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欠你們的了

我不欠你們的了

「秦楓!」顧安凝驚叫一聲,看到秦楓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身體還在抽搐著,嘴角流出鮮血。

秦楓沒有去看還在舉著槍的拉普,好像這個結果他早就料到了,甚至,他在抬頭看着天空的時候,臉上竟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苟活了這麼多年,現在,他終於可以去見哈朵了。

顧安凝還在震驚的時候,就見慕琛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踉蹌著走到秦楓面前,半跌在地上,揪著秦楓的衣領說:「你還不能死,你告訴我你把佛里恩教授藏到哪兒了!」

冬日的陽光幾乎都感覺不到溫度,但是秦楓看着慕琛的時候,卻覺得有些刺眼,他輕笑了一聲:「我不會告訴你的,你想知道,自己去想辦法。」

「混蛋!」慕琛一手提着他的領子,另只手一拳就揮在了他的臉上,然後硬是拖着他就往前走。

「慕琛,你幹什麼?」顧安凝看到他的動作硬是愣住了,秦楓怎麼說都是他的哥哥啊,剛剛他們不是還配合得很默契嗎?

慕琛卻根本不理會她,一直把秦楓拖到了蛇池邊,又問了一句:「你說不說?」

秦楓輕咳了兩聲,嘴角都咳出了血泡,他看着慕琛,聲音微弱:「不要白費力氣了,即使能從這裏出去,我也活不了幾天了。」

慕琛抓着他的衣領的手不斷收緊,眸子裏的神色捉摸不定,片刻,他才說了一句:「你活着,天韻給你。」

秦楓笑得邪魅,但卻蒼白無色:「那些東西,我沒在乎過。」

從一開始,他想要的,就不是那些。

慕琛的臉上掠過一抹黯然,他本想用這樣的方法激起秦楓求生的欲/望,可是好像,秦楓真的是已經心如止水了。

「那個外國人,我已經安排好了,只要從這裏出去,顧安凝就可以做手術。」秦楓如釋重負地笑了笑,「我不欠你們的了。」

慕琛拳心攥緊,他還記得那次在秦楓的別墅,他說的那些經歷,現在想想,他心裏突然不是個滋味。

如果那時,被帶走囚禁的孩子是他,他現在又會變成什麼樣?

儘管秦楓做了那麼多錯事,可是,他是最沒有資格苛責他的人。

「不用做多餘的事,反正你們都要死。」拉普冷聲說道,槍口指向了慕琛。

顧安凝立刻站起來擋在前面:「你要殺就先殺我!」

她看不到拉普的表情,但是她記得,拉普曾經把她當做他重要的人,她希望那個人真的有足夠的分量。

拉普眼神微冷,看着顧安凝倔強的目光,指間有些猶豫,即使他知道,顧安凝不是哈朵,可是看着她的臉,他竟下不去手。

在他遲疑的時候,顧安凝聽到慕琛在身後叫她:「凝凝,過來!」

顧安凝回頭看了看慕琛,他們是放棄了嗎,還是慕琛不希望她去交換什麼?

不管是哪種,顧安凝當然是會遵從慕琛的意願的,哪怕是死,他們也要死在一起。

慕琛緊緊拉普,看到顧安凝一直走到他身邊,拉普仍沒有開槍,他淺淺鬆了口氣,同時也暗暗掏出了槍,一邊把顧安凝的頭攬進懷裏,一邊對着拉普的胸口開了一槍。

槍響的同時,拉普身上忽然燃起了大火,瞬間就燒成了火球,他凄厲地叫着,在地上來回翻滾。

他的那些人都驚呆了,慌亂地叫着什麼,然後都扔下了槍,跪在地上,像是在朝拜。

慕琛神色冷了冷,他終於明白秦楓為什麼要做這樣的準備了,在他去跟拉普談條件的時候,趁機在拉普身上撒了磷粉,那時他就知道,拉普野心勃勃,一旦藍堃死了,他必然也不會放過他們。

肖良琪和徐清,還有容墨都跑了過來,在他們身後的,還有大批的特警,他們迅速就將那些人包圍了。

慕琛回頭看了一眼,見秦楓已經閉上了眼睛,沒有了呼吸和心跳。

一切,都好像靜止了一般。

顧安凝感覺到慕琛的身體向後倒過去,她嚇了一跳,慌忙叫着他的名字,可是慕琛已經失去了最後的意識,徹底昏迷了過去。

徐清跑過來,抓起慕琛的手腕,看到他身上被蛇咬傷的地方,立刻從隨身背着的藥箱裏,取出血清和注射器,注射到了慕琛的身體里。

「能不能儘快送他去醫院?」顧安凝撫着他的額頭,他的身上燙得厲害,他本來早就支撐不住了,只是在他們安全之前,他僅靠意志在強撐而已,現在緊繃的那根弦斷了,顧安凝真怕,他會醒不過來。

