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九 亂街

一百三十九 亂街

PS:祝大家聖誕節快樂,雖然是個洋節,不過似乎現在大夥都滿重視它的。

一百三十九亂街

……

北國的天色就沒幾天晴朗日子,剛過午就又陰沉起來,大團大團的雪花不見預約就飄落下來,給小城籠罩成一層銀裝。

天是冷的,人心卻是熱的。三十幾頭負重獸拖拽的車隊踐踏着終年不化的積雪,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穿過城門,在人們的呼喝聲中,將大量的貨物送到城關倉庫前。幾百勞工在城防的監視下辛苦的將車卸掉,將全城人過冬用的物資小心運到庫里。

來往冒險者和旅人們不時向這邊望來,對這座小城的經營方式頗有微詞。可不能否認的就是,小城稅收雖是整個聯盟最重的,但相比於其它城市,這裏卻達到了普遍性的衣食無憂,只要戶籍落在城裏,即便沒勞動能力孤寡也不用擔心生活問題。

雖然經營手段和理**與其它地方不同,但這裏卻什麼行業也不會欠缺,依山傍水的地理優勢雖不算突出,卻也山珍海味不虞或缺。大量普通材料勾兌的鹹菜、醬菜、拌菜等小本美食,也隨着來往食客向外傳播,吃慣大魚大肉的貴族還就得意這口。

帕克、安吉兩個人就坐在一路邊食鋪品嘗這種名聲在外的小菜,這些天辛苦勞累的莎穆旺也有幸弄了個座位,大口撕咬着半扇野味排骨。這條肥狗雖好面子卻不注重形象,狼吞虎咽的吞食方式讓原本就很注意它肥碩身材的路人更是紛紛側目。

自從離開狗頭人把持的森林廢墟后,帕克幾個人又跑了其它幾個可疑地點,雖並無所獲,可帕克在劃掉這些地點之後,更是確定這些祭壇的整體佈置可自己印象當中的一般無二。此時已吃得差不多的他又將地圖拿出來,和安吉湊在一處研究。

正商量之間,莎穆旺碩大個狗頭從旁邊湊過來,用油忽忽的嘴巴向帕克悄聲道:「再幫忙叫條後腿來吃吃怎麼樣?」

「……」帕克打量了一下它圓滾滾的身子,忍不住道:「你還吃啊?再胖點就分不出那邊是腦袋,那邊是屁股了。」莎穆旺被帕克說得面無血色,慪火的瞪起了眼睛:「你幫不幫忙?不幫忙我可自己叫啦?」這就是**裸的威脅了,帕克不贊同的搖頭:「好,我幫忙。等你肥的連路都走不動時,我看你怎麼回去地獄……」這麼嘀咕著,轉頭向店家道:「再給它來條後腿。」

「好嘞……」店家一聲長應喏,卻在心裏暗自驚嘆,兩個人吃的還沒這狗吃的十分之一多,看來寵物果然是有錢人的玩意。

這邊正吃得熱鬧,街頭突然一陣騷亂,叫罵聲和打鬥聲迅速蔓延過來,路上的行人驚呼著向兩邊店鋪躲閃過去,路邊突出來的攤面就慘了點,被橫衝直撞的鬧事者颳得七扭八斜,各種水果和蔬菜滾了一地,被無數只大腳踐踏下去,再救不回來了。

帕克和安吉詫異的抬起頭,他們在這裏住了一天,耳邊一直在聽當地人自豪的聲稱城裏治安好,怎麼這就鬧騰起來了?假如這兩天一次大型騷亂的事發率也叫治安好,那他們兩個還真是想不到什麼樣的治安不算好,向卡勒特學院那種戰場么?

正迷惑間,騷亂的源頭,幾個眼熟的冒險者已經發瘋一般衝到這邊,後面尾隨着追殺過來的傢伙們更是催動跨下奔獸加速,不依不舍的追過來,更有人不斷叫囂著要人饒到前面去攔截。如果不是大街狹窄不利衝鋒,冒險者怎也不可能逃得出來。

「居然是這幾個傢伙,他們還真是……」帕克一句感嘆還沒完,衝過來的冒險者就從莎穆旺出眾的身材上認出帕克兩人的身份,原本還驚慌的模樣變得狂喜,當即向這邊衝來:「恩人啊,終於再次見到你們了。這次你們說什麼也要再幫次忙……」

