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兩派爭奪況公子

第七百七十二章 兩派爭奪況公子

況且告別老師后,來到國子監孟梵君處。

「你是來向我告別的?」孟梵君抬頭問道,聲音有幾分沉悶。

京城使者已經上路,來徵召況且進京給皇上治病,孟梵君也知道了。這一年多來,他知道了況且為何受皇上重視,特命魏國公監護他,原來況且是皇上的一張保命王牌。

「是,弟子在夫子門下受教兩年,受恩深重,請受弟子一拜。」況且躬身拜了下去。

「起來吧,不過就是去京城走一趟,什麼時候想回來就回來。你要是在北京呆的時間長,可以去北監深造,那裏有名家宿儒,你常去那裏聽講,會受益匪淺的。」孟梵君故意說的很輕鬆,卻也明白,況且此去可能很難再回到南監了,這等於是他們師生的告別交談。

「弟子謹遵老夫子之命。」況且答道。

去北監深造他是不可能了,若是北京之行順利,他自然就會介入張居正的幕府,貼身保護張居正是自己瞬移過來的使命,這個最佳時機當然不能錯過,不過這個任務現在似乎可有可無了。

「出去走走也好,我能教你的基本都教給你了,讀萬卷書,行千里路。你該見識見識天下間的大好風光了。」孟梵君笑道。

況且明知他有些言不由衷,但心裏還是很溫暖,知道孟老夫子只是不想臨別時弄得很傷感,這老頭對自己真的是沒的說,在學識上是傾囊相授,在生活方面也是盡量滿足他的一切要求。

「老師,弟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弟子在這裏的住處現在是蘇學研究會的活動場所,如果可能的話,希望您不要收回去。」

「這沒問題,你只是出去遊學,只要你不申請退出國子監,就永遠是國子監的學生,那間住處就永遠為你留着。」

國子監的太學生也不總是待在學校里,而是經常外出遊學訪友,到各地的學院聽講或者講學。國子監對太學生的學習年限沒有規定,只要不申請退出,就可以保留國子監的學籍,走上仕途后自然就算正式畢業了。

況且謝過孟梵君,走出國子監,準備回家。

他沒去蘇學研究會那裏,他相信文賓一定會把蘇學研究會運轉起來,還有寧城等一些骨幹分子幫忙,蘇學研究不會因為他的離開而作鳥獸散。

他剛走到自己家的街道上,卻被周鼎成攔住了。

「有人要見你。」周鼎成說完,就拉着他上了馬車。

「誰要見我?」

「見到你就知道了。」周鼎成神神秘秘地說。

馬車來到三清觀前停下,周鼎成拉着況且到了門前,然後道:「你自己進去,有人會給你領路,我就不進去了。」

「你這是搞什麼鬼?」況且被他弄糊塗了。

周鼎成沒回答,向他揮揮手。此時一個道姑走出來,稽首道:「這位就是況公子吧,裏面請。」

況且滿腹疑竇地跟着那個道姑走進去,三轉兩轉來到一個精舍前,然後道:「公子請進吧。」

況且進去一看,原來是慕容嫣然師徒兩個。

「原來是前輩要見我,可是久違了。」況且趕緊上前見禮。

「久違談不上,我們可是天天在你身邊,只是你看不到我們罷了。」慕容嫣然笑道。

「知道,有勞前輩護持,一直想當面致謝。」況且笑道。

他看了看那個小姑娘,見對方愛答不理的樣子,笑道:「小妹妹好,好多年沒見了。」

「誰是你小妹妹,你這個大騙子,大色狼,你給我放尊重些。」小姑娘上來就是一頓重炮,差點把況且給轟暈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他怎麼成了騙子和色狼了?

「別胡鬧,讓人家笑話。秦士寧,你出來吧,還想着公子進去拜見你不成?」慕容嫣然拉着臉道。

況且順着慕容嫣然的眼神看去,原來裏面還有一個小門,從中走出一個中年人,穿着打扮倒是跟當地人一樣,只是古銅色的皮膚透露出了常年在海上生活的痕迹。

他心裏明白了,這一定是君王組織的人,他聽說身邊有這個組織的人在保護他,只是從來沒見過。

「秦士寧見過公子。」秦士寧抱拳作揖道。

「秦先生好。」況且也抱拳回禮。

「咱們就開門見山吧,時間緊急,況且,我們兩人現在分別代表我們的人來跟你商量,你願意跟誰走?」慕容嫣然直截了當問道。

「當然是跟我們走,朝廷的使者已經上道了,過幾天就會來到南京,護祖派他們也撒下了網,現在已經是離開這裏的最後期限,內陸對公子而言危如累卵,再不轉移就晚了。」秦士寧急急道。

