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丟了?

一三五、丟了?

浴室里,無暇在任勞任怨的給無雙燒第二鍋水。因為無雙覺得一鍋水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好好的洗凈她身上的污垢了,所以一定要多洗幾遍。

而裏邊,無雙已經坐進了盛滿溫水的浴桶里了,並十分享受的閉上了眼睛,然後由無虞在一旁為其撩水。

看上去真像兩個小丫鬟在伺候主子,不過這倒是兩個妹妹心甘情願的,誰讓他們家大姐覺得委屈了一個月呢?做妹妹的總是於心不忍。

只是,雖然都專心的伺候着,無虞和無暇的臉上卻都顯得有些擔憂。

「姐,我看你還是快點兒洗吧,萬一時間長了再受風啥的可就不值當了。再說,往後隨時能洗了,難不成還想這一次洗夠本兒啊?」

自打無雙生產之後,林氏幾乎每天都會碎碎的念上一遍產婦的注意事項。因為無虞都知道坐月子的女人是不能受風的。

按天數算今天是夠日子了,可時間太長的話還是不放心。所以看到無雙一副享受要長泡、長洗下去的架勢,無虞小姑娘不由開口勸阻。

嘴角一勾,無雙緩緩的睜開眼睛,用手沾了點兒水,然後狡黠的往身旁那張糾結的小臉上彈去。

「哼哼,我看你就是不想伺候我!」

「呀~」無虞嚇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後躲,等反應過來后才撅著小嘴抱怨道,「什麼啊,還不是怕你坐下病嘛,你瞧娘說的多嚇人!」

「好啦、好啦,看把你嚇的,都說過了一定會沒事的,放心吧!」

當然知道她是為自己好,於是無雙也不和她鬧了,開始認真洗澡,爭取儘快洗完,好讓大家放心。

如果無雙能預知後面會發生的事情,想必就算是臟死,她也不會選擇在今天非得洗這個澡的。

然而如果終究是如果,永遠也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當無雙換上乾淨的衣服,心情舒暢得差點兒沒哼著小曲兒回到房間的時候,迎接她的卻是五雷轟頂般的震顫與恐懼。

「年年、年年,年年呢?」

明明她離開時剛剛喂完奶哄睡的兩個寶寶,怎麼一回來其中一個就不見了呢?這不符合常理,因為這一個月以來,兩個孩子根本就不曾被抱出這個房間一步。可是現在年年到哪裏去了?

無雙的心已經卡在嗓子眼兒了,渾身顫抖。她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慌,不然事情可能會越來越亂。也許只是誰把他抱出去玩兒了呢,畢竟也算滿月了不是嗎?

自我安慰就是自我安慰,心裏的恐慌只有她自己明白。所以當她再次走出這個屋子、想到正屋去看看的時候,兩條腿已經不聽使喚了。

還好無暇浴室里的活兒弄完了,出門口見到她扶著牆喘粗氣的樣子嚇壞了,忙跑過來將她扶起。

「姐,你這是咋了?」

難道真的是洗澡洗不對了?這麼快就有反應了?

「快、快去正屋看看,年年不見了!」

嗓子像是被東西堵著,發聲都有些費勁了。只這一句話,感覺比以往說上一天還要耗費體力。

「什麼?」

轟的一下子,無暇的腦子也頓時一片混亂,驚恐立現,發出的驚呼是以往任何時刻都不曾達到的高度。

這下好了,她這一聲,只要是還留在家裏的人全部都被驚了出來,不用在來回跑着問了。

「怎麼回事兒?」

燕景齊第一個沖了過來,將無雙扶進自己的懷裏,擔心的問道。

大家商議完明天的滿月禮之後,他就回書房給幾個手下安排工作了,最後一個個的都走了,他才有時間打開並瀏覽起從京城傳過來的書信。

其實這幾天已經連續傳過來好多信箋了,似乎比之前的任何時候都要頻繁、都要多,而且還都不是什麼大事。

所以看多了、膩了,索性也就沒那麼積極了,就全都積壓下來。而剛剛他正巧就是在處理這些瑣碎的信箋。直到聽見呼聲才出來看一看,這一看卻大吃了一驚,雙雙病了?

見到燕景齊、感受着他的溫度,無雙終於緩和了一些,不過眼淚也隨之掉了下來,哽咽道:「年、年年不見了,嗚嗚~」

此刻她已經可以確定年年是真的不見了,不然人都出來了,她怎麼會沒發現他的任何跡象呢?