徐清看了看肖良琪,又看了看容墨,三個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全都沉默不語。

顧安凝只看到他們誰都不說話,就知道肯定是有什麼事,她不覺又問道:「出什麼事了?」

「我們的船在靠岸的時候就已經被打沉了,這裏四周都是暗礁,潛水艇沒辦法靠近,而且,海上馬上就要起大風浪了,我們暫時沒辦法離開。」最後,還是肖良琪沉聲解釋道。

顧安凝低頭看着呼吸已經微弱的慕琛,唇色泛白:「那慕琛……怎麼辦?」

又是一陣沉默,雖然他們都知道,慕琛現在的情況很不妙,必須馬上送去醫院,可是現在硬要出海的話,只怕走不到一半就會被淹沒在大海里。

正當他們都無計可施的時候,頭頂突然傳來一陣轟鳴聲,他們全都抬起頭,看到遠處正有一架直升機飛來。

在其他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顧安凝和肖良琪卻是興奮了起來,他們都認出來了,那是慕琛的私人飛機!

幸好這一片都很空曠,直升機可以直接降落,看着從直升機上下來的兩個人,徐清突然皺眉道:「凌越?小四!你不是被鎖在房間里了嗎!」

徐毅瞪了他一眼:「就憑你也想鎖住我!」

在這麼多人面前,這小子居然敢跟他這麼說話,他可是為了這小子才冒險到這裏來的!

徐清心裏氣得肺都快炸了,但是現在的場景不對,他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說道:「那別愣著了,趕快把慕琛送到醫院!」

因為容墨也受了傷,所以凌越留了下來,讓他先走。

徐清作為醫生,自然也得跟着,所以,徐清徐毅,容墨和顧安凝都上了飛機,其他人都留在島上,等著風浪停了再走。

慕琛躺在沙發上,顧安凝把毯子蓋在他的身上,用濕毛巾不停地幫他冷敷,可是他身上的熱度卻一點不退。

容墨靠在一邊看了一會兒,默默地往前面去了,其實自始至終,他對顧安凝的感情,不過都是他一廂情願而已,她的眼裏心裏,就只容得下慕琛一個人。

徐毅抱着熙熙,看着小女娃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他看,伸著小手要摸他的臉,徐毅竟然有些臉紅了起來。

徐清把藥箱放到顧安凝身邊,淺聲說道:「你把他的衣服都換了吧,用毛巾把身體擦乾,然後用酒精擦一下四肢,應該能降下溫。」

「我知道了。」顧安凝的視線仍是半點沒離開慕琛,「謝謝。」

徐清看看他們,伸手把徐毅往外趕:「到前面去。」然後就把中間的艙門關上了。

顧安凝一件件地把慕琛身上的衣服脫下來,裏面的衣服差不多都濕透了,冷風一吹,不發燒才怪。

她把慕琛扶了起來,讓她靠在她的肩上,用干毛巾擦乾他的身體,然後按著徐清說的,用酒精擦拭着他的四肢。

飛機飛回江城時,顧安凝已經幫慕琛換好了乾淨的衣服,他的燒也稍微退了一些。

只是即便這樣,慕琛還是整整昏睡了兩天。

顧安凝想,或許他一直這樣昏睡不醒,不只是因為身體的原因,秦楓的死還是給他很大的衝擊吧,兩個人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相認,就在那樣的情況下變成了永別。

慕琛不善於表露他的某種情感,所以只是深深地埋在心底里,難過,也是他一個人默默承受着。

顧安凝握著慕琛的手,輕聲說:「慕琛,你快醒過來,我真的……很想你。」

就像是她之前調配的那款香水,MISS,即使近在咫尺,卻依然思念對方。

病房的門被推開,顧安凝回頭,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那裏,她看不到他的臉,但是,她對這種氣場並不陌生。

高彥平。

顧安凝站了起來,轉身看着他:「如果你是來趕我走的,對不起,我做不到。」

高彥平哼了一聲,視線轉向躺在病床上,臉上毫無血色的慕琛,眼睛裏有抹難以察覺的痛色,許久才說道:「幫我照顧好他,等他醒來,告訴他,我去贖罪了,不用找我。」

顧安凝心裏驚了一下,儘管看不到高彥平眼中的絕望與釋然,但是他的語氣,聽起來充滿了蒼涼,她不覺問道:「你要去哪裏?」

「從哪裏開始,就在哪裏結束,這是宿命,果然違抗不了。」高彥平淺聲說着,轉身往外走。

顧安凝愣在那裏,一時竟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是聽到聲響,扭頭,看到慕琛居然睜開了眼睛,她欣喜地叫道:「慕琛,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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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的代嫁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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