後面一眾大漢見這幾個冒險者遇到熟人,不由得稍稍放緩了步伐,繞圈子將停下的幾個人連同帕克一起圍住,怒目觀望。

帕克抓了下發癢的眼斂,陰翳的目光自那些窮凶極惡的漢子們臉上掃過,向幾個氣喘吁吁的冒險者笑道:「我到不希望和你們再見,你看,還不知我們之間的關係,人家就連我們幾個一起敵視了。」幾個冒險者也不驚慌,滿臉都是劫後餘生的興奮。

小盜賊還是那副自來熟的樣子,當先一個坐到莎穆旺旁邊,滿臉懇切的問帕克道「當初在狗頭人地盤,是你們救我們的,是不是?」他的聲音不小,很明顯不僅僅是問給帕克聽的。帕克皺眉掃了四周大漢們一眼,應和道:「是我們救的,怎麼了?」

小盜賊馬上扭頭向大漢們喝道:「你們也聽到了,我們並沒有說謊。」

壯漢裏面一個頭目譏諷的回敬道:「你說沒說謊就沒說謊?誰能證明這幾個傢伙不是你們找來的?況且,即便你們真的被他們給救下,誰又能證明我家小少爺就是跟在這幾個後面,去了林子裏?說不準就是被你們幾個給加害了,現在反來叫冤。」

「胡說,我們知道他是你們少爺,勢力龐大,怎敢害他?況且,他外出身無長物,害他又有什麼好處?沒好處卻有麻煩的事有什麼肯做?」小盜賊見找到證據這些傢伙依然如此,不由得勃然大怒:「你們勢大就能不講理嗎?實在欺人太甚。」

「欺你太甚又如何?」大漢們原就不是來講理的,當即揮手叫道:「把他們統統抓起來帶回去,怎都能問出少爺下落。」

「嘿……你們胡攪蠻纏,關我們什麼事?」看到他們輪著武器就要衝上動手,帕克不由得拍案而起,邊將地圖卷好收起,邊呵斥道。聽到帕克的質問,對面頭目冷笑一聲:「按照這幾位的說法,我家少爺可是追你們才失蹤的,你說關不關你們的事?」

「哦?」如此歪理怕也就是這些人才能說的理直氣壯,讓帕克氣憤不已,動手前,帕克不由得問道:「那我總該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吧?如果惹不起的勢力,說不定動手都可以免了,我們就直接和你們走……也不一定。」眾大漢既然如此囂張跋扈,當然也不擔心招惹麻煩,聽帕克這麼說,那頭目得意笑道:「你這外來人當然不知道自己所站的土地,都屬於我們老爺的。」

聽他這麼說,帕克等恍然大悟。這些傢伙居然是來自於城防的高手,難怪如此囂張卻沒引來當地勢力。

說話間,一眾騎得相同款式奔獸的大漢們分出十幾人向帕克等人過來,看樣子以為帕克被他們的身份折服,不敢動手還擊一般。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帕克雖沒和這種正規軍交過手,可卻沒有不戰而祥的習慣。眼見着這些漢子上來抓人,冷笑着將手裏[亡靈禁錮]舉了起來,狠狠向下一揮:「給我把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都幹掉……」話音未落,安吉的箭石就射殺了那頭目。

在混亂中,眾大漢根本沒發現頭目頭上插著箭石向後躺倒,他們因帕克的吼聲而怒火充盈,呼喝着簇擁著沖了上去。

幾個冒險者沒想到最終結果還是打起來,臉上滿是菜色的向後退卻。大街兩頭固然都被敵人堵死,兩側店鋪卻還有閑。小盜賊一馬當先的衝到旁邊小酒館里,嚇得那些看熱鬧的人們四散奔逃,趁著混亂,小盜賊埋頭沖向樓梯,和大夥擁擠到一處。

他們的不告而逃讓帕克很是不屑,原本想維護他們的一點意思也隨之煙消雲散,飛起一腳踹在面前的桌子上,將其連同莎穆旺把持的食盆一起踹向迎面而來的敵人。為首一個反應迅捷,手裏武器直劈下來,將整張桌子從中切開,向兩側翻落。

能混上城防軍的傢伙自然沒有庸手,在北國這種環境惡劣、物資相對匱乏的地方,除了少數厭惡約束的高人以外,流落在外的冒險者們大多都是身手不濟又沒有勢力的傢伙,而有被人賞識能力的高手大多都被網羅到私軍當中。雖然這種小城能擁有的高手有限,可相比下依然比逃逸的幾個年輕冒險者強了許多。這一刀碎桌羚羊掛角,毫無煙火氣的顯露出他高明地身手。

