問題，潮漾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繼續道：「先給你講一講剛才沒說完的吧，講完了，你就知道它是誰了。」

雖然暫時葉鐘鳴並不清楚下面的這頭暗系巨龍是誰，又為什麼呆在下面，但他可以感覺到，下面這個傢伙是巔峰之境，只是好像境界不太穩定，它好像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衰弱著。

這麼一會，從葉鐘鳴在天上看到它，再到落地和潮漾說了兩句話，這種變弱的感覺就非常明顯了。

「叛龍族每個種族都有一位長老來掌控全系成員，而整個龍族的族長，更多的時候是一個標誌。基本上只有在遇到重大決策或者是對外戰爭的時候，才需要族長站出來發號施令。」

「在平時，長老們擁有極大的權力。」潮漾一開口，就是龍族內部的秘辛，「基本上，那個位置屬於每個元素系同族的最高目標了。」

「在選拔長老的時候，龍族是公平的，沒有什麼繼承之說，誰優秀，誰便可以坐到那個位置。」

「但有的時候，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優秀的同族，可能不僅僅只有一位。」

「比如……我。」潮漾的臉動了動，不知道是不是在笑，然後馬上又恢復了平靜，看着深淵之下。

「還比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