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章、老於頭

「呀！丫頭你別告訴你不知道你爺爺的名字，要是不知道的話那可就難找了？」大媽這妙語連珠的提問，弄得我都快招架不住賠上一個尷尬的笑臉，我裝傻似的一笑，「大媽是這樣的，我們也是按照爸爸留下的話來找爺爺的。我爸生前說，祖奶奶收留他的時候，她歲數已經大了，所以許多事情都記不住了，只是因為祖奶奶一直嘮叨著爺爺，這才想着看能不能找到，後來爸爸沒了，就把這家事情交給我們，只是祖奶奶留下的線索太少了，爸爸也只說過祖奶奶當年在這附近等著爺爺。卻又沒告訴我們祖奶奶家附近有啥醒目的東西標記。」

「哦！那你們現在是孤兒了？」

大媽恍然大悟，但……這不是重點好嗎？

我心裏極力暴走，剛想要再問一次的時候，就見大媽和旁邊的大媽說道，「那按照着丫頭說的，他們祖奶奶那可不是好大年紀了。」

「恩，祖奶奶收留爸爸的時候已經六十幾歲了。現在如果按起來算，也差不多有一百二了。」

「那可就不好找了，就算是找到了，你們爺爺也早就死了，丫頭，你們這個時候來找。是不是想讓你祖奶奶下葬在祖墳里呀！」

大媽這雞婆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弄得我是敷衍不下去了，拉着小白，讓他上。

小白捧著泡麵碗，早已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看樣子是被我的蠢給蠢噴了，瞪他一眼，讓他趕緊想想辦法，我漏洞百出的一段玄幻故事，說的我自己都編不下去了，要是再讓我說下去。我自己都能說道崩潰。

小白放下泡麵，習慣的伸手在我頭上揉了兩把，給我一個放心的眼神，自己走進一群婦女之中，可還不等小白開口，就聽到另一個大媽稀奇說道，「那如果按照這丫頭說的。我想老於頭應該多少知道一點，你們忘了前些年，老於頭還說六十年前有個老太太站在那還沒修建的高架橋上，那時候不正是過糧食關的時候，老於頭說他挖野菜的時候每天都看到一個老太太站在哪裏，不吃不喝的，後來怎麼了就不知道了。」

「那老於頭的話你也信呀！他整天咋咋呼呼的嘴裏有幾句真話，你說當初那糧食關咋就沒把他給餓死。」

「那誰知道，老天不睜眼唄！」

大媽們開始無止境的八卦，我和小白對視一眼，瞬間感覺我找上這些大媽就是一個錯誤，不過……也算是讓我們知道一個重要訊息。

交換眼神，我和小白一抹嘴巴，再次進村。

進了村子我們就開始打聽那個老於頭，在經歷了一段跌跌撞撞，終於算是找到了傳言中的老於頭。

老於頭大概也就七十來歲的樣子，但是卻老態的猶如九旬老人，臉上的老年斑，皺的如同抹布似的皮膚，黑乎乎的還帶着一股臭氣，好像是許久沒有洗澡的樣子。

住的地方更是殘破的沒有一處能坐人的地方，現在趕着初春，回暖的天氣這裏確實一股子寒冷。余畝記號。

我們進去的時候老於頭躺在一堆稻草上面睡覺，稻草上放着兩張黑漆漆的破棉被，沒有枕頭，只躺着一個人。

「老於頭、老於頭……」我叫了兩聲，只是躺着的人卻沒有一絲反應。

倒是門外走過的人被我的叫聲驚的走了進來。

一個小媳婦模樣的女人走了進來，手裏提着一個籃子，裏面兩顆大白菜，看樣子是剛才菜園子裏回來，在看到我們后，露出一笑，「你們找老於頭呀！別叫了沒啥用的，這老於頭是無酒不歡，你們要是想叫醒他，就買兩斤白酒過來，聞到酒香自然就醒了，要不就算你們把他搶行拽出來，也只是胡言亂語弄得你能瘋了，對了你們是來找老於頭問事情的吧！」

小媳婦一語到中我們來此原因，我眼睛瞪大了看她，她卻又是一笑，「你們也別太驚訝，只要是進村找老於頭的基本上都是問事的，別看老於頭這整天暈乎乎的，這知道的事情可也不少，不過他這人古怪，啥也不收只要白酒，兩斤白酒下肚問啥說啥，你們也不用買太好的，就那種幾塊錢一瓶的就行，給他喝好了問啥都沒問題。」

小媳婦笑呵呵的說着，我卻有點無語，都知道農村的人實在，沒想到這個小媳婦能實在到這種地步。

不過她說的話我倒是信，不問別的，就但看牆那邊堆的酒瓶子就知道這人有多愛喝酒，叫小白去買酒，我拉着小媳婦坐在屋子外面。

「那個是你男朋友吧！長得可真帥。」小媳婦看着小白的背影說着，我一笑搖了搖頭，「不是他是我哥，對了我想問問你，你這麼清楚是不是經常有人來村裏找這個老於頭？」

「那道不是經常。」小媳婦收回目光一說，「不過每年到也有那麼幾波人，這老於頭軟硬不吃，以前有一群人不知道要問著，拉着老於頭就是一頓暴打，後來還是我們村長出面才制止了那些人，要不你們現在也找不到著老於頭了。

