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sese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衣服,裹上厚厚的浴袍乘電梯到頂樓,按響沈瑜房間的門鈴。開門的他看到她裹着浴袍的樣子,眉頭皺的很緊,一把把她拉進房間,沉聲道:「以後在外面不許穿成這樣。」

sese皺了皺鼻子,「這是在酒店,很安全的。」

他的聲音更沉:「聽話。」

「哦。」sese的手指纏繞着浴袍的帶子,說實話她非常緊張,這樣的投懷送抱是第一次,接下來該怎麼做她根本沒有想法。

沈瑜拉着她到客廳,指著卧室的方向,而自己則走向另一邊的書桌台,「你先進房間休息,我還有兩個郵件要回復。」

sese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他,「我等你。」

「可能要很久,聽話。明天茗子很早就到了,你總不能睡着懶覺等她吧?」說着,他抬頭看向她,給她一個寬慰的笑容。

sese只好乖乖的走到卧室,可是她不論橫躺豎躺都睡不着,在床上轉着圈找能睡着的方位,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她偷偷下床,趴在門邊看他工作的樣子。手指敲擊的鍵盤發出淺淺的「嗒嗒」聲,戴着無框眼鏡,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臉上,色調冷冷的看着很冷酷,有些像漫畫中從不顯露山水的殺手,那些殺手往往外表很儒雅,是個難得的紳士,然而下手極其毒辣,血腥至極。

他的目光忽然掃過來,審視的問:「怎麼還不睡?」

「啊?哦,這就睡,你……不要太晚哦。」sese皺皺鼻子,不太情願的回到卧室,倒在床上,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她在床上東滾西滾的終於累了,趴在床尾睡着。當沈瑜忙完事情,看到她像無尾熊一樣抱着枕頭的樣子,無奈的笑了。他替她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看着她的睡顏,好久好久……

「你會不會離開我?」手指拂過她的面頰,俯身親吻她的唇,在她唇邊呢喃:「你不會的,對不對?」

他和衣躺在她旁邊,從背後抱住她,頭埋在她頸窩,狠狠的嗅着她的味道。這也驚動了她,很癢似得縮了縮肩膀,翻個身睜開了眼睛,似醒非醒的喃喃:「你終於肯陪我睡覺了……」跟着便縮進他懷裏抱住他的腰,腿穿在他身上,彷彿是把他當做抱枕。

他把下巴擱在她的頭頂,挪了個舒服的姿勢,心滿意足的閉緊雙眼。

翌日清晨,sese在沈瑜的懷裏醒來,睡眼惺忪的看了看他,再看看自己,睡袍扔穿在身上,只是因為睡姿不安分領口鬆開,他身上還穿着昨晚那身衣服。所以,真的只是安安靜靜的睡了一覺……

「醒了?幾點?」

沈瑜沙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sese艱難的坐起來,拿到床頭的手機,報了時間給他。隨後,他也坐了起來,面對着面,雖然還不甚清醒,可是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心愛人的這種心情,讓彼此都有着難以言喻的幸福。

沈瑜望着她的目光慢慢下移,猩紅的雙眼凝視,眼神有些僵愣。sese不明所以的低頭看自己,赫然發現經過一夜之後,睡袍領子已經被扯的大開,蕾絲邊性感內衣包裹着圓潤的胸部,直接暴露在空氣中。下意識的,她趕緊拉緊衣服遮住,然而只是很短的時間內,又覺得這樣做不對,這不就是她來的目的嗎?於是她一不做二不休,將浴袍整件脫下。

有淺淺的紅暈爬上他的耳朵,沈瑜微微瞥開目光,聲音依舊沙啞的說:「快穿好。」

「不要!」sese毫不猶豫的拒絕。沈瑜看向她的眼睛時,她又倔強的挺了挺胸膛。

她聽說,女生在這種時候都要表現的很嬌羞,臉上佈滿紅暈,垂着眼瞼,偶爾抬起睫毛看他,都是驚鴻一瞥。然而他們此刻,竟然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他從最初看到她樣子時有些反應,之後都是面無表情,彷彿自己在他面前就是一塊石頭,毫無吸引力可言。sese忽然覺得有些氣餒。

他放在床頭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sese聞聲望過去,他也沒有要接的意思,於是她傾身過去作勢拿手機,而她卻被他搶先一步拿到,關掉聲音扔在一邊,按住她的胳膊將她壓在床上,動作一氣呵成。這一刻,sese才看清楚他眼中的情緒,他努力壓制的呼吸和*都呼之欲出,那麼明顯。她輕咬着舌尖明艷的笑起來,他俯身咬她,把她得逞的小得意狠狠壓在身下。

最後,當然還是沒能得逞。她是第一次,再怎麼心甘情願也會緊張,導致他也跟着緊張。後來房間的電話響了,sese的手機也隨之大作,他只得無奈親了親她的眉眼,緊緊抱住她。

