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秦咲急急抽回手,免得他拿她的手當玩具,玩著玩著又不規矩起來,「你說的那些我暫時都不會做。」暫時,至於在那個暫時之後就要看他的表現了。

「冷漠的女人。」說她冷漠,他卻伸手過來抱她,自己用熱臉來貼她的冷屁股,嗯,平日是震驚了些、冷感了些,反正他知道她的心是熱的,身子又是如此嬌軟就好。

「你說朝廷能招到兵卒來填補你軍中的空缺嗎?」秦咲沒有推開他,心裏想的是另一件事,甚至允許他這樣的撒嬌。如上述所說,若不能,恐怕以後有許多事都要他親力親為。

他雖然嘴巴壞些,行事作風也夠放浪形骸,但她知道他並不是如此不負責任之人,否則他也不可能靠一己之力爬到今天這個地位。

「為什麼不能,想要在亂世中大展宏圖之人滿天下都是。」

「那麼你呢,你選擇入朝為官為的又是什麼?」突然想起之前沒有好好地了解過他,更不曾問過他的一生所願,然而現在的她卻很想很想知道。

「為了讓我的家人過上更美好的日子,為了讓我們這個旁支的月家可以吐氣揚眉。」

無所謂的語氣經他道來更顯無所謂,只是這確實並非玩樂,說完之後他甚至帶些些嘲諷地問她,「對我失望了嗎,覺得我是毫無志氣,是個比不上你心目中的月都督之人嗎?」

「並沒有。」

每回談起家族之事,他總會拉自個的表兄下水,起初她只以為他是刻意想要使她難堪所使出來的手段,哪裏知道那是對他自己的嘲諷。試想看看,月淮之名之所以會使他如此抵觸,想必在他的成長過程中定是曾無數次被拿來跟月淮作著比較。

「你是你,你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作比較,況且我一直對月都督沒有任何意思。」他好傻,傻得教她嘆息,終於忍不住給他嘗一些甜頭,希望他別再隨意鬧彆扭,「現在在我心中,你的分量要比任何人都要重一些。」

「你是說真的?」他狂喜,將懷裏的她推開一些些,瞅見了小臉上那抹淺淡得無一絲波動與深刻的認真,「咲兒,我爹娘就住在轟州,等這場戰事結束,你跟我一塊去見他們,好嗎?」

「等戰事結束再說。」她沒有給他直接的答覆。

轟州,他的老家,西斐國境內最靠近南邊的一座大城。一年到頭他至少要有三個月需要駐兵在南方邊境,她來這裏卻是頭一回,卻沒有響應一句等戰事結束順路去了吧,只因他什麼都不曾承諾過,即使承諾了她也不一定會相信,她並不想自作多情。

【第九章】

此次南征只是為了對抗南方異民族入侵西斐國境,是十分輕鬆的差事。事實上在月陽炎的統率下,戰事很快便圓滿結束了。

今夜大夥在軍營中設宴慶祝,中間一群身穿七彩舞衣的女子載歌載舞,曼妙的身段加上尚且清秀美麗的容貌早已引得席上許多半醉的將士醉翁之意不在酒,趁著人家姑娘舞步翩翩旋至面前,總要伸出咸豬手去摸摸人家小手、小腰佔佔便宜。

「要幫你喊中間那個最是艷美,在與你對上眼的一瞬間就藉著撩人舞姿,順勢將自己一身穿着拉扯得曝露誘人,邊跳舞還能邊對你不住暗送秋波的女子過來給你助助酒興,好好玩樂一番嗎?」秦咲坐在月陽炎身旁伺候着並給出說法。

雖然她依舊臉蒙輕紗,讓人瞅不見她的容貌與表情,但月陽炎實在對她太熟悉,輕易就讀懂那令秀美細眉連皴都沒有擰皺半分的說辭不帶半點酸意。不像吃醋,卻不代表沒在吃醋,特別是遇上比她艷美妖嬈,對他獻殷勤和拋媚眼的女子,她的漠然便來得更是猛烈。

「我只想要你,我現在恨不得這場煩人的慶功宴趕緊結束,好把你拖回去壓在床上,對你行盡一切淫邪之事。只要有你,其它女子在我眼裏連顆塵沙都不如。」直白的欲求加上驀然環上纖腰的長臂,一切的一切都代表着他對她的渴望。

