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丫鬟被罰
張氏想要把錯處都推到惜年的身上，方氏卻並不想要讓張氏如了意，定是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幫着惜年開脫。www.沈姝婉一邊由著劉嬤嬤給自己上藥，一邊心裏細細的分析著此時自己的處境。
傷口的血跡已經乾涸了，劉嬤嬤用沾了溫水的帕子先把沈姝婉臉上的血漬清洗乾淨，這才開始擦藥，「姑娘忍着點，這血漬洗乾淨上了藥膏子就不疼了。「
「謝謝嬤嬤，小九不疼。「沈姝婉說道，只是蒼白的膚色，以及那強忍疼痛緊緊蹙起的眉頭出賣了她說的話。
這樣子的沈姝婉，看的劉嬤嬤越發的心疼了。
「祖母，都是婉姐兒的錯，婉姐兒不該因為考慮著嬌姐姐的處境，就不給芳姐姐看嬌姐姐送的禮物，婉姐兒應該在芳姐姐要看的時候馬上拿給芳姐姐看，這樣芳姐姐就不會生氣，就，就不會鬧出讓祖母傷心的事情了。「沈姝婉一邊側着臉方便劉嬤嬤給自己上藥，一邊帶着哭音說道。
她側着臉正好對着沈老太太，那可怖的傷口被沈老太太瞧了個仔仔細細。
沈老太太沉吟著，道：「你考慮到嬌姐兒什麼處境？「
沈姝婉囁嚅著道：「婉姐兒害怕嬌姐姐給咱們姐妹幾人準備的禮物不一樣，有些貴重有些簡單，怕姐姐們心生結締，就，就不敢拿出禮物出來給芳姐姐看！「
「哼，你的意思是說嬌姐姐給你的禮物比給我的好？「沈月芳不服氣的說道。
這是在對她身份地位的侮辱，沈月芳忍着在沈老太太面前的害怕，怒視着沈姝婉。
被沈月芳一看，沈姝婉害怕的一抖，身體本能的往後一躲，正在給沈姝婉上藥的劉嬤嬤一個沒注意，手上的力氣就使得大了點。
嘶！
沈姝婉疼的直吸冷氣。
把沈姝婉的反應看在眼裏。沈老太太沉吟半響才說道：「婉姐兒確實有錯，你那丫鬟也有錯。「
張氏一聽，心裏便鬆了一口氣。
跪在地上的惜年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又很快的壓住自己心裏的恐怖，抬起頭來，道：「老太太，不關九姑娘的事情，都是奴婢的錯，你要罰就罰奴婢吧！奴婢~~~~「
「真是沒規矩的丫頭，主子說話，哪裏輪得到你插嘴？「張氏冷聲打斷了惜年的話。
惜年朝着張氏磕頭，道：「夫人，都是奴婢惹了芳姑娘不高興，芳姑娘打奴婢，奴婢不敢有怨言也不敢還手，只是奴婢看到芳姑娘打婉姑娘，奴婢護主才得罪了芳姑娘，真的，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求夫人和老太太要罰就懲罰奴婢吧！不要罰婉姑娘啊！「
「老太太，這丫頭說的沒錯，歸根結底的，就是這丫頭惹出來的事情，這種丫頭斷斷是不能留的。「張氏說道。
沈老太太涼涼的看了一眼張氏，張氏張了張嘴，卻是不敢在說什麼，只好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三夫人方氏看着大夫人張氏觸了老太太的霉頭，心裏高興，看着惜年和沈姝婉倒是覺得比平日裏順眼多了，「老太太，這婉姐兒和惜年這樣丫頭有錯，不過這一個巴掌拍不響，這芳姐兒和她那丫頭就沒錯了？「
「自然是有錯的。「目光朝劉嬤嬤掃了一眼，劉嬤嬤心領神會的出去找沈月芳的丫鬟冬梅了。
很快，冬梅便被劉嬤嬤帶了進來。
「給老太太，夫人問安。「冬梅強壓住心裏的恐懼，膽戰心驚的跪在了一旁。
沈老太太面色冷硬，看着冬梅就好像是看着一塊骯髒的抹布，「冬梅，你作為芳姐兒的大丫鬟，姐兒做出不規矩的事情，你不勸著不攔著，倒是慫恿著姐兒錯上加錯！你這樣的奴婢，咱們家可用不上。」
沈老太太一席話，嚇得冬梅臉色瞬白，這是要發賣了自己？冬梅嚇得不住的磕頭求饒，「老太太饒命，老太太饒命啊！「
「祖母，不關~~~~~「沈月芳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氏一個眼風掃去，愣是突兀的閉了嘴。
「劉嬤嬤把冬梅拉下去，賞了二十板子，還有氣兒就是找人牙子來發賣了去。「沈老太太冷漠的吩咐著。
冬梅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這二十板子下去，自己還有命在嗎？在劉嬤嬤走過來的空隙，冬梅爬到沈月芳的跟前，抓住沈月芳的裙擺，就好像是抓住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姑娘！救救奴婢啊！姑娘！奴婢對你可是忠心耿耿啊！」又轉頭去看張氏，哭求道：「夫人，救救奴婢啊！」