「出海就安全了嗎?難道你能從天上飛過去,還不是得從陸地轉移,既然在陸地轉移是安全的,為什麼就不能在內陸藏身?那些人能耐再大,還能搜遍內陸的每一寸地方?」慕容嫣然冷冷道。

「這不僅僅是安全不安全的問題,公子跟老爺子還有小公主可是至親骨肉,卻被生生分離開來,公子去了海外,一家人就能團圓了。」秦士寧道。

「既然他可以轉移到海外,為什麼老爺子和小公主不能轉移回來,你們要是真心為他們一家人着想,早就應該把老爺子和小公主轉移回來。」慕容嫣然道。

「千金之子不立危牆之下,老爺子、公子的身份何等重要,怎麼能讓他們置身危險中,當然是離危險的地方越遠越好。」秦士寧道。

兩人唇槍舌劍,開始論戰,各說各的方案各有各的理由,誰也不肯放棄。

況且站在那裏好像透明人似的,說是徵求他的意見,可是他根本沒感覺出來,這兩人就像在爭搶一件貨物那樣在爭搶他。

「咳,咳。」況且乾咳了兩聲。

慕容嫣然和秦士寧這才醒悟過來,不是說好了要徵求況且意見,最後由他來定奪的嗎,怎麼兩人自說自話,完全把他拋開了?

「公子莫怪,在下可是完全為了公子着想。你看,這裏還有老爺子的親筆信。」秦士寧拿出了王牌。

況且看到父親的信,心中也是一陣激動,不過信上只是言明秦士寧的身份,並沒有其他言辭,也沒有一個字涉及到況且。

他明白了,這封信一定是秦士寧用什麼花招騙來的,根本沒提及要求自己轉移到海外的事,這就說明被他們轉移到海外並不是什麼好事,不然秦士寧沒必要瞞着父親。

況且看完信后淡淡笑道:「兩位對我的安全如此重視,這倒是讓我深深感動,不過我早就做出過決定了,我不會走,既不會轉移到海外,也不會在內陸逃亡隱匿,而是要光明正大地活在陽光下。至於我的安全,兩位不必多慮,此番不過是朝廷徵召我,就是護祖派他們想要動手,也會有所顧忌,不然朝廷那裏不會放過他們。」

「可是我怎麼聽說太子會對你下手啊?」秦士寧問道。

「只是傳言罷了,太子純孝,我是進京為皇上治病,太子殿下怎麼會對我下手,保護我還來不及呢,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就算有人想要對付公子,我們也能應付得來,不勞你操心。」慕容嫣然冷冷道。

況且不跟她走,這固然出乎她的預料,不過只要不離開內陸,對勤王派來說就是一大勝利。至於以後的風險,他們自會盡全力化解。

先前況且已經做出過決定,並且讓周鼎成告訴了他們,他們卻沒當回事,以為況且不過是一時衝動,果真危險來臨,一定會嚇破膽子,自然任由他們擺佈。

現在況且再次言明自己的決定,他們也沒有辦法,正像慕容嫣然說的那樣,他們沒有權利對況且進行任何強制行動,只能遵從他的決定,並在任何情況下盡全力保證他的安全,這就是兩個組織的使命。

「你這混蛋是想找死啊,你自己自投羅網就算了,還連累我們這些保護你的人,缺不缺德啊。」那個小姑娘爆發了。

況且臉色一冷,他對這個小姑娘一直印象很好,對她臉上的面具也很好奇,可是小姑娘今天上來就毫無道理的針對他,現在又是這種態度,讓他不禁心頭火起。

「你們要弄明白一點,我從來沒請過任何人保護我,以後也不用你們保護我,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負責。」

況且說完,一甩袖子,轉身就走。

「公子……」慕容嫣然此時才叫了聲公子,先前可是一直叫他名字的,可惜況且已經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你這個孩子,怎麼沒大沒小的,你怎麼能這麼對他說話。」慕容嫣然也是一臉怒容地斥責自己的弟子。

「師父,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他有什麼了不起,為什麼我們要這麼保護他?」小姑娘被師父罵哭了,可還是覺得自己說的沒錯。

「他有什麼了不起?如果沒有他,我們以後就該回家種地的種地,該上山當強盜的就去當強盜,當然你們可以出家修行。」秦士寧卻是幸災樂禍起來。

「唉。」慕容嫣然長嘆一聲。

她沒想到況且如此剛烈,這可是跟她觀察到的況且並不一樣,跟況家以前的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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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才子風雲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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