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未了的心愿
開門的是林如玉。
林如玉見到李明一家，微微一笑，道：「來了。」
「恩。」李明應了聲。
譚思明見到林如玉，一張小臉皺的厲害，看起來很不高興。
畢竟，童年的記憶無法抹去，譚思明對林如玉的印象很不好！
「思明，叫人，這是你林阿姨。」譚小玲催促道。
「不叫。」譚思明哼了聲，不樂意道。
「你這孩子怎麼不懂事？平時小嘴不是蠻甜的，怎麼出了家門就不行了？」譚小玲責備道。
「我不喜歡她。」譚思明直言說道。
這讓譚小玲、李明十分尷尬。
只見譚小玲連忙賠不是道：「林小姐，真是對不起，小毛孩子不懂事。」
「不礙事，進來吧，外面冷。」林如玉表情也很不自然，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現在，正值深冬，天氣非常冷。
天氣預報剛報了，西伯利亞寒流將再次來襲，溫度還得再降一降。
譚小玲、譚思明生活在大興，那裏的溫度比燕京只低不高，所以也沒有什麼不適。
至於李明，他可是堂堂鍊氣五境的修真者，這點嚴寒算得了什麼？
即便零下十幾度，也不礙事！
進了屋門，頓時變得暖和。
只是，譚思明對這裏很不適應。倒不是因為幻境，而是因為人，林如玉！
只見譚思明小聲地問道：「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估計有段時間，怎麼，你不喜歡這裏？」譚小玲小聲問道。
「不是很喜歡。」譚思明嘟著嘴道。
「思明，你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由著性子胡來。爸媽來這裏是探望林老爺的，林老爺對你爸爸有恩，所以你即便再怎麼不喜歡這裏，也不能表現出出來，懂嗎？」譚小玲小聲教導道。
譚思明畢竟才十一歲，還是個孩子，哪能完全明白。
只見譚思明愣愣的看着母親，半響說道：「我懂。」
譚小玲會心一笑，撫著譚思明的臉蛋，說道：「真懂事。」
進了屋，李明直接來到了林老爺子的房間。
剛走到門口，便是聽到裏面一陣咳喘聲。
李明走進，輕喚道：「林爺爺。」
林老爺子靠在床上，見到李明道來，榮光不由不煥，驚異道：「小明來了阿。」
林老爺子看起來非常消瘦，眼窩深陷，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恩。」李明深深地應了聲，緊接着喊道：「來，思明，叫林太爺。」
「林太爺。」譚思明乖巧的說道。
林老爺子呵呵一笑，連咳了好幾聲，才道：「是小思明阿，都長這麼高了阿！以後長大了想當兵嗎？你太爺爺可是咱們華夏的名將哦！」
「我太爺爺？」譚思明露出思索的神情，半響問道：「誰阿？我見過嗎？」
「呵呵。」這童真的話，惹得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林老爺子也一陣大笑，連咳不止。
照顧老爺子的護士，連忙輕拍林老爺子的後背，想辦法讓他舒服些。
林老爺子捋了捋氣，長嘆一聲說道：「老了，終究是老了！不服老不行阿！也不知道能不能扛過這個冬天，有時候，甚至能聽到那些老戰友的呼喚，我想他們是想我了，接我來了。」
「爺爺，不許胡思亂想，你會長命百歲的。」林如玉輕輕責備道。
「呵呵，你這傻丫頭。長命百歲？爺爺何嘗不想？爺爺還想看你成家，看你結婚生子。可是，爺爺等不到那一天了。」林老爺子長嘆一聲無奈道。
「對不起，對不起。」林如玉心中萬責，低着頭，不由落下淚來。
現在，林如玉已經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了，而是三十歲的大姑娘了！
按照正常年齡結婚的話，林如玉早該成家了，孩子至少也五六歲了。
可是，現在還一個人單著！
李明聽聞林老爺子的話，心中也不由的自責起來。
林如玉至今未嫁人，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好了，不說這些，難得聚到一起，說些好聽的好玩的見聞。」林老爺子岔開話題道。
一屋子人坐着聊天，其樂融融。
期間，李明檢查了下林老爺子的身體狀況。
除了疾病，身體的各項機能也都衰退的厲害，彷彿真的就要行將就木了。
縱使李明達到鍊氣五境，身懷若干靈藥、靈草，也是回天乏力。
李明心中不由一嘆，不由體會到人的渺小，大限一到，便無力回天！
現在，只能讓老爺子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想吃什麼吃什麼，想喝什麼喝什麼。
生老病死，自然法則，亘古不變。
林老爺子的身體，江河日下，牽動了太多人的心。
林家人的，故友的，整治對手的。
來了燕京，李明就沒有打算離開，不論如何，都要陪林老爺子走完人生中的最後一程。
於是，李明一家三口便在林老爺子家住下了。
天越來越冷，開始飄起了雪。
雪越下越大，如同鵝毛一般。
老爺子透過玻璃窗，看到外面的大雪，不由得勾起了回憶。
「還記得第一次來京時，那是還叫北平，也下了一場大雪，沒有棉衣棉褲穿，就一件單薄的春裝，凍得渾身抖索。夜裏也沒地方睡，就貓在衚衕口避風的地方，還以為挺不過那一夜，沒想到活到了今天。」林老爺子喃喃說道。
人一老，便愛回憶。
回憶小時候的事，回憶年輕時的事。
那時，多麼美好。
可是，歲月如梭，一眨眼，便老了！
林老爺子，這一生金戈鐵馬，顯貴至極，多少人羨慕不來的。
可是，臨到老，林老爺子卻反而羨慕那些普通人。
林老爺子長嘆，說道：「要不是小日本子，我怕是不會棄筆從戎吧？怕是現在是一名退休教師吧？」
林老爺子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完成自己的教學任務。
戰爭結束，老爺子曾想過復原回老家，繼續做自己的人民教師。
但是，那會百廢待興，部隊根本走不開。
只能繼續干著，這一干便是三十幾年。
等退下時，想繼續做教師時，林老爺子卻是發現自己的知識已經跟不上當前的形勢了，教書只會誤人子弟。
於是，便在這小院中頤養天年！