老於頭就是喜歡喝酒。年紀大了也沒收入，自然就等問消息的人來的時候喝個飽，但不是我說，這個老於頭到真的知道許多事情，我偷偷給你說哦！」小媳婦突然神秘的往四周一看，在確定周圍沒人後，壓低聲音的神秘一說，「前些年我聽村裏人說，當年有波人來問老於頭哪裏有金礦，然後老於頭掐指這麼一算，就告訴了他們一個詳細位置，後來聽說他們真的找到了金礦，然後後來給老於頭送來一車的酒作為感謝，當時村裏人別提多羨慕了。」

「他能算到？」我有點驚訝，之間小媳婦有是神秘一說，「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村裏人說老於頭能算到，說他天天不吃飯光喝酒的睡覺，還有人說，老於頭之所以不吃飯，其實是靠吃身邊的小鬼維持生活，還有人說老於頭身邊養著小鬼，能通靈的。」

小媳婦說的神神叨叨到真的有幾分那個意思，我聽着頻頻點頭，想笑也不不能笑，因為我覺得小媳婦說的話倒也不是道聽途說。

以前婆婆也說過，有些人能開靈，天生就能和靈異鬼怪接觸，他們天生就能馴化小鬼為自己差遣，就好比我能驅使婆婆養的小鬼似的，不過我這種比較單薄，只能駕馭那些被人飼養的小鬼，但是有的人，卻能駕馭人世間所有漂浮的鬼神，聽着小媳婦的話，我就得老於頭就是這種能駕馭人間鬼怪的人。

不過……能找到金礦會不會有點誇張呀！更重要的是，利用小鬼找到的金礦，應該也不是常人能駕馭的了得。

「不跟你說了，家裏還堆著一堆衣服等着我回去洗，你們要是問完了就來我家找我，我一個人在家也是無聊，你們晚上到我家吃飯。」

「不用了，我……」

「啥不用呀！我一見到你就感覺你特別親近，我家就在前面那個紅色院牆看到沒，等下你們問完就直接過來，我先回去燒壺開水等你們過來。」

小媳婦熱情有點過頭卻不讓人覺得奇怪，我被弄的不好意思，點點頭，就應了下來，小媳婦又一次的交代，在確定我一定會去以後，這才一笑的轉身提着白菜回去。

路上的時候和小白更好碰頭，小白一笑，抱着一箱白酒走了過來。

「這麼多呀！」我看着小白手上的一箱白酒，不過也好，既然小媳婦說那老於頭愛喝酒，多點總比少了好。

「走進去吧！」

「恩。」

進了屋，小白把白酒放在地上，拆開后打開一瓶，我聞着著股白酒味就感覺難受，可有的人卻順着這股白酒從地上坐了起來。

張來的眼睛空無一物，我看着那兩個黑漆漆的窟窿，嚇了一跳。

「嘿嘿！嚇到女娃娃了，，對不住呀!」

老於頭話雖然這麼一說，手卻直接奪過小白手裏的酒瓶，那快准狠的仰頭一口一瓶，速度快的驚人。

更重要的是，剛才我沒說話這老於頭就知道我是女孩，還有他那雙有眼無珠的眼睛卻能準確無比的拿走小白手裏的酒瓶，我的手好奇張開在老於頭眼前晃動，確定他看不到后收回手，好奇的盯着我的手指。

「女娃娃，不必試探老頭子了，老頭子的確是看不見。」老於頭突然開口，把我又嚇了一跳，只見他手下一揚，手裏喝完的空酒瓶就像是張眼睛似的落在對面的酒瓶堆上，更重要的是，那麼猛力的飛馳，酒瓶竟然沒有破掉而且還擺的整整齊齊的壘成一到酒瓶牆。

這老頭絕非常人，我眯起眼睛，冷眼看着老頭自顧的從箱子裏拿出一瓶白酒，打開在一口喝掉，同樣的手法丟出去，再拿一瓶，這是沒完沒了了，我看了小白一眼，小白卻只是淡淡一笑。

第三瓶酒喝到三分之一的部分的時候，老於頭突然放下酒瓶，一抹嘴巴大咧咧的坐回稻草上面，「你們的酒我喝了，小娃娃們，有什麼想知道的。」

老於頭這突然一開口，我倒有點疑惑，看着地方還餘下的三分之一白酒，心想，難道是喝飽了。

「女娃娃，就你們這一箱酒是喝不飽我的，我的規矩就是兩斤酒換一個消息，現在我喝了你們兩斤酒，你們也可以問我一個消息了，還有，不是我多喝你們的酒，是現在這東西在造假，說好的一斤一瓶，裏面才裝了八兩，想當初我還年輕的時候，那時候說是一斤就是一斤，哪像現在這樣缺斤少兩的造假……」