那凄厲的求救聲在屋子裏響起，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沈月芳被嚇的不住的往後退，想要掙脫開來冬梅的手。她哪裏見過這陣仗，平時祖母雖然嚴厲，可是什麼時候發過這麼大的火！
「拖下去。」劉嬤嬤連忙招呼來兩個婆子，一人抓着冬梅一隻胳膊，硬是拖着冬梅往外走。
「老太太饒命啊！婉姑娘，婉姑娘饒命啊！奴婢沒打你，是，是我家姑娘打的你，奴婢沒打你啊！」冬梅大聲的嚷道，她這時候已經知道了，自己估計真是逃不過了，心裏不免怨恨起沈月芳和張氏的冷漠，
冬梅的哭泣尖叫的求饒聲漸漸的遠處。
沈姝婉好似是被驚嚇的失去了神智，低垂著腦袋，微微的顫抖著，只是那讓人瞧不見的杏眼裏，藏着一抹讓人深思的情緒。
「惜年雖然忠心護主，卻目無尊卑，衝撞主子，拉下去打十板子。」沈老太太又看了看沈姝婉沈月溪，接着道：「溪姐兒是姐姐，沒有照顧好妹妹們，罰抄《女戒》一遍，婉姐兒罰抄《女戒》兩遍，禁足一個月。「
楊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見沈月溪朝自己搖了搖頭，便又退了回去，依然如故的安靜的坐在那。
沈老太懲罰完沈月溪沈姝婉，最後目光落在沈月芳身上，沈月芳不由的一抖，害怕的又想去看張氏，卻聽沈老太太冷聲呵斥道：「東張西望的看什麼？「
嚇得沈月芳不敢在去看張氏，她卻也不敢去看沈老太太，只好低着頭，看着自己膝蓋跪着的三寸地方。
「芳姐兒是姐姐，這事情你挑的頭，做出打傷妹妹的事情，罰抄《女戒》《女訓》各位一遍，禁足兩個月。今晚再到祠堂去跪一晚，誰都不準去看。」沈老太太說着停了停，目光在沈姝婉等人身上一一劃過，「我看你們這規矩都是白學了，從今日開始，家學里你們都先不用去，我會請一個教養嬤嬤到家裏，親自教導你們規矩！」
沈姝婉倒是覺得沒什麼，規矩她學了兩輩子，她倒是不怕，只是從來就安靜不下來，性子又跳脫又任性的沈月芳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她最是害怕的就是教養嬤嬤！不過此時她也不敢說話，只能跟着沈月溪，沈姝婉恭敬的答應着。
正在這時，劉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老太太，冬梅那丫頭打完了。」說着朝那後面走來的兩婆子使着眼色，那兩婆子連忙去拉惜年。
惜年沒哭沒鬧的主動跟着那兩婆子走了出去，理智告訴沈姝婉不要開口。情感卻告訴她，惜年都是被她牽連的，她應該向沈老太太求情。
最後，理智戰勝了情感，沈姝婉終是忍到了最後。滿眼愧疚的看着惜年被帶了下去。
不一會兒，劉嬤嬤就進來回話，惜年，冬梅都已經懲罰完了。
沈老太太疲倦的揉着眉心，道：「都散了，回去給我好好的思過。」
老太太發了話，幾個跪在地上的姑娘都紛紛被小丫鬟攙扶了起來，沈月芳站起來的時候，雙腿根本使不上力氣，眼看着就要一軟又跪下去了，張氏顧不上沈老太太的臉色，連忙快步走上前去，親自扶著沈月芳，心裏心疼的緊！眼圈兒都紅了。
倒是二夫人楊氏比較淡定，見沈月溪站起來了，也不去攙扶，也不上前問話，給沈老太太行了禮，便率先帶着丫鬟婆子回了攬梅局。
眼看着眾人要跨過門檻，沈老太太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劉嬤嬤，你親自帶着幾個姐兒去瞧一瞧冬梅和惜年那兩丫頭，讓姑娘們都給我看清楚，以後再犯錯，這板子可不就是僅僅打着丫鬟們身上。」
沈月芳一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害怕的轉頭去看張氏。張氏朝沈月芳安撫的點點頭。腮幫子卻被氣的突突的跳。
沈老太太發了話，姑娘們只好忍着害怕，跟着劉嬤嬤去看了看冬梅和惜年。
夏天，天氣熱，丫鬟們都是穿的翠色織錦，外面穿着同色的紗衣罩衫。
此時冬梅已經疼的暈了過去，閉着眼睛軟軟的趴在長板凳上，身上的罩衫已經被板子打破了，裏面的翠色襦裙也被打的開了口子，屁股上紅了一大片，甚至還有鮮紅的血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沈月芳只是看了一眼便害怕的把臉埋在了張氏的懷裏。
沈姝婉自己以前就被經常打的頭破血流，這點鮮血還是沒有嚇到她，只是當她看見同樣已經痛的昏迷了的惜年，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