越想越害怕,無雙受不住了,抱住燕景齊失聲痛哭。

「什麼?」

驚雷一下炸開,咋得所有人都失了分寸。有詢問無雙具體怎麼回事的,也有衝進屋裏直接看情況的。

最後就是,年年確實不見了,而無雙根本就給不出任何更多的線索,她也只是比他們提前知道一點點而已。

事情似乎變得有些詭異。

這是在所有人都沉浸在丟了年年的打擊中悲傷不可自拔之時燕景齊的感覺。

在聽到年年不見了的那一刻,他的心也狠狠的一顫,擔心和恐慌直襲心頭。

但作為男人、年年的親爹,這個時候他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和理智的思維,不然他的兒子可能真的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丟了。

只是有他在,又怎麼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呢?鳳眸一眯,一邊拍撫著懷裏傷心欲絕的小女人,一邊在心裏暗暗開始計較、琢磨。

看來是安分的做好人太久,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非要讓他大開殺戒不可!

「先回去好好休息、好好照顧夕夕。放心,有我在,年年一定不會有事的!」

「真的嗎?」

無雙充滿希冀的抬頭望着他,那種顫抖中的希望看得燕景齊心口充滿心疼和酸澀。

溫柔的為其擦去不斷流出的淚水,燕景齊堅定點頭:「我向你保證!」

「嗚嗚……」淚水似乎更洶湧了,卻不忘連連點頭,「好,我信你,我會好好等著的!」

說完話轉身回了房間,這個時候她不能成為他的絆腳石,年年的命還需要他去救。

然而看到炕上依然熟睡的夕夕,一大波眼淚不由再次奪眶而出,擦都擦不完。

這個時候她才明白什麼叫『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因為失去真的好疼、好疼!

回頭再說燕景齊,安撫好無雙和眾人之後,回到書房就開始發信號彈將手下的幾員大將全部着急回來,甚至連遠在小蘇打廠的丁一和丁七也沒有落下。

人多力量大嘛,這個時候,沒有什麼比他兒子更重要的了。

當然就算是長了翅膀,飛回來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的,所以在發完信號之後,他自己先一步在唐家附近乃至各個房間開始排查線索。

只是查來查去,最終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無奈的他只好又來到無雙的房間,希望能從這裏發現些端倪。

無雙這會兒也恢復了一些理智,擦乾淚水和他一起找。別說,功夫不負有些人,還真就讓他們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

「你看,年年的衣服和尿布都少了!」

「真的嗎?」

聽了無雙的話,燕景齊立刻趕到她的身邊,按着她的指示看去,還真如此。

原來,夕夕和年年的衣服、尿布等等都是雙份的,並且都是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離無雙不遠的地方,為的就是更容易的給小哥倆換洗。

然而此刻放衣服的地方雖然依舊還是兩堆,但明顯都矮了一截兒,仔細一看才知道,竟是障眼法,將夕夕的一分為二,年年的卻都不見了。

無雙喜極而泣,顫抖的拉着燕景齊說道:「你看,偷年年的人連他的衣服和尿布都偷走了呢,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們並不是想傷害他?就是說他現在根本沒有生命危險?」

雖然這麼解釋著,但她心裏還是緊張得不行,所以非常希望燕景齊給她中肯的答案,而不是安慰。

燕景齊沒有急着開口,而是又認真的看了一遍年年的睡鋪和周圍,然後目光深邃的點頭。

「應該和你想的一樣,不然他們不會連厚被子也帶走,抱着襁褓就可以的。」

他很肯定的用了『他們』一詞,而不是單單的一個『他』,因為可以肯定此事一個人是完不成的。

先不說能在他眼皮子低下將孩子帶走而沒有留下一點兒蛛絲馬跡的人會是何等的高手,單說他們會選在今天今時下手估計也是蓄謀已久的了。

現在只是不明白,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偷走孩子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是想威脅他,那沒必要對孩子那麼細心不是嗎?

如果和他沒有關係,那又會有什麼人會出此人力來偷一個農家孩子呢?

怎麼想都想不通,燕景齊心裏十分困惑。困惑之餘還懊惱自己的大意。

要不是他太過放心這裏的安全,也就不會放走所有的手下,那麼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兒了。

看來無論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和氛圍當中,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的意識都不能斷,不然當厄運到來,就沒有應對的辦法,會束手無策、只有干著急的份兒。

好在現在能肯定對方沒有傷害年年的意思,不然年年真的遇到點兒好歹,他該怎麼面對自己和無雙?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放過那些人的,只因他是燕景齊,而年年是他珍視的兒子!