老於頭還在抱怨著白酒的參假，我卻望着小白心裏問他該怎麼辦。

小白一抹我的頭髮，坐在地上一笑說道，「老先生眼中無珠卻能視察萬物，就連我們心裏想着什麼都能知道，不知道老先生可知道我們今天來找你是所為何事嗎？」

「男娃娃，剛才你的話我必須要糾正一點，我有眼無珠是天生的，所以時間長了自然能猜到對面的人想些什麼說些什麼，老頭子活了七十幾年沒有什麼是看不透的，但見到男娃娃你卻有幾分好奇，因為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男娃娃，這個世上我看不透的有兩種人，一種是連自己都能騙到的人，一種就是他……不是人，不知道男娃娃你屬於哪一種呢！」

老於頭再一次一語道破小白身份，這一次不但是小白驚訝，就連我都驚的坐在地上。

按道理說，小白的化身不是那麼容易被看出來的，就連當初的鬼母都看不出來小白來歷，這個有眼無珠的老頭卻能一語道破，他到底是什麼人，會不會對小白有所傷害。

我本能的擋在小白身前，小白卻一拍我的肩膀，一笑，「老先生能一語道破，我想我大概知道老先生的身份了。」

「哦！沒想到這個世上還有人知道老頭子身份，老頭我洗耳恭聽，如果你能說中，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想找的人，我也一併奉上。」

「當真。」

「自然。」

老於頭一笑搓着手掌，黑的只剩下紋路的手指，沒有眼珠的眼睛卻一味玩味的看着小白，那樣子像是等待着什麼。

我手心裏捏著一把冷汗，害怕小白只是隨口一說，也好怕如果這個老於頭身份真的詭異，不知道到時候我們能不能應付的過來。

小白像是感覺到我的不安，放下的手把我手握在手裏，微微的一笑后，起身說道，「古書記載，末年之時有一位老先生卜卦算天解救蒼生，後來更是借風行雨例行三月，讓萬物蘇醒造福人間，只不過此人逆天行事，再加上能占卜天下事事，后以被人間視為天人，曾有好長一段時間，大家不開始供奉神靈改供奉這位老先生為仙，天上沒有香火沒有貢品，天神大怒一舉想要殲滅此人，此人卜卦算到自己終有一劫，但為年幼未出世的孩子自挖雙眼，以再也不卜卦占天為此了事，只不過後想不到，那人挖取雙眼后還是被天神追殺，臨死之前那人發誓，如有來生但願是有眼無珠，不理天下之事一聲只求逍遙快活。

后以此人死了，天神們再次接受人間供奉，但是人間流傳此人沒死，而是隱居山林，後來記載說有人在山間見過此人，此人有眼卻無珠，無珠卻能知天下人心，每算一件事情必取兩斤白酒，所問之事必不能加害他人，若是不然，自焚而亡。」

小白字字圓潤，說的卻是讓人心裏酸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書上的記載，小白的話我卻是無比相信，更重要的是我有點心疼小白嘴裏說的那人，明明是他不顧自己為百姓分憂，卻被天神的嫉妒下死的凄慘，只是小白說的那人真的就是眼前的老於頭嗎？怎麼看都感覺怎麼的不像。

我咬着手指，細細打量老於頭的表情，像是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一絲讓我否定的破綻。

老於頭冷笑一聲，揚起的頭空洞的眼眶盯着我和小白，被他沒有眼珠的眼角訂的心裏發毛，我本能的像小白身後躲了進去。

「沒想到現在還有人會記得那段事情，不知道男娃娃是在哪裏看到的。」

老於頭一問，小白皺起眉頭，臉上抱歉一笑，抱歉說着，「不瞞老先生，我只記得我在書中看過，卻不記得在哪裏看過，但是我想應該是有人記得那段事情，把它記載下來，只是千百年來慢慢流傳失了蹤跡罷了。」

老於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抬頭看着小白，眉頭突然一皺，「一縷殘魂，竟然能化身為人，還不怕陽光照射，看樣子男娃娃也不是一般人，如果有天男娃娃想起被遺忘的事情，別忘了來告訴老頭子一聲，也讓老頭子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現在，就該我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老於頭說着拿起地上的半瓶白酒一口喝掉，丟開的酒瓶子，老於頭看向我的身邊，「老嫂子多年不見，你還是這般模樣，只是沒了記憶，我也幫不了你什麼，女娃娃你怕不怕。」

老於頭突然像我看來，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我看看着小白。

「算了，看你這女娃娃也是個依賴的主，千百年後，仙家的人已經墮落成了這般地步，不過看在你們給我送的酒還不錯的份上，我就讓你們兩個一起去吧！至於找不找得到，那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了。」

老於頭說着沒頭沒腦的話，我習慣的看向小白，只覺得一陣強風從我面前吹過，揚起的沙子讓我張不開眼睛，一隻手緊緊抓着小白，另一隻手擋在眼前，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只覺得腳下的土地鬆動，下一刻我沒有重力似的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