桌子、食盆和湯水、大骨頭的四下迸濺讓這傢伙下意識躲閃了下,被遮擋住視線的他沒想到帕克會用法杖胡亂砸過來,等到杖體臨頭再向躲閃也已不及,下意識的用武器向上格擋。小覷帕克的他註定倒霉,手裏鋒利的長劍於[亡靈禁錮]撞擊一處,只發出『錚……』的一聲響,長劍自中間折斷。這傢伙駭得面無人色,他不僅整條手臂都疼痛欲裂,半邊身體更僵麻難耐。

驚駭間,[亡靈禁錮]半點也沒停頓的斜揮下來,將這小子砸得血光四濺,慘呼一聲就委頓在地,眼見不活。一擊得手后,帕克更不遲疑,單手抓着這明明是法杖的武器橫向輪擊過去,猙獰而兇悍的面容讓逼近的軍士們都為之所懾,倉皇向後暴退。

安吉的箭石正趁機射出,近距離強力摜射完全不給他們留閃躲的餘地,血箭前後冒出,精鐵長箭連穿數人才卡在人體。

城防高手憤怒的咆哮起來,他們再不考慮抓活的一類的**頭。看清楚帕克兩個的武器都是遠程攻擊類型后,這些傢伙呼喝着舍了奔獸向安吉和帕克撲上去,相互配合著輪舞起武器,希望憑這種連綿不斷的攻擊,在帕克釋放出魔法之前,將其幹掉。

這些傢伙自然沒想到近身攻擊卻是帕克最擅長的;安吉雖然是職業射手,可憑藉頂極身法[霧迷離],她的身體就彷彿幻化成傳說當中物理攻擊免疫的怨靈般,城防高手的武器明明劈在她的身上卻沒半點阻礙。驚駭時,安吉近距離的射擊更不落空。

「……」成功逃到酒館二層的冒險者們悄悄湊到窗前向下望,正看到帕克一記輪掃將三個強壯的大漢打得倒飛出去,強大的衝擊力讓他們都能感覺到,不由得驚嘆的縮回了腦袋。小盜賊乾澀的看着自己的同伴:「那位不該是牧師嗎?怎麼可能……」

女法師苦笑起來:「他可從來沒承認自己是牧師,你們想像下,擁有光系治療能力的戰士會是什麼?」

「聖騎士?他們是來自教廷的高手?」小盜賊和劍士忍不住驚呼起來,和女法師面面相覷,喃喃不已。牧師這種職業雖然少見,可一般小教堂都有。只有強大的神聖騎士,才是守衛教廷的中堅力量,真正屹立在教廷這種大勢力高層的傳奇人物。

「也許,我們應該下去幫忙……」小盜賊油滑的喃喃道,卻換來女法師和劍士一致反對。

「就算和他們在一起能得到什麼好處,我也絕不下去送死。難道你不知道么?這些軍士或許還不夠厲害,可城主府里那些瘋子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過來。不要說是一個聖騎士,就算是幾個也沒可能活着離開……」女法師異常現實的搖頭道。

「我也是這個意思,那聖騎士如果有能力自然會引走大部分敵人,如果沒有,我們下去也不過是添亂而已。」劍士如是說道,他伸手指點了下窗外那於二樓幾乎平行的奔獸:「我們也不該就這麼逃走,雖然沒法去幫忙,在附近製造點混亂倒還可以。」

小盜賊咔吧了幾下眼睛,而後壞笑起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偷幾頭奔獸逃離這座城嗎?」

「聰明。」劍士很沒誠意的贊了一聲,而後也露出一副壞笑的樣子:「既然是偷,我們當中自然只有你才有這份實力了。」這種被迫將小盜賊推到深淵裏的無奈樣子,讓他直翻白眼,好一會才忿忿站起:「就知道這種事都會找我,反正我儘力就是。」

正說話間,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雷鳴,整個酒館都被震得瑟瑟做響,沙土和木粉淋漓落下,嚇得幾個冒險者險些魂飛魄散。

幾個人只感覺整個房間都向大街方向傾斜過去,雖然緩慢卻是事實。再不敢遲疑,當即原地竄起,相互扶持着逃向後窗位置,輾轉自酒館逃到旁邊閣樓頂上,倉皇向另條街道竄去。他們再不考慮製造混亂一類的危險事,只想悄無聲息的逃命去了。