酒店安排了車到機場接褚茗子他們,時間差不多時,sese到樓下大堂等着他們。車還沒回來,她站在玻璃門旁獃獃的發愣,想想自己也是夠笨的,到手的鴨子竟然飛了……

「阿色!」車還沒停穩,褚茗子幾乎探出半個身子揮着手沖着sese打招呼。車在sese身邊挺好,褚茗子立刻從車裏跳出來撲到sese身上她,像小汪一樣鼻子在她臉上、肩膀上嗅了嗅,「阿色,你好像變溫柔了。」

sese故作嬌羞的說:「人家本來就很溫柔的。」

褚茗子推開她的肩膀,呲鼻說:「少來!」但是跟着又攬住她的肩膀,一起走進酒店,感嘆道:「這酒店真不錯,沈叔叔真是好本事。」

顧凌然和邱若謙從後備箱拿出行李箱,顧凌然沖着褚茗子的背影說:「你丫的行李不要了?」

褚茗子回頭對着他們勾了勾食指,繼續和sese勾肩搭背的走向電梯。

經過短暫的休整之後,四個人圍坐在一起,討論一下行程安排。褚茗子聽說今晚是銀藍集團年會,而且會有旗下明星出席,一定要留在酒店看年會。這樣以來,今天就不太適合去別的景點,最後大家一致決定在沙灘曬太陽、打排球。可是他們還沒來得及出發,sese就接到一個電話,說陳淑曼病了。

電話是陳淑曼的傭人打來的,陳淑曼不讓她告訴sese,但是她實在擔心陳淑曼的狀態,季明澤又不在香港,她才趁著陳淑曼休息時,偷偷打電話給sese。

結束了通話,sese一下子就沒有了玩鬧的心情,想立刻飛到香港看陳淑曼。可是她來三亞旅遊根本沒有帶護照,即便她再急,人也走不了。

沈瑜得知此事之後,立刻聯繫航空公司的朋友安排出一個位置,讓飄飄帶着sese的護照到三亞與sese匯合,之後她們再一起回港。

sese要走,褚茗子也沒了旅遊的興緻,sese則安慰的勸她不要浪費沈瑜好不容易幫他們弄到的機票,既然來了就好好玩。「我相信奶奶不會有事的,過幾天我就回來了。」sese笑着說道。

sese當天傍晚離開三亞,沈瑜因為要參加年會沒辦法送她到機場,心神一直不得安寧,一股莫名的情緒盤旋在心頭,讓他連笑容都有些勉強。齊兆林就坐在他旁邊,他連應付他的心情都沒有。

他算好她到達香港的時間,給她打了電話,彼端仍然關機,他不停看錶,五分鐘是那麼長那麼難熬。再撥過去終於通了,他唇角才湧現一抹笑意,不著痕迹的長長出了一口氣,手持電話穿過整個會場,一路吸引了無數雙眼睛的矚目,而他絲毫未覺。

「今晚好好休息,不要累著自己,有困難立刻給我打電話,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飛過去。」他在電話里事無巨細的交代,可是這並沒有讓他的心情變好一點。年會後第二天,他便匆匆離開三亞。走之前,他囑咐了酒店經理好好照顧sese的三位朋友。

陳淑曼看到sese回來驚訝極了,身體雖然恨虛弱但仍然責罵傭人自做主張。才短短几日不見,陳淑曼已經瘦了一大圈,氣色很差勁,氣息很弱,sese看着她的樣子,心疼極了。她卻反過來安慰sese:「血壓有點兒高而已,是他們太小題大做了。」

sese趴在陳淑曼的懷裏,緊緊抱住她。sese還記得自己剛剛從倫敦回到香港時,高燒連續幾日都不見好轉,陳淑曼坐在床邊用冷毛巾為她敷額頭,照顧她一天一夜,連續不停的物理降溫才讓她身上的熱度慢慢退下去。如今她生病,居然還瞞着自己,她是有一點不開心的,但是更多的是心疼她的身體。她並非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然而她們之間的感情已經融入骨血。

sese問過醫生有關陳淑曼的身體狀況,醫生說她血壓很高,由於情緒原因導致身體機能的下降,醫生建議家人多陪伴。而如今能陪伴陳淑曼的除了sese之外,就是傭人。

sese很懊悔,她當時堅持要回香港時,自己就應該攔住她的,或者乾脆和她一起回來。自從她從美國回來之後,就變了好多,不再笑,對身邊的一切都很漠然,整日整日的在房間里,食量嚴重下降。早在那時,自己就應該多關心她,可是自己整顆心都記掛在沈瑜身上,完全忽略了奶奶的感受。

大年三十一早,沈瑜置辦了不少年貨帶回沈家大宅,在這之前,他已經讓鄒棋送了不少東西回去。雖然沈在安官居高位,家裏什麼金貴玩意兒都有,但是沈瑜覺得自己還是要準備一點。

傭人放假了,廚房裏顧華蘭和方敏在忙活着,沈在安和鮑文卓在書房下棋,盛夏陪着兒子在客廳玩鬧。沈瑜帶了一盒玩具給小孩子,盛夏道謝著收下,對兒子說:「舅舅連四歲之後的玩具都為你準備好了,你要快快長大。」