一夕之間腦海里無數的念頭閃過,讓燕景齊有些走神兒,就連無雙在他面前說了半天的話他都沒聽見。

不得已無雙只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啊?」

「呃……你說了什麼?抱歉,剛剛在想一些事情。」

「我說,你要是不說我還真沒太在意被子的事兒呢!聽你那麼一說再想想,就更能確定他們是不會傷害年年的了,甚至會擔心他凍著!」

「……」

雖然還是沒說話、沒回答,但是燕景齊卻聽得認真,並且很贊同的點頭附議。

「可我就不明白了,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難道是誰家沒有孩子、知道我生了雙胞胎就想偷回去養著?」

「這一點不可能。」

至於為什麼不可能燕景齊沒來得及說,因為慕青等人已經陸續回來了。與其在這裏猜測、設想,還不如儘早的去把真相查出來呢。

於是和無雙說了一聲,讓她好好休息,就轉身出去了。

雖然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年年是沒有生命危險的,但在不了解具體情況的條件下,無雙和眾人的心始終都沒有辦法平靜下來。甚至一夜之間就共同多出幾個嘴裏長火炮的人來,無雙首當其衝就是一個。

而之前商量好的滿月禮、三天的流水席,自然的也就不可能舉辦了。現在大家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尋找年年身上,夕夕就只能先委屈些了。

雖然滿月禮沒有舉辦,鄉里鄉親好多人家都在奇怪、觀望,但關係好的方家、石家和老宅的三口依然還是準時的到來了。

只是當他們到了唐家聽說年年丟了以後,也都是吃驚不已,繼而開始跟着擔心。

何氏更是第一個開口,語氣還有些不善:「那咋還不出去找啊,咋還都在家待的這麼穩當?」

「就是啊,咱們大夥兒都跟着出去找吧!」

老爺子也十分着急,甚至抬腿就要走了。最後被唐初攔下了,並告訴他們有燕景齊的人再找了,讓他們不要擔心。

既然如此也只能幹等了。老太太何氏依然不太甘心,不過卻沒怎麼樣,而是直接上炕盤腿一坐,拍打着膝蓋嘆氣道:「咋能不擔心啊,那麼好的娃兒!」

其實這個時候,每個人的言語和表情都寫滿了緊張個擔心,但唯獨何氏的讓無雙印象深刻。也讓她在傷心、擔憂之餘心裏多了些熨帖的溫暖。

她的寬容和大度都沒有白費不是嗎?這一刻她真的能感受到發自何氏身上濃濃的關心和惦記。這樣,她就知足了。

「奶,放心吧,年年一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的,到時候你可還要給他做小衣服啊?」

「那還用你說?我在家可是天天做着呢!嗯,我也覺得那小子是個有福氣的,一定會沒事兒的!」

無雙笑了,含淚而笑。

……

鎮上,燕景齊之前住過的那套清凈優雅的小院兒,一輛豪華的馬車緩緩的駛進,還伴隨着車夫的馬鞭聲。

進了院子之後,車停,從裏邊懶懶的走下一個身着華貴、氣質超然的年輕公子哥兒,伸了伸懶腰,讚歎道:「誒呀,這裏,小爺又來了!」

這明顯是他自己的感慨,並不是對誰說的,然話落之後卻得到了回應。只聽一個異常冷清、渾厚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嚇了他一個激靈。

「你終於來了,等你很久了!」

「誰?」

本能的一個跳躍轉身,入眼的竟是燕景齊那張絕美、邪魅的臉。

公子哥兒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呀呀呀,原來是我們的九爺啊,不對,應該是凌少!好久不見啊凌少,你是不是也很想念我呢,我可是很想念你啊!」

「不錯,本王確實很想你!」

沒想到燕景齊居然承認了,雖然語氣和眼神都太過幽深吧,可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啊,白非有些不適應了。

乾咳了兩聲,說道:「呵呵,那可是在下的榮幸了!」

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了,居然一見面就自稱上『本王』了。難道是他惹到他了?也只有這樣他才會在他面前這麼說話的。

可是他自認為沒招惹他啊,天地良心他可是剛剛才到的!

只是一對上燕景齊那雙深沉得似是要將他吸進去的如大海般翻卷著漩渦的眸子,白非就不由自主的吞咽起了口水。

忽然腦海里一個念頭閃過,渾身就是一僵。難道那件事兒他知道了?那、那他是不是不該來這裏?

他只想知道,現在跑還來不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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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女喜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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