真是的,在床上的模樣分明那麼乖巧可愛,還會對他淫媚索求,離了床就好似對他徹底無感。還說他彆扭,依他看是她口是心非,什麼時候她也能直接明白地表現出對他的佔有慾那才算讓他感覺欣喜、安慰。

「等等,這裏好多人在看……」眼見他湊過來就要吻上半張半合,吐露著抗拒言辭的唇,秦咲急忙用雙手抵在他胸膛,想要拉開距離。

「他們沒空。」都顧著看那些個令人心醉神迷的美人,魂都快被勾走了,只想逮住一個事後好好享樂,哪裏有空管別人的事。

「有個人一直在看。」秦咲指的是薊庚。

從這場宴席開始,儘管薊庚的視線會偶爾裝模作樣地飄離,但其實從來都沒有從月陽炎的身上移開,那視線帶些想將人置之死地的恨,她瞅著心裏很不舒服,總放不下心將他一個人晾在這裏,不然她早就藉身體不適為由,獨自一人先回營帳去了。

「別管他,他時常那般盯着我瞧,瞧得人極不舒服。」

若非那種視線不是充滿著愛慕,他真以為薊庚是看上他了,時時都在尋找時機向他告白,好跟他發展成驚世駭俗的斷袖之戀。只可惜薊庚眼裏對他始終只有着恨與嫉,恨他晉陞得比他快,嫉他靠着月姓在朝中日漸平步青雲,薊庚對他的敵意從他們同期便是如此,他從未放在心上。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我是真的不喜歡。」那不是秦咲的錯覺,薊庚的視線確實越發毒辣起來。這些天在軍中她不曾參加軍議,自然極少有機會碰見萷庚,研究他這個人,可此時打着照面,心裏比頭一回碰面時更加確定她不喜歡薊庚,為月陽炎而不喜歡。

「好,你說回去就回去。」

換作以前,若有人告訴他他會為了一個女子犯下多滔天罪惡的惡行,除了她,別的女子他都不會再放在眼裏,為了討好她,只為博取她一笑他願意做任何事,他會覺得對方腦子有病,還要親自尋個名醫來幫對方診治腦殘。

可是現在他就只會順着秦咲的意思,她說怎樣就怎樣,只要她高興就好,他絕不會悖逆她。所以月陽炎心甘情願地放開那杯確實香醇醉人的美酒,對獻舞的美人更是由始至終都置若罔聞,起身就要拉她回帳。

哪知他才起身,就驀然感到腳步虛軟,砰的一聲倒了下去,案上的杯酒器具、菜肴、鮮果接二連三地被打翻,發出好大聲響,迫使歌聲、琴聲、舞步聲紛紛終止,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朝這邊投來視線注目。

「把人都帶走。」薊庚下令道,阻止之後將要發生的喧鬧和混亂。

秦咲以為其它人只是為了收拾場面而奔走,只顧著俯身查看月陽炎的狀況,「你沒事吧?」實話說,雖然他總把自己弄成一副無恥放蕩的模樣,事實上他沒那麼糟糕,在相伴的這些日子,她多少清楚他的習性,就連他說偶爾上青樓並不是為了享樂,而是為了找紅牌名伶聽一首小曲方便入睡,她也是信的。

總的來說他不算縱慾,只是一激動起來很不可收拾。自從上回逮住她,他對她更是糾纏得令人難以自信,就算不做那種事,每夜也要將她牢牢鎖在懷裏,簡直把她當成了沒事會亂跑的幼犬,深怕一個不留神就再也尋不着她的蹤影。如此,她可以很確定他會倒下並非因為腎虛腳軟。

「薊庚。」良久,月陽炎發出了聲音,卻不是回答她,而是喚薊庚。

秦咲從那抬起的俊美臉龐和沉黑眼瞳中看見了薄薄淺淺的怒化成箭矢,朝着薊庚的方向穿射而去。

她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月陽炎身上,因為現在才發現經過一陣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騷動,方才還在四周飲酒作樂的將士、謀士,以及一眾歌姬、舞姬竟然走得一個不剩,唯一還站在中央與月陽炎對視的只有薊庚一人。

「大人,有美人獻舞的宴席開心嗎,酒好喝嗎,裏頭可是下了能整倒一頭大象的酥筋散呀,你現在一定感到渾身發軟,四肢連半點氣力都使不出來了吧。」薊庚說話的語調好愉快。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公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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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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