沈瑜失笑,「抱歉,我對着些不太懂,聽朋友推薦說很好所以也買了一份。」

盛夏笑着搖頭,起身走回卧室把玩具放好。沈瑜則席地坐在孩子旁邊,看着他玩玩具、咿咿呀呀的學說話。

「你一定很喜歡小孩子。」回來的盛夏坐在他旁邊,細心的用紙巾擦掉兒子嘴角的口水。

「坦白說不喜歡,他們哭鬧會讓我覺得煩。」

盛夏不無贊同的說:「或許會吧,我這麼愛我的兒子,有時候他哭鬧起來我也會不耐煩,可是更多時候他會讓我幸福、驚喜,會讓我想把這世間最好的一切都給他,」她看向沈瑜,「也許等你自己有了孩子,才會有這樣的感受。」

「你說的有道理。」沈瑜微笑。盛夏也跟着笑起來。

盛夏曾經在銀藍工作過,並且還是沈瑜的秘書。那時候的盛夏性格有些唯諾,和陌生人說話會臉紅,不敢直視對方的眼睛。身世真相被揭穿后,對他和盛夏都是非常大的打擊,盛夏選擇最極端的方式來結束一切痛苦,被搶救回來之後,患上很嚴重的抑鬱症,沈喬和沈在安安排最好的醫院和醫生,不顧一切也要將她治好。而沈瑜也遠走香港,希望能逃離一切。如今五年過去了,他們終於可以釋懷的坐在一起,說話、聊天,這還是第一次。

盛夏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散去,看向沈瑜問道:「對了,那件事……你準備怎麼辦?」

沈瑜顯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嘴角勉強支撐著笑容,苦澀盡顯,「我希望,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盛夏輕嘆一聲,「其實,我也覺得這樣最好,但就是委屈你了。」

「只要明白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就不會有委屈。」想起sese,他臉上的笑容釋懷又純粹,彷彿想到了他們的美好未來。

沈瑜把話說的雲淡風輕,但是盛夏知道做到這一切有多麼難,沈瑜一定有過無盡的痛苦與掙扎。她經歷了和沈瑜同樣的事情,她知道那種絕望之極、生不如死的滋味,幸運的是她找回了自己的親生父母,養母也依然陪在身邊。然而沈瑜,卻一直深陷絕望的深淵之中。可如今,有了這樣的機會,他選擇了放棄。

「或許她也是這樣想的吧,相認又如何,反正已經時過三十年,當初的是是非非都已經不重要,何不繼續這樣相安無事的生活?為何還要牽連無辜的人一起痛苦?過去已經過去,我想要的是現在,和將來。」他這樣說着,寬慰著盛夏,也安慰著自己。如何做早已經有決斷,然而這一切對他來說還是有些艱難,他只能這樣不停的告訴自己,來堅定自己的想法。

年夜飯是顧華蘭和方敏親自準備的,很精緻,色香味俱全。席間,顧華蘭問起sese,沈瑜說她回香港過年。他感覺到盛夏和方敏同時看向他,他對她們微彎唇角淡然一笑。

陳淑曼睡下之後,sese給沈瑜打了電話。他躺在沈宅自己的房間,頭枕着手臂,身上還穿着未來得及換掉的襯衫和西褲。房間一如他當年離開家時的模樣,傭人每天會打掃,書櫃里他的書碼的整整齊齊,仍然按照着他的喜好擺列著,他收到的獎盃、獎狀羅列在其中,並不覺得突兀。

「醫生怎麼說?」

「奶奶她主要還是情緒不穩定,不知道她在美國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敢問。這次我想多陪陪她,可能到開學前才能回北京。」

沈瑜望着天花板,微不可聞的緩了一口氣,「好,你多陪她,也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太累。」

「可是,沈瑜,」她頓了頓,「我好想你。」

她的聲音透過耳膜掃入心房,波動了他心中最隱秘的那根弦,讓他不可抑制的想立刻見到她,抱住她,緊緊的。

外面忽然響起了煙火聲,沈瑜推開玻璃門走上陽台。滿天的煙花絢爛無比,院子裏,鮑文卓和沈在安在放煙火,沈在安臉上洋溢着難得的笑容,在沈瑜的記憶中,父親從未和他們一起放過煙火。盛夏抱着孩子站在屋檐下,擔心他會被巨聲嚇到而緊緊捂着他的耳朵,可是他顯然不害怕,而且很興奮,胖乎乎的小手指著天空,眼睛直直盯着,不夠用似得。

沈瑜用手機拍了一段煙花的視頻發給sese,這讓她想起了去年她和沈瑜一起過年,他帶着她到郊外放煙火,那時候的她小心翼翼為了讓他喜歡自己,為了每一個來之不易的擁抱認真努力,每天都過得充實又滿足,希望沈瑜每天就會多喜歡她一點。她曾看着滿天的煙花許願希望和沈瑜在一起,如今這個願望實現了。她看着視頻中的煙花,幻想着沈瑜就在身邊,抱着她,親吻她的額頭,向她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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