他們走不過百米,身後酒館就在店主的哀鳴聲中徹底崩潰,傾塌在大街上。一陣煙塵滾滾中,原本就在帕克和安吉手下傷亡慘重的城防軍更是支撐不住,十數道箭石掠過,數十幾人倒地哀號不起。莎穆旺一直縮在旁邊,抱着紅燒後腿啃咬,酒館倒塌下來弄了它滿嘴塵土,再沒了吃東西的興緻。懊惱之餘,也在安吉的指揮下站起來活動筋骨,如此,城防更是潰退不已。

這些在城防軍里也屬於最下等的軍士剛剛潰散,那些閑散在城主府邸里的高手們就冒了出來,打斷帕克幾個人追機的意圖。

帕克慪火怒喝一聲,反手輪起[亡靈禁錮]將砸向自己面門的一團足有臉盆大小的赤紅色火球抽飛出去。釋放這魔法的法師站在屋頂,啞然看着明明該爆炸的火球毫無反應的被擊飛,直到再次砸到旁邊一道屋脊時才轟地炸開,將大片屋檐就崩得粉碎,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自己的魔法自己知道,絕不可能出現這種延誤才對,難道是這根模樣古怪的法杖搞的鬼?

「嗤嗤……」一向與他不和的清瘦老者故意謔笑起來,似乎很高興看到他丟臉,等他怒目掃過來時,迅速恢復冰冷的表情。

「那裏來的兩個小輩,居然敢在這裏撒野?」顧不上找這老傢伙麻煩,來自於赤土大陸見多識廣的火系魔控師雖這麼叫嚷着,眼睛卻狠狠盯着帕克手上的法杖。看到他貪婪的模樣,帕克冷冷一笑:「剛剛就是你偷襲我吧?憑你也配成為魔控師?」

「混帳!」火魔控師憤恨的咆哮起來,他被熱情的火系靈獸感染著脾氣暴躁,想都沒想就開始吟誦咒語,幾個魔法咒符吐出之後,他手上紅光一冒,接連丟過三顆同樣款式的巨大火球。高溫讓他身邊眾人也忍耐不住,紛紛向後退卻走避。

帕克剛剛是被打了個出其不意,此時見這傢伙不知悔改,冷笑着迎上來,手裏法杖連揮,三顆呼嘯而來的巨大火球被他抽得按原路反回,倒讓那火魔控師手忙腳亂的才躲過去。火球猶如導彈般斜斜衝上雲端,再轟的爆開,巨大的氣流颶風般卷下來,讓屋檐上屹立的十幾個高手的衣服獵獵做響。火魔控師以外的沒有憤怒,反而興奮的怪笑起來,他認準這法杖是寶貝了。

「笑什麼笑,你不會是瘋了吧?」帕克這麼招呼著,偷偷給了安吉一個眼色。安吉會意,趁帕克已經大家注意中悄悄向後退了半步,將大半邊身體躲在帕克身後,手裏卻將一把髮絲架設在弓上……那法師沒理帕克的質問,伸手舉天呢喃了一小串的咒語,而後將冒起紅光的手指向帕克戳點過去。空氣中火系元素活躍起來,在半空締結成團,再向地面狠狠砸落。

這次的火球不過人頭大小,可卻足有百十來個,它們以十顆為單位向地面砸落,籠罩了方圓五米的範圍。

帕克不敢再小覷這火魔控師,深吸一口氣將全身的鬥氣都釋放出來。一道金光向四周迸發,四周眾人勃然色變時,那根法杖卻似乎在帕克手裏消失一般,發出刺耳的嗚咽。自上砸落的火球在空氣的嗚咽聲中被一顆顆擊中,抽向那火魔控師,因為速度過快,連串的火球就彷彿在空中連成一線般。控制魔法的火魔控師臉色瞬息萬變,來勢迅猛的火球他根本不及躲閃。

原本站在他旁邊的清瘦老者雖不情願,卻主動迎了上來,雙手在胸前一繞,調動四周水元素在身前形成一道高速旋轉的渦流,火球砸在上面只盪起一陣漣漪就消失不見。即便看起來很輕描淡寫,可這老傢伙卻是有苦自知,為了避免它們爆炸,每化解一顆火球就要消耗掉他辛苦聚集起來的大量水元素,面對那猶如機關槍般掃射過來的火球雨,他毫無堅持到最後的信心。

幸好,火魔控師趁機將連綿不斷魔法攻擊停歇,才讓他鬆了口氣。就是這時,蓄謀已久的安吉舉起了長弓